第 8 章
幾日下來,許幸言儼然已經(jīng)來熟福王府,每日一晃。白佑澄一方自然不能閑著,奈何他們手里并沒有像許幸言這樣特立獨行的大夫,只能委屈委屈八皇子殿下,多往福王府跑跑了。白佑澄來的很是積極,雖說他離及冠只差三歲,可還是跟四哥差了六歲,外祖不放心他跟白佑瀾正面較量,各項事務(wù)多由外祖代管。盡管這幾年因為他漸漸長大而逐步放權(quán),比起白佑瀾,白佑澄還是較為輕松。再說,柳家扶持他登上皇位,他就是主事人。主事人出面,可有分量得多。
托這兩位的福,兩邊的大臣也殷勤地很。可他們愿意來,顧景可不愿意見。本來就夠頭疼的了,他哪有時間跟下邊的人一直應(yīng)酬?況且真正的核心人物還沒登場,顧景更不想因為這些小人物浪費時間。
有這個空還不如看會兒話本呢。
事實證明,許幸言的洗腦能力不是蓋的,至少他成功帶動周圍人看話本的風(fēng)氣。而白佑瀾私底下的不著調(diào),翁逢弘可以說是居功至偉,許幸言的貢獻(xiàn)也不能泯滅。
加上時不時夜訪的古樂兒,顧景的庫房都已經(jīng)換了不少東西了。
人情往來么,總價值不變,物品確實不斷更新。
這般日子大概過了七八日,惜福從禁閉室里出來后拒絕人的理由都快用完了,東辰帝終于下達(dá)了旨意。
命白佑澄代天出巡,巡視北方災(zāi)情并賑災(zāi)。
白佑澄一走,顧景明顯松了一口氣。不管怎樣,白佑澄離開京城,八皇子一派總會暫時安分點了。白佑瀾到底想干什么?先是引開東辰帝注意,后來又調(diào)離白佑澄,這是想獨占京城?顧景可不信白佑瀾腦子一熱,覺得自己能逼宮成功。地方上的權(quán)系斗爭盡管不像京城這么激烈,還是有的。就目前看來,地方勢力還是東辰帝為大。白佑瀾要是敢逼宮,地方的兵可不是吃素的。
而且白佑瀾從趙謨那里撈了這么大好處,東辰帝跟白佑澄居然一聲沒吭?看來白佑瀾的勢力還是占優(yōu)啊。
真相并不是這樣,東辰帝跟白佑澄知道白佑瀾吞了趙謨的家底,可是沒想到他吞的這么多。現(xiàn)在東辰帝身體大不如前,白佑澄還差些火候,時機還不到,大家能盡量避免還早爭斗就避免,省的到時候過了火不好交代。當(dāng)年謝正微就是這樣把白佑瀾扶上太子的位置,要是再來一次,贏了還好說,萬一輸了大家還能怎么辦?東辰帝退位?這可不是個太好的結(jié)果。
一旦剩下兩家準(zhǔn)備消極應(yīng)戰(zhàn)等待時機,太子一系也不好一家獨大。適可而止的道理誰都明白,再眼饞皇位也要看看自己有沒有那么好的胃口吞下余下兩家。所以朝堂上形成一個詭異的平衡。
而且,白佑澄時機未到,誰說白佑瀾就時機成熟了?
且耗著吧。
只是白佑澄一走,顧景這邊說不上立刻門可羅雀,門前的車馬也在漸漸稀少。顧景心里清楚,臨近年關(guān),各府也要開始年終清算,有些問題該解決就要解決,不能留到年后。這是也是官員評選的時候,明年又該科舉,更加忙了。而質(zhì)子的好處這時就體現(xiàn)出來了,初來乍到,也沒什么家眷親戚,加上顧景還是個有脾氣的質(zhì)子。人情往來大大減少,后院根本沒有,頓顯清閑。莫谷塵偷偷松了口氣,至少比南夏時強。南夏顧景管著攝政王府還管著朝堂,有時忙起來,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哪比現(xiàn)在,王爺閑的想出城逛逛。
惜福一向是王爺說什么是什么,暗星自己沒個主意,不涉及原則問題他向來是怎么都行。唯一的難點就是莫谷塵。終于在顧景磨了幾天后,結(jié)合這幾日暗殺漸漸消停的近況,莫谷塵松了口。可大冬天的那有什么好景色?這幾日又沒下雪,本來也不應(yīng)該下雪,離年關(guān)還有五十幾天,這時節(jié)下雪只能說是氣候異常。
最后去了相國寺。
昏昏沉沉地聽了會兒高僧的功業(yè),顧景本就不信佛,奈何莫谷塵強壓著他。說是聽聽又能怎樣?顧景身子底薄,又常干些損福祉的事,莫谷塵也就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好容易挨到中午,吃過齋飯后沒想到天又下起雪來。連帶顧景三人在內(nèi),都消了精氣神。本來想出門走走看看,結(jié)果還是關(guān)在屋里。
“王爺你別想了。”莫谷塵讓暗星將飯碗送回,這么大風(fēng),不必勞煩那些不會武的小沙彌,“除非風(fēng)停了,我是不會讓你出去的。”然后把顧景往里趕,怕他吹到凍到。“早知道這樣,我還來什么來?充其量是換個地方窩著。”顧景不情不愿地往里間走,心情很是郁結(jié)。“王爺,該午睡了。”惜福在一旁提醒,整理著房內(nèi)的床榻。“這被子看起來不是很厚,不會凍著吧。”莫谷塵掐掐棉被,皺著眉,“王爺你先躺下,我去找找。”
沒法反抗,顧景乖乖上床,用被子把自己裹起來。惜福看自己王爺收拾妥當(dāng),也去外邊準(zhǔn)備溫?zé)岬牟杷阮櫨靶蚜撕煤取H缓蠛韧晁念櫨熬涂吹侥葔m抱著那件狐裘過來。
經(jīng)過特殊處理的火狐皮總算能入顧王爺?shù)难哿耍葔m不由分說地把狐裘往顧景身上一蓋。
莫谷塵:總算看著暖和點了。
狐毛蹭著顧景白凈的臉,軟軟的觸感讓顧景下意識蹭了蹭,顯得他有些乖巧。“你這是想壓死我。”顧景反應(yīng)過來后就感覺到狐裘的重量,不過是把毛軟化了,重量可是絲毫沒減。本來這棉被已經(jīng)不輕,還加上了個皮裘。翻了個身,顧景瞇起眼,看向莫谷塵。“是是是,是想壓死你。”莫谷塵看著顧景不滿的眼神,樂了,彎腰伸手理理被子跟狐裘,“睡吧,顧小王爺。”
顧景眨眨眼,愣住。這個稱呼莫谷塵很久沒叫了,還是他剛到自己身邊,被自己氣到無計可施的時候喊出來泄憤的。顧景也知道十五歲的自己有多混蛋,無視莫谷塵一遍遍的告誡,任性地我行我素,什么事都不說,防備傷害任何接近的人。有時煩了還會頂兩句,專戳人痛處,莫谷塵說不過他,還不能動手,又不能違抗他的命令。
那是莫谷不過也是個二十一二歲的青年,竟然有那么多耐心,哄著他吃藥休息,跟在他身后,反反復(fù)復(fù)毫不厭倦地告訴他的缺點,告訴他應(yīng)該改的地方。脾氣還很好,從不動手,只是在氣急的時候喊他幾聲“顧小王爺”。
顧景也有過青春期,青春期的少年,哪個愿意被人喊成不懂事的小孩子。
顧景的人生中向來缺少一個長輩一樣的人給他疼愛,指引規(guī)勸他。還好,雖然莫谷塵來得晚,到底是碰上了。
莫谷塵:我告訴你,要不是當(dāng)年實在不能動手,我早上手揍顧景了,太欠打了。
莫谷塵走出去,看見惜福正坐在外間的椅子上一門心思地準(zhǔn)備茶水,暗星沖他揮揮手當(dāng)做打招呼。掃視一眼,再凝心感受下四周,莫谷塵放下心來,抱著自己的劍閉目養(yǎng)神。
雪依舊下著,鋪天蓋地,北風(fēng)呼嘯著穿過迂回的游廊。靜禪室內(nèi),披著方丈袈裟的僧人轉(zhuǎn)著手中佛珠,低眉斂目地誦念佛經(jīng)。
“嗆”兵器交接的聲音兀然響起,莫谷塵右手微微一顫,來人比他想得要武功高強。“進(jìn)去,護(hù)住王爺!”沖著暗星和惜福大喊一聲,莫谷塵反手變招,更施加了幾分力。長劍寒星,來人側(cè)身躲過,一只秀氣的手自黑袍下伸出,擊出一掌。莫谷塵急急回防,擋下的同時也被迫后退幾步。隨手將劍揮開,莫谷塵喘了幾口氣。
這次的人,很強。
眼神一凜,對面的人似乎定了定,想起來什么。莫谷塵趁著這個機會搶先出招,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進(jìn)到內(nèi)室。
當(dāng)惜福跟暗星搶進(jìn)內(nèi)室的時候,顧景已經(jīng)從床上坐起。他白日素來睡不安穩(wěn),光線晃眼,莫谷塵跟人交上手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醒來。“王爺,莫谷大人正在外邊,請勿輕舉妄動。”暗星手持短刃站在房門前,神情戒備。盡管他是莫谷塵的弟子,可是稱呼還是改不過來。“回來吧,本王這么多暗衛(wèi),還不至于讓個小孩子去冒險。”顧景依靠在床榻上,惜福小心地給他系上狐裘,這里不必王府,沒有地龍爐火也不是很旺,小心些好。
看到窗外突入幾個白衣人,袖口邊緣刺著黑色羽毛,暗星慢慢倒退回到床頭,短刃還沒放下,緊繃的身體卻可以看出放松來。只是這般剛安排妥當(dāng),那邊打斗的聲音就停了下來。
沒有人說活,靠近門的人甚至沒有聽到呼吸聲。顧景心頭一顫,莫谷塵武功高強,應(yīng)該不會有事,再說這群人的目標(biāo)是自己,莫谷應(yīng)該只是被逼到外邊。顧景強迫自己靜下心來去聽外邊的風(fēng)聲,可他并非練家子,根本什么都分辨不出來。屋內(nèi)一樣靜默,白衣人自知使命為何,只是在屋內(nèi)死守。相國寺內(nèi)常年有皇族人手,再是等等,兵馬未到或者莫谷塵沒有發(fā)出信號時,他們不可輕舉妄動。
然后窗棱破碎,一陣強大的掌風(fēng)襲來,正對著窗口的白衣人還沒來得及對抗就口吐鮮血倒在地上。黑紗蒙面的人毫不戀戰(zhàn),硬吃下幾道攻擊打開護(hù)在顧景身前的人,抓起顧景就沖向窗子。在越過窗口的一剎那扔出暗器,便頭也不回地沖向相國寺外。
方丈放下佛珠,立在窗口,看向黑衣人逃離的方向:
“阿彌陀佛。”
狐裘碎成幾塊,安靜地躺在雪地上。
等到莫谷塵渾身是血地回來時,看見的是一地尸體。黑衣人最后丟出的暗器上涂有見血封喉的劇毒,劃傷的人無一幸免,顯然,顧景已經(jīng)不再屋內(nèi)。深吸一口氣,他被人逼出齋房就感覺不妙,等到被另一群人圍住更是心里一頓。跟他單對單的人武功太過高強,他自己都沒有勝算,也幸那人沒動殺機,可他若是返回去劫走王爺......莫谷塵回來晚了。
“傷勢最輕的去找人來,剩下的在原地等候。”莫谷塵將滴血的長劍收回鞘內(nèi),冷靜地下達(dá)命令,“有人來時攔住他們,這件事不要張揚。”還不知道王爺?shù)囊馑迹葔m只能按照慣例將事情壓下。“你要干什么去?!”眼看莫谷塵要走,惜福頓時尖叫出聲,“王爺還沒有下落,你要干什么!”“閉嘴,不然,”莫谷塵轉(zhuǎn)身回眸,一雙眼狠狠地釘上惜福,絲毫不掩飾的戾氣,“殺了你。”
王爺曾經(jīng)交代過,這個城中有能力的只有三個。東辰帝,白佑瀾,白佑澄。
他要去太子府。
太子府。
“太子,莫谷塵求見。”托許幸言的福,青嵐現(xiàn)在對顧景身邊的人多少有些了解,“長風(fēng)在院子中把他攔下了。”“莫谷塵?”白佑瀾放下手中的筆,他剛聽完政回來,“你去把許幸言也找過來。”“是。”青嵐恭敬地退下。白佑瀾起身,不緊不慢地走出房間。
顧景居然有事找他?還派的莫谷塵來?真是稀奇。
院落里長風(fēng)跟莫谷塵正在對峙,莫谷塵身上受了不輕的傷,可是戾氣太重,長風(fēng)不肯讓他再前進(jìn)一步。太子不能有事,就算有天大的事也要等著。
“立在這里干什么?進(jìn)屋啊,這么大的雪,可別落下舊傷。”白佑瀾出來就聞到濃重的血腥味,看見莫谷塵浴血而立,便知道顧景肯定出了什么大事。“太子殿下,王爺不見了。”莫谷塵抬眼冷冷一瞥,目光浸透冰渣,長風(fēng)下意識站在白佑瀾面前。“你懷疑是孤?”白佑瀾彎起鳳眸,眼光凝重。“我不管是誰,我只想找回王爺。還請?zhí)訋兔Α!眱词挚梢砸院笤谧凡椋巯伦钪匾氖钦业酵鯛敗1煅┑兀恢劳鯛斈軗蔚綆讜r。“人,孤肯定找。但是傷也要養(yǎng),”白佑瀾聽到許幸言的聲音,“不然你家王爺回來,只怕會揪著孤不放了。”
“傷成這樣還敢在外邊站著?”許幸言驚天徹底的一聲吼成功吸引莫谷塵的注意,許幸言來福王府來得勤,加之他不發(fā)火時是個自來熟,已經(jīng)跟府內(nèi)一些人的關(guān)系還算的上不錯。莫谷塵一下被吼愣住,許幸言見他不動,火氣就上來了:“我說你們還真一起的,不聽話的脾性怎么那么像呢?趕緊麻溜的,給老子滾進(jìn)房里!受這么重的傷還敢在這外邊瞎晃悠,你是嫌自己命太長了吧?啊?你們這種人看著就生氣,一個個不把自己命當(dāng)命,救你們有什么意義?你說!好好活著能死是吧!”見人不動,許幸言一邊抻著莫谷塵的衣領(lǐng)往閣樓里走一邊一邊數(shù)落莫谷塵,那架勢不像是救人倒像是殺人,還是殺得有深仇大恨的。
莫谷塵一直是在字面上了解許幸言是個脾氣火爆的大夫,如今才切實體驗一下。一邊被治傷一邊被人從頭數(shù)落到腳的感覺真的挺不好,而自己想打斷一下的時候總會被許幸言中氣十足地瞪回來:“說什么說?我還沒說完呢!輪不到你!”要不是你,我好好地修著藥草怎么會被青嵐找來,又怎么會錯手剪掉一片葉子!越想越生氣的許大夫決定在用點力,上藥的時候也放點東西。
疼死他!疼一回下回就長記性了!
莫谷塵:大夫什么,真的要溫柔。
白佑瀾吩咐完手下送完消息就看著窗外陷入思索。到底是什么人呢?能綁走顧景。皇帝跟白佑澄沒有動手的理由,難道是外來勢力?可是他們能把顧景放在哪?皇城的治安還不至于差到這種地步,要是真是外邊的人出手,這可不是好消息。在他們?nèi)齻€的眼皮底下發(fā)生這么大的事,看來有必要聯(lián)一下手了。
總不能叫外人看輕了去。
玉芳溪。
漫天大雪,只看得到隱隱有一群人迎風(fēng)而來。抽抽鼻子,白佑汶開始懷疑自己的腦子。很明顯,作為一個養(yǎng)尊處優(yōu)一問三不知的紈绔皇子,他此時應(yīng)該老老實實窩在自己的皇子府,享受溫暖的地龍俊秀的美人,而不是在這大雪紛飛的中午傻不拉幾地去山上取什么觀音玉凈瓶里的圣水。可沒辦法,誰讓他碰上了呢。
“要我說你們這群和尚就是迂,大家都是水,憑什么玉芳山頂?shù)乃哔F?你問過你們寺內(nèi)缸里的水的意見了么?”白佑汶緊緊身上的衣物,又努力想為他身旁這個和尚把袈裟裹緊一些,畢竟心誠的小和尚現(xiàn)在雙手捧著他家觀音的圣水,沒空管自己。“五皇子,你可不必跟來的。”若念神色淡然,像是修佛多年,修盡了七情六欲。類似的話白佑汶說過太多,就算他是個脾氣好的和尚,也不能次次辯解。
再說了,他又說不過這位皇子。
“切,你當(dāng)本皇子愿意啊。”白佑汶抹把臉,“別說了若念大師,我知錯了。”長長的哀求語調(diào)并沒有讓跟在白佑汶身后的人臉色起任何變化,反正他們都適應(yīng)了。跟著這位五皇子就要做好安安穩(wěn)穩(wěn)的準(zhǔn)備,萬事不出頭。清閑是清閑,可相對的撈錢的機會也少。
雪地這段簡短的交談不過轉(zhuǎn)瞬就被風(fēng)呼嘯著刮走,撕碎后灑在整個皇城。“有人。”安靜的氣氛突然被打破,若念的手驟然縮緊,抬眼望向前方。白佑汶雖然不像若念那樣修煉過內(nèi)力,但是常年的無所事事讓他的眼神還勉強可以,再加上那群人在雪中穿了一身的黑,簡直就像活靶子。“怎么了?”白佑汶附在若念耳邊,用氣音發(fā)問。炙熱的氣息噴在若念的耳邊,白佑汶遺憾地發(fā)現(xiàn)若念的耳垂沒有絲毫變化。“不像好人。”若念低聲回道。“不就是在雪天出來還穿了一身黑么?若念你是不是話本看多了感覺穿黑的都不是好人啊?”白佑汶不肯放棄,竭盡挑逗的同時也注意著那群人的動向。
他們雖然待在原地未動,可是那群人顯然有要緊的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大。“殿下,他們似乎架著個人。”白佑汶的侍衛(wèi)稟報。架著個人上山?想干嘛?玉芳山什么時候有神醫(yī)了?“我去問問。”若念甩開袖子就要上前。“停停停,你個相國寺的和尚人家怕你干嘛?我去我去,好歹還是個皇子。”白佑汶急忙攔住著急上去送死的若念,“又是該死的慈悲為懷。”
白佑汶一揮手,身后就有一個人大喊出聲,還用上了內(nèi)力:“爾等何人?來此何事?這乃五皇子,還不見禮?”白佑汶聽著直皺眉頭,要他說,這大冬天死個人又怎樣?皇宮里邊都不知道埋多少了,又不是若念這個慈悲為懷,他干脆就裝作沒看見。
不惹事啊不惹事。
黑衣人一聽,瞬間轉(zhuǎn)身,像是想跑的樣子。白佑汶愁眉苦臉地看一眼若念,轉(zhuǎn)身對侍衛(wèi)說:“趕緊追啊,不求把人抓住,好歹把他們架著的留下。”希望這不是四哥八弟父皇的人手,萬一是他們綁了哪個人或者手下的人受傷了,他這么鬧一出,可就有的麻煩了。
白佑汶:我不就喜歡個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