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 不完全燃燒(三)
ps:恢復(fù)正常更新,求推薦、訂閱、打賞等等等等……</br> 我再次看到了這雙燃燒著的眼眸。筆趣閣w?w?w?.?b?i?q?u?g?e.cn從我認出這個房間開始,我就與預(yù)感到自己能再一次看到她。剛開始時她不在這里,讓我深深感到失望,如今她如幽魂一般出現(xiàn)了,但我一點都不驚訝。為什么要驚訝呢?這是在夢里啊。而我是如此希冀再一次看到她,觸碰她。肌膚傳來的溫度和柔軟讓我?guī)缀跻詾檫@就是現(xiàn)實。</br> 可這是在夢中。我一直是這么認為的。</br> 真江已經(jīng)死了。眼前的她不是真實存在的,她就是個美好的夢,一個只存在于虛擬和幻覺中的幽靈,來自于我的心中和細胞最深處的渴望——我如此告訴自己,然而凝視那雙黑色幽深的雙眼,卻無法打心底認同這樣的托詞——天哪,她是如此真實,她就站在我的面前!</br> 我就這么靜靜地站在那里,任憑淚水涌出眼眶。告訴我,真江,我該如何拯救你?我要如何才能和你永遠在一起?</br> 她沒有回答。這不是理所當(dāng)然的嗎?這只是一場夢,只是我的幻覺而已。她和我之間的距離不到十公分,卻像是一副畫。</br> “親愛的,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沒有你的日子,簡直就像是一場噩夢。”如同自言自語,我雙手掩住了自己的臉龐。</br> 夢境結(jié)束了。</br> 當(dāng)我松開雙手時,看到的是熟悉的天花板。自己躺在宿舍的床上,四周幽暗而靜謐,宛如存在一個巨大的空洞,將所有的一切都吞噬了。</br> 我感到口渴,身體一如既往的糟糕,就像是血液正在沸騰,細胞正被灼燒。我摸索到床頭的藥,打開蓋子就倒進嘴里咀嚼吞咽。我感到雙腿有一種麻痹的感覺,幾乎站不起來了。</br> 站不起來了?</br> 不。我本就是雙腿殘疾的人。可是這種感覺,讓我油然生出一種驚詫的茫然。緊接著,我猛然意識到,這些日子里。我的雙腳根本是毫無知覺的,而如今,它傳來了麻痹的感覺。</br> 我覺得自己知道這是否代表著什么,可這個時候,我完全沒有去思考。或者說,害怕去思考。</br> 我小心翼翼地觸碰小腿,順著肌肉的弧線撫摸,如同觸碰一尊易碎的玻璃。漸漸的,雙腿的肌膚傳來微小的觸感,像是有柔軟的羽毛沿著肌膚滑過。我的心靈一瞬間有電流通過,我將信將疑地加大了手掌的力度。</br> 是的,這不會錯!我感受到了!我的雙腳感受到了!</br> 我迫不及待想要挪動自己的雙腿,結(jié)果腰部用力,雙腿只是被牽扯著動了一下。這不是我想要的!</br> “快點。來啊!快點,快點!”我喃喃自語給自己打氣,一邊挪到床邊,將雙腿放到地上。</br> 我雙手撐著床沿試圖站起來,然而腳下虛浮無力,當(dāng)我放開雙手時立刻摔倒在地上。疼痛讓我一下子清醒過來,自己還是走不動。可我還想嘗試一下,不,無論花多長時間,我都會嘗試下去。因為這一刻,摔倒的我感受到了來自雙腿的痛楚,這份痛楚是如此微弱,可它正變得越來越清晰。它越是疼痛。就越是讓我自心底生出無限的勇氣。</br> 我能站起來!</br> 我一定能站起來!</br> 我無暇思考,努力用雙手撐起身體。我想自己先要能夠跪起來,能夠跪著爬動。我注意到一旁的輪椅,不假思索將它推到一旁,就這么拖著身體,在地上爬著前往衛(wèi)生間。</br> 在這個過程中。夢中真江的臉不止一次浮現(xiàn)在我的腦海里,那雙燃燒著的眸子如同烙上去一般。一種強烈的情感不斷積蓄著,積蓄著,宛如被掩埋在地殼中的灼熱巖漿。我習(xí)慣性撫摸自己的左眼,我覺得她就在這里,就在我的身邊,即便身隔兩個世界,她也未曾離開過。</br> 是的,她沒離開過,無論是在那個世界,還是在這個世界,她一直都在。我過去是如此相信,而如今這份信任正在酵。</br> 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是如此美好。和她相見的的那一刻,我的一切都生了改變——我的人生,我的思考,我的道路——如果我是個瘋子,那一定是因為我為她著了魔。</br> 衛(wèi)生間沒有開燈,爬在地上的我根本觸不到開關(guān)。有那么一瞬間,我似乎聽到了翅膀撲騰的聲音,似乎有一只黑色的鳥從房間的一個角落飛過。可我看過去時,那里黑洞洞的,什么都沒有。我覺得那是夸克,它也一樣,從沒有離開過我的身邊,盡管我并不能時常看到它。別人認為這是我的幻覺,可我真的能聽到它的聲音,看到它的身影,甚至觸碰它時能感受到那身羽毛的觸感。我有時會想,如果這是幻覺,那又有什么是真實呢?</br> 我抓住洗手池的邊緣,將身體拉起來。我的雙腿就像是沒了骨頭一樣,可我使足了氣力想要站起來。然后,我感到了那份支撐的力量,它是如此疲軟,如同剛剛鉆出殼的幼鳥,然而它的確是存在的,這一切并非我的幻覺。</br> 借助手臂和雙腿的力量,我第一次顫巍巍地站了起來。</br> 我滿身大汗,逐漸習(xí)慣了黑暗的眼睛,朦朦朧朧地看到鏡子里那張狼狽的臉。頭貼在額頭上,雙頰消瘦,臉色蒼白,是一個陷入絕癥的病人,可是那雙眼睛——那雙黑色的眼睛仿佛在燃燒!讓我分不清楚,那是夢中真江的眼睛,還是我自己的眼睛。</br> 真是不可思議,在這一夜前,我的雙腿一點知覺都沒有,然而在一場姍姍來遲的夢后,我已經(jīng)可以這般依靠自己的力量站在鏡子前了。</br> 我覺得這是真江給我?guī)淼牧α俊4┰搅藭r空,穿越現(xiàn)實和虛幻,以她那凡的力量創(chuàng)造的奇跡。</br> 我知道你們一定覺得我瘋了,可在這一刻,我就是如此認為,這般堅信。我的身體,因為和真江的再次相遇,正在生某種不可思議的變化。就在我這么想的時候,鏡子里的臉在我驚訝的注視中慢慢地扭曲了。</br> 臉龐,五官。頭……一切都仿佛被揉搓的橡皮泥一樣被拉伸塑造。我睜大了眼睛,那張變幻的臉看不出是什么樣子,但我能夠肯定那一定不是自己的樣子。漸漸地,頭變長了。下垂的劉海遮住眼睛,讓它看起來像是一個女孩,又像是一位少女,或者是一個女人?無論怎么變都讓我升起無比的熟悉感,它是我所熟識的某個女性。</br> 到底是誰?是真江?它還在變幻。有時像這個晚上夢見的末日世界的真江,有時像更早以前夢到的孤兒院的真江。它就這么在女孩和女人之間揉來揉去,原本臉龐和五官都不盡相同的兩者,就在這份模糊中漸漸相似起來。開始讓我覺得無論哪個都是同一個真江。</br> 鏡子里的臉不是我的,而是另一個人的。這件怪異的事情,沒有讓我感到恐懼,只是讓我不由得伸手想要去撫摸確認一下。當(dāng)我的手指觸碰到臉頰時,眼前一陣恍惚,回過神來時鏡子里的詭異變化徹底消失了,就像是從未出現(xiàn)過。而鏡子里的我。正用手掌覆蓋在自己的臉頰上。</br> 還是那張絕癥病人的臉。</br> 下一刻,我意識到,自己的雙手沒有撐在洗手池邊。我正用自己的雙腳穩(wěn)穩(wěn)地站在鏡子前。</br> 我,站起來了!</br> 天哪,真是不可思議!</br> 我試著活動雙腿,它還有些軟,就像是剛剛跑完了馬拉松,可是剩下的力量,卻足以支持著我,讓我不至于跌倒。</br> 雖然令人難以置信。但是身體那種灼燒的感覺也正變得無以復(fù)加。從那種強烈的情緒中掙脫出來的我覺得細胞快要干渴了,內(nèi)臟都快要變成焦炭,盡管鏡子里的自己根本沒有顯示出半點預(yù)兆,可我仍舊覺得自己下一刻就會融化。</br> 我在水龍頭處用冷水敷臉。又灌了一肚子的水,這種灼燒的感覺才開始減弱。我不停喘氣,身體十分痛苦,可是和重新站立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說來也奇怪,這種比以往更強烈的灼燒痛苦并沒有如往時那般讓身體衰弱下去,反而讓我覺得自己的狀態(tài)正在好轉(zhuǎn)。這也許多少有些錯覺。但我此時的確精力充沛。</br> 此時距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我回到臥室翻開寫滿故事設(shè)定的日記本,參照安德醫(yī)生為我準(zhǔn)備的“人類補完計劃”于劇本制作這一階段的資料。也許是身體好轉(zhuǎn)的緣故,也許是夢見真江的緣故,我現(xiàn)自己對末日世界的故事原劇本的分析更加上心了。這并不是說我原本不關(guān)心這些故事和設(shè)定,只是當(dāng)初因為心理和身體的緣故,只能被動得去研究,那種被強迫感令人身心俱疲,而如今在我身上出現(xiàn)了一種主觀能動性,讓我在研究中更加專注,從而更加了解這些看似簡單荒謬的劇本中所隱藏的秘密。</br> 如前文所說,由作成的劇本為核心,利用某種級計算機進行擴展,成為一個相對完善的虛擬世界。這是一個足以令人迷失其中的龐大工程。這個虛擬世界的針對性很強,唯一用戶就是劇本作者本人,因為作為核心的劇本是一個對創(chuàng)作者本人而言能自圓其說并且?guī)в袕娏易晕沂澜缬^的世界,因此,被通過藥物和其它手段進行預(yù)置處理后的用戶一旦進入這個世界,他所面對的就是一個以假亂真的世界。</br> 它并不是什么虛擬游戲,也不是單純的心理治療手段,而是為了改造使用者的人格。</br> 通過某種級計算機所進行的世界構(gòu)架拓展與其說基于劇本,不如說基于劇本作者的心理。也因此,“人類補完計劃”雖然涉及人體微結(jié)構(gòu)、生體病理和新型病毒,但并不歸屬于生化試驗,而是心理試驗,所有生化手段僅僅是作為輔助工具,完全符合這座病院的本質(zhì)。</br> 作為第一階段的劇本制作,更是完全體現(xiàn)了這一特質(zhì)。</br> 安德醫(yī)生十分樸實地將療程過程的關(guān)鍵分為三個步驟——接入、活動和登出——并沒有什么特殊之處,不過這三個步驟卻并不單純通過機械進行處理,而是以一種心理暗示的手法隱藏在劇本之中。</br> 這意味著劇本不再是單純的故事情節(jié)和設(shè)定,同時也將作為控制療程進度的手段。</br> 重要規(guī)則主要有以下幾點:</br> 其一:這個世界要有一個終結(jié),并且有明顯趨向終結(jié)的不安定過程,這樣能夠保障用戶在潛意識中抱有最低限度的“治療進程”的概念,并由此保證用戶心理于情節(jié)展中的激烈性、活躍性和主動性,也可以作為“登出世界”的意識保險。這也意味著,選擇末日世界并非是我自己單純的愿望。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種劇本需求。</br> 其二:用戶的角色設(shè)定必須參考當(dāng)前用戶心理狀態(tài)和人格特質(zhì),并評估此角色設(shè)定的三觀、心理和人格和當(dāng)前用戶融合后所造成的影響,以保證用戶得到心理和人格層面上的“補完”。</br> 其三:登場的重要角色最好以用戶認識或自覺認識的現(xiàn)實人物為模板。但必須通過大量修飾,讓用戶似是而非的模糊感。必須將這些角色合理分配在正面和反面兩方之中,并結(jié)合用戶記憶來設(shè)定出現(xiàn)階段,通過角色登場和情節(jié)過渡來重點控制治療流程,評估階段性治療結(jié)果。當(dāng)然。這種角色設(shè)定也有那種不知名的級計算機在虛擬過程中的性能需求。</br> 其四:盡量避免涉及血緣關(guān)系。</br> 其五:必須要求明顯的登出暗示,例如故事中系色所提到的“二周目”。</br> 除了這幾點之外,劇本中任何看似無關(guān)緊要的設(shè)定,亦或荒誕無聊的情節(jié),或多或少都具備輔助性質(zhì)的心理暗示,或是保障用戶的安全,或是催化用戶的改變,或是協(xié)助級計算機進行虛擬世界的運轉(zhuǎn),亦或是用來設(shè)置某些不為人知的應(yīng)急保險和機關(guān)。</br> 我甚至可以相信,劇本中的每一個細節(jié)都不是無的放矢。由安德醫(yī)生經(jīng)手后,這個劇本中所隱藏的東西完全出我當(dāng)前的理解水平。這些明面或隱藏的極為苛刻的劇本作成要求,才是“人類補完計劃”能夠進行的基礎(chǔ),通過它們,安德醫(yī)生也才能對治療過程進行一定程度上的控制。同時也是我之所以還活著,沒有在治療中死亡或崩潰的原因。</br> 而我如今的工作,就是在“治療”前,針對自己當(dāng)前的情況對劇本進行修改,以符合自己當(dāng)前的人格、記憶和心理狀態(tài)。之后,此腳本交由安德醫(yī)生評估、審核并以他的專業(yè)性角度和級計算機的性能角度進行再構(gòu)成。才是最終能夠使用的“劇本”。</br> 我反芻這些資料,猜測安德醫(yī)生從他的角度可能做出的評估,并從中挖掘更多的可能性。我有一個荒誕的想法,或者毋寧說是希冀——是否能夠通過劇本作成來復(fù)蘇死者的人格呢?是否能夠通過這種治療過程。將某些人格以我這個軀殼為媒介帶入現(xiàn)實中呢?如今在我身體上所生的一系列怪異,是否正是虛幻侵入現(xiàn)實的一種可能性?</br> 也許,我能夠補完咲夜、八景和瑪索這三個女孩身上所缺失的某種東西。</br> 也許,我能夠找到潛藏于我體內(nèi)的江,失蹤的系色和桃樂絲。</br> 也許,我能夠復(fù)蘇已經(jīng)死亡亦或并不真實存在的她們。</br> 也許。我不會再如以前的高川那樣“消失”。</br> 是的,一定是這樣!一切的可能性就隱藏在劇本作成中,就隱藏在“人類補完計劃”中。手頭的資料中還有許多我所無法理解的專有名詞,這些無法理解的東西也許在劇本作成階段并不重要,但很可能就是那些可能性中某個關(guān)鍵的螺絲。</br> 我需要更多資料,不過,我想安德醫(yī)生不會告訴我更多東西了。</br> 我不禁懷念起達拉斯那個家伙了,他如今在做什么呢?</br> 我一邊思慮,一邊開始嘗試撰寫新的故事劇本,漸漸的,我開始有一種回到過去的感覺,仿佛我仍舊在那即將末日的世界里,在日記本里寫下自己的冒險,幻想著總有一天會將它出版,被脫離末日的人們當(dāng)成童話,而真江就站在我的身后,隨著筆端的游走默默閱讀著我和她的故事。</br> 是的,我似乎感覺到真江就站在我的身后。我不敢回頭看上一眼,生怕那個身影會在一剎那變成泡影。至少在這個時候,就這么讓我認為她就站在我的身后吧。</br> 這是如此令人懷念的氣氛,空氣中充滿了令人沉湎的因子。</br> 當(dāng)陽光穿透窗簾來到書桌上時,我這才從稿紙堆中回過神來,那熟悉的感覺從背后消失了,一種悵然若失的心情自我心底升起,它告訴我,我的幻想結(jié)束了。我掃視著一份份稿紙,上邊寫滿了字,我卻不知道到底寫了些什么,也不想去追究。好半晌,我依循著一種空洞的思緒,從最上邊的一張稿紙開始,一張張將它們撕碎,扔進鋁制垃圾桶里,用打火機點燃了燒成灰,然后收拾好原劇本和資料。</br> 今天安德醫(yī)生還有一次關(guān)于劇本制作的指導(dǎo),我也需要進行例行的身體檢查。安德醫(yī)生那里沒什么好說的,我并不指望能從他口中得到關(guān)于“劇本的心理暗示”的更多消息,因為照他的說法,那不是我的事兒。至于身體檢查,我卻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我已經(jīng)可以站起來了。為此,我刻意重新坐上輪椅,不過我并不覺得這樣能瞞騙多久。</br> 吃早餐之前,我來到隔壁的房間。</br> 和往常一樣,房間的門是關(guān)著的,但實際上沒有反鎖,只要扭動門把手就能打開。這個世界的咲夜、八景和瑪索三個女孩就住在這里。自從舊宿舍被末日癥候群病患摧毀之后,我們搬進了這座臨時征調(diào)的普通員工宿舍。原宿舍的病人大部分在暴動后不是被安保人員當(dāng)場擊斃,就是被帶走后再無聲訊,活著入住新宿舍的寥寥無幾,到處顯得空蕩蕩的。如今整一層的房間只有我和三個女孩居住。</br> 抓住門把手,我覺得自己好像有一個世紀(jì)沒來看望這三個女孩了。因為身體和精神的狀態(tài)越來越差,從上周開始,我就再沒踏足這個房間。</br> 我推開門,三個女孩和印象中一樣,聚在廳里,安靜地圍坐在一張圓桌旁。桌子上堆滿了紙牌,就是她們以前在舊宿舍玩的那種。每次看到都覺得是一個奇跡,原來的那些紙牌已經(jīng)在火災(zāi)中變成灰燼,如今她們卻憑借記憶重新做了一副。當(dāng)然,我無法保證和原來的一模一樣,但我下意識覺得是一樣的。她們每天都在做這件事,雖然制作的度不快,可是到今天為止,我感覺到這些紙牌就要做完了。</br> 說實在的,我無法理解為什么她們對這些詭異的紙牌那么執(zhí)著,但是,她們執(zhí)著要做的事情馬上就能完成了,還是讓我為她們感到高興,并覺得這件事的完成將帶來某些變化。</br> 我記起自己的衣服口袋里同樣有一張紙牌,看樣式和三個女孩的紙牌是一套。那是過去從某個亡故女孩的墳?zāi)估镎业降臇|西,我不知道那個女孩和這三個女孩到底有什么關(guān)系,很明顯,那個女孩不是桃樂絲,不過這并不妨礙我將這張紙牌交給這三個女孩。</br> 當(dāng)我將紙牌放到桌面上時,三個女孩并沒有因此稍微停頓自己的動作,她們視若無睹,繼續(xù)做自己的事兒,反而是房門被外面的人敲響了。</br> 出于某種直覺,我敏銳地感覺到,外面的人并不是病院的工作人員,甚至這種直覺告訴我,外面的人并不是來找這三個女孩。</br> 我沒有多加猶豫就將門打開了,外面那個戴鴨舌帽的男人并沒有讓我感到驚訝。</br> “嘿,伙計,好久不見了。”他俏皮地眨眨眼睛,說:“為什么我覺得你一點都不驚訝?”</br> 是達拉斯,這還真巧。(未完待續(xù)。)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