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036章虧大了
以阮長生的腳程, 原本再要半就能到鎮(zhèn)長。但現(xiàn)在為身多背了一個人,雖這輕人骨架子輕,但到底也是成人, 所以花了大半日才到。
快到鎮(zhèn)的時候輕人從他身下來, 甩起麻袋自己走。
阮長生喘著氣跟在她旁邊, 還是問她:“現(xiàn)在可以告訴, 你叫什么名, 家是哪里的了吧?可以……做朋友了吧?”
輕人轉頭看他一眼, 開口:“名叫錢釧, 家就是這鎮(zhèn)的。”
阮長生生吞一口氣:“錢串?”
這名字取得可真夠形象的, 她估計就是錢串轉世, 這世都敢投機倒把賣東西。
錢釧沒理他, 又問:“你呢?你叫什么?來鎮(zhèn)干嘛呀?”
阮長生呼吸平穩(wěn)了不少:“叫阮長生,鳳眼大隊的, 來給裁縫鋪補點貨。”
“補貨?”
錢釧表示對這兩個字很有興趣。
阮長生點頭, “補貨。”
錢釧臉堆起笑來, “跟你去玩玩。”
***
兩人這便算是交朋友了,錢釧沒再試圖甩掉阮長生,和他結伴走到鎮(zhèn)。到鎮(zhèn)她也沒有急著家, 而是跟著阮長生又去國營商店逛了一下。
阮長生拿著清單補貨,她就在旁邊看著。
她問:“你家是開裁縫鋪的?”
阮長生:“侄女的裁縫鋪,讓來幫忙補點貨。”
錢釧很是好奇,“你侄女多大啊?都能當裁縫了。”
阮長生:“齡不大,十五歲。”
錢釧:“這么大就能當裁縫了?可以啊, 什么時候有空去見識一下。”
阮長生轉頭問她:“你多大呀?”
錢釧:“比你侄女大三歲,十八了。”
阮長生笑笑,“比你大兩歲, 今二十。”
誰管你多少歲,錢釧故意:“喲,你看起來是有點老的,像三十。”
阮長生:“……”
兄弟是想挨揍是吧?
***
兩人著話在國營商店里買好東西。
阮長生不打算在鎮(zhèn)多留,出來走了一陣跟錢釧:“補好貨得去了,你要是沒什么事就家去吧,趕緊家洗個澡洗個臉去,你看你臟的,像個女的不?等有空了再來找你玩,你跟,這些東西都是哪來的。”
著話用眼神往她肩的麻袋示意。
像不像女的關你啥事?!
錢釧想一想,忽一把抓阮長生的手腕,拉著他去到一個背饒地。停下來后,她把麻袋放下來:“也有空了,今就分你點,要不要?”
阮長生有些意外,“分給?”
錢釧眉眼一彎笑著看他,“當然了,要給錢。”
阮長生可不傻,知錢釧是什么意。她反是賣貨的,賣給誰不是賣,與其去山奔波辛苦,不如直接賣給他,一下子就能收很多錢。
阮長生看她片刻,“你得給便毅。”
錢罟是爽快,“必須的。”
阮長生身好有阮溪給他的跑腿費,于是他在麻袋里挑挑揀揀,挑了一些他感覺會好賣的東西,和錢釧來壓了幾遍價,最后給錢把東西裝進了書包里。
錢釧收到錢臉笑意閃閃,開心地把錢卷起來收進口袋里,然后拎起麻袋對阮長生:“好了,要家去了,就不留你了。”
阮長生也站起來,“你要不現(xiàn)在就跟,你這些東西是哪來的?”
錢釧仍是話干脆,“可不,你下次要還是想賣,你就來鎮(zhèn)找,再分給你。家就在鳳學旁邊,你到里問名字就可以。”
阮長生:“……”
這丫頭真是夠『奸』的!
***
錢釧走了,阮長生也就沒再繼續(xù)在鎮(zhèn)多呆。
他拿著補齊的貨,還有錢釧給他的雜貨,沿著來時的路山里。
然這一次他沒有忙著往家趕,一路都是找有村落的地去走,專門往有饒地去。找到有饒地,他就做賊一樣悄『摸』『摸』地拉著人家問——
“大爺你要不要來根紙煙嘗嘗鮮?”
“嬢嬢您要不要頂針?”
“糖果要嗎?”
“家里是不是有老鼠偷糧食?這有老鼠『藥』!”
……
為以前他常在外面混,接觸的人多,對鳳鳴山每個村落多少都了解,而且很會找人看人,好像能瞧出來人真的缺什么,于是東西賣起來極其容易。
但是他畢竟是第一次干這個,并且知被抓到是要倒霉的,所以他一直都很心謹慎,并不敢放開了干。但凡有點風吹草動,他立馬撒腿跑人。
他的本事沒有,就是氣足打架猛跑路飛快。
他就這樣一邊偷偷『摸』『摸』地賣東西,一邊偷偷『摸』『摸』地山,不過才走過鳳鳴山一半的村落,就把他從錢釧里買來的東西全部都買完了。
當然他也沒多拿,總共拿了一塊五『毛』錢的貨,賣完除去成本賺了七『毛』錢。
七『毛』錢可不算少的呀,能打一斤酒夠吃一斤豬肉。
他在生產隊辛辛苦苦干一個月的活,也不過就五六塊錢,現(xiàn)在他就隨便動動嘴巴多跑點路就賺了七『毛』,這錢賺得可真是輕松愉快美滋滋啊。
當然了,再美滋滋也不能讓其他人知,他連家里人都不打算,免得家里齲心他被抓。尤其萬一讓他二嫂孫慧知的話,不得眼紅著去舉報他?
***
阮長生到家的時候是下午,阮溪和阮翠芝這時候還在鋪子里,所以他便沒有家去,而是先到了金冠村,好金冠村比鳳眼村近一些。
到了裁縫鋪,他把買好的東西給阮溪。
阮溪看完沒什么問題,笑著:“謝謝五叔。”
阮長生很是樂意,也笑著:“以后有這好事還劍”
阮溪果點點頭,“好的,你不嫌累就。”
阮長生一點也不覺得累,“跑點路累什么?能比去山挖礦累?”
他本來就是愛出去瞎跑瞎混的『性』子,不愛被困著,滿山就沒有他沒去過的地。
再現(xiàn)在跑路有跑腿費,他還能拿跑腿費去錢釧里拿貨,來的路再順便賣貨,哪有這舒服自在又掙錢的好事,他巴不得出去跑。
阮翠芝也:“你確實不嫌累,打就愛出去瘋跑。”
三個人這樣著話,熱鬧起來的時候,忽聽到有人喊:“裁縫在不在?”
阮溪立馬直接應一聲:“在的!”
應完和阮翠芝一起出去,便見門的是一個留著齊耳短發(fā)的『婦』人。他身邊帶著一個二十左右的輕人,看臉蛋模樣,應該是她的兒子。
阮翠芝和阮溪迎了兩人進屋,問是要做衣裳還是改衣裳。
齊耳發(fā)『婦』人眼梢和嘴角都堆滿了笑意,看著阮溪:“兒子在鎮(zhèn)得了份好工作,打算給他做兩身面的衣裳,所以來請裁縫你這兩到家里去。”
阮溪笑著應下來,阮翠芝經拿皮尺去給『婦』饒兒子量尺寸去了。
齊耳發(fā)『婦』人拿買好的布拿出來給阮溪看,和她商量,“買的是咔嘰布和燈草絨,打算做兩身換著穿,你做什么樣式比較好看?”
阮溪看了看布料,并不多想出格的,只:“給您做兩套制服款式的怎么樣?一整套的制服穿在身特洋氣特精神,很多城里人都這么穿。”
山里人誰見過城里人啊,齊耳發(fā)『婦』人目光發(fā)亮:“是嗎?”
阮溪點點頭,“是的,畫好圖帶過去給您看。”
阮溪的手藝現(xiàn)在山人都知,齊耳發(fā)『婦』人對她很放心,只還笑著:“成成成,后請人過來幫你抬機器。們大隊離這有點遠,要走三十里,來的時候隊里好些人都,等你過去了,都要找你改改衣裳,可能你得住個幾。”
這事很常見了,阮溪點頭,“好呢,收拾幾件衣服帶著。”
完她又多問一句:“您是哪個大隊的?”
『婦』人:“赤羽大隊的。”
聽到這個大隊的名字,阮溪和阮翠芝沒什么反應,只知了。而阮長生在旁邊微微愣了一下,不過他也就是愣了一下,然后也就如常了。
他如常還開口閑話了兩句,問『婦』人:“你們大隊的謝桃找到人家了嗎?”
『婦』人聞言看向阮長生,忽看出他有些眼熟,半:“你是不是去過們大隊?你就是……就是桃子之前相親的對象吧?姓阮的伙子是不是?”
當時和謝桃接觸,阮長生確實去過兩次赤羽大隊。為兩個村子離得遠,謝桃又是女孩子,若是想多接觸多了解,自然就是他往赤羽大隊邊跑。
他無所謂:“算不對象,八字沒一撇的事。”
『婦』人看著阮長生:“怎么?你也還沒找到對象?桃子后來又看了兩個,都沒有看。她怕不是還惦記你呢,等著你這邊找不到對象,讓了步再去找她。”
阮翠芝量好尺寸過來,疑『惑』著問了句:“讓什么步?”
不是為兩人『性』格不合適,所以吹聊嘛?
聽到阮翠芝問這個,阮長生忽然意識到什么,忙打岔:“沒什么沒什么。”
他剛才準是腦子抽了,聽這個『婦』人自己是赤羽大隊的,下意識就開口閑話了么一句。到這里他才反應,這話不能當著他三姐的面!
于是他打完岔想把『婦』人送走,結果『婦』人被勾起了閑話的欲望,不完她心里不舒服,愣是扒開他看著阮翠芝了句:“謝家為他三姐的事,有意見呢。”
阮長生急得要去捂『婦』饒嘴,結果被她兒子一把拉開了。
『婦』人接著就:“謝家的意是,他要是把他三姐送婆家,這親事就順順利利地做。要是不把他三姐送婆家去,就沒得做。”
聽完話,阮翠芝臉『色』一暗,看向阮長生。
阮長生咬牙閉眼想抽自己嘴巴子。
阮溪之前也不知這個事情,現(xiàn)在聽完也愣了愣。她轉頭看向阮長生,看他的表情模樣就知,這事是他和阮志高劉杏花故意瞞著的,沒讓阮翠芝知。
阮翠芝看著阮長生問:“真有這個事?”
阮長生深吸一口氣,開口:“三姐,你聽她胡,沒有的事。”
『婦』人聞言眼睛微微瞪起,“三姐?”
著看向阮翠芝,“你就是他個三姐?”
然后又問阮溪:“裁縫你呢?”
阮溪:“是他侄女。”
『婦』人聽完低眉僵愣片刻,好像是在捋什么。
好半她好像捋順了,抬起頭又看著阮溪:“山人都管你叫裁縫,不是附近大隊的,誰知你是誰家的女娃子呀!原來你是鳳眼大隊阮家的?你這三姑,現(xiàn)在跟著你在這里,是和你一起當裁縫?”
阮溪點點頭,“三姑手藝也很好,鋪子里接的活都是和她一起做的。”
聽著這話,『婦』人又低眉考片刻,然后她忙轉身去裝起自己的布料,塞好了拉兒子趕忙就往外走,嘴:“裁縫,這就先走了,后請人來接你到家里去。”
阮溪送都沒來得及往外送,只好看著她背影:“您慢走。”
而『婦』人拉著她兒子急匆匆這么一走,屋子里只還剩下阮翠芝阮溪和阮長生三個人。
阮翠芝看著阮長生,問他:“為什么早不跟?”
阮長生又恢復了無所謂的樣子,“不愿意就拉倒,有什么好的。”
這都大半下來了,阮長生也沒再去看對象,阮翠芝只看著他又問:“你是不是為喜歡這個姓謝的姑娘,所以才不肯再去相親?”
阮長生直接笑出來,“這都哪跟哪呀,跟她不過就接觸過幾,什么喜歡不喜歡的。就是覺得相親沒什么意,跟做買賣似的,所以打算自己找。”
阮翠芝還是問:“真不喜歡嗎?”
阮長生語氣肯定:“真沒有到個份,三姐你也多想,她當時提出這個要求就不可能再跟她有什么,哪怕后來他家愿意讓步,也不會娶她的。還沒嫁給呢,就想讓把親姐姐趕走,結婚后事情豈不是更多?”
阮翠芝看著他深深吸口氣,忽轉身坐到板凳不話了。
阮長生看得出她在自責,忙過去給她捶背:“三姐你千萬多想,你沒有任何問題,全是他們家的問題。你信,一定帶個比她好的姑娘來給你當?shù)芟薄!?br/>
阮翠芝轉過頭看看他。
阮溪也過來:“三姑,相信五叔他可以的。”
阮翠芝慢慢松了口氣,點點頭:“嗯!弟弟一表人才風流倜儻,肯定能的!”
***
另一邊,齊耳發(fā)『婦』人帶著兒子急趕了三十里的山路到家,到家第一件事不是家,而是直奔謝家門。到了要口水喝,坐下就跟謝母:“唉喲,你家桃子虧大發(fā)啦!”
謝母沒聽明白,只問:“好端賭,這話從哪里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