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池清的警惕性高,睡眠質(zhì)量也不好,種種原因,造成了她淺眠的習(xí)慣。其實(shí),早在白沫澄松開她的手時(shí),她就已經(jīng)醒了過來。只是為了看白沫澄想做什么,才一直裝睡,沒有起身。
池清以為白沫澄會趁這個機(jī)會偷襲自己,或是尋找一些逃離的辦法。然而,令她沒想到的是,對方居然什么都不做,也沒有任何敵意,而是以那樣輕柔的力道來撫摸自己的臉,這樣的發(fā)展,是池清始料未及的。
不同于自己身體的高溫,白沫澄的體溫一年四季都很低,哪怕在炎炎夏日里也很少會出汗。她冰涼的四肢和皮膚就像她給人的感覺,嚴(yán)寒徹骨,不易接近。即便如此,她的手卻是那么細(xì)膩光滑,摸在自己臉上的力道猶如羽毛拂過那般的輕柔。
沒記錯的話,這應(yīng)該是白沫澄第一次與自己如此親密。
屬于白沫澄的味道縈繞在空氣四周,那撫摸的力道不輕不重,不急不緩,就好像怕把自己驚擾到一樣。出于私心,池清并不想太快結(jié)束這樣的親密,因?yàn)樗呀?jīng)太久沒有感受到這份來自于家人的關(guān)懷。似乎,從父母和妹妹去世之后,就再也沒有人這樣對待過她了。
只是,夕陽再好,也早晚會降落。怕自己太過貪戀這樣的親密,更怕自己本就無法狠下來的心變得更軟。池清故意降低了語調(diào),冷聲開口。她從白沫澄身上起來,與躺在床上的人對視。這一刻,池清竟是從白沫澄的眼中看到了一絲不該有的驚艷和從未見過的驚慌失措。
剛剛睡醒的池清比平日里的她要柔和許多,身上的氣質(zhì)不再那么冷冽疏遠(yuǎn),而是多了些女人特有的溫軟。她那頭如墨一樣的黑色長發(fā)略顯凌亂的披在肩膀上,撩到腦后的發(fā)絲也跟著散落下來,將她那張本就不大的瓜子臉遮去大半。
許是才從睡夢中蘇醒,池清黑色的美眸還覆著一層朦朧的薄霧,其中映出自己蒼白的容顏。似是在黑珍珠里加了一顆星星,美麗的不像人間之物。白皙的臉頰也不再白的那么純粹,而是多了些粉色的紅暈。猶如剛剛熟透的蜜桃,嬌艷欲滴。
池清很瘦,卻不會給人骨瘦如柴的感覺。她的鎖骨比常人凸出許多,就算是站著,也可以看得很清晰,更何況是以這種趴伏的姿勢。眼見那兩根倒八字型的鎖骨橫在她肩膀下方,隨著她呼吸的起伏來回律動。那棱角分明的骨骼弧度就好比兩條橫向的山峰,等待著有人能去攀爬。
甚至還沒等白沫澄回神,池清的人已經(jīng)消失在房中。
池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為什么她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對白沫澄心軟,還會在大半夜的時(shí)候跑過來看她的情況,趴伏在她的懷里入睡。看著掛在墻上的時(shí)鐘,已然是上午十點(diǎn)。
從白軍抓走她的那刻開始,池清就從沒有在八點(diǎn)之后起床的時(shí)候。每日每夜的失眠讓她苦不堪言,哪怕吃了安眠藥,也會在每個早上疲憊的醒來。究竟有多久沒睡的這么沉,這么穩(wěn),池清可以準(zhǔn)確的給出一個答案,是整整25年。
25年來,她活在擔(dān)驚受怕中,活在陰霾和痛苦中,活在鋪天蓋地的仇恨中。手邊沒有槍,不要說安眠,就眼睛都無法合上。然而,在昨天晚上,她卻是在白沫澄的懷里睡了25年來的第一個好覺。
這樣的怪事讓池清難以找出一個可以解釋的答案,更讓她想不通的是,為什么在白沫澄看她的時(shí)候,她會覺得難堪,甚至是落荒而逃。就這樣一路想,一路走,以至于池清連前面有人都沒發(fā)現(xiàn)。
“大姐?你怎么了?”身體被撞到,看著忽然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池清,陸蔚來穩(wěn)住了身體問道。池清個子高,常年練武也讓她的下盤很穩(wěn)。陸蔚來只有165,比池清矮了整整十公分,剛才被池清那么一撞,她差點(diǎn)把手中的藥酒給甩出去。
“不好意思,我剛才在想事情。怎么?你身體不舒服?”經(jīng)過剛才那一撞,池清也回了神。她看著陸蔚來手上拿著的藥酒低聲問道,黑眸在對方身上來回打量。
“不是我。”“恩,我知道了。”池清說著,轉(zhuǎn)身朝樓下走去。對于曾以恨和陸蔚發(fā)生過關(guān)系這種事,其實(shí)池清早就知道,不過她并沒有任何要拆穿或阻攔的意思。畢竟,她們都是成年人,做這種事也無可厚非。只是,以兩人的性格和如今的關(guān)系,這之中必然會有一個人會吃苦。
池清明白,那種煎熬,真的不好過。
“大姐,我和曾以恨沒什么,你不要誤會。”就在池清走下樓的時(shí)候,她聽到樓上的陸蔚來這樣對自己說。池清皺起眉頭,并不打算回應(yīng)她,繼續(xù)朝廚房走去。曾以恨和陸蔚來是怎樣的關(guān)系,她這個旁觀者看的清清楚楚。可是,不管曾以恨心里的人是誰,都和她沒有半點(diǎn)關(guān)系。
她只知道,曾以恨沒起來,陸蔚來又忙著照顧她,今天的早飯定然還沒做。白沫澄現(xiàn)在的狀況,不吃點(diǎn)東西是不行的。看來,只有自己親手來做頓早餐了。這樣想著,池清走進(jìn)廚房,開始淘米煮粥,又加熱了一杯牛奶,炒了些清淡的小菜。
看著這滿盤子可以稱之為養(yǎng)身的早餐,她這次沒有再別扭的倒掉,而是坦然的端起盤子朝白沫澄的房間走去。在路過陸蔚來房間門口時(shí),她聽到里面屬于曾以恨的□□,面無表情的從門口走過。所謂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也不過如此。
因?yàn)閯偛抛叩拇颐Γ猿厍宀]有鎖白沫澄的房門。她輕手輕腳的走入,站到臥室門口,欲要進(jìn)去。然而,在這時(shí),池清卻從面前那個開啟的門縫中看到了屋內(nèi)正在上演的一幕場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