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親吻
董瓷被這樣的銅皮鐵骨壓著, 怎么可能不悶……
她腦子有一瞬的空白, 半晌才覺得不對, 這肌膚的觸感,這緊貼的壓迫感, 太真實了。
不是做夢。
不是做夢!
董瓷惺忪的睡眼睜大, 一扭頭, 果然看到了那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俊臉, 和夢里別無二致。
她感到一陣頭疼, 怎么也想不起來怎么就睡到床上了, 還被人樹懶熊那般的抱在懷里。
董瓷身上的感覺告訴她,身后抱著她的人,和以前一樣,什么都沒穿。
唯一慶幸的是,她還穿著睡袍, 雖然睡了一晚后, 睡袍已經(jīng)蹂.躪得松松垮垮,穿不穿差不多。
總歸還是穿了。
董瓷的心很快平靜了下來,沒事, 只是躺一起純潔的睡了一覺, 沒什么大不了。
只是這覺也沒法睡下去了, 董瓷用力掙扎, 想從裴賜臻的禁錮中脫身,又是掐又是捶,最后還咬了兩口, 這下才把身后睡得香的男人折騰得動了一下。
結(jié)果,還不如不動。
裴賜臻眼睛都沒睜開,被陽光照得皺眉。他轉(zhuǎn)身躺平,伸手慣性的一帶,就將董瓷又拉進懷里。他低頭吻了吻那帶著淡淡香氣的發(fā)絲,“再陪我睡一會兒。”
董瓷怎么可能睡得下去,這樣一轉(zhuǎn)身,她的臉直接壓在了裴賜臻的胸口,視線范圍內(nèi)是隆起的喉結(jié),線條清晰的鎖骨,還有緊繃的胸肌,碼磚塊一般硬實分明的八塊腹肌……
再往下,多虧了一層毯子遮住了。
董瓷松了口氣,剛從混亂不堪的夢里醒來,就給她看這樣的畫面,簡直等于重溫夢境和記憶。
雙殺之下,真心受不了。
董瓷用力推開裴賜臻,撐著床坐了起來,電話也在此時響了起來。
她揉著眼睛,順手摸過來,按了接聽,“喂?”
“小瓷,是我。”
電話那頭是顧琰生,他一貫的語氣溫和:“本來昨晚就想打電話給你的,又擔(dān)心太晚,你可能睡了。現(xiàn)在起來了嗎?”
“噢,起來了。”董瓷一邊接電話,一邊想從床上離開,發(fā)現(xiàn)兩米的kingsize大床,居然只利用上了三分之一,難怪睡眠質(zhì)量差。
罪魁禍?zhǔn)讌s毫無自知自明,在董瓷的離開他身邊的第二秒,就長臂一伸,將人給拉了回去。
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穆浠貞牙铩?br/>
董瓷低呼一聲,重新跌在某人的胸上,她差點想罵人,電話那頭的聲音讓她止住了這個念頭。
顧琰生只當(dāng)剛才的低呼是打哈欠。
他帶著笑音,“是還沒睡醒吧,我想著你喜歡睡懶覺,還故意晚點打過去。我聽媽說你感冒了,感冒好點了嗎?”
“沒什么大事,已經(jīng)不燒了。”
“發(fā)燒了,不嚴(yán)重吧?”
“不嚴(yán)重。”
董瓷剛想問對方正題,無心多聊,頭上就響起一個不耐煩的聲音,“誰的電話,吵死了。”
顧琰生一愣,“你那邊……”
董瓷暗罵了裴家祖宗十八代,能讓她失態(tài)的也就裴賜臻了,話卻說得很平靜:“嗯,我這邊有醫(yī)生在。對了,我等會還要跑個通告,先不聊了。”
“等等,謝謝你幫我找人。”
“沒什么的。”
“不管怎么說,謝謝你,我前幾天在這邊買到一個漂亮的藍寶石胸針,我想你應(yīng)該會喜歡。”
“不用了……”
董瓷張口就要拒絕,顧琰生卻打斷了她,笑著說:“真的很適合你,昊昊周歲宴的時候我?guī)Щ貋硭徒o你。”
“那好吧,謝謝,到時候見。”
兩人沒聊幾句,電話就掛斷了。
董瓷一抬頭,正對上一雙看不出思緒的眼眸,嗓音陰沉:“同時應(yīng)付兩個男人,你也不嫌累。”
“你也知道我在應(yīng)付你?”
董瓷揚眉一笑,說得很溫柔:“你要是怕我累,就體諒一下我,別讓我應(yīng)付兩個人。”
要比誰能讓彼此失態(tài),刺激對方,他們不分伯仲,一向是舍我其誰。再好的涵養(yǎng)和演技,在對方面前都是紙糊的,一戳就破,也是絕了。
剛積累起來的一點溫馨氣氛,瞬間又降至冰點。
裴賜臻的臉色十分難看,就像是個惡鬼,仿佛隨時都能將這翻臉比翻書快的女人拆吃入腹。
董瓷很敏銳的察覺到了,有點兒打怵,怕他真撲過來咬死自己。
她不動聲色的往后退。
裴賜臻冷冷看著她的舉動,卻勾起唇,“我當(dāng)然體諒你,所以你應(yīng)付我一個人就夠了,別想應(yīng)付第二個人。包括顧琰生。只要有我在,他即使再回來,也不可能近得了你的身。”
霸道蠻橫這份上,董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什么意思?”
“寶貝。”
裴賜臻上前,捏起董瓷的下巴,眼底帶著滲人的笑意,“你說我是什么意思?”
“你瘋了,我和他才是合法夫妻,你要玩也要有個限度……”
董瓷被他的瘋狂震驚得語無倫次,下一秒,就被裴賜臻按倒在床上。“合法夫妻”四個字刺激得他眼睛發(fā)紅,那些陰暗的念頭再次瘋長,他報復(fù)似的,用力地堵住了董瓷的唇。
毫無縫隙。
再也不用聽到她說那種錐心的話。
裴賜臻的動作沖動,董瓷被他強硬地壓在了床上,還沒回過勁兒來,冰冷的嘴唇就帖了上來。
董瓷瞪大了眼睛。
裴賜臻身下就一層毯子,此時他的腰緊緊壓著董瓷的腰,兩人的身體不留余地的貼在一起。
這個從冰冷到滾燙的吻,哪怕略顯急躁粗暴,卻是那么的熟悉,一點即燃。
唇齒交纏,勝過千言萬語。
董瓷幾乎整個人被裴賜臻抱在懷里,緊緊的抱著,無法掙脫,最后她干脆不掙脫了,反而摟住了他的脖子。裴賜臻微微一僵,感覺到她的回應(yīng)后,接著就是更加洶涌的親吻。
只想將她整個人都揉進骨子里。
這一吻,仿佛將七年前的時光都釋放了出來。
放縱的,荒唐的。
身體遠比語言誠實。
直到兩人都氣喘吁吁,董瓷的手都無力得垂下來時,裴賜臻終于放開了懷里的人,他的人。
他低頭舔過唇邊的一絲津液,比記憶里的更甜。
爭執(zhí)似乎從未發(fā)生過,也沒有空白的七年,一切靜好,一切還是最初的樣子。
董瓷的心潮也異常地平靜,一場激吻過后,似乎將她腦子里的理智全沖走了,現(xiàn)在完全放空。
像是躺在溫水里一般。
這種暢快,夢里的完全不能比。
光是一個吻,兩人身體上那種無需任何語言的契合感,時隔多年,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他們想念著對方,想要對方,語言可以掩飾,身體的本能卻無法掩飾。
裴賜臻凝視著董瓷,她迷蒙的桃花眼,泛著潮紅的面龐,還有那濕潤的,帶著艷色的唇瓣。
心底有了久違的滿足。
他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悸動,修長的手指輕輕纏繞著董瓷的長發(fā),恨不得連她的發(fā)絲都占有。
“我們明明還有感覺。”
“當(dāng)然。”
董瓷用手背遮住了臉,兩個都是成年人,不會連這都要自欺欺人。
也欺不過去。
身體太誠實了,不論是她的,還是他的。
不過董瓷理智回籠,語氣很淡,“我們是成年人,一時情不自禁,有點生理反應(yīng)很正常。”
裴賜臻的眼神迅速冷了下去,“你想說什么?”
董瓷翻身起床,背著他系好睡袍的腰帶,“謝謝你照顧我,可我不打算和你玩什么禁忌游戲。”
裴賜臻直勾勾地盯著她,“怎么,你們不是各玩各的?他在外面找女人,你還為他守身如玉?”
董瓷知道他在激自己,所以頭也沒回,“那也不和你玩。”
裴賜臻真想咬死她。
如果不是早就將董瓷的社會關(guān)系查得一清二楚,連有幾只公貓都沒放過……否則,他現(xiàn)在就該把人關(guān)起來審出她到底有多少男人,然后一個個去解決掉。
而不只是像現(xiàn)在這樣,冷冷地提醒她,“喜歡玩游戲的那個人是你。”
董瓷沒有理他,徑自去了浴室。
裴賜臻惡狠狠地看著她的背影,差一點就跟上去,將人按倒在浴缸里,懲罰她的口是心非。
無情無義。
卻又想到她生了病。
該死的生了病。
董瓷覺得燒好像沒退,渾身都有些熱,需要沖個澡清醒清醒,以免貪圖一時之歡,又惹了禍。
成年人除了欲望,還有更多需要顧慮的事情。
可是欲望,也是人之常情啊。
飲食男女,人之大欲。
是把握一時的歡樂,還是繼續(xù)忍耐一陣子,直到一切問題解決,再尋歡作樂,她頗為糾結(jié)。
而且這個對象是裴賜臻的話,比普通的其他什么男人,麻煩和風(fēng)險可大多了。
更麻煩的是,就算拒絕,風(fēng)險似乎也一點都沒減少。
實在兩頭難。
董瓷洗完澡出來,有人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早餐。
不,這個時間差不多是午餐。
裴賜臻并不會做飯,除了傻瓜模式的煲粥,就是從冰箱里搜羅一些現(xiàn)成的東西。董瓷也不會做飯,而且回來住得少,冰箱里基本什么都沒有,除了一個奶酪蛋糕。
巧夫難為無米之炊,裴賜臻勉強準(zhǔn)備了麥片、牛奶,還有一個半焦的煎雞蛋,“來吃吧。”
董瓷洗漱完坐到了餐桌,像是揭過了剛才那一頁,兩人一起吃早餐,誰也沒提剛才的事。
“你家怎么什么都沒有?”
“回來住得少。”
“你平時都跟著劇組跑?”
“大部分時候是。”
“你身體又不好,這樣跑難道不累?”
“累,可是開心。”
他們有一搭沒一搭說著閑話,說到一半,裴賜臻扯了扯唇,“你還真是沒變,凡事只圖開心。”
董瓷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一下,“我要真的只圖開心,就不是現(xiàn)在這樣了。”
裴賜臻皺起眉,像是想到了什么,“你這次生病,就是因為顧夫人逼你去應(yīng)酬副主席的事?”
董瓷一怔,“你怎么知道副主席的事?”
就算他是黎敏的外甥,黎敏也不至于拿這種小事和他說吧。
裴賜臻嘲諷的道:“她還拿了一批畫來威脅你。”
董瓷馬上反應(yīng)過來,“你偷看我手機?”
“是那些消息自己跳出來的。”
“……”
董瓷略帶鄙夷的看向他。
裴賜臻卻面不改色,優(yōu)雅地擦了擦嘴角,“如果你需要幫助,顧夫人副主席的位置也有辦法。”
董瓷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不用了,謝謝。”
裴賜臻挑起眉,似乎很滿意她這個態(tài)度,“如果我有辦法讓顧夫人連理事的位置都丟掉呢?”
董瓷的眼睛微微一亮,“你認(rèn)真的嗎?”
裴賜臻幽黑深邃的雙眸與董瓷對視,危險中透著一絲曖昧,“當(dāng)然,不過你要怎么謝我?”
比起讓顧夫人平步青云,董瓷更希望讓顧夫人得到一個響亮的耳光。
如果沒有選上副主席,還將原本的理事位置弄丟了,有這教訓(xùn),顧夫人該消停很長一段時間。
董瓷唇邊漾開了一個笑容,“你過來。”
聲音誘人得不可思議。
裴賜臻的眼神變得深沉而赤.裸,哪怕熟知她藏著狡黠,也還是無法自控的靠近她。本以為最多是蜻蜓點水,親親臉頰了事的時候,董瓷卻突如其來的吻住了他的唇。
他睜大了眼睛,難掩意外。
董瓷自己也意外,可是有些閘門打開了,就很難關(guān)上,不論是腦海的記憶,還是身體的記憶。
幾乎是慣性的吻了過去。
數(shù)秒鐘后,董瓷推開他,“你說到,就要做到。”
裴賜臻從背后抱住了她,董瓷剛想掙脫,裴賜臻就輕輕咬住了她的脖子。他牙齒緩緩研磨著那處細嫩的肌膚,“我答應(yīng)你的哪件事沒做到?倒是你答應(yīng)我的,全部都沒兌現(xiàn)。”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渣女人。
女主:床上的話怎么能當(dāng)真?
女主今天又作死了,男主今天又被虐了,又是美好的一天~~~
留評10字以上隨機發(fā)紅包~~
還是覺得一章長一點比較好,大家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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