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巫山
董瓷雖然猜到了裴賜臻的意圖, 卻不知道該不該滿足一下他過分爆棚的男性自尊。
就怕她檢討認(rèn)錯完了, 人家真心實(shí)意的覺得她錯了。
覺得她欠了債。
道德上矮了一頭不說, 以后豈不是還要被討債?
冤都冤死了。
董瓷滿肚子話在嘴邊打了幾個轉(zhuǎn),終于還是咽下去了, 就當(dāng)成沒聽出來, 一本正經(jīng)的回答他。
當(dāng)然, 只回答表面問題, “哎, 這事呢, 說來話長……”
七年前,董瓷接《巫山》這部戲的時候,才十八歲。
年紀(jì)雖然小,但是這個年紀(jì)的她,已經(jīng)出演過幾部電影的配角, 靈氣和天分頗受矚目。因此也被某知名導(dǎo)演相中, 出演《巫山》中的女主角。
這導(dǎo)演出了名的標(biāo)準(zhǔn)高,董瓷又是第一次擔(dān)任女主角,身上的壓力可想而知。再好的靈氣和天分, 也是錦上添花, 如果沒有足夠的努力和付出, 成片依然不會理想。
阿根廷探戈是這部電影的重頭戲, 本意是通過隱喻蒙太奇來表現(xiàn)女主角心理的巨大轉(zhuǎn)變。
說到這,董瓷笑了一聲,“我從小練芭蕾, 有些舞蹈基礎(chǔ),劇組也安排了一流的探戈老師,可還是ng了很多次。別說導(dǎo)演了,我自己都不滿意,確實(shí)沒達(dá)到他要的那種效果。”
裴賜臻淡淡地問:“于是你就為了提高探戈的水平,專門跑到阿根廷練習(xí)?”
董瓷點(diǎn)頭,“我在英國讀書時第二語言是西語,也不是第一次去阿根廷,所以就自己去了。”
裴賜臻卻挑了挑眉,“阿根廷探戈的發(fā)源地是布宜諾斯艾利斯,你怎么去了巴里洛切?”
還真是敏銳。
董瓷嘆了口氣,“一開始是在布宜諾斯艾利斯,不過后來發(fā)現(xiàn),問題其實(shí)不完全出在舞蹈上。”
“那出在哪里?”
“沒有走進(jìn)角色的心理,無法把握角色的性格。”
董瓷這個答案,像裴賜臻這樣對電影毫無了解的人來說,很難明白她指的是什么。
他正要再問下去,電影畫面里的董瓷已經(jīng)出場了。
她是董瓷,又不是董瓷,穿著簡單得粗糙的布衣褲,戴著草編的帽子,卻分毫不影響她的美。
少女的面龐在特寫鏡頭下都毫無瑕疵。
沒有說話。
只有一個安靜的眼神,安靜中帶著滄桑,完全區(qū)別于年齡的滄桑,一出場就抓住了人的眼球。
讓人懷疑這并非是一個少女,而是一個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遲暮美人。
即使是遲暮的美人,也美得讓人挪不開眼,甚至比少女更有風(fēng)情,一種喧囂過后的荒涼。
連裴賜臻都看得忘了要問什么,不由自主的就融入了電影的劇情,想要繼續(xù)看下去。
可是很快他就后悔了。
因為電影中出現(xiàn)了吻戲,裴賜臻眼睜睜看著別的男人將董瓷抱住,小心翼翼地親吻著她。
他眼神瞬間陰沉,“你說你是初吻,也是騙我的?”
董瓷這倒是半點(diǎn)沒心虛,理直氣壯地說:“是初吻啊,這些鏡頭都是從阿根廷回來后拍的。”
裴賜臻很想相信,但是又對她的信用度持有高度懷疑,偏偏電影里的親密鏡頭半天不結(jié)束。他的臉色越來越黑,就在黑到要關(guān)掉電影的時候,聽得耳邊有人軟軟的問:“那你呢?”
“嗯?”
“我記得你說你也是初吻。”
董瓷忽然有些好奇,她轉(zhuǎn)過頭,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身邊的男人,“不過我相信你,你吻技太差了,哪里是在親我,分明是在咬我。你那時候是肚子太餓了,想吃了我填飽肚子嗎?”
裴賜臻瞇起了眼睛,她卻沒有感覺到危險,反而笑了,笑彎了眼,笑音軟綿綿的。
“你以為你有好到哪里去?”
“誒?”
“連眼睛都不會閉上,一副張揚(yáng)大膽得不得了的樣子,結(jié)果接吻的時候,你的手還發(fā)抖。”
“哪有……”
“沒有嗎?”
“就算抖,也是因為興奮。”
裴賜臻忽地傾身過去,將毫無防備的董瓷按在了沙發(fā)上,用鼻尖頂著她的鼻尖,大眼瞪小眼。
如果忽略兩人眨都不眨的眼睛,他們的距離和姿勢都曖昧不已。
暖色調(diào)的光影下,董瓷長長的睫毛輕輕抖動著,讓眼簾蒙上陰影,仿佛是一種無言的抗議。
“你起來。”
“寶貝。”
裴賜臻低下頭,咬了一口董瓷的耳朵:“你看,你的手又在發(fā)抖。所以是興奮了,嗯?”
董瓷的耳根紅了,紅到了脖頸處。
她想抬手給這禽獸一拳,裴賜臻卻連眼都沒斜,隔空抓住了她的手腕。
緩緩又有力地按在了沙發(fā)上。
這一刻,兩人的姿勢更曖昧了,交纏的手指,緊貼的肌膚,完全是某個熟悉內(nèi)容的前兆。
董瓷動彈不得,彷如一個投降的姿勢。
她卻連掙扎都懶得掙扎,反正是無用功,任由對方禁錮,只是倒抽了一口氣,準(zhǔn)備演苦肉計。
然而董瓷還沒開口,電影里的“董瓷”就先開口呻.吟了。
痛苦又綿長的呻.吟。
欲望從聲音里蔓延而出。
裴賜臻立刻轉(zhuǎn)過了頭,看見了電影中的床戲,鏡頭凄美,包括董瓷放縱時的表情,也含著淚。他眸中閃過冷意,壓著董瓷的手腕,神情復(fù)雜,“這也是從阿根廷回來拍的?”
董瓷還沒來得及回答,裴賜臻又看向了屏幕,緊繃的面部線條忽然放松了一點(diǎn),“這不是你。”
董瓷一愣,“怎么不是?”
裴賜臻笑了,“你腰上有個紅色的胎記,像字母c,是天賜的賜開頭,所以你生出來就是我的。”
理所當(dāng)然得讓人火大。
“放屁。”
董瓷不知哪兒來了力氣,忽地用力,竟然推開了身上的自大狂,或許是裴賜臻太過得意忘形。
“就算是c,也是董瓷的瓷。”
“都是。”
裴賜臻意味深長的看著她,這種眼神令董瓷頭皮發(fā)麻,踹了他一腳,抱著毯子去另一頭坐著。
兩人安靜了不過幾分鐘,裴賜臻又開始問問題了。
似乎是對電影里的親密鏡頭仍然不滿。
哪怕身體鏡頭全部都是裸替,也不想看到董瓷臉上的那種表情,為別人綻放。即使是做戲。
裴賜臻語氣嘲諷,“這導(dǎo)演拍《巫山》,難道是巫山云雨的意思?”
董瓷斜了他一眼,“你一個abc,還知道這么文雅的成語,真是難為你了。不過你古文可能不太好,不知道有句詩叫‘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
“什么意思?”
“說了你也不知道。”
“說。”
眼看這文盲還較上勁兒了,董瓷忍不住想笑,“意思就是見過洶涌的大海后,其他地方的水都不值一提,除了巫山的彩云,別處的云再沒有這樣的顏色。小學(xué)生,懂了嗎?”
本以為這樣文藝的解釋,裴賜臻只會冷淡臉,不以為然,沒想到他卻說:“哦,我懂。”
居然沒有任何諷刺和不屑。
簡直不像他。
董瓷很是意外,不過這晚的電影再沒有意外,裴賜臻竟然安靜的看完了全程,雖然全程沒少動手動腳,但是并沒有真拿她怎么樣,以至于她猛虎在旁,還哈欠連天,最后呼呼睡著了。
一夢安枕。
次日醒來的時候,董瓷卻感覺喘不上氣了。
她下意識的掙扎了幾下,卻依然感覺有什么東西壓著她,沉甸甸的,四周都是,根本逃不開。
快要悶死了。
董瓷這才被迫睜開了眼。
頂層毫無遮掩的落地窗外,冬日的陽光滿滿的照射進(jìn)來,鋪滿了整張大床,還有大床上的人。
床上不止董瓷,還有另一個人。
她在自己的身上,看到了一個赤.裸又結(jié)實(shí)的肩膀,還有一條修長的胳膊,正壓在她的胸口。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抱著(別人的)老婆睡得香。
女主:woc這誰?
男主:很好,所以還能有誰?
昨天的歌好聽嗎,哈哈哈,等男主知道女主這個體驗派演員拿他體驗床戲。。畫面太美.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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