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誰是誰的最在意
    記得前世看小說的時候,書里大多寫到那些武功高強的人總是來無影去無蹤,宇文燁應(yīng)該也算得上是一個武功高強的人吧,怎么每一步都走得這么重,每一下都砸在她的心上,生疼生疼的……蘇紫陌背過身,微微揚起頭,倔強地不讓眼淚掉出來。
    “陌兒,他走了。”司空逸看了看屋頂?shù)拇蠖矗聊ブ蕹蓚€天窗也蠻好,他回身輕輕將蘇紫陌擁入懷中,柔聲哄到,“不回去了好不好?陪我去空城吧。我情愿為你舍了這天下,你可否為我舍了他?”
    “憶夢以迷迭香為引,合作長情,相傳是巫蠱之毒,制毒之人是個女子,為的便是要留住郎君的心。長情無解,司空逸,如此看來,你有何理由讓我隨你走?”蘇紫陌掙開他的雙臂,轉(zhuǎn)身冷冷地看著他,眼淚卻簌簌而下。宇文燁的不信任她早就有所警覺,可是司空逸卻讓她毫無防備,好像從最開始,她就不曾對他設(shè)防,縱然鐘隱曾經(jīng)提醒,她也并未放在心上,因為在他身邊,就如同置身于天山冰雪中的天池,讓她安寧,不若在宇文燁身邊那般野心勃勃。她總是在午夜醒悟,她在做的,是還債,她想要的,是平靜的自由。
    “何謂長情無解?陌兒,你將雪初置于何處?”司空逸報以一個無所謂的笑意,隨手將一個小瓷瓶放在桌上,“剎那芳華與曼珠沙華之花混以之蕊,信與不信,在你。”說罷,繞過蘇紫陌,徑直躺倒床上翻身朝里睡下了。
    蘇紫陌看著他不在意的樣子,心頭一陣委屈,沖到桌邊拿起瓷瓶打開了就要往嘴里灌,可是瓶到嘴邊她卻住了手。蘇紫陌捏著瓶子,轉(zhuǎn)頭看著似乎已經(jīng)睡去的司空逸,略略滑落的衣衫露出了被她抓傷的痕跡,她的眼神閃出幾分殘忍,將藥瓶收入懷中,坐在桌邊,毫不客氣地大吃起來。好不容易出宮一次,雖然心傷碎了,可是還得活著不是,好歹自己還是左文丞的女兒,出入藏書閣不成問題,既然這個地方容不得她,那就想辦法回去好了!來的時候她唯一帶來的指環(huán)還在她手上,那么這便是個契機,她一定是可以回去的!宮里那個她惹不起,但是床上這個,哼哼……
    司空逸雖然是背對蘇紫陌,可是她的一舉一動他都聽在耳中。他聽見她在自己身后磨牙的聲音,他聽見她吃飽喝足之后在窗前撥弄了一下他的琴,他聽見她打開門叫莫非送她回宮,最后,他站在窗前,看她的馬車緩緩遠離了花云想。
    “如此便滿意了?”鐘隱率先走進門來,身后跟著的素顏等人將桌子上的盤子撤掉,又退了出去。
    “你覺得呢?”司空逸轉(zhuǎn)過身,瞇了眼睛,恢復了狐貍般的模樣。
    “蘇兒沒有喝解藥。”鐘隱坐下來,仿佛隨意地說著。
    “她……”司空逸仔細想了一下,確實是只聽見了她打開瓶子的聲音,卻沒有聽到她喝解藥,她這是什么意思?他的瞳孔略收縮了一下。
    “你為什么不告訴蘇兒,你是被葉煥所傷?”鐘隱也不去管司空逸的反應(yīng),擺弄著手里的銀針,問了一句。
    “鐘隱,今天的你很無聊。”司空逸皺了皺眉,拿了琴坐在窗臺上,不去理他。江湖世人皆知,帝師慕容的三徒之中有一個武功最為平凡,那便是他了,再加上那天出宮的路上走了思,這才被葉煥發(fā)現(xiàn),為了不被看出身份,他處處受制,最后不得不生生受了一掌才逃得出來,回到花云想,可讓才回長安的鐘隱笑了一頓。
    “逸,你的任性還是適可而止的好。”鐘隱聽著司空逸隨手彈著蘇紫陌唱過的歌調(diào),輕輕嘆了一聲。
    “師兄,你是否也適可而止呢?”司空逸淡淡地投了個眼神到鐘隱眼中。
    一路搖晃,蘇紫陌窩在馬車中與同坐一輛馬車的宇文修相對無話。回到清林雅筑,莫名其妙的安靜讓她多了幾分警惕,她回頭看了莫非一眼,莫非長劍出鞘,擋在蘇紫陌面前,推開了絳紫閣的門。
    “宇文燁,你……”隨著門被推開,屋里的燈燭閃了一下,缺不影響蘇紫陌看清屋里的情況,宇文燁坐在屋中央,清林雅筑的宮人們一個不少地跪在他面前,看樣子跪了不少時辰了。
    “都給本王滾到外面去,如果再有下次,你們知道后果。”怒火熊熊的低喝聽在耳中,震在心中。
    蘇紫陌看著宮人們跪行著往后退去,又看見若幽的衣服上有明顯的破損,很像是鞭子留下的痕跡,心里狠狠地抽痛,說好了要保護他們的,卻還是連累了他們,她不怪他們受不住刑,招了她的去處,她只心疼人命,還好他們現(xiàn)在一個都不少地跪在這兒,否則,她真的不知道要怎樣才好。“都給我停下!”蘇紫陌再也看不下去了,出聲喝止,跑過去一個一個翻著他們的衣袖,每一個人都是傷痕累累的,她終于忍不住了,哭出了聲,“你們!你們一個一個的,怎么都這么笨?無論你們說不說我的去處,他都是知道的,何必這樣委屈自己,都是特意做給我看的嗎?”
    “郡主,你可莫要動氣再傷了身子。”若幽哭著爬到蘇紫陌腳邊,抱著她的腿。
    “回郡主的話,清林雅筑里的,生是郡主的人,死是郡主的鬼,我們只忠心郡主一個主子!王爺是否知道郡主的去處,與我們無關(guān),我們只知道,無論如何都不能背叛了郡主!”小杰子筆直地跪在蘇紫陌面前,抬頭堅定地看著她。
    “好一個忠心護主的奴才,來人,給我拖下去,直接打死,以儆效尤!”宇文燁的怒氣已經(jīng)半點不掩飾了。
    “我看誰敢!”蘇紫陌啞了嗓子,掃視了一圈停住腳步的侍衛(wèi),轉(zhuǎn)過身子看著宇文燁,忽然就直直地跪在了地上,“燁王爺,是臣女的不是,未經(jīng)允許,私自出宮,可宮人們是無辜的,還請燁王爺開恩,饒恕他們,責任,臣女愿一力承擔。”說著便深深拜了下去。
    “好好好!”宇文燁看著伏在地上的蘇紫陌,發(fā)間還有些凌亂,讓他禁不住想起剛剛在花云想時她勾在司空逸頸上的手臂,眸子收緊,眼底的戾氣翻滾著,“還不都滾出去!”
    “莫非,帶他們出去上藥。”從未有人見過宇文燁發(fā)這樣大的脾氣,況且又是對自己的主子,于是誰都不敢離開,寧可自己不要命,也不能讓他們的郡主有半點閃失,可怕的寧靜中,蘇紫陌沒有起身,但是平靜的聲線讓他們安了心,他們相信他們的郡主,在相互的攙扶中退了出去。
    房門關(guān)上,宇文燁居高臨下地睨著蘇紫陌,“給本王抬起頭來。”
    蘇紫陌沒有反抗,靜靜地直起身子,抬起頭。她順從的模樣反而更加激起了宇文燁的怒火,他將她一把拉起來,絲毫不憐惜,他捏緊她的下巴,“你莫要挑戰(zhàn)本王的極限。”
    蘇紫陌痛得說不出話來,只是倔強地忍著眼淚,一聲不吭。
    宇文燁冷哼一聲,直接將她打橫抱起,重重地摔在床上。蘇紫陌痛得蜷成一團,宇文燁欺身上來,抓住她的雙手手腕舉過她的頭頂,壓住她的雙腿,簡單而粗暴地扯掉她的衣裳。面對這樣的宇文燁,蘇紫陌咬緊牙關(guān),依舊不出一聲,也不掉一滴眼淚。
    “是不是在恨本王不若那小子溫存?本王警告你,你是指給本王的王妃,除了本王,任何人都碰不得你!”宇文燁的聲音因為憤怒和情欲而沙啞,他見蘇紫陌依舊毫無反應(yīng),俯身咬住她雪白的脖頸。
    “宇文燁,你到底愛不愛我?”蘇紫陌忍住疼痛,一字一頓地艱難地說完了這句話。
    一句絕望卻又含著希望的話落入宇文燁的耳中,讓他的身子猛地一震,起身看著蘇紫陌深褐色的眼睛。注視良久,宇文燁眼中的戾氣和情欲一并褪去,他松開蘇紫陌,任她背對他蜷成一團,他皺了皺眉本想說些什么,卻終究什么都沒說,轉(zhuǎn)身走出了絳紫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