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可能
周天指指里面,壓低聲音問:“真進(jìn)去了?”她指的是床。
孫清沐面色微恙的垂下頭,似乎不太想正視即將發(fā)生的事,但太子在他的地方他不出面說話是藐視君主,繼而又抬起,微微的點點,心里祈禱太子別問他了,他也很尷尬。
周天掩飾的咳嗽兩聲,蘇義腦子里想什么呢,她可是正人君子,就算要陪寢也該是一對一:“那個,我去沈飛那轉(zhuǎn)一趟。”說著剛要起身。
蘇義突然掀開珠簾看著欲跑的周天:“殿下興致不錯,一晚上可輾轉(zhuǎn)無數(shù)地方,行,微臣也不怕浪費(fèi)時間,陪殿下去沈飛那一樣。”說著扯下手邊的布幔隨便往身上一裹,準(zhǔn)備跟太子身后走人。
周天無語,站定身子看向他,挑釁的道:“我要是去太子妃那呢?”
“那就只好委屈太子妃給微臣也騰個地方。”
靠之!流氓!周天脖子一扭回來了,這種事誰怕誰!傳出去也是他兩沒面子:“睡覺,睡覺。”又不是沒睡過,矜持個屁。
周天把披風(fēng)隨便一扔,鞋子一踢繞過蘇義率先上床。
蘇義見狀終于松口氣,如果太子真回醒世殿他就是再大膽也只能在她們塌下準(zhǔn)備個草席,萬萬不敢像他說的那樣做。
孫清沐見兩人消失在了屏墻內(nèi),尷尬的看了眼沒出門的陸公公,心里不知該高興太子留下還是懊惱此刻的處境:“陸……”
“奴才先行告辭。”說著帶著小池子離開,順便關(guān)了內(nèi)殿的們像往常一般囑咐了守夜的小太監(jiān)才轉(zhuǎn)身離開。
孫清沐磨蹭著,突然想找點事做讓自己看起來不這么六神無主,可想到蘇義和她在里面又果斷放棄,說不上什么心情的毅然踏出一步,咬咬牙向內(nèi)帳走去。
孫清沐掀開床幔時,蘇義正粘著太子要討好什么,他默默的吸口氣,找了邊上的縫隙躺了上去。
周天閉著眼,當(dāng)沒聽見蘇義的墨跡,實在被吵煩了就甩甩胳膊讓他碰不到自己。
蘇義屢屢不死心,一年才有那么幾次見到太子,這其中還不見得有陪侍,進(jìn)兩年來他更是一次都沒有,足以讓他有危機(jī)意識,誰知道太子是不是又看上了歐陽逆羽,打算把他們這些老人打發(fā)出去。
“殿下……”蘇義蹭著又挨了上去,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肩上,自己也老辣的想引起他的興趣,若不是君臣有別,他就直接撲了,可惜太子身份在那,他就是想死也沒想這么快。
周天拿開他的手,有些心癢又有些不想,畢竟很那個不是,尤其腦海里亂七八糟的畫面讓她都想吐了,焰宙天你文明點會死呀!
蘇義再次放上去,不予余力的在太子脖子間挑撥:“殿下,你最近都對我不冷不淡的……”
周天再次把他手拿開,依然逼著眼睛,順便往里面挪了挪,是冷淡!
蘇義鍥而不舍的再次纏上,人也跟著往里動了動,繼續(xù)制造曖昧:“殿下是嫌棄我們技術(shù)退步了?微臣最近新研究……”
孫清沐汗顏,別掛‘們’,但此時他不得不佩服蘇義纏人的功底,尤其纏的還是太子,他就不擔(dān)心太子煩了把他扔出去。
周天躲著,蘇義不斷進(jìn)攻,看起來很粘人,但他卻最精準(zhǔn)的觀察著太子的表情,他當(dāng)然看出太子可要可不要的樣子。
但他是誰,他又不是一邊的死木頭,如果那樣他這輩子都別想侍寢,在有一攻的清醒下,他在小心謹(jǐn)慎的探索著,力求在磨死對手時,達(dá)到他的目的,否則他也不配是最討焰宙天喜歡的人。
周天有種想死的沖動,這人的精力都耗費(fèi)在研究男女攻略上了嗎!那嫻熟的手法簡直堪比一線牛郎,不對,超他們?nèi)龡l街。躲了再說。
蘇義繼續(xù)粘著,一直把周天逼到了最里面,還在賣弄他嫻熟的技術(shù):“殿下,您皮膚比以前更細(xì)滑了……”
啊——!——
“殿下,脖子的曲線也非常漂亮。”蘇義不單說他還敢碰,總是極盡所能的在周天身上放火。
要說周天有多少節(jié)操,看她當(dāng)時險些跟段敬宸發(fā)生點什么也沒多少,蘇義的‘攻擊’又恰到好處,讓你舒服卻不猴急,最后猴急的可能是對方。
周天的耐性的確有限,就如蘇義所想在可要可不要的時候有人咕咕風(fēng),極有可能趁勢燒起,尤其對方是她合法的男人。
周天最后順從感覺把他放倒在床,剛想進(jìn)行點什么,見兩人的兩丈外躺著緊閉雙眼的孫清沐,周天鼓起的那點‘士氣’險些崩潰,呀的:“清沐,要不你就下去。”否認(rèn)她和蘇義看起來都流氓:“要不你就把衣服脫脫。”穿那么掩實怕貞潔不保嗎!
蘇義頓時有種把孫清沐踢下去的沖動,什么都不干還妨礙他辛辛苦苦拿下的成果!他很急的好不好!
如果是以前,孫清沐二話不說趕緊走人,但此刻,他睜開眼,看著對他說話且有些不耐煩的太子,少了威嚴(yán)的宮裝,太子此刻看起來依然非常漂亮,盡管眼里帶著慣有的傲氣,卻也不損她得天獨(dú)厚的美麗。
但這張美麗的面孔在他面前,如此肆無忌憚的抱著另一個男人,但凡他有點自尊,此刻也該甩袖走人,因為那本身是對他心底那份情動的侮辱,所受的教導(dǎo)更不允許他此刻有片刻逗留。
孫清沐此刻突然覺的,子車世就是這樣離開的吧,真的很刺眼很刺眼,寧愿相信她只是心中過分追求功績的太子,也不想看到這一幕。
孫清沐走神了,在太子跟他說話的時候走神了。
周天拍落蘇義又開始不老實的手,知道孫清沐可能接受不了:“我讓小池子……”接你出去。
突然,孫清沐挪了過來,伸手猛然一撈,兩個翻身他已然在太子之上……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他又不是沒過過心里那一關(guān),既然要搶,這方面他也不是生手,區(qū)區(qū)一個蘇義不見得就是各種翹楚。
蘇義驚的想去推孫清沐,瘋了!他身下的可是太子!蘇義都忘了爭風(fēng)吃醋,就怕好不容易營造的氣氛讓孫清沐毀了。
周天還沒來得及生氣,孫清沐的吻已經(jīng)落下,浪漫嗎?甜蜜嗎?心動嗎?周天還來不及想,或許根本不用想,回應(yīng)是最好的表述方式……
雪漫漫而下,不一會便淹沒了前些天清理出的臺階走廊,夜蟲銷跡幽靜的只聽見蠟燭燃燒發(fā)出的聲響,偶然有值夜的宮人走過,見太子的人在孫院殿外候著悄無聲息的繞開。
初冬的夜晚靜的安恬,萬物歸寧,眠之藏穴,寂靜的焰國皇城似乎能聽到子民們呼吸的聲響。
這樣的夜色下唯一不能安寢的當(dāng)屬蘇水渠,雖然冬季水患消除,但卻到了考驗河上設(shè)施的時候,有沒有損壞?什么時候開始損壞?哪部分可抗幾級寒冷?都需要逐一排查。
雖然充實人員后的水司衙門不見得需要他親自記錄,但蘇水渠始終認(rèn)為資歷不足應(yīng)當(dāng)補(bǔ)齊,接觸過才能有所了解。
“大人,天氣怪冷的喝口熱茶再往河堤那邊走吧。”說話的是徐治代舉薦的水司副手,鐘欲年紀(jì)很輕,但也和蘇水渠不相上下,他考取了今天明經(jīng)的三甲,但卻被太子分配在蘇水渠麾下,沒有派發(fā)官職,主要也是經(jīng)驗不足,像蘇水渠這么年輕上任到高位的,不是跟太子有關(guān)系就是有后門。
蘇水渠看著他凍僵的臉,再看看越來越大的雪:“好。”
鐘欲趕緊提著燈籠帶路,初跟蘇水渠時他聽的最多的是蘇大人和太子之間的事,但跟了大人半年后他發(fā)現(xiàn)蘇大人幾乎和太子沒什么接觸,做事也冷靜老辣,雖于自己年齡相仿卻更有遠(yuǎn)見,現(xiàn)在的位置給他做,當(dāng)之無愧。
鐘欲理所當(dāng)然的認(rèn)定,是有人嫉妒蘇水渠的位置而在散布謠言。
……
早朝的氣氛出奇的和諧,月國投降、戰(zhàn)國即將來訪、漠國使者入焰、召回游離子民的旨意敲定,此冬季開始無暴亂,都是讓文臣欣慰的好消息,更是五十年來破天荒頭一次。
尤其是他國來訪更是證明焰國有世界地位的第一步,要知道焰國已經(jīng)五十年沒接待過外賓,而第一次就有希望見到漠國的丞相和戰(zhàn)國的王爺,是焰國群臣上下又興奮又有些緊張的事。
興奮是因為榮耀,緊張是怕做不好。
但由此情緒的只是沉迷于書海的老儒臣,他們需要榮耀增加信心堅信君主。
而張亭道等人則干脆的多,只要殿下高興,他們什么也無所謂,至于使臣來了,他們只要不出錯就不會給太子丟臉,反正太子也不指望他們做什么,要輕松的多。
此時群臣興奮的商議著在哪里接見這兩國要使,既想彰顯焰國的‘氣節(jié)’又想突出焰國的‘繁榮’,總之就是不能被小瞧了。
孫清沐則有些心不在焉,今天是他入朝以來心情最復(fù)雜的一次,高興?興奮?緊張?似乎都不足以表述他的復(fù)雜,他甚至第一次沒聽高位上的人早朝說了什么,別人跪他也跪,千歲的話喊了好幾遍,腦海里卻還是一個影子。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狀態(tài)不佳,可他想通過高位上人的表情給自己一點安心的提示,但太子從上朝到現(xiàn)在跟以往均沒有區(qū)別,她依然拿著需要的奏折,或高或低或快或慢的驚悚著群臣的情緒,似乎昨晚的事對她沒構(gòu)成任何意義。
她不在意?
對她來說只是一次正常不過的寵幸?
她生氣了嗎?
她是不是更喜歡蘇義?
她有沒有讓陸公公往自己院子里賞賜東西?
她會不會覺的他太隨便了?
孫清沐的腦子里沒有過一點早朝的內(nèi)容,周圍的人激烈的討論什么他都沒注意。
直到有人問:“孫大人你說是不是?”
一個人準(zhǔn)備聽答案,繼而兩個人準(zhǔn)備聽答案,隨后三個人準(zhǔn)備聽答案,直到有五個人想聽答案時,周圍突然靜然了下來,發(fā)現(xiàn)往往發(fā)言最多的孫清沐今天似乎出奇的安靜。
那位花錢買官的大臣又諂媚的問了一遍:“孫大人,你說是不是?”他提議用孫清沐的書法重題瓊林苑三字,能讓入苑的使臣第一時間震懾焰國的文化底蘊(yùn),正在問孫清沐是不是也覺的應(yīng)該如此,說白了就是在拍孫清沐馬屁!
孫清沐有點懵,茫然的找不找踩腳點,他剛才走神來著,可孫清沐也算在朝廷上穩(wěn)居的人物,以前又不是沒硬著頭皮做過更尷尬的事,所以他立即鎮(zhèn)定的開口:“把前面的話題再說一遍。”
黃友善頓時有點懵,他們一直在說的話題不就是使臣接待,哪句需要重說,可問題是哪句都一樣的內(nèi)容呀?孫大人不會一句都沒有聽吧?那他想什么呢?
群臣頓時無聲悄悄的瞄著太子,唯恐太子發(fā)現(xiàn)孫清沐走神后把孫清沐拖出去砍了,換做太子暴躁期是絕對有可能,現(xiàn)在也不敢說百分百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