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牛遇狼群
說得正興的陳氏并沒有注意到胡氏剛才來過,更沒有注意到自己的音調(diào)已經(jīng)變大了許多,走近一些就能聽到。
顧大江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胡氏進房的背影,摸了摸下巴一副若有所思地繼續(xù)往外走,才剛走到門口就聽到陳氏在大放其詞,又聯(lián)想到胡氏剛進門,立馬就皺起了眉頭:“你個死婆娘在瞎咧咧點啥?也不怕人家給聽著了。”
陳氏立馬道:“聽到啥,咱小聲著呢!”
顧大江沉下臉:“我在門里頭就能聽得清清楚楚的,你這叫小聲?”
陳氏聞言不免一愣,還真不知自己什么時候從小聲嘀咕變成了大聲咧咧,不由得朝房里頭瞅了一眼,一副生怕房里頭的人會聽到的樣子。
“剛我可是看到金哥兒媳婦進門,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你瞎說,要是聽見了你自個就想著法去解釋吧!”顧大江白了陳氏一眼,然后出門轉(zhuǎn)身到院子里去了,這牛家里頭可舍不得拴在外面,便將它拴在了自家后院里頭,給這牛搭了個窩棚,還打算天冷的時候打點泥磚弄個泥磚棚子給它,省得凍著它了。
陳氏聽顧大江這么一說,不免有些忐忑地看了一眼那緊關(guān)著的房門,雖然對這媳婦有了些不滿意,可不可否認的是這媳婦家里頭條件好,再找的話這二婚還帶個小丫頭也不定能找到這么好的對像,陳氏可擔(dān)心這媳婦要是鬧起來要回娘家,那就不好看了。
不過看了一會兒,見沒什么動靜,陳氏這吊起來的心也就放了下來,心想這胡氏應(yīng)該沒有聽到,要不然還不得跟自個鬧起來?反正換了自個,非得大鬧不可。
將心比心地想了一下,陳氏覺得胡氏肯定沒有聽到!
胡氏哪里是沒聽到,只是以胡氏的性格自然不會跟陳氏去鬧,這心里頭正憋著氣等到鎮(zhèn)上做短工的顧來金回來再鬧一場呢。
小牛買回來以后最為不樂意的就是顧二丫了,因為這牛要吃的草竟然也包在她的身上,要是這草割得不嫩還得挨罵。以前顧二丫可是什么活都不干,所以才能養(yǎng)得白白胖胖的,可自從三房分出去以后,顧二丫就要砍豬草喂肉,洗衣服撿柴火,現(xiàn)在還要把這養(yǎng)活的活計給包了,顧二丫這心里頭就不痛快了。
這一段時間下來顧二丫不止是人曬黑了,還瘦了不少,這心里一不痛快就想著裝病躲過。可這病也不是那么好裝的,顧二丫一咬牙打算晚上穿濕衣服睡覺,這樣一早起來肯定就生病了,到時候就可以偷懶不干活了。
想到做到,顧二丫當晚就穿濕衣服睡覺,第二天果然得了風(fēng)寒。
本來三丫的活計讓顧二丫跟陳氏包了去,這日子過得有些磕磕碰碰的,但相對于過去來說還算是平靜,可這顧二丫一生病豬就沒人喂了,衣服也沒人洗了。周氏一早起來看向沒人喂豬立馬就破口大罵起來,這不用上工可以在家里頭一覺睡到自然醒的顧大湖也被吵醒了,心道這家里頭就沒一天消停的。
以前一大早出去上工,可不知道家里頭這么‘熱鬧’,上工之前也沒注意過這種情況,可這幾天沒再上工以后,顧大湖算是飽受‘折磨’了。
若非柳氏不在家,要是柳氏在家,顧大湖還真想問問她這兩年咋過來的。
越是煩悶,顧大湖就越想分出去,否則就算再想念書在家里頭也讀不進去。
陳氏還在院子里頭洗衣服呢,心里頭正琢磨著這老些衣服自個一個人也洗不過來,不如洗慢點,等顧二丫干完活以后,讓顧二丫也一塊洗。可誰想到顧二丫竟然連豬都沒喂,陳氏這心里頭一下子就不爽快了,站起來手上的水往身上一擦,就往屋里頭跑了回去。
“娘您先別生氣,我去看看二丫這是咋地了。”
以前陳氏是覺得自家這閨女樣樣都比張氏生的那幾個閨女強,看著閨女被自個養(yǎng)得白白胖胖的,這心里頭可是沒少得意。可自打這三房分出去以后,這家務(wù)活就落了在自個身上,而這閨女生來是干啥的?不就是貼心小棉襖么?自然要替自己干些家務(wù)活才貼心不是?可這閨女算是白養(yǎng)這么胖了,干點啥都慢吞吞的,跟幾天沒吃飯似的。
越想陳氏就越覺得這閨女不貼心,還不如找個好人家趕緊嫁了,換點彩禮錢回來好娶個能干的媳婦,到時候替自己分擔(dān)一些家務(wù)。
至于胡氏,陳氏可是不敢指使的,誰讓人家有個好娘家呢。
而且這胡氏也不是個聽話的,不想做的事情你叫她做她理都不理你,吃了幾次癟以后陳氏也懶得使喚這胡氏了。別說是陳氏了,就連周氏都拿這胡氏沒有辦法,說得再多人家也不跟你吵,丟你一個后腦勺直接進門,任你在外頭怎么鬧也當聽不著。
打人?
周氏也不是沒打過,可就打了那么一次,也不知道怎么就傳到了胡家那里頭,人家全家人操著家伙就上了門,還說要把人領(lǐng)回去改嫁去。
要不是老爺子好氣好聲地說了好久,這事到現(xiàn)在還沒完呢。
偏得金哥兒還喜歡這個媳婦喜歡得緊,寧愿當上門的也不樂意跟這媳婦分了,說什么要是媳婦回了娘家,自己也跟著一塊走,以后就當個上門女婿。這種丟人的事情就算周氏不在意,老爺子可在意,因著這事沒少給周氏臉色看。
連周氏都耐胡氏不了,更別說是陳氏了。
“二丫你這是在作死呢?到現(xiàn)在居然還在睡著,沒聽到你奶在罵人了嗎?膽肥了你竟然還敢睡著,就……哎呦,你這胳膊咋這老燙咧……”陳氏邊罵罵咧咧地邊去扯顧二丫的胳膊,打算將人給扯起來,誰知道剛一碰到顧二丫的胳膊就燙得她趕緊把手縮了回來。
倒不是這溫度真的燙人,而是陳氏剛用冷水洗衣服,手本身就很涼,再碰到顧二丫身上的高溫下意識地就縮了回來。不過陳氏立馬又感覺到不對,趕緊伸手摸了摸顧二丫的額頭,這一摸陳氏這心里頭就‘咯噔’一聲,立馬大叫了起來。﹍雅文吧w·w·w-.-y·a·w`e`n=8=.-c-o·m`
“不好了,快去請大夫,這閨女是生病了!”
顧大江剛從炕上爬起來,衣服才穿到一半就叫到陳氏的尖叫聲,將衣服隨便套套就趕緊跑了過去:“咋了,這是咋地了,咋叫得這么滲人咧!”
陳氏一巴掌拍么顧大江后背,罵道:“閨女生病了,還不趕緊找大夫去!”
閨女生病?顧大江上前一瞅,見顧二丫臉色通紅不省人事,不由得伸手摸了摸顧二丫的額頭,這一摸之下也驚了起來:“這咋能燒成這樣咧?太燙了,你趕緊打點冷水用毛巾給她敷敷,咱可是沒少聽這燒能把人燒成傻子的。”
“行行行,我去打冷水,你趕緊請大夫去。”
顧大江想起隔壁家,那田大夫好像還在那,立馬就道:“田大夫在隔壁呢,我這就去叫,你趕緊的,可不能耽擱了!”這閨女養(yǎng)這么大要是變成了傻子,可就虧大了,還想著這閨女是個好福氣的,以后嫁個好人家,自己也能跟著享點福呢,要是燒成了傻子,可就啥都沒有了。
大房里頭出了這點事,一下子雞飛狗跳起來,周氏在那里罵得起勁卻沒人理,就連本來還在洗衣服的陳氏也忙活別的去了。這豬到現(xiàn)在還是沒人喂,正餓得在那里嗷嗷直叫,周氏這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指著陳氏的鼻子就罵了起來。
“沒聽到老娘說的?豬還沒喂呢,你這趕著作死去呢?”
陳氏正打了冷水要端進去呢,就被周氏給攔著了,頓時就急了眼:“娘你快讓開,二丫這是生病了,這腦袋燒得厲害著呢。要是還不給用冷水捂捂,不定得燒出啥毛病來,我養(yǎng)了這么大個閨女要是燒出毛病來,那不得多糟心啊!”
“二丫生病了?”周氏一愣,可很快臉色又難看起來,破口大罵:“肥得跟豬似的,還能生病?這話騙騙鬼還行,想騙我這老婆子可沒門!”
陳氏急紅了眼:“娘,這是真的,咱都摸過了,這腦袋燙著呢。”
“真什么真?不就讓她喂喂牲口而已?就干這么點活還能累著她不行,竟然還跟我這老婆子裝起病來了?我老婆子倒要看看她怎么個裝法,要是讓我現(xiàn)她是在裝的,非得打死她不可……”周氏擼起袖子就沖進了上房,看到顧二丫一動不動地躺在那里,也不說看看情況,直接就一巴掌打了過去。
啪!一個耳光打在顧二丫的臉上。
這聲音聽起來就很疼,可顧二丫只是哼唧了一聲就沒了反應(yīng)。
周氏不免狐疑,又一巴掌打了過去,可顧二丫依舊沒有多久反應(yīng),兩邊臉都紅紅的,周氏也不能肯定這肥臉是自己打紅的還是真燒了。帶著狐疑伸手摸向顧二丫的額頭,這一摸立馬就被燙得縮回了爪子,一臉驚訝,似乎結(jié)果有些難以置信。
見陳氏還傻愣愣地站在那里,立即破口大罵:“你這個當娘的傻了不成?沒看到這孩子燒成這樣,還不趕緊給用冷水捂捂,要不然等燒傻了有你后悔的。”周氏罵完之后嘴里頭也不知咕噥著啥,扭頭就出了門。
到門口里不忘提醒一句:“趕緊地,看著腦袋不熱了就給豬喂食去,要是把豬給餓壞了要你好看!”
陳氏真是欲哭無淚,只得趕緊給顧二丫降溫,生怕真燒成個傻子。
周氏嘴里頭不停地咕噥著點啥,面色難看地朝上房走回,路過那盆洗了一小半的衣服微頓了頓,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差點沒忍住再次罵人。這衣服洗得慢不說,還每次都不干不凈的,看著就來氣,還不如三丫那賠錢貨……
想到顧大河那一家子,周氏這臉色更是難看,恨得牙癢癢的。
本以為這三房分出去以后日子肯定過不下去,可沒想這日子越過越好不說,還能吃上肉來了。之前送過來的那條肉周氏可是吃進肚子里了,雖然不常吃肉,可是這肉一吃就能吃得出來,絕不是豬肉。這要不是豬肉的話肯定就是隔壁那瘋丫頭給送的,聽說前不久打了只大蟲,不定就是那大蟲肉。
自個這當親奶的都沒享過這瘋丫頭的福,這老三一家還享受上了。
想想周氏就覺得吃了虧,雖說當時這家是自己讓老三自己去跟老爺子提分的,可這老三要不是打心里頭樂意分出去,自個還能把他給攆出去不成?不事實上這老三那個時候就憋著勁想分呢,自個那番話讓他找著了借口,就這么便宜地分了出去。
要不是心里頭悚這瘋丫頭,非得到老三那里鬧一場不可。
這么不孝順也不覺得虧心,還真是只白眼狼,就該剛生下來那會就掐死。
三角眼斜向隔壁那光禿禿的房頂,周氏陰沉著臉冷冷地哼了一聲,這吃得再好又能咋地,還不得天天住在窩棚里頭,跟頭牲口似的有啥了不起的。又想到二丫是個長得有福氣的,到時候給找個好人家換了彩禮錢,到時候把房頂全換成黑瓦,嫉妒死這隔壁的。
此時隔壁的顧清正與顧盼兒商量道:“瘋婆娘,我看岳父岳母一直住在村長家的房子里也不是個事,而且那離你奶家也太近了點。反正你也是個有本事的,不如咱在村里頭再買塊地方,等咱的房子建好了以后,順帶把你娘家的也一塊建起來得了。”
顧盼兒驚訝:“你這是在討好我?”
顧清額間數(shù)道黑線滑下,嘴角一抽:“這根本就用不著我來討好你,但凡你能從嘴里省出來那么一丁點,就夠你娘家蓋上一座大房子了。”
這倒也是!
自己打泥磚的話,二兩銀子能蓋三間房子,四兩銀子則能蓋上用黑瓦的。用上十兩銀子的話則是青磚房子,二十兩銀子便能五間青磚紅瓦的好房子。
而二十兩銀子對于顧盼兒來說,真的不算什么。
“這次算你真討好上我了,就在咱地靠山那邊再劃一塊三畝的地兒買下來吧!也甭蓋太好了,來個五間的青磚紅瓦就行。”顧盼兒說完以后又有些猶豫,有些擔(dān)心地問道:“你說我這樣是不是對他們太好了點?要是養(yǎng)成了他們不勞而獲的心理,那該咋辦才好?”
顧清直接翻了個白眼,自己本來是打算多花上四兩銀子的,沒想被這瘋婆娘這么一算計,就得花出去將近四十兩銀子,這腸子又綠了起來。
“那是你娘家,你爹娘是什么樣的人你自己不知道?難道你就能狠下心自己住大房子,自個娘家卻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還真是嘴賤,竟然幫忙說起話來了,顧清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子。
顧盼兒不免有些茫然,還真沒怎么去了解這對包子爹娘,給自己的印象他們就是對包子,喜歡把自己辛苦賺來的東西白送給周氏,還一副眼巴巴地求撫摸的樣子。
哎呀,貌似有問題!
“建就建吧,反正你都提出來了,總得聽聽你的意見不是?”顧盼兒邊削著從大蟲身上拆下來的肩胛骨一邊考慮著,一會兒又嚴肅道:“不過這房契得寫上小豆芽的名字,要不然就寫三丫或者四丫的都行,就是不能寫我那爹娘的。”
顧清皺眉道:“三丫跟四丫都不行,大楚國非女戶名下是很難上房契田契這些的,就算是陪嫁的房子和田地這些,寫的都是夫家的名字。”
顧盼兒驚訝:“那要是鬧和離啥的咋辦?”
顧清瞥了顧盼兒一眼,面色有些古怪,答道:“官府里會有案底,與玉碟婚書存放在一塊,而且不止夫家有嫁妝清單,娘家也會有一份,眾所周知的事情也不好抵賴。若是和離或者被休棄,嫁妝一般是要退回去的。”
“那還好,不然這女方就虧大了。”顧盼兒了然地點了點頭。
顧清卻有些不能理解顧盼兒的想法,女人向來嫁了人就是一輩子,誰不希望能在夫家過得好?死也不愿意和離或者被休棄,所以關(guān)于嫁妝而生糾紛之事,可謂少之又少。可自家婆娘的想法實在讓人琢磨不透,似乎夫妻二人合不來就分在她看來是最平常不過的事情,簡直就是不可理喻。
不愿意去承認,孰知這一點后,內(nèi)心常有不安之感。
顧盼兒怔怔地想了一會兒,突然嘆了一口氣:“我咋現(xiàn)我好像一點嫁妝都沒有呢?”
顧清:“……”
顧盼兒又斜眼隔壁,陰笑:“摳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顧清:“!”已經(jīng)賠上一輩子了!
不免對隔壁生起無限同情,誰讓他們有好日子不過,非得來惹這瘋婆娘不可呢?這瘋婆娘雖然人品不怎么樣,可只要你對她好她絕對不會對你壞,哪怕是裝裝樣子這瘋婆娘都不會跟你過意不去。可隔壁這一家……顧清不免嘆氣,這外人在外面瞎咧咧說閑話就算了,偏偏就隔壁的還就愛說自家人的閑話。
你道三丫這名聲為啥傳得這么難聽,還不因為隔壁添油加醋給鬧的?
你道這瘋婆娘為啥走到哪村里人都跟避瘟疫的,還不也是這隔壁給鬧的?
自家人都這么說了,外人想必就更加相信了。
開始時這瘋婆娘沒放在心上,可自打三丫被傳出是個不檢點的,四丫是個呆傻的,小豆芽是個一只腳進了棺材的,這瘋婆娘整個人就變得有些陰沉,特別是盯著隔壁那邊的目光,更是陰森森的。這顧來財都被嚇壞了,見著瘋婆娘就跟見了鬼似的,出去玩耍還繞得遠遠的,也不敢接近瘋婆娘娘家那邊,按理來說這家人應(yīng)該吸取教訓(xùn)的,結(jié)果還是那么欠收拾。
不免慫恿:“說起來我剛可是聽到了,顧二丫病了,你不去看看?”
“怪不得我那奶又跟戰(zhàn)斗雞似的激動了!”
“……為啥?”
“沒人干活了唄!”
“……”
這么說來這顧二丫也是個可憐的?顧清若有所思。
顧盼兒斜眼:“少胡思亂想,在沒有將顧二丫賣了換錢之前,周氏是怎么也舍不得把這顧二丫這有福氣的給累壞了,不定顧二丫這次是因禍得福了。”
顧清聞言黑線滑下,嘴角直抽抽,分外不懂這隔壁的咋想的。
“行了,不說這個,一會我要到盆地一趟,你要去的話就自己準備一下。”
“采藥不?”
“路上遇到就采,咱這次就專門為這牛犢子而去的,不宜浪費時間。”
“噢,那聽你的,我現(xiàn)在就去準備。”
顧清雖然很可惜不能采藥,不過也知道又要抓牛犢還要弄回家的話會很麻煩,畢竟這牛犢不是死物,不會聽話地任你擺布,回程可能會很艱難。
既然不是采藥,自己或者能幫上忙,顧清如此想到。
二人準備了一番就直接拉著大黑牛出門,顧盼兒牽著牛走在前面,顧清坐在牛背上。不同于以前,顧盼兒在大黑牛的肩上裝了皮甲,既可以當作是大黑牛的防護,又能讓顧清抓著穩(wěn)住身形,不至于大黑牛走得太快會從上面摔下來。
大黑牛認得這條路,一路上眼睛賊亮賊亮的,顯得格外的亢奮。
“大黑牛要是跑回牛群,咱還能不能把它抓回來?”顧清注意到大黑牛的亢奮,不免有些擔(dān)憂,畢竟大黑牛是這牛群里的王。
“伴隨著一個王者的消失,另一個王者會自然而然地誕生,這潑皮牛已經(jīng)不是那群牛的王。況且它在咱家里待了那么久,牛群可能會接受它入群,卻不會那么快就承認它的地位,至少要經(jīng)歷一段時間才行。倘若它真有這個想法,在這段時間里,老娘就算把它抓不回來,也能把它弄死了。”
“……”果然還是白擔(dān)心了。
省去了采藥的時間,加上顧盼兒行進度極快,并且也時不時坐到牛背上驅(qū)牛疾行,只用了三柱香的時間就到了盆地,站在比盆地要高的地理位置上俯視下方,視覺上的沖擊讓人大開眼界,顧清瞪大眼睛,張大了嘴巴,一副震驚的樣子。
“怎么樣?這里看著不錯吧?”
顧清良久才回神:“真的很不錯,就是可惜了點,要是離村里頭近一點,或者這路上沒那么危險,咱就可以經(jīng)常來了。”
其實對于顧盼兒來說,經(jīng)常來并非難事,對顧清來說就有些困難了。
“你在這里待著也不安全,還是老規(guī)矩,爬到樹上面待著等我,手里的弩拿好了。仔細觀察一下的話,你會現(xiàn)這里可是野獸眾多,隨時都存在著危險,我去抓牛很快就回來,大黑我也先帶走了。”
“嗯,我知道了,你小心一點。”
顧盼兒朝顧清揮了揮手,然后解開牛鼻子上的繩子,不過后來打造的那個金屬鼻環(huán)卻沒有取下來,然后一巴掌拍到牛身上,指著牛群:“去吧,給你兩柱香的時間,一會自己回來,要不然你會知道為什么花兒會這么紅的。”
大黑牛比以往要聰明一些,雖然依舊聽不懂人話,卻微懂顧盼兒的手勢,見狀如同打了雞血一般,撒丫蹄子就往牛群里沖了進去,眨眼間就消失在牛群里頭。顧清在樹上看著張口欲說些什么,卻還是忍住了,心想這瘋婆娘可能有自己的打算,便沉住氣不去問。
不過這心里頭卻是擔(dān)心這大黑牛一去不復(fù)返,到時候真被瘋婆娘弄死了。
解放了大黑牛以后,顧盼兒也扭頭沖進了牛群,這度雖然比不上大黑牛的,卻也慢不了多少了。趁著牛群被大黑牛的加入吸引去目光,顧盼兒迅出手打暈兩頭牛犢子,一手一頭扛著沖了回來,這度快得讓牛群根本反應(yīng)不過來就少了兩頭牛犢子。
此時六月底,正是牛群一情一期,少了兩牛牛犢子并沒有引起牛群的注意,倒是讓那些潛伏在周氏的野獸蠢蠢欲動。不過顧盼兒的度太快,肉食野獸們只是看了一會兒就收回了目光,又將目光放在其它食草動物身上。
“好壯的牛犢子!”顧清驚訝不已。
“這野牛自然比家養(yǎng)的牛壯實!”為防這兩牛犢子醒來跑掉,顧盼兒用繩子拴住后才放心下來,對顧清道:“兩頭有點少,我再去弄兩頭回來,你就別下來了。我剛抓牛犢子的時候有野獸看到,不定什么時候會跑過來蹭便宜,你還是在樹上安全一點。”
顧清有些擔(dān)心地看了一眼牛犢子,點了點頭:“我會小心的。”
顧盼兒有些不放心地看了四周一眼,見暫時沒有威脅才再次快沖了下去,看準兩頭待在一塊的牛犢子直直沖了過去,又是一頭一拳打暈過去,扛上后再次跑路,這一次被牛群現(xiàn),有幾頭牛追了出來,卻因顧盼兒一直跑不停追了一段路以后就停了下來,有些驚怕地退回了牛群里面。
離開族群對于它們來說還是太危險了點,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小牛被扛走。
四頭小牛不多不少,對于顧盼兒來說,用它們來氣隔壁的話,已經(jīng)差不多了,沒必要真為了村里人著想把小牛都抓了。畢竟這小牛抓著容易,想要帶回去卻極為不容易。這野牛身量大,比家養(yǎng)的牛要大上一倍不止,牛犢子自然也要大上許多,一頭牛犢子就兩三百斤,四頭就已經(jīng)是一千多斤了,再多大黑牛就不好馱了。
顧盼兒可沒想過自己扛著回去,有大黑牛不用那是白癡!
見顧盼兒不再去抓小牛,顧清從樹上滑下了了些,問道:“大黑牛呢?你咋把它放跑了呢?要是不回來了咋辦?”
“不回來就揍死它吃肉!”顧盼兒說著朝牛群呶呶嘴:“至于它去干啥了,你自己看唄,反正你現(xiàn)在這個高度,樹葉應(yīng)該擋不住你的視線了。”
顧清自然有所好奇,便在牛群中搜尋了起來,顧盼兒則在樹下戒備著。
找啊找啊,顧清終于找到了大黑牛,卻在看到大黑牛做的事情后漲紅了臉,抽搐著整個人風(fēng)中凌亂了。
這瘋婆娘不會是早知道了吧?
“咋樣?看到了吧?”
顧清矢口否認:“沒有!”
“切,這眼神真不好!這潑皮牛明顯體型就比牛群里的牛要大上一圈,很容易就能找得出來的!現(xiàn)在正是牛群繁衍的季節(jié),反正這潑皮牛來了這里,就讓它去干點偉大的事情,等累了它就會回來了。”顧盼兒也不知打哪聽到的一情的公牛難治,所以老早就想著把大黑牛弄回牛群這里消消火,省得到時候見了村長家的黃牛,把人家黃牛給折騰慘了。
這色女果然是知道的,真是……一個猥瑣的女人!
“喂,我說你臉咋那么紅?”顧盼兒有些擔(dān)心地看著顧清,在顧盼兒來說動物的繁衍最平常不過,哪怕在自己面前上演也能面不改色地看著,甚至還能評論評論,所以并沒有懷疑些什么。
顧清立馬道:“沒事,爬樹累的!”
顧盼兒了然地點了點頭:“那你坐在樹杈上休息一下,這會還是先別下來,我好像聽到有野獸來了!可能不止一只,一會你注意一點,別讓小牛給野獸給叼了,有靠近的你就直接放箭。”
話音剛落,狼來了!
十來只狼,還要保護小牛,似乎有些難對付。顧盼兒皺眉摸了摸身上的蛇皮衣,才微微放下心來,抽出短刀與匕,警惕地看著狼群。
而顧清看到是狼群,不免心中一突,略為擔(dān)心地看了顧盼兒一眼。
見顧盼兒不慌不亂面不改色的樣子,顧清才微微放心,也開始警惕起來,謹防有狼趁顧盼兒不注意時襲擊了小牛,這是顧盼兒交給他的任務(wù),無論如何他也要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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