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死隔壁的
”
為什么會這樣?司南一臉不信,覺得顧盼兒是在說夢話。
“不過你不要以為你的血能解百毒就了不起了,論起解毒的話比我家大黑的要遜色多了,你的血只是比較大補(bǔ)而已。至于你的身體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我也弄不明白,換作是一般人,你這樣的早就死了千百次了,哪能跟現(xiàn)在似的活蹦亂跳。”
“……”
“說實話,要是之前你放點(diǎn)血給這笨牛,這笨牛也能活蹦亂跳了。”
“!”
“其實吧,你也不要得意,你的造血能力很低,別人少去一碗血只要養(yǎng)上一個月就差不多了。換作是你的話,至少也得養(yǎng)半年才可以,所以你丫的還是小心點(diǎn)吧,別讓人拖去放血了。”
司南聽得毛骨悚然,立馬扭頭看向田大夫,想聽聽田大夫怎么說。
田大夫被看得滿頭大汗,卻嚅了嚅嘴,始終不說些什么。
不過這一副表情已經(jīng)能夠證明顧盼兒所言是否真實,并且由此可見,這件事田大夫是知道的,說不定知道的還有其他人,唯獨(dú)自己被蒙在鼓里。司南抖動著唇瓣想張口說些什么,可最終卻是啥都沒有說出來,這個消息太過打擊人,一時之間難以消受。
顧盼兒在心底下補(bǔ)充了一句,就是因為你丫的寶軀太過危險,所以才不讓三丫跟你走一塊,以防你連累了三丫!
不知過了多久,司南才回過神來,此時的顧盼兒已經(jīng)去曬藥材了。
司南走了過去,定定地看著顧盼兒眼睛,問道:“那我的血能不能將人救回來?”
顧盼兒頭也不抬地說道:“這個要先看到人才能得出結(jié)論,所以最好不要貿(mào)然使用。哪怕是大黑牛的血也不能貿(mào)然使用,畢竟已經(jīng)不是純正的藥物,可能會造成無可挽回的結(jié)果,想來那不會是你想要看到的。”
“人并不在這里,在州府,你能與本公子一同去看看?”
“我很忙耶,這事有空再議!”
“……”
司南聞言黑了臉,額上青筋直冒,覺得自己被耍了。
“蛇精病,你這表情不好,莫怪我沒有告訴你,你這肝可是很毒的,所以最好能保持平常之心,否則肝火太旺會打亂你體內(nèi)的平衡,一旦毒素過你寶血的承受范圍,你也會被你自己體內(nèi)的毒給毒死的。”
“你耍本公子,本公子本以為你會很爽快地答應(yīng)此事的。”
顧盼兒好奇地看了司南一眼:“你很奇怪,這樣的事情我為什么要很爽快?這對我有什么好處?雖說去州城也不過是幾天的時間,可幾天的時間里我能干好多事情,比如采藥。我為什么要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而浪費(fèi)這些時間?”
司南自然不能說是為了暖玉,因為那塊暖玉已經(jīng)有了龜裂,不敢想像如果騙了這黑婦,到時候這黑婦會是如何的翻臉,只能想到自己有的,艱澀道:“本公子可以給你銀子,給你房子,給你無數(shù)藥材……只要本公子有,只要你要,本公子就能給你。”
這話聽起來甚是怪異,顧盼兒抖落一地疙瘩。
“要銀子我隨便賣點(diǎn)藥材就能換到,房子我家小相公已經(jīng)選好地方,現(xiàn)在正在買材料找人建著。而至于你所說的藥材,我雖然有些心動,但那還不至于吸引到我,想必你也知道,深山里頭幾乎什么藥材都有。”顧盼兒毫不留情地打擊著司南,就算對那暖玉感興趣也不能這么輕易地就答應(yīng)這個蛇精病了。
司南聽得無比蛋疼,如果可以的話,真想殺了這黑婦,可仍舊只能商量:“這世間總有你要的東西,你說出來我說不定能夠找到,與之換取可好?”
若非這黑婦武力過人,司南真想將人給綁了。
“這個可以考慮一下,等我考慮好了再告訴你。”顧盼兒依舊沒有正面回答司南。
司南卻沒有辦法,只能咽下這口氣,警告自己要耐心等待。
顧盼兒突然好奇:“那二十年的不死人是你的什么人?”
司南沉默了一下,抿唇:“我娘。”
顧盼兒:“……”
娘親到底是個什么玩意?顧盼兒雖然現(xiàn)在也是個有爹有娘的人,可對爹娘的感覺依舊是陌生的,特別是在這半路殺出來的便宜爹娘力量沒有自己強(qiáng)大的時候,顯得是更加的茫然,不知道該如何應(yīng)對,唯一的感覺就是給自己從血緣上上了一道枷鎖。
可眼前這蛇精病明明就那么驕傲的一個人,竟然為了自己的娘親如此的低三下氣,那么一個昏迷了二十年的人,值得么?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蛇精病也不過才二十歲,證明在蛇精病很小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昏迷了。一個在棺材里面,一個在棺材外面,母子二人肯定從未交流過,何來的感情可說?
跟自己這種天降的,估計沒有多大的區(qū)別吧?
“大丫,你忙完了沒有?該吃飯了!”忙活間安氏已經(jīng)做好了飯,這一頓飯因為家里頭生的事情被推晚了一點(diǎn),從山上回來后顧盼兒就餓得不行,一直就在等著吃飯,聽到喊話心情都好了許多,三兩下就將藥材放好,跑去吃飯去了。
司南猶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一并坐在了桌子前面。
不過不同于顧盼兒的一大碗肉,擺放在司南面前的是一碗湯,里面只有兩塊連著骨頭的肉,然后便是一個白面饅頭,桌面上除了那盤野菜以外,別的則與他無關(guān)了。
不是小氣不讓他吃,而是就這點(diǎn)他也難全吃掉,胃口實在不太好。
“又是這么一點(diǎn),貓吃得都比你吃得多!”小豆芽每一次都會這么說司南,似乎已經(jīng)習(xí)慣性這么說了,然后埋頭開始吃了起來,一口肉一口湯,一口饅頭一口野菜,吃得無比的香甜,每一次都能讓司南羨慕得想要抽死這熊孩子。
不同于以往,顧盼兒聽到貓字后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小相公,現(xiàn)小相公乍一看跟往常沒什么不一樣,不過細(xì)看其表情會現(xiàn)小相公其實很不高興,一臉郁結(jié)懊惱的樣子,吃東西的時候心不在焉,幾乎不怎么夾菜吃,大多只吃碗里頭的。
顧盼兒心想,憑著小相公的摳門,估計這會正肉疼得想死呢。
其實這事也不能全怪小相公,若然當(dāng)初自己將蛇蘭的藥效完全說出來,而不僅僅只說解毒作用,小相公便不會這么輕易地就將蛇蘭給拿了出來。可顧盼兒也惱小相公長腦子不想事,要么就是故意的,見她把東西單獨(dú)收起來,明知道對她來說很重要卻偏拿了出來。
更可氣的是,拿的竟然是最大一的朵,簡直讓人欲哭無淚。
要是拿是最小的一朵,她也不至于會生氣,反正東西并不是可以無限量地使用的,通常用了一次以后再用就沒有什么作用了。可拿的偏偏是最大的一朵,而那朵她本就是為他而準(zhǔn)備的,這讓人好氣的同時也有些好笑,實在是無語得很。
“別這樣看著我行不行?大不了我賠你,我賠你還不行嗎?”顧清筷子狠狠地戳到碗里,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瞪著顧盼兒,只是那眼眶子有點(diǎn)紅,看起來不怎么唬人,倒像是一只炸了毛的小貓兒。
顧盼兒被逗樂了,忍著笑面無表情地問道:“你打算怎么賠?”
顧清咬牙:“它值多少錢我就賠多少錢!要是賠不起的話,我就……我就……”
“你就怎么樣?”
“我把自己賠給你!”
“……”
顧盼兒斜眼,將小相公由上至下,再由下至上打量了數(shù)遍,得出的結(jié)論是這小相公本就是個坑,不賠過來都坑了她不少的藥材,這要真賠過來那自己為了填這個坑得花多大的心思啊!
心里頭的話脫口而出:“這筆買賣不劃算!”
顧清聽罷直磨牙,咬牙切齒道:“怎么就不劃算了?老子天生就是個適合念書的,教過老子的先生都說老子天份好,只要努力念下去,就算不能考上狀元也能中個進(jìn)士,到時候老子要是做了官,你要什么沒有?”
顧盼兒面色古怪:“你在你先生面前也自稱老子?”
顧清聞言面色漲紅,結(jié)結(jié)巴巴道:“那,那個,我不是氣壞了么?平常我哪里會這樣的,一般的時候我都是很斯文的,是個潔身自好的好書生來著。”
撲哧!
人家顧盼兒都沒笑呢,安氏就先笑了起來。
“那,那個,娘什么都沒有聽見,你們繼續(xù)說。”安氏趕緊低下頭喝湯,再次抬眼時已經(jīng)換作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這翻臉比翻書可快多了。
熟知自個娘親脾性的顧清直接黑了臉,暗惱自家娘親拆自己的臺。
顧盼兒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別的就算了吧,反正你都把你自己賠給我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了,我叫你干啥你就得干啥,這一輩子都別想翻身了。”
“……”人生竟如此黑暗,可否收回剛才的說話?
“我決定了,去弄個十來頭牛回來,趕明兒你就別當(dāng)讀書郎了,改當(dāng)放牛郎吧!”
“……”快殺了我吧!
小豆芽抬頭,嘴里頭還含著東西,跟只小松鼠似的鼓著腮幫子,糯糯道:“大姐不行噢,大姐夫說過要教我念書的,你不能讓他去放牛。”
顧清內(nèi)流滿面,還好有個幫自己說話的,雖然目的不純。
顧盼兒冷颼颼道:“那你們就一起放牛,大小放牛郎,也不錯。”
小豆芽聞言同情地看了一眼顧清,表示愛莫能助了,然后往邊上微挪了挪,表示自己跟顧清不是一伙的,自己還是個好娃娃,一定會好好念書。
“放牛就放牛!”顧清滿臉悲憤,放著牛也能看書!
看著小相公這個樣子,顧盼兒差點(diǎn)就破功,心情也好了許多。
有些東西需要講究緣分,比如顧盼兒從田大夫口中得知,自己所在的這個大楚國尋了一百多年都未曾尋到蛇蘭,并且歷史上也僅出現(xiàn)過一次,自己卻是不經(jīng)意間就遇到了,并且還是生長得極好的蛇蘭。并非沒有人進(jìn)過深山,曾大批大批的軍隊進(jìn)入過深山,能回來的人卻沒有一個碰到過這等材寶。
就當(dāng)這是大黑牛的造化罷,若自己早回來一刻鐘,或者多留意一點(diǎn)大黑牛的變化,又或者那時顧清沒有腦子熱,大黑牛就吃不到那蛇蘭。
一切都是那么的湊巧,誰又說得清呢?
“行了,別一副受虐待了的樣子,讓你去放牛我還怕你被牛踩死了呢!還是找個學(xué)堂老實念書去吧你,說不定還真能弄個一官半職的,到時候讓我也過過當(dāng)官夫人的癮。”雖然嘴里頭這么說,可顧盼兒對官夫人真心沒啥興趣,還不如多給她點(diǎn)材寶來得痛快。
不過顧盼兒可不會這么容易就放過顧清,爪子一伸:“不過既然你的人都是我的了,你的那支血參也該給我了吧!乖,別藏著了,趕緊交出來!”
顧清渾身一僵,一塊肉叼在嘴里,半天也沒動一下。
“眼珠子轉(zhuǎn)啊轉(zhuǎn)的干啥?找法子?我告訴你,沒門!”
“……”
顧清嘴巴上的肉掉了下來,臉也垮了下來,一臉十分苦逼的樣子。怪不得自從自己將那蘑菇拿出來以后,就有種不好的預(yù)感,原來是自己的血參要被糟蹋了。好肉痛,比起浪費(fèi)了那蘑菇更加的肉疼,果然不是自己的東西感覺就不太深么?
想必瘋婆娘也是這么肉疼的吧?顧清無比內(nèi)疚地想道。
現(xiàn)在顧清可不敢叫顧盼兒敗家娘們了,畢竟自己才是最敗家的一個,成了比這瘋婆娘還要敗家的敗家爺們了。并且這敗家二字會伴隨著自己這一生,這一輩子都甭想翻身了。連大楚國罄盡全力都找不到的東西,那得多珍貴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到,何止是價值連城吶!
“拿來,快點(diǎn)!”顧盼兒笑瞇瞇地催促。
顧清一臉悲憤:“你就不能等我先吃飽了?”
顧盼兒沉默了一陣,嘆氣:“好吧,寬容你這次,吃飽再拿!”
司南在一旁充當(dāng)透明人,心底下替顧清同情了一把,本來攤上這么個媳婦已經(jīng)夠可憐了,竟然還攤上這么個事,估計這輩子都別想翻身了。只是那圣蘑……唉,想想就郁悶不已,怎么就讓牛給吃了呢?這要是讓大楚國知道,非得把這牛給宰了不可,估計這倆口子也得被定罪……
想到這司南猛然一驚,忙低聲道:“圣蘑此事萬萬不可傳出,否則必將引來禍?zhǔn)拢瑺柕炔豢刹环溃趮D雖然武藝高強(qiáng),以一己之力卻能抵千軍萬馬,凡事以小事為上。”說到正事上,司南的語氣也變了許多,眼內(nèi)的擔(dān)憂并不似假。
顧盼兒想了想道:“你管好你自己的人便可,我的人不必?fù)?dān)心。”
至于自己這邊的人,三丫和四丫倆人,顧盼兒還是挺放心的,而自己旁邊的安氏、小豆芽還有小相公,相信他們也聽懂了。誰都不是傻子,本就知道好東西就要藏起來的道理,更何況這還涉及到大楚國,自然要堅守秘密。
不過嘴上這么說,顧盼兒卻是快吃了起來,不一會兒就吃完然后跑了出去,看其方向應(yīng)該是去了娘家。至于顧盼兒去娘家是做什么,大家心里頭也猜測得到,所以并沒有多少疑惑。
無人看到安氏的眼神突然凝重起來,眼底下劃過一抹深思與一絲顧慮。
此事若然司南不提,眾人都沒有往這方面想,可經(jīng)司南一提,眾人都覺得將此事埋在心底下當(dāng)作從來就沒有生過的好,畢竟此事可大可小,一切還是以小心為上,以免招來禍?zhǔn)隆?br/>
司南對大富大貴極為信任,倆人雖然看起來傻傻的,但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倆人心里都有數(shù),只是對田大夫司南卻少了一分信任,眉目間不免多了一絲擔(dān)憂,甚至懷疑這田大夫潛伏在司家會不會是有什么陰謀。
這事不能去問顧盼兒等人,畢竟田大夫是自己帶過來的,能了解田大夫的人除了自己并無他人,只是田大夫的隱瞞實在讓司南難以信任。
而讓一個人永遠(yuǎn)閉嘴的辦法就是:死!
可這田大夫是父親請回來的,這讓司南很是猶豫,一時間難以取決。
此時的田大夫正坐在院子里的板凳上,眼睛雖然一直盯著大黑牛看,可如果仔細(xì)觀察的話,會現(xiàn)他的眼睛少了一絲焦距,思緒早已不知飄向何方。田大夫早知司南向來聰明,很快就會將懷疑的目光投向自己,可是這件事情要怎么解釋?此事由淮山來解釋最好不過,只是淮山此時亦不知身處何處。
(淮山,司淮山,司南生父!)
這些年為了雨兒,還真是苦了淮山了。
砰!
田大夫所坐板凳突然遭到襲擊,田大夫猝不及防一屁股摔到地上。
“死老頭,別打我家牛的主意,不然我捏碎了你這身老骨頭。”顧盼兒陰惻惻的聲音在田大夫的背后響起,當(dāng)時蛇蘭之事最為失常的可是這個老頭子,司南這個救母心切的都及不上其一半,現(xiàn)在又死死盯著黑牛看,讓人不得不懷疑這老頭子的居心吶。
田大夫哆嗦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我說丫頭哎,你就不能輕點(diǎn),這力氣要是再大點(diǎn),老夫這身骨頭沒被你捏碎都得摔碎了。”
顧盼兒瞥眼:“那正好,早點(diǎn)死了還能省糧食!”
田大夫嘴角一抽,拍拍屁股扭頭走人,嘴里咕噥:“老夫不跟你說話!”
“死老頭,有些事情你還是跟人家解釋一下的比較好,可以省下一些不必要有麻煩。”最重要的是她也想知道這死老頭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知道司南身上的秘密,為何從來就不曾說出來,讓司南一直蒙在鼓子里,若是他人知道其身上的秘密,自己卻不知道,那真是連死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田大夫頓了一下,晃著腦袋繼續(xù)走著,目的地正是涼曬藥材的地方。
這死老頭,又在惦記她的藥材了!
一個人好壞雖然不能僅僅從外表看出來,可田大夫給顧盼兒的感覺就像是一個有故事的人,之所以對其勸說也是因為從其身上感覺不到一絲惡意,倒是記得在司南說起司夫人時這死老頭身上彌漫著陣陣悲傷,雖然收斂得很快,但還是讓顧盼兒敏感地捕捉到了。
至于田大夫是何種選擇,那就與她無關(guān)了,她不過是勸說一句而已。
不過若是這田大夫心懷不軌,她不介意親手將他送進(jìn)深山里面,讓他在喜悅與恐懼中了結(jié)此生。不止是田大夫,就是大富大貴,又或者司南,只要有一絲不對的苗頭,她都會痛下狠手,將他們通通送進(jìn)深山里面,野獸們會教會他們什么叫做恐懼……
“買牛?還買什么牛,田不都已經(jīng)種好了嗎?沒銀子,老娘一個子都沒有,要買你們自個想法子去,別問老娘要!”
隔壁突然傳來變了調(diào)的尖叫聲,不過這調(diào)子怎么變都能聽得出來是周氏的,顧盼兒立馬就挖了挖耳朵,深感無語,隔壁又要不消停了。
真是一時半刻也不讓人嚴(yán)肅一下,畢竟剛還在想著非常嚴(yán)肅的事情呢。
安氏好奇:“隔壁這說買牛都說了快一個月了,咋還沒買呢?”
顧盼兒眼睛微閃,邪邪一笑:“會買的,老爺子這心里頭惦記著的事情,有哪次沒有辦成的?老太太想鬧也得看在誰跟前鬧,在老爺子跟前她可是鬧不起來滴!”
安氏眼眶含淚:“大丫,那是你爺爺奶奶,你要尊重。”
顧盼兒笑得更加邪惡:“我會尊重的,等他們買了牛回來,我一定去一群小牛犢子回來,到時候咱便宜賣給村里,讓村里頭基本上每戶都能有一頭小牛。”
安氏無語凝噎,眼眶里的淚也不閃了。
顧盼兒一臉感嘆:“看吶,我是多好的一個人吶!”
安氏默默地想道,到時候隔壁那對老倆口非得氣昏了不可,不定還得到這邊來鬧上一鬧,畢竟真要這樣做的話,實在是太過份了點(diǎn)。雖然不知那所謂的盆地里有多少小牛,又是否真如其所說,會弄一群小牛回來,但就算只弄一頭回來,也足夠讓隔壁的生氣了。
損,還真是損!可為毛自己覺得這樣的大丫很討喜咧?
嗚嗚,自己也是個壞人!
“喂,哭啥哭,先別哭了,去戴上手套,然后幫我編點(diǎn)繩子出來,到時候抓小牛的時候還得用上,家里的繩子可是大不夠了。”顧盼兒伸出胳膊頂了頂安氏。
安氏一聽立馬就收斂了淚水,趕緊就去找手套準(zhǔn)備編繩大計。
顧盼兒歪了歪腦袋,覺得對付安氏用對付小孩子的招式比較管用,比如轉(zhuǎn)移注意力什么的就挺管用的,自從學(xué)會這招以后她都很少被安氏的眼淚荼毒到了。
隔壁的確是鬧了起來,不過沒有鬧多久就被老爺子給鎮(zhèn)住了。
老爺子一口咬死必須要買牛,不過是從買大牛改成買小牛,其中省下來不少銀子。減去雇人耕田所用的不到五百文錢,也還能省下三兩多銀子,按理來說周氏應(yīng)該很滿意了才對,只是周氏總?cè)滩蛔》笓高@毛病,只要一讓她掏銀子就跟要了她的命似的,怎么也不樂意掏出來。
不過老爺子都咬死了要買,周氏不得不把銀子給拿了出來。
本來周氏還想故伎重演的,想著只出三兩銀子,剩下的又讓幾房自個湊去。可是大房跟二房哪里樂意,之前就已經(jīng)湊了一兩三百文錢,這會是不管周氏咋鬧都不肯出銀子了。
連老爺子都嫌麻煩,讓周氏將六兩銀子一文也不少全掏了。
最終周氏沒能拗過老爺子,掏出銀子讓老爺子買牛去了,第二天一早老爺子就跟顧大江出了門,直到大中午的倆人才帶著一臉笑容回來,后頭還牽著一頭小牛,看著像剛斷奶的樣子。
村里人見顧全福爺倆牽著頭牛回來,都稀奇地出來圍觀,畢竟這村里頭也就村長家買了牛,別人家那是想買也買不起,畢竟這牛可是不便宜。
“全福家這是了,竟然買得起牛了。”
“聽說現(xiàn)在小牛可是要六兩銀子,不便宜呢,咱是想買都買不起啊!”
“這小牛個頭不小,說不定養(yǎng)到明年就能使得上了。”
……
聽著村里頭議論紛紛,老爺子這腰都挺直了,笑得滿臉春風(fēng)。
卻見陽光依舊燦爛,突然就下起雨來,眾人紛紛躲避,老爺子拉著驚慌失措的小牛沒辦找地兒避雨,被淋了個正著,好不容易將小牛拉到一旁邊的屋檐底下,這雨卻跟來的時候那么突然,又停住了。
村民們看著直樂呵,紛紛打趣了起來,轟笑聲連連。
老爺子這臉色就不好看了,覺得這老天是故意跟他過意不去呢,明明大好的一件事,被這一盆雨給澆得人直上火。你說這要是晚那么小半刻鐘再下,不就到家了嗎?又或者你要下就一直下唄,偏要等人躲到屋檐下就停下來,這不是欺負(fù)人么?
“還不趕緊歸家去,在這傻站點(diǎn)啥?”老爺子見顧大江只被淋了那么一點(diǎn),這臉色就更加的難看了,自個這個當(dāng)?shù)目墒橇艿酶仠u似的:“這小牛你給牽著,得小心別把牛給扯壞了。現(xiàn)在它還沒跟咱處過,心里頭慌著呢,可不能嚇著它,要不然可不好養(yǎng)活,你小心悠著點(diǎn)。”
顧大江自買了牛就想自己牽著,可老爺子說他不會,愣是沒讓他牽一下,現(xiàn)在倒是讓牽著了,可聽老爺子這么一說,顧大江這心里頭也害怕,拽著繩子的手就哆嗦了,生怕一不小心就把這六兩銀子給嚇壞了。
“爹,爹啊,咱這不行啊,要不你來牽唄。”顧大江扯不動小牛,又怕用力會把小牛扯壞了,不得不求救于老爺子。
老爺子回頭一看,頓時黑了臉:“你個沒出息的。”
不得已老爺子又走了回去,總不能因為心里頭不舒服就不管這小牛了,畢竟這可是花了六兩銀子的,要不是下了那場太陽雨,自個還是倍有面子的。拉著小牛走走停停,好不容易才回到家門口,老爺子濕著身感覺不舒服極了,將小牛牽進(jìn)院子里后就趕緊換衣服去了。
“老婆子,趕緊給咱煮碗姜湯去,剛可是被淋著了。”
“這下著雨你也不會避一下,多浪費(fèi)姜湯。”
“剛牽著小牛呢,咋避?要是一個小心讓小牛給跑了,你還不得哭死!”
“得了,我讓人給你煮去!”
……
聽聞隔壁買了牛回來,顧盼兒這眼睛立馬就亮了起來,爬到墻頭上往那邊瞅了瞅,現(xiàn)那頭小牛長得挺敦實健康的,就是個頭小了一點(diǎn),以后估計也長不了多大個,跟一般家養(yǎng)的牛也差不多,看著是頭小母牛,不定能長得跟村長家的老黃那么大。
從墻上跳下來,顧盼兒就對顧清道:“小奶貓,明天我要去之前那個地方抓小牛,你去不?你要是去的話我?guī)闳デ魄疲莻€地方可漂亮了。”
顧清頓時一臉緊張:“喂,你不會真讓我當(dāng)放牛郎吧?”
顧盼兒微愣,才想起自己之前要顧清當(dāng)放牛郎了事,不免有些好笑:“得了吧你,咱家有這潑皮牛已經(jīng)夠煩人的了,就算你想放牛我還不想養(yǎng)這么多牛呢!我是看隔壁買了牛,覺得咱村里的牛實在是忒少了點(diǎn),打算弄幾頭小牛回來便宜賣給村里面,以后耕田的時候咱村子里的人也能輕松點(diǎn)。”
顧清眨了眨眼睛,覺得顧盼兒不像是那么好的人,這里面絕對有陰謀。
“我娘家也沒牛,得給他們弄頭壯實點(diǎn)的,我娘好久沒回我姥姥家,到時候送頭小牛去得多有面子!”顧盼兒心里頭算計著,離上一次都過去一個多月了,那些小牛應(yīng)該也差不多到了斷奶的時候,這個時候抓回來應(yīng)該很好養(yǎng)活,不如多跑幾趟多抓幾頭回來。
氣死隔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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