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顯露
要是熊孩子們都認為當爹娘的都這樣對待孩子,一個個不樂意長大,甚至于自個爹娘有仇,那還能得了?
這群熊孩子里沒自個孩子的村民顯然也是有些擔心,不過也并沒有想太多,可是有自家孩子的面色就變成了豬肝色。養(yǎng)兒就是為了防老的,可當娘當成周氏那樣的,估計是個人都不樂意當那周氏的兒子。
當然,周氏她自己的這幾個兒子除外,畢竟都養(yǎng)了幾十年了。
“瞎咧咧點啥,趕緊一邊玩兒去。”說話的熊孩子爹聽著自個兒子這么說話,心里頭不是滋味,就要攆自家孩子出去玩,想著玩一會就忘了這事。“一群熊孩子,整天只會禍害人,啥也干不成。”
熊孩子們一哄而散,個個像撒了鷹似的,叫嚷著往外面跑。
可貪玩的熊孩子們,不止是貪玩,還喜歡跟小伙伴們分享秘密。于是乎這事一傳十,十傳百,最后整個村子的孩子都知道了。個個孩子都心驚膽戰(zhàn),不想長大,甚至為了以后不被虐待,有些熊孩子居然不肯吃飯寧愿餓死。
當然以上一段是后話,現在暫且先不提說。
再說屋子里顧大河也聽到了議論聲,趕緊拄著棍子出門看了看,見眾人又圍觀在自個家,頓時心里頭就不樂意,覺得這些人在看猴戲似的。
村民們早就看到顧大河在屋子里,開始的時候還以為顧大河腿傷得半點不能移動,所以才無奈地讓周氏把東西全拿光。現在看來似乎又不是這樣的,這顧大河腿看起來雖然是瘸的,但拄著棍子跳出來還是沒啥問題的。
就是不知道這顧大河知道不知道自家被搬空了。
于是乎村氏們看顧大河的眼神就有些古怪了,剛才顧大河呵斥四丫的聲音可是被不少人聽見,本來還以為四丫把那財哥兒打得挺傷的,沒想到那財哥兒出來不但跟沒事的人一樣,還背了一大袋子東西。
那袋東西雖然不知道是啥,可瞧那重量不定得七十斤呢!
“你們都圍在這干啥呢?田里的活都不用干了?”顧大河被這些人看得略為不自在,卻沒去想過這里頭的意思,只想著讓人散去。
這時四丫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頭亂七八糟,身上衣服破破爛爛有腳印,臉腫得饅頭似的,滿嘴的鮮血還一直往外流著,手里頭捧著幾顆牙齒。村民們咋一看到四丫這個樣子,也是嚇了一跳,有婦人就急急地拉住四丫仔細檢查著。
“哎呦喂,這孩子的門牙都掉光了都!”
“這雖說到了換牙的時候,但也沒理由一起全掉了啊,被打的吧?”
“可不就被打的,瞧這臉腫的,身上也被踹了幾腳。”
“這當爹的也不知道咋看的孩子,孩子被打成這樣還對孩子大呼小叫的,感情把人家孩子當成自己個孩子,自個孩子就當成根草了。”
“可不是,他們家都把姑娘當成賠錢貨,把小子當成眼珠子看呢。”
……
四丫手里抓著牙齒一臉木木的,一副被打傻了的樣子,看得村婦們母性泛濫,有人就教四丫要站得正正的,腿要放齊,然后把牙齒丟到屋頂上,以后牙齒再長出來就會整整齊齊的。
四丫木木地舔了舔牙齦,將流出來的血咽回肚子里去,然后抬起袖子用力擦了一把嘴邊,十分聽話地站得整整齊齊地,然后將手里頭的四顆牙齒全丟到了屋頂上,眼中充滿了期待。
要是能長出一口好牙,下一次一定要將四堂哥的胳膊咬下來!
見四丫是因為掉了牙齒才流血,擔心四丫是被打得吐血的村民們終于放心下來,不過心里頭對周氏的厭惡卻是多了幾分。并且還在心底下暗暗提醒自己,回去以后一定要好好跟自家熊孩子說說,千萬不要跟那財哥兒玩耍。
連自個堂妹都能打成這樣,這小子鐵定不是啥好的,自家熊孩子要是招惹上不定得吃大虧。這牙要是自然掉落,再長回去一般都是正的,可這被打掉的牙齒想要長正卻有些難,村婦人都有些替四丫擔心。
四丫對眾人的關心不自知,看了屋頂一會兒,見牙齒不會掉下來之后就轉身進了屋子,顧大河心里頭有些過意不去,便想跟著進去看看四丫咋樣,看了眾人一眼后,拄著棍子一跳一跳地進了屋子。
村民們無熱鬧可看,66續(xù)續(xù)散了去,該干啥的干啥。
進屋后的四丫死死地盯著那木盆子,里面有泡過稻種的痕跡,地上還有濕濕的水印,那是稻種撈起來的時候滴落下的水。
看著空空如也的盆子顧大河也皺起了眉頭,張口便想要說些什么,卻見四丫突然起狠來,一腳踢向盆子。用力踢了幾腳以后,盆子因為水多了些,而四丫力氣又小了些,只是水蕩漾了幾下,濺了些出來。
“四丫,你這是在做……”
顧大河話沒說完,四丫突然蹲下身子,雙手抓住將盆子掀翻,又將倒干凈水的盆子用力踹了幾腳,才一拐一拐地走出了門,其間連看都不看顧大河一眼。顧大河呆立當場,什么也說不出來,他不知這孩子的脾氣居然這么大,更不知這孩子為什么會這么大的脾氣。
猜測了良久,顧大河以為四丫可能是被財哥兒打惱了。
四丫沖進廚房里頭,現米面都沒有了,然后又跑到缸里看了看,里面只剩下一些血水。看向灶頭,鍋不見了。抬頭再看看頂上的掛勾,三姐剛挖回來的那筐野菜也不見了。小小的身子逛了幾圈,現廚房里什么都沒有剩下。
鑰匙跟鎖被扔在地上,四丫盯著看了許久,眼眶漸漸紅起來。
“四丫你這是……”顧大河跟不上四丫的腳步,等他到了廚房先是看到四丫站在廚房門那里,眼睛盯著地上死死地看著,可等顧大河想要說些什么的時候,卻現四丫的眼睛是紅的,頓時又有些無措起來。
顧大河這輩子就沒哄過孩子,看到四丫一副要哭的樣子實在不知道怎么辦。
四丫抬頭瞪了一眼顧大河,從廚房里一拐一拐地沖了出來,繞過顧大河直往顧盼兒家跑去,那一拐一拐的樣子,實在讓人擔心她會不會摔跤。
顧大河無語,對四丫的無語,覺得這孩子太難懂。
可是等顧大河看向廚房的時候,顧大河也驚呆了。廚房里有些亂,本來放在架子上的兩袋米面不見了蹤影,裝豬下水的缸蓋扔在地上,菜筐子也被扔在一邊,灶臺上的鍋也不知去了哪……再看四丫剛才盯著的地方,一把帶銹的鎖正躺在那里,鑰匙沒有被拔出來,似乎被踩了好多次,上面帶了不少泥。
這,這是……遭賊了?
安氏家中,顧盼兒正在試用藥鼎,三丫在一旁幫生著火。
諾大的藥鼎裝了半鼎子水,燒了半天也沒燒開,而顧盼兒還在一旁時不時翻開蓋子瞅一眼。三丫瞥著大胖鼎,覺得自家大姐又開始不正常起來了,要不然怎么會要這么大一個藥鼎,用這藥鼎煮出來的藥喂豬豬都吃不完的。
不過幫忙燒了火就能得到十文錢,三丫還是很樂意做,只要有活干那些豬崽的錢她很快就能賺出來。三丫不覺得賺自己大姐的錢有什么,一直不賺欠著錢不還才不好,所以顧盼兒一說燒火有十文錢她立馬就應了下來。
“這藥鼎還行,就是火燒得小了點。”顧盼兒有些遺憾地看著鼎下面的火,可惜只是凡火,若是能找到一個火山,從火山底下取火,煉出來的藥才會更好一些。
不過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顧盼兒要求也不那么高,凡火不好就盡量用好些的藥材來代替,煉出來的藥也不會差到哪里去。
三丫看著鼎下面的大火,那張清秀的小臉都抽搐了起來,這火還不夠旺?
再旺都要把房子燒著了!
“大姐,你都不怕燙嗎?”最讓三丫佩服的是,這火旺得都要燒到鼎蓋的情況下,自然大姐還能面不改色地將鼎蓋打開。
顧盼兒瞥了三丫一眼,又盯著藥鼎繼續(xù)看:“別停下來,燒上三天三夜。”
三丫聞言傻了眼,立馬就覺得自己虧大了。
正在這時,院內傳來安氏一聲驚叫:“四丫?你是四丫?你這是咋了?”
二人本不理會,畢竟四丫經常把自己弄得跟泥猴子似的。
可安氏的聲音依舊驚訝,甚至帶著絲絲害怕與擔憂,更是帶著哭腔再次叫道:“你這臉怎么了?你身上怎么那么多血,你腿又咋了?我的天,你快別動了,趕緊坐下歇著,安姨去給你找大夫來瞧瞧。”
二人的視線立馬就移了過去,頓時目光齊齊一滯。
四丫被安氏強行拉住按坐在凳子上,木木的臉上那雙眼睛在看到顧盼兒二人才終于恢復了神彩,激動地叫了起來:“大姐三姐,奶到我們家去搶東西了。”
可眾人先注意到的是四丫那張還沒巴掌大的小臉腫脹一片,胸前的衣服盡是血漬,臉上也有著沒擦干凈的血印子,說話的時候小嘴漏風。本應該要一個月才換完的門牙一個也不見,隱約見到上面血肉模糊一片,衣服被撕得得跟塊破布似的披在身上,上面有明顯的腳印。
剛安氏似乎還叫了一聲,似乎四丫的腿也受了傷。
“這是搶東西還是打人了!”三丫丟開手里拿著的木柴趕緊跑了過去,也不管有沒有外人在,扒拉著四丫的衣服檢查四丫瘦小的身板子,生怕在她沒有看到的地方還受到更重的傷。
檢查了一遍以后,三丫終于舒了一口氣,雖然看著挺嚇人,卻是不太重。
想來應該是牙被打掉了,所以才流了這么多的血。
“三姐,你快回去瞧瞧。”四丫一把抓住三丫,眼巴巴地瞅著三丫看,雖然顧盼兒就在她身邊不遠,可四丫還是習慣性依舊三丫。
這瞅著瞅著眼睛又紅了起來:“咱家的稻種都讓四堂哥背走了。”
三丫驚呼:“他拿我們家的稻種干嘛?他們那邊又不是沒有稻種,咱家稻種可是稱得剛剛好,可是沒有多余的。”
四丫哪里知道周氏他們要干嘛,只紅著眼巴巴地瞅著三丫。
而顧盼兒一聽到是周氏鬧出的妖娥子,直覺就不想理這事,不過見四丫被打成這樣,她還是狠狠地皺起了眉頭。這流血是小事,就怕這牙是強行整下來的到時候會長不好,長得挺好看的一個小姑娘到時候要是因為這牙齒破了相,可就不好了。
想了想,顧盼兒打算去給四丫配點藥,便不再理會她們的說話。
“三姐,奶把米拿走了!”
“粗面呢?”
“也拿走了,連缸里的豬下水都拿走了!”
“……”
“奶還把咱中午剩下的湯連鍋抱走了。”
“……還有么?”
“三姐今天挖的野菜也被裝走了。”
“……”
三丫頓住,接下去她已經不用再問,因為廚房里就那些東西,都拿走了的話根本就不會留下什么。可饒是四丫被打成這樣,三丫依舊不愿意相信這個事實,沉默了一會兒后丟下四丫,徑自朝家中飛奔回去。
“三姐,你等等我。”四丫顧不上自己還疼著,追了上去。
安氏拿著藥酒出來,只見著四丫的背影,叫了好幾聲也不見回頭,頓時擔心得眼淚都流了出來:“這孩子咋就跑了呢?身上那老些傷,多疼啊!”
顧清伸出胳膊頂了頂顧盼兒:“喂,你不跟上去看看?”
顧盼兒撿著藥,一臉不耐煩地說道:“這事我能管得了一次兩次,還能管著一輩子不成?之前他們分出來沒吃的,我給他們送了吃的過去,還送了好大一塊肉。結果呢,他們自己都保不住這些東西,我又有什么辦法?”
顧清想想也覺得是,但總覺得應該能找出一個解決的辦法,總不至于這瘋婆娘的奶奶說啥,那就是啥,那這分出來跟沒分出來又有什么區(qū)別。
“那是你親爹娘,你總得管一下,難道你心里就不急?”
“我就心煩!”
“那也是因為急的。”
“……”
顧盼兒抬頭看著天空,一直看著,看了大概有一刻鐘才收回視線,在顧清無比期待之下,一肘子將顧清頂倒在地,摔了個四腳朝天,然后……然后顧盼兒心情似乎好了許多,拿著撿好的藥材到了藥鼎那里,準備煉些簡單的藥出來。
“你個瘋婆娘,有病!”顧清從地上爬起來,臉都黑了。
“是啊,我有病!”顧盼兒訥訥地回了一句,然后將鼎內殘存的水給清理出來,清完以后再次注入約一碗左右的新水,便開始煉起藥來。邊做還邊瞥了一眼那邊還黑著臉的顧清,心里頭默默道:我要是沒病,能老惦記著這對包子爹娘的事?老娘又不真是他們生的!不過撿了具尸體來用而已。
而顧清聽見顧盼兒承認自己有病,當真的是無語了。
三丫回到家后直沖進廚房里面,結果便是如四丫所說一樣,里面所有能吃的東西都被搬空,碗筷跌落在地上,僅有的十個碗摔壞了六個,正好剩下現在的一人一個,若是寶哥兒回來吃飯的話還不夠用。
躺在地上的鎖上有鑰匙,而三丫則死死地盯著這把鑰匙,久久無聲。
四丫一拐一拐地跑了回來,見三丫盯著鑰匙看,木木地說道:“三姐,娘出去的時候把鑰匙給了爹,然后爹把鑰匙給了奶。”
三丫立馬將視線移向四丫,要確定自己有沒有聽錯。
四丫接著說道:“爹把鑰匙給了奶,還說了讓奶自己拿東西。”
這話就如同火上燒油一般,徹底惹惱了三丫,三丫轉向就沖進了屋里。
顧大河正艱難地彎身,想要將被四丫掀翻了的盆子扶起來,這時三丫正好跑了進來,見到空空的盆子也是一肚子氣,直接一腳踹了過去。
‘咣當’一聲,木盆子飛了出去。
顧大河手都已經碰到了盆子,哪想會碰到這么個事,整個人愣了起來。這姐妹倆咋都這樣,生氣還拿木盆子出氣了,哪有姑娘家這樣的。回神后的顧大河拄著棍子艱難地直起身,就對上了一雙充滿了怨念的眼神,驚得顧大河一跳,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
三丫的眼眸屬于比較黑的那一種,若專志地看著一樣東西,會讓人感覺到深邃,有時候幽深得讓人心生懼意。
而顧大河看著三丫的眼神,就有種掉入漩渦的感覺,驚出了一身冷汗。
有那么一瞬間,顧大河甚懷疑自個三個閨女都不是自己親生的,因為不管是哪一個閨女都讓他感覺很難親近,甚至有時候還感覺到恐懼。可是顧大河也知道自己是多想了,這三個閨女都是自己親生的,就算不相信自己也相信張氏。
三丫終于幽幽地開口:“爹,咱家很有錢?”
顧大河冷汗就冒了出來:“沒,沒有。”
“咱家很多糧食?”
“沒,沒多少。”
“那爹為什么要把吃的都送給奶?”
“……”
顧大河無措地張了張口,很想開口解釋點什么,卻又顯得極為無力。因為他也從來就不知道自己的娘親竟然是這樣的,借著哭窮將他們賴以生存的糧食搬之一空。他也很想去問問自己的親娘,這一切到底是為什么。
可是……可是……顧大河真的不知該怎么辦才好了。
家中又沒有了糧食,就算是自己不吃,這兩個女娃也要吃。可是自己卻把家中所有的糧食都送了出去,這是他自己的錯,卻要兩個孩子來承擔。顧大河覺得自己在孩子面前毫無一個作為父親的尊嚴,從來沒有過的挫敗與無力之感涌上心頭。
“爹,你真孝順,可你的這種孝順我不能接受。那些米面是大姐送給你們的,可是那些豬下水是我賺回來的,你知不知道我洗了整整一天的豬下水,洗得手都泡腫了。那些野菜也是我到山上一顆一顆地挖回來的,為了挖到更嫩的,我天還沒亮就上了山。我的東西,爹憑啥拿來送人?”三丫目光幽幽地盯著顧大河看,眼內看不出半點感情,冷得讓人慌,面上亦無半點表情。
腳趾頭死死地摳在泥地板上,似乎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心都涼了,這點痛又算得了什么?
本以為分了家以后日子就會慢慢地好起來,三丫甚至算計好了,只要自己勤快一些,每天多挖點野菜,用野菜代替糧食,廚房里頭的糧食就差不多能吃到秋收,可這些算計都被無情地打破了。
三丫沒有哭,也哭不出來,只用腳趾頭狠狠地泄著。
“你,你們不用擔心,爹一定不會讓你們餓著肚子的。”顧大河這話說得底氣不足,就連今天的晚飯他都不知上哪要去。到老家那邊去?剛到自己這里搬東西的娘會答應嗎?顧大河心里頭有著太多的不肯定。
難道去大閨女那里?顧大河覺得自己沒這個臉,還怕大閨女暴起揍人。
三丫對著顧大河陰惻惻地冷嗤一聲,不說可否,那表情卻已經道明了一切,拉起四丫的手,轉身出了門。
顧大河慌亂地跳著想要跟上:“你們姐妹倆這是要去哪里?”
三丫沒有回頭,也不說話,步履平穩(wěn)地繼續(xù)走著。四丫走了幾步之后回頭木木地看了一眼顧大河,面上呆呆的,也沒有任何的表情。
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讓倆閨女都這樣?顧大河呆呆地站在原地想著。
走了一會兒,四丫問三丫:“三姐,我們不是去大姐家嗎?”
“不是,咱去河邊。”
“做什么?”
“抓魚吃,不然我們晚上會餓肚子。”
“為什么不去大姐家,大姐家肯定有好吃的。”
“大姐那里的確有好吃的,可是咱又不能在大姐那里吃一輩子,再說咱倆都去大姐家,那爹娘是不是也要去大姐家?那樣大姐會不高興。”
“三姐,我不喜歡爹,也不喜歡吃魚。”
“留兒乖,三姐跟安姨學會了怎么做魚,到時候做出來的魚一定很好吃。至于咱爹……三姐也不喜歡,可他是我們爹,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就跟奶是爹的娘一樣嗎?”
“……”
三丫不說話了,目光開始幽深起來,腳趾頭又無意識地邊走邊摳了起來。
不一會兒就到了河邊,河邊上無人,附近也不見有人,三丫脫去破爛的外衣,穿著單衣跳下了河,三月的河水還是很冷,凍得三丫狠狠地打了個哆嗦,不過三丫似乎早已經習慣,很快就扎進了水里。而四丫則在河邊上抱著三丫的衣服等著,時不時朝四周看一眼,不過有些心不在焉,所以并沒有注意到一個半大的小子正向河邊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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