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陰謀
你當舉人是路邊的白菜,隨隨便便就能考上?就算你運氣好考上了又如何?沒有經(jīng)過傳統(tǒng)的學習,一切都是摸石頭過河,各方面的見解太過狹隘,比起那些有先生授業(yè)的人來說差遠了!”
顧清聞言終于冷靜了下來,很顯然他也意識到了自己的不足,之前是被這驚喜沖昏了頭腦,冷靜下來以后則明白自己實在是太過心急了。
目前最重要的,莫過于是拜師,遵從先生的教導。
“說到拜師,本公子這里倒是有個人選,不過對方收不收弟子就不知道了。”司南突然插了一句。
顧清立馬問道:“誰?”
司南道:“平南安老先生,司家與之關(guān)系不錯,倒可以引薦一下,不過安老先生收不收,那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顧盼兒聞言面色古怪起來,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之前南風去顧家村的時候有說過一句話,就是‘安老先生身體挺好的,不過因為你出事,一直就不肯見文將軍’,然后安氏就滿眼都是淚水。
又聯(lián)想到安氏姓安,顧盼兒覺得這安老先生可能與安氏有什么關(guān)系。
不過這安老先生在平南,顧盼兒眉頭就皺了起來,倘若真的要拜之為師,小相公就需要去到平南,除非安氏跟著一起去,否則自己不可能陪在小相公身邊,他自己一個人可以么?
平南那個地方又是否安全,小相公長得像安氏,如果被人認出來……
眨眼的功夫顧盼兒就想到了許多,倘若安氏與安老先生有關(guān)系的話,這兩人是不宜見面的,不管對安氏又或者是安老先生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此事還需仔細斟酌……
“安老先生?你說的是曾是太傅的那個安老先生嗎?”顧清的眼睛立馬就亮了起來,一臉的激動,比之前聽到自己中了秀才還要激動的多,簡直就是一副打了雞血的樣子。
顧盼兒眉頭就皺了起來,真是擔心什么來什么。
司南點了點頭,若不是看到顧清的確很有天分,司南也不想提出來。畢竟安老先生自于鶴以后就再也沒有收過學生,無論任何人拜訪都只是搖頭擺擺手,一副此生不再收徒的樣子。
于鶴遭人陷害之事,顯然給予了安老先生很大的打擊。
“若是如此,那便謝謝你了,不管成不成功,這機會我不會錯過。”顧清認真的點頭,顯然對此事無比認真,估計很難打消他的念頭了。
此刻顧盼兒也只能祈禱安氏與安老先生不會有什么大關(guān)系,那些人不會注意到顧清這個人……想著想著,顧盼兒還是無奈捂額,覺得自己的祈禱不會實現(xiàn),還不如早點接受事實。
不由得瞥了一眼司南,心道都是這個蛇精病多嘴,要不然小相公也不會想到。
司南被瞪得莫名其妙,總覺得自己得罪了顧盼兒,可又猜不到自己是怎么把人給得罪的。
本來說了等人少了以后去看榜的,可顧清自從得知安老先生的消息久興奮得不行,連看榜的心思都沒有了,仿佛考不考上都無所謂只要能拜安老先生為師就好,拉著顧盼兒就興奮地往家回,說要早些準備。
顧盼兒見顧清這個樣子還真是一個頭兩個大,真不知該不該打斷顧清的念頭,畢竟平南離這里可是老遠了。真讓小相公出門遠行,顧盼兒一百個不放心,恨不得把人給拴住了。
不過顯然不現(xiàn)實,顧盼兒不高興了。
回到家里顧清就直接沖去找安氏了,這個消息顧清除了想跟顧盼兒分享以外,就只有安氏了。而顧盼兒當時就在那里聽著,自然是知道的,所以顧清只能找安氏傾訴。
顧盼兒本不打算去聽的,但想了想還是慢吞吞的跟了進去。
剛進門就聽顧清說道:“娘親,我打算到平南去拜訪安老先生。”
安氏心中咯噔一聲,猛地抬起頭來記得與南風說起安老先生時顧清是不在的應該沒有聽到才對,為什么現(xiàn)在要去找……本以為顧清說的會是縣試的事情,根本沒有想到會是這件事,安氏整個人都怔住了。
顧清卻沒有注意到,而是自顧自地興奮說道:“司南說司家與安老先生有幾分交情,若我想要拜安老先生為師的話,司家可以替我寫一封引薦信,不過安老先生收不收我就不能保證了。不過不管希望有多渺茫,我也想要試一下。”
安氏皺起眉頭:“你是想拜安老先生為師?”
顧清肯定地點了點頭:“是的,很想很想!”
安氏不由得看向顧盼兒,眼中有著茫然,似乎要顧盼兒給出主意。
顧盼兒白眼一翻:“別這么看著我,我可是啥事都不知道。”
安氏怔住,又眉頭輕蹙,若有所思。
原本顧盼兒以為安氏不會答應的,可安氏思考過后竟然點了頭:“去拜訪安老先生也好,不過你要注意一點,咱們身份敏感,所以除了安老先生以外,你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你的身份,否則會給安老先生帶去麻煩。”
顧清先是一怔,之后若有所思地點頭:“娘放心,我一點會注意的,盡量不給安老先生帶去麻煩。”
顧盼兒頭疼,這不是麻煩與不麻煩的事情好嗎?平南離這里可是很遠,馬車要走半個月的時間呢!就算是策馬狂奔也要花去七天的時間,這老遠的,你這當娘的就放心讓這么屁大的一個小子去?
“既然要去的話,就早些去吧,中秋前去到那邊,中秋的時候就在平南過罷!”安氏又說道,雖然眼中含了淚,卻是一點猶豫與后悔都沒有,反而一副希望顧清早點去的樣子。
顧盼兒默默地退了出去,怕自己再不出去的話會將安氏拎起來毒打一頓,教會她什么叫兒行千里母擔憂,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么一副恨不得兒子早點出門的樣子。
出去后聽不到這母子倆的對話,這心里頭又有些不得勁,靜不下心來煉藥的話也練不出什么好藥來,顧盼兒干脆就出門溜達去了。
剛走到村子里,就聽見村民們在議論,話語中都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在里面。
“王家人可是回來了,不過聽說他們家的房子垮了。”
“不知道是不是那天晚上垮的,咱那天晚上可是聽到了聲音。”
“也不知道是怎么垮的,瞧他們家那房子雖然不算多結(jié)實,可也不至于下幾場雨就垮了。”
“說不定是缺德事干多了,被老天爺懲罰的。”
“聽說他們又想回到村里住,正在村長那里哭呢。”
“咱村子最近事那么多,村長哪里有空理他們,況且他們那房子可是被那群官兵用來歇腳了,哪里就會讓回來給他們。”
“說不定他們會跟那群官兵鬧去?”
“他們哪有這個膽子,咱還是瞅著得了,甭管。”
……顧盼兒就蹲在這幾個村民身后,聽著他們不停地說著,聽了一會兒就不打算走了,打算聽到他們散了為止。
可正聽著,就看到那邊官兵走了過來,這些村民立馬住了口,個個安靜了下來。
等到官兵走了之后,村民才又開始議論起來,不過這一次議論的就不再是王家的事情,而是討論這群官兵這一次會去那家禍害去。
“這群官兵昨天去的是柱子家,這次不知道去的是哪家。”
“咱村子條件過得去的都讓他們給去過了,就剩下那條件不怎么樣的幾家了。”
“這個群官兵簡直就是蝗蟲,去到哪里哪里遭難。”
“就是,那啥陰陽教跟咱村有啥關(guān)系?守在咱村子不走了都。”
“哪里就舍得走了,村里養(yǎng)的雞都讓他們吃了不少,油水足著呢。”
“他們要再待上半個月,就得有人家要斷糧了。”
“那也沒辦法,咱們又不能趕他們走。”
……村民你一句我一句地小聲說著,顧盼兒聽了一會兒就站了起來,向官兵方向走了過去。之前總是聽說這群官兵有多禍害人,可一次都沒有見過,這次她倒要看看這群官兵是怎么禍害人的。
直到顧盼兒朝那群官兵走去,大伙才現(xiàn)顧盼兒一直蹲在他們身后,頓時就面面相覬,瞬間就來了精神,趕緊遠遠地吊在了顧盼兒身后,想看看顧盼兒到底會干點啥。
要知道這村里除了顧盼兒一個以外,就沒有不怕這群官兵的,大伙也希望顧盼兒能夠教訓一下這群官兵,省得這群官兵老禍害人。
身后跟了這老些人,顧盼兒自然是知道的,不過并沒有多在意,她不過是想看看這群管兵有多么的禍害,哪里管著群村民想要做什么。
等顧盼兒找到那群官兵的時候,那群官兵正在小鐵頭家里頭禍害著,小鐵頭氣得一副想跟那群官兵拼了的樣子,卻被古氏給死死抓住,不讓鐵頭沖上去,眼中充滿了擔憂還有哀傷。
這日子好不容易才好過一點,比往年多了一些存糧,也買了幾只雞回來養(yǎng),眼瞅著開始下蛋了,這糧食被拿走不說,連拿幾只下蛋的雞也給抓走了,前幾天小鐵頭還說下了蛋以后要好好吃一頓,現(xiàn)在……
想著想著古氏眼淚就嘩啦嘩啦流了下來,卻依舊死死抓住小鐵頭,不讓他沖上去得罪那些官兵。
這群官兵得了東西卻顯然不滿意,嫌東西太少了些,這不高興就不干好事,手中的刀胡亂地砍著,基本是撈著什么東西就砍什么,偏得一副十分隨意的樣子。
本來這群管兵要是拿了東西就走,顧盼兒可能還不會有什么反應,可這群官兵明顯就跟流氓似的,拿了東西還不放過人家屋里的東西。
鐵頭兩個哥哥本來在床上歇著的,眼瞅著這群官兵把家里的東西都弄壞掉,頓時就急了起來。他們倆沒有用,身體一直不好,這些東西都是小鐵頭賺來的,甚至還為了家里能好過一點悄悄進了山,這本就讓他們覺得內(nèi)疚,哪能眼睜睜地看著東西給毀了,就想拖著病體上前去擋著。
官兵們一看是兩個病秧子,頓時就嫌棄得不行,一把將兩人都給推倒到了地上,這還不算,竟然還故意要踩到兩人的身上。
顧盼兒終于忍不住動了,雖然有些嫌棄那兩人不自量力,可倘若他們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東西被毀,卻沒有半點反應的話,顧盼兒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他們被踩死得了。
“你們這武器我瞅著不錯,這次也甭要了。”顧盼兒出場很簡單,僅僅是將他們的武器全都奪到了手中,沒有一個人能夠躲過顧盼兒的強搶,然后在他們面前冷笑著將武器揉成了一團。
既然喜歡搞破壞,那么沒有武器了呢?
這群官兵瞬間傻了眼,要踩下去的腳也下意識縮了回去,咋就直接把武器毀了呢?好歹說說理不是?你說你想要啥,咋給你也行啊,咋能這么欺負人呢?
顧盼兒邊揉著武器變冷笑:“官兵?保護村子?就這么保護村子的?有武器很了不起?當了官兵就能為所欲為?應該說你們是強盜才對吧?你們知道我們村子是怎么對付強盜的嗎?”
官兵們不知,只知道這婦人現(xiàn)在看起來好可怕的樣子,估計不太好對付。
村民們也面面相覬,村里面是怎么對付強盜的他們也不知,因為村子里從來就沒有出現(xiàn)過強盜。不過話說回來,這群官兵真的跟強盜沒什么兩樣,是該好好教訓一下才行。
“你竟然敢跟官府作對,難道你不知道得罪官府是什么后果嗎?”小領(lǐng)頭想到自己是官兵,立馬就硬氣了起來,就不信這村婦不害怕。
顧盼兒頓了一下,陰惻惻道:“聽你們這么一說,意思是你們打算去告狀了。”
小領(lǐng)頭道:“那是自然!”
顧盼兒神色立馬就冷了下來:“還真以為咱們不知道不成?你們根本就不是來保護村子的,而是有人想趁機將正個村子的人弄死,然后給安上個大逆不道的罪名,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你們正在弄假證據(jù)吧?”
“你可別亂來,我們可是官兵,要是我等出了什么事,上頭可不會放過你們。”小領(lǐng)頭一聽,頓時瞳孔一縮,防備地退后幾步。
顧盼兒冷笑:“你們上頭本就沒打算放過我們,你這威脅沒半點用。”
小領(lǐng)頭帶著官兵繼續(xù)后退,防備地看著顧盼兒。
村民們聽著也是瞳孔一縮,瞬間就嘩然一片,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是真的,可看著顧盼兒的表情不似作假,這群官兵也沒有否認,頓時這心里頭就拔涼拔涼的對這官府也是失望透頂,恨死了這群官兵。
“大丫,你說的不會是真的吧?”淳樸的村民們還是不太相信這事。
顧盼兒道:“由不得你們不信,他們官府奈何不了那陰陽教,就想拿咱來當替死鬼!”
擔心村民們對陰陽教有好感而仇視官府,顧盼兒又道:“這陰陽教也是狠毒,故意把咱們村子推出去替他們頂罪,說什么是百姓們的真神,其實扯淡,他們就是一群騙子,要不是他們害的,咱們村子還好好的。”
聽顧盼兒這么一說大伙原本對陰陽教生起的一絲好感也隨之破滅,又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由于這事關(guān)系到村子的生死存亡,村民們自地將這群官兵圍住,然后又分出一兩個人去通知村長與族老。
這群官兵雖然數(shù)量不少,有那么二十來個,可是對上整個村的村民的話還是不夠看,就想著趁現(xiàn)在只有十來個村民趕緊溜,然后將這事稟報上去,就說這個群村民造反了,還能把武器的事情推在這群村民身上。
他們想得倒是挺好的可是顧盼兒會讓他們跑掉嗎?
村民們攔不住的人,顧盼兒通通給攔了下來,誰敢跑就把誰給踹回去。
“你們這是公然對付官府,是要砍頭的!”官兵們驚恐地叫了起來,絲毫沒有想到平常屁都不敢放一個的村民竟然會暴動,竟然在一個村婦的帶領(lǐng)下反了。
顧盼兒陰惻惻道:“咱們村里的都是良民,怎么可能造反呢,難道你們來之前你們的上頭沒有告訴你們,咱們顧家村可是相當危險,前不久正被三百多頭狼給包圍了。”
官兵們面面相覬,不明白顧盼兒說這話是什么意思,可卻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既然你們是來保護村子的,咱們村子又這么多猛獸,你們要是死在猛獸嘴里,應該不是一件什么奇怪的事情,你們說是不是?”顧盼兒說這話的時候是笑瞇瞇地,卻讓人感覺到了陰森森,毛骨悚然。
官兵們被嚇到了,他們自然不是來保護村子的,要真是保護村子的話,自然就不會是他們來了,而是換做那些很厲害的官兵來,而不是他們這種混日子的。
“你,你們可別亂來,謀殺官兵可是重罪。”除了這種話,官兵們還真不知道該說點什么才好。
不一會兒族老與村長就來了,可同時來的還有李師長。顧盼兒這眉頭就皺了起來,這孫子什么時候來不成?非得是這個時候來,當著他的面想要處理這群走狗似乎不太容易。除非把這李師長也一并處理了。
這么想著,顧盼兒就陰惻惻地打量著李師長,考慮著要不要把李師長也一并處理了。
李師長被顧盼兒看得寒毛都立了起來,頓時就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本來是想要到這村子看看情況的,沒想到剛進村子就聽到有村民大喊出大事了,好奇之下自然就跟了過來,沒想到會試這群官兵惹出禍來,頓時這心里頭就有些不是滋味。
之前還以為是顧盼兒不對,所以才可憐這群官兵,給他們都配了武器,沒想看到的竟然會是這么個場面,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群官兵沒干好事,而且干著事的時候還讓顧盼兒給現(xiàn)了。
別問李師長是怎么知道的,看這群官兵就知道了。
他娘的都被村民給圍住了,手中的雞竟然還拎得緊緊的,糧袋也是扛得穩(wěn)穩(wěn)的,這些可都是罪證。再看這家被搶的,兩個青年都倒在了地上,整個家里亂糟糟的,東西被砍得七零八亂的,就沒有看見幾件好的東西。
這一切的一切,瞧的李師長頭都大了,有點后悔來這里一趟。
要知道如果自己不來的話就不會看到這一切,就不會讓顧盼兒給盯上了。要知道這眼神可是很不友好,有殺人滅口與毀尸滅跡的嫌疑。
“別告訴我他們是你的兵。”顧盼兒陰森森地看著李師長,大有李師長回答是就將其就地政法的可能。
李師長趕緊否認:“不,不是!在下帶來的兵顧夫人可是都見過的,絕非他們這些。”
顧盼兒問:“那你來做什么?”
李師長頓住,絕逼不敢說自己來這里是為了勸勸她,希望她對這群官兵友好一些,不要動不動就把人家武器毀了,要知道武器就是官兵的命。
可眼前看到的實在讓李師長無語了,就是他自己看到也是惱火得不行,這群官兵哪里有半點官兵的樣子,分明就是一副強盜的嘴臉,若是自己的營子里,絕對不能出現(xiàn)這樣的敗類。
“來看看,就……看看而已。”李師長硬著頭皮說道,又忍不住問道:“你打算拿他們怎么辦?”
顧盼兒扭頭看向族老與村長他們,道:“那就要看看村里頭想要怎么辦他們了。要知道這群人不止在村里頭打砸搶,還想栽贓嫁禍,陷害咱們何跟陰陽教有牽連,要咱們整個顧家村去死呢。”
李師長聽著瞪大了眼睛,若光是打砸搶還好說,可若真如這顧夫人所說的話……不由得看向這群官兵,卻見他們眼神躲閃,就知這事十有*是真的,瞬間就沒了話,面色也沉了下來。
縱然心中有千言萬語,此刻也化作三個字‘他娘的’。
與此同時,李師長的眉頭也是皺了起來,這種事情,這小兵蛋子應該不敢做,除非上頭有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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