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了
因為是迎面走來,張氏第一個眼尖現(xiàn)了三丫,趕緊就跑了過去,剛跑到跟前就伸手將三丫拽了過來,好生瞧了瞧,瞧著沒問題才再次松了一口氣。
“你這孩子可嚇死娘了,咋那么不小心呢?”張氏雖心知三丫是被人推水里的,但難免還是有些責怪三丫的不小心,嘴里叨念道:“下次可別離河邊那么近了,有人走過的時候可得小心,有些人看著好好的,可這心里頭可憋著壞呢。”
張氏這說的是趙月兒,心里頭膈應著呢,更何況還有上一次的事情呢。
明明就是這趙月兒自己的手帕,愣是說成三丫的,害得三丫差點讓人給毀了名聲。這一次又把人給推到水里頭去,這人心那是多黑才干得出這樣的事情?反正張氏是怎么也不待見那趙月兒了。
三丫一愣:“大姐跟你說了?”
張氏點了點頭:“可不是嘛,你大姐可都說了。”
三丫聞言沉默,不知在想些什么。
之后又聽到張氏道:“就算你大姐她沒說,咱也能猜到一點,這事情都傳得遍了,稍微打聽一下就能知道。咱們開始的時候都沒想到會是你,一打聽就感覺像是你姐妹倆,沒想到還真是你們倆,可把咱們給嚇得夠嗆的。”
三丫點頭:“我下次會小心。”
之后三丫奇怪地看了一眼小娘子,然后收回視線向顧盼兒走了過去。
也因為三丫的這一眼,張氏也看了過去,看到小娘子又是一愣。這么近距離地看著,張氏就越覺得這小娘子跟自己的娘親何氏年輕的時候很像,并且靠近這小娘子的時候,心里頭總有一種莫明的感覺,讓張氏很是不習慣,不由得蹙起了眉頭。
不過心里頭卻沒有多想,以為是小娘子與何氏相似的原因,所以看到才覺得怪怪的,并且沒多放在心頭上,笑著朝小娘子點了點頭,然后又朝三丫走了過去。
這閨女才掉水里,不好好盯著,總是有點不放心。
三丫走到顧盼兒那里,就說道:“蛇精病他爹讓我在他們家住上幾天,我本來想要拒絕的,可蛇精病他爹說完以后就走了,我什么都來不及說。”
顧盼兒聞言眉頭一挑:“那你是怎么想的?”
三丫搖頭:“不知道,只是覺得他是長輩,不好拒絕。”
顧盼兒便道:“他算哪門子的長輩?跟咱家又沒半毛錢的關系!我這么跟你說吧,這樣的事情還是你自己去決定,想留下來住幾天就留下來住幾天,要是不想留的話就直接跟咱們回去。”
三丫聞言皺起了眉頭,微偏著腦袋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看到三丫連這種事情都還要考慮,顧盼兒這心里頭就有些不是滋味,若是換作是過去的自己,哪里容得三丫去考慮,直接就把人給揪回家去了。
畢竟自己雖然已經(jīng)將司南當成朋友,可還是覺得司南不太合適三丫。
且不說三丫年紀還小,就說倆人身份的懸殊,也是一個重要的問題。
至于司南身上血液問題,顧盼兒就直接給忽略過去了。
畢竟服過蛇蘭煉出來的藥的三丫身體上的血液,也是能解百毒的,雖然不像司南的那般厲害,但也算得上是半斤八兩,自然不能拿來當借口了。
反正在顧盼兒看來,忽略一切的問題,也要等三丫到了十五歲再說。
這才十二歲,忒小了!
“大姐,縣城好玩嗎?”三丫突然問道。
顧盼兒被問得怔了怔,才想起三丫似乎從來就沒有進過縣城,就連過年時買年貨,大伙也沒有將三丫帶來逛過,一時間不由得沉默了下來。
或許應該讓三丫在司南那里待上幾天,讓司南帶她在縣城好好看看?
這時四丫突然幽幽開口:“三姐,我想在縣城玩。”
三丫本來還在猶豫,聽到四丫這么一說,立馬就下了決心,對顧盼兒道:“我要在縣城玩幾天,把留兒帶上。”
司南連連點頭:“沒問題,絕對沒問題,到時候我?guī)銈児淙ィ ?br/>
顧盼兒斜了眼,看司南更加的不順眼,手癢得想要揍人。
顧大河有些尷尬地開口:“這,這不太好吧?你姐妹倆要是想逛縣城,等爹什么時候有空,就帶你們一塊來逛。就,就不要打擾別人了吧?”
三丫扭頭看向顧大河,四丫也木木地看著顧大河。
倆人眼中明晃晃地‘寫’著‘不信’兩個大字。
顯然顧大河在姐妹倆心底下的信任度不足,甚至有可能還是呈負數(shù)狀態(tài)。這話若是換作是張氏來說的話,姐妹倆還有可能會信那么一點點。
況且就算是相信了又如何?三丫已經(jīng)決定的事情,向來不會輕易改變。
顧盼兒沉默了一下,點頭:“你想留下來就留下來吧,不用跟這蛇精病客氣,他欠你大姐我不少錢呢!所以不管想買什么就直接買,那花的都是大姐我的錢,跟這蛇精病沒半個銅板的關系,知道么?”
三丫點頭,四丫木木地看了一眼黑了臉的司南,也點了點頭。
顧盼兒見這倆妹妹點頭,便大方說道:“記得不用省,大姐有的是銀子,就這蛇精病那么有錢,欠大姐的都還不清,所以你們一點都不用擔心,知道不?”
小姐妹倆繼續(xù)點頭,一副乖巧的樣子。
司南都郁悶得快要吐血了,被顧盼兒這么一攪合,不管這姐妹倆買什么東西都與自己無關,那么自己就算是想要送點東西給三丫似乎都不可能了。
這黑婦還真是黑得不行了,黑心黑肺黑肝的,指不定連腸子都是黑的。
張氏聽著有些不好意思,倒是顧大河樂呵了起來,本還擔心倆閨女住這臭小子家里頭不好,畢竟這等于是欠了這臭小子的人情,可聽到大閨女這么一說,顧大河算是放心下來了,這再欠也是欠自家大閨女的,不是欠這臭小子的。
只要不是欠這臭小子的人情,那就恁好的。
“爹這也有點銀子,你們拿著花,畢竟好不容意在縣城里玩一趟,不用忒省了。”顧大河從懷里掏出個銀袋,很是小心地塞到三丫的手上,一副擔心別人瞧到的樣子。
三丫握著銀袋點了點頭,然后將銀袋塞進了懷里面,牽著四丫走到司南的身旁。
這燈會也到了尾聲,大伙也該回去了。
顧盼兒還有點看不上顧大河那銀袋,看起來輕飄飄的一點重量都沒有,鬼才知道那里面有多少銀子,說不定還是銅板呢!
顧大河可不知顧盼兒心中所想,想到那銀袋里頭有二兩銀子,肯定夠這倆閨女花了,這心里頭就感覺舒坦多了。
分家好長一段時間,自家都是從三丫那里拿銀子花,也不知道三丫這銀子是打哪來的,還以為是是大閨女給的。后來才知道是閨女替別人洗衣服賺的,還是洗的這臭小子的衣服,顧大河當時那心里頭就各種不是滋味。
這會自己賺錢了,終于讓閨女花上自己賺的銀子,顧大河別提多舒暢了。
三丫決定帶著四丫留下來以后,大伙送姐妹倆去了司家后,便取了牛車踏上了回程的路。
此時已經(jīng)挺晚了的,小豆芽甚至在路上就已經(jīng)睡著了。
一路上大家都沒怎么說話,而張氏時不時看一眼小娘子,看著看著就出了神,心里頭那種怪異的感覺又涌了上來,讓張氏很是慌亂,根本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不止是張氏,小娘子也蹙起了眉頭,總覺得張氏與顧大河給她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不過小娘子也與張氏一般,并沒有多想,將心底下的怪異之感壓下。
因為挺晚的了,所以顧盼兒將牛車趕得挺快的,雖然顛簸了一點,可一直用著這種度,只用了一柱香多點的時間就回到了村里,之后大伙分別各回各家。
顧盼兒家里沒有別人,幫工們都回了家,院門與屋大門都是鎖著的。
可是當顧盼兒打開屋大門進去的時候卻現(xiàn)屋里頭的情況不對,似乎有人來過,這種情況與上次很是相似,顧盼兒瞬間沉下了臉,快向二樓走了上去。
“瘋婆娘,你還沒洗腳呢!”顧清在身后叫了起來。
顧盼兒先是頓了一下,然后還是沒有停下來,回了一聲道:“我上去看看,馬上就下來,你先去燒點水!”
顧清磨牙:“我還等著你燒水呢!”
安氏蹙眉想了一下,說道:“你們都累了,先歇一會吧,娘親去燒水。”說完之后安氏絲毫不理會顧清那錯愕的表情,向廚房走了去。
顧清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心底下難免嘀咕。
娘親都快半年沒燒火了,說不定燒個熱水能把房子給燒了,還是看著點比較好。
顧盼兒上到二樓,立馬就現(xiàn)屋里頭有被翻找過的痕跡,不止是自己的房間,就連對門安氏的房間似乎也有人進去過。
這是遭賊了?
什么賊那么厲害,能翻過一丈高墻,還是扎了瓷片的。
顧盼兒皺起了眉頭,又仔細地看了一眼房間,沒有現(xiàn)有任何東西丟失。越是這樣才越是讓人不放心,這打哪來的毛賊,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跑到別人的地盤上卻沒有偷東西,又是何種目的?
顧盼兒不免沉思,卻依舊是百思不得解。
又過了一會兒,顧清在樓下吼了起來:“瘋婆娘,你還要不要洗腳了!”
顧盼兒回過神來,快步走了下去:“來了,小管家公!”
“懶得管你,愛洗不洗的!”顧清沒好氣地瞪了顧盼兒一眼,要不是出去了一個晚上,想必這腳凍得冰涼,睡覺的時候會不太舒服,才懶得叫這瘋婆娘下來泡腳呢!
顧盼兒立馬道:“洗啊,當然要洗!”
泡完腳以后倆人就上床休息了,可能是很晚而且又很累的原因,小相公一沾枕頭就睡了過去,顧盼兒卻睜開了眼睛,眉頭輕輕蹙了起來。
家中遭了賊,卻沒有丟失東西,這賊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這賊是怎么引過來的?
因為司南,還是因為司淮他爹,又或者因為……
安氏?
若是司家父子還好說,可若是安氏的話,這問題就……
想來想去顧盼兒還是沒想清楚,又不樂意去問安氏,最后還是閉上眼睛睡覺,剛一閉上眼睛,腦中又閃過一絲念頭,猛地睜開眼睛。
那云娘有些可疑呀,會不會是那云娘?
之后又閉上了眼睛,是不是還有待考究,畢竟自己也沒有真正接觸過那云娘,只是因為對方身份不明,所以才有的懷疑。
或許以后可以注意一下,是不是云娘自然能看得出來。
之后顧盼兒又想起自己好像忘記跟司南說起小娘子的事情,于是乎迷迷糊糊地想著這事等有空見了司南再說。
況且自己的另一個妹妹還等著司南給查消息呢……
夜?jié)u深,顧盼兒想著想著就睡了過去。
次日一早,顧盼兒就進了山。
顧清醒來得有些晚,屋里屋外都沒找到顧盼兒的影子,又去找了一下大黑牛,一樣沒有找到,不免嘀咕了起來。
“這瘋婆娘不會是又進山了吧?”
顧盼兒還真是如顧清所料進山了,而且還是往很深里面去,因為顧盼兒突然想起顧清的生日快到了,卻不知要送顧清點什么,便打算到山里頭看看。
顧清的生日正好是二月二龍?zhí)ь^那天,這日子還真是……
這日子按照習俗來說還真是不太好!
進到山里面,顧盼兒先是到蜂巢那里看了一眼,這些馬蜂好像還認得她,居然沒有蟄她。
靠近蜂巢的時候蜂皇又飛了出來,顧盼兒差點以為蜂皇又要向她討藥,沒想蜂皇只是抱著她的手,一副傻傻的樣子。
顧盼兒摸了摸蜂皇的腦袋,將蜂皇抓了下來,放到蜂巢上面,然后轉身朝參地走去。
許久不來這里,參籽已經(jīng)完全成熟。
顧盼兒猶豫了一下,拿出一只布袋開始摘了起來,不過摘的時候也沒有忽略那條斑斕大蛇。
畢竟這條可能是森蚺的大蛇看著很可怕,饒是顧盼兒也不敢忽略了去。
大黑牛這沒骨氣的,剛看到參地的時候還樂得蹦了起來,等它現(xiàn)不對的時候立馬就小心翼翼了起來,又成了一副賊兮兮的樣子,死活跟在顧盼兒身后半步不離了。
顧盼兒看得無語,這潑皮貨可不是老實的,時不時拔一根老參吃著,嘴巴基本就沒停過,簡直沒有比這更浪費的了!
這看了一會兒顧盼兒都看不過去了,擔心自己再不阻止這潑皮貨把這片參地都給禍害了。
“別吃了!”顧盼兒一巴掌拍了過去。
大黑牛一臉無辜,嘴里剛叼了一根,須還露在外面。
“這些才幾年、幾十年份的,你吃了也沒啥用,想吃得話我一會……算了老娘跟你這笨牛說啥你也聽不懂,簡直就是浪費口水浪費表情!”顧盼兒取出一繩子,往大黑牛嘴巴上一捆,直接就完事了。
大黑牛下意識想要哞一聲,卻張不開嘴,頓時就換做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看著顧盼兒。
又不是什么美男,充其量就一頭公牛,顧盼兒半點沒心軟,轉頭看都懶得看大黑牛一眼,繼續(xù)采集參籽。
大黑牛見自家主人沒自己,歪著腦袋想了想,便偷偷抬起前蹄子去蹭繩子,想要把繩子蹭掉。
不想這蹄子剛抬起來,顧盼兒就冷冷地瞥了過來。
于是乎大黑牛蹄子放下,整個老實起來了。
那條斑斕大蛇仍然盤在那小土坡上,樣子與當初看到的沒有任何區(qū)別,盤蛇中間那參花已經(jīng)變成了參籽,看得顧盼兒十分的眼饞,很想跟這斑斕大蛇拼了。
大黑牛敏感知道自己打不過這條大蛇,一直老實跟在顧盼兒身旁,雖然吃不上人參了,卻沒舍得離開這里,時不時低下頭去聞聞。
似乎這吃不上聞聞也是好的,端得是可憐。
顧盼兒終于采到有千年老參的地方,先是挖了幾根放了起來,然后才又挖起來一根,解開了大黑牛嘴上的繩子,給大黑牛遞了過去。
大黑牛看到這千年老參立馬就興奮起來,不料這一興奮就壞了事。
哞哞哞……
一人一牛本就離那大蛇挺近的,大黑牛還如此洪亮地叫出聲來,能不驚動那條大蛇?
除非那條大蛇是死的,只可惜……
大黑牛叫聲剛落,大蛇就抬起了腦袋,朝這邊陰冷地看了過來。
大黑牛(⊙o⊙)…
腿一哆嗦,大黑牛就想要溜,不過溜之前還不忘先把老參給咬到嘴里。
只是……
還剩半截在顧盼兒手里,顧盼兒卻不松手了。
大黑牛豎起寒毛瞪大眼睛,主人別玩了好不好?
顧盼兒挑眉,惹出事來了還想跑?這天下哪有這么便宜的事情!
敵不動我不動,說的就是現(xiàn)在這個情況,雖然那條大蛇立起了頭,可看起來似乎沒有要過來的樣子,就這么一直陰冷地盯著這邊。
可能是出于對野獸的敏感,大蛇盯得最多的就是大黑牛,似乎并沒有將顧盼兒放在眼里,這也可能是視覺上的引導,畢竟大黑牛比較大塊頭。
大黑牛被盯得寒毛半天都沒能平順了,出于野獸的直覺,大黑牛覺得這條大蛇很危險,最好就遠離,可是低眼看了看千年老參,還是很舍不得。
而就在此時,大黑牛突然現(xiàn)大蛇那里有支更好的老參,于是立馬就憤怒起來了!
牛眼立馬回瞪了過去,目光兇狠。
老牛只是吃根這么一根你就瞪眼,你那還藏了根大的,老牛也生氣!
這大黑牛不瞪還好,這一瞪大蛇又立高了一點,整個蛇頭部分立起了三米多高,然后整個蛇頭漸漸變大了起來,越來越有氣勢……
不,不是蛇頭變大,而是變的扁寬了!
臥了個槽了,正是因為如此,顧盼兒才凌亂了。
這根本就不是森蚺,而是一條眼鏡蛇!
至少森蚺沒那么兇殘,也沒有毒,可眼鏡蛇是有毒的啊!而且長得如此斑斕妖艷,這是什么品種的眼鏡蛇啊啊啊!
害該死的潑皮牛還瞪還瞪,顧盼兒抬手就想給它一巴掌,只是剛抬起來顧盼兒也瞪大了眼睛。
哇塞,萬年老參!
而且絕逼不止一萬年了,都不是普通老參或者血參,而是金參嘿!
這玩意就算不吃,弄回去養(yǎng)在院子里也是受益匪淺啊吼吼,不管養(yǎng)不養(yǎng)得活,先弄到手再說啊,到時候就是養(yǎng)不活,看著不對就直接拔了唄!
再看那條大蛇,顧盼兒也瞪眼,看什么看,一會抄你老窩,活剝了你燉湯喝。
“好家伙,一看就知道你是個勇敢的,快沖上去,周圍那普通的萬年老參你家主人我必賞你一根!”都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就是不知道這頭牛勇不勇敢。
大黑牛甩甩被拍了的脖子,依舊兇狠地盯著大蛇,愣是沒聽著顧盼兒說話。
顧盼兒又慫恿道:“咱數(shù)一二三,你先上行不?一會等你踩住蛇七寸,將它死死壓住,咱再沖上去。不用怕,死了咱絕對幫你收尸,反正咱都是百毒不侵,吃你的肉咱不中毒!”
一句吃你的肉將大黑牛視線拉了回來,疑惑地看著顧盼兒,懷疑自己有沒有聽錯了。
似乎感覺到顧盼兒說話言詞中,充滿了深深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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