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云烈
整整將近三個時辰,星脈天干打通的剎那,云天隱隱接觸到全身最奇妙的地帶,共界眼當(dāng)中的蒼痕之力席卷而出,滋養(yǎng)著整個天靈蓋中星樞地帶,云天隱隱感到閉塞多年的身體奧妙正一步步蘇醒。
片刻前身體還幾近支離破碎,現(xiàn)在卻如同百雙溫?zé)岬男∈衷隗w內(nèi)輕輕摩挲著,酥癢不已,云天禁不住低吟出聲來。
“好點沒。”
隨著酥癢感漸漸退去,見云天睜開眼,一直干瞪眼的鳳蝶華輕小心翼翼地問道,言語中擔(dān)心之意深切。
“好…;…;好多了,多謝。”
云天劇烈喘息著,全身已經(jīng)被汗水浸透,血跡斑駁略顯狼狽,勉強(qiáng)向鳳蝶華漏出一抹笑意,躺在地上精神一陣恍惚。
緊握下拳,感受著體內(nèi)較之前更為充裕的力量,云天的嘴咧得更大起來,這痛苦,真不是白挨的。
“呼延云天!”
鳳蝶華突然一反常態(tài),嚴(yán)厲道。
“干嘛…;…;”云天也嚇了一跳。
“族人、女人,對你來說就那么重要么,對我而言,就是彈指一揮間,一個強(qiáng)者,不應(yīng)該被凡塵情愫所沾染,一往直前,披荊斬棘才是王道。你可是天譴者,大好前程指日可待,為什么還要跟過去瓜葛?只要你夠強(qiáng),友情、親情、愛情,都會是你的!”
鳳蝶華屹立于云天上空,字字珠心的說道。
云天抬起手,望向自己沾滿血跡的掌心,緩緩攥緊。
“為什么,呵呵,其實我也不知道,就覺得理應(yīng)這么做。”云天自顧自的道:“或許你更注重結(jié)果,而我比較在乎過程吧。”
“真搞不懂你們?nèi)祟悾瑒e看你熬過去了,剛才多危險你知不知道!?”
鳳蝶華依舊嗔嬌的抱怨著。
“誒~~我怎么總感覺你很擔(dān)心我?”
聞言,云天好奇的坐起身,挪揄地問道。
“我…;…;哼…;…;誰稀罕,本女王大人只是覺得你皮囊不錯,死了怪可惜的。”
鳳蝶華一板一眼地反擊說道。
云天:“…;…;”
黑暗的地穴中,一人一蝶沿著河岸小心翼翼地前行著,犬牙交錯的泥路上長滿滑膩的苔蘚,泥濘不堪。
“快躲起來,別出聲!”鳳蝶華突然警示道。
云天立馬靠在巖壁凹陷處,屏住呼吸,也不問其原因,能讓鳳蝶華緊張的事情,這可是頭一回。
片刻功夫,除了陰嗖嗖的寒風(fēng)外,并沒有其他異常,云天正納悶,忽然看到不遠(yuǎn)處的拐角處,傳來瑩瑩的白光。
出口?不像是,伴隨而來的還有陣陣奇香,吸一口就令人心曠神怡,沉思凝氣,分外神秘。
鳳蝶華落在云天肩膀上,翅膀一動不動,云天見狀,忍住心中的好奇,大氣不出,小心觀望。
只見那如鬼火般的光球上下?lián)u擺,在不遠(yuǎn)的前方飄飄悠悠地前進(jìn),共界眼的視野中,云天看到無數(shù)根細(xì)小的觸手推搡著地面,蠕動著前進(jìn),觸手最上端,是個丑陋的肉球,猙獰的口器一張一合,令人作嘔的粘液墜落在地,發(fā)出嗤嗤的響聲,這肉球正是白光的發(fā)源處。
云天從來沒有見過這么惡心的東西。
等到其消失在甬道盡頭,云天這才重重出了口氣,問:“這是什么東西。”
“這里竟有太歲,這可是好東西,不過你現(xiàn)在正面碰到它,必死無疑,趕緊出去吧,遲則生變。”
云天點頭稱是,剛一動身,便聽到身后‘咕嚕’一聲,好像什么東西滾落下來。
低頭一看,一顆骷髏頭靜靜地躺在自己腳下,方才一時緊張,沒想到身后竟然是個小巖洞。
撩開枯藤,一股濃重的塵埃沖進(jìn)鼻腔,到處都是風(fēng)化已久的骨骸,輕輕一碰便化為齏粉。
看情形,貌似死者生前皆受過重傷,逃難于此,巖洞最深處,一個還算完整的草榻上,盤坐著一中年男子,塵封已久的裘皮上依稀可見斑駁的血跡,腰下兵器早已銹鈍多年,不復(fù)當(dāng)初崢嶸。
墻壁上,隱約可見幾行文字,筆力蒼勁,古樸大氣。
“吾等乃蒼族后羿,一生冶金煉器,后參與圣虞王朝帝具鑄造,四十八帝具成…;…;可誰知此乃陰謀之始,后欲滅口,吾之族人逃離致此,奈重傷難愈,今后格局,竟是吾等一手所鑄,實則心--哀…;…;”
話致此,字跡陡清,拖出長長的血痕,末端是枯骨的食指。
云天看個大概,帝具?聽都沒聽過,從字里行間倒是能看出逝者臨死前那濃濃的不甘與悔恨,如今只剩一具枯骨。
倒是鳳蝶華實在,在洞中飛舞一圈后落在一堆雜亂的竹箋上,招呼云天過去。
走近查看,竹箋堆中隱約能看到一抹玉質(zhì)的光芒,竟是一古老的卷軸。
“九卷天書--承影卷。”
云天皺著眉頭,徐徐念道。
“什么!我看看,真的是九卷天書!”
鳳蝶華聽呼延云天這么一說。立馬沖上卷軸,看著那滄海桑田的幾個大字,驚喜萬分。
“云天,我們運氣太好了,這九卷天書可是無數(shù)強(qiáng)者,參悟天道至大成后,嘔心瀝血撰寫而成,參透一卷便是感悟一條天道!”
“這么霸道!!”云天瞪大雙眼。
“諸天星辰的運轉(zhuǎn)都要遵循天道規(guī)則,當(dāng)真霸道非常。”
聽鳳蝶華都這么感嘆,云天立馬將其藏入懷中,速度之快,讓人汗顏。
“寶貝,大大的寶貝,今天這一趟,果真沒白來!”
念及此處,云天眼底燃起熊熊戰(zhàn)意,天干星樞已經(jīng)打通,云天感覺隱隱觸摸到舞氏中位的門檻,現(xiàn)在的他有信心,勢必要將赤炎水虺徹底封印!
兩人站在暗河的出水口,城墻般的巨石擋住去路,四面枯藤木根盤結(jié)交錯向上蔓延,頭頂被黑暗籠罩,繁蕪蒼盛的赤須樹根封鎖了暗澗吞溝的出口。
拾起一條長藤,扯了扯,還算結(jié)實,向上攀登百米后,終于觸頂,想起第一次使用星言的樣子,云天不禁有些想笑。
右手向上輕按,“星言·天火”
嘩--赤紫色的光紋,這次云天沒有急忙躲避,而是小心翼翼地操控著星言之火急速向內(nèi)灼燒。
沒有爆炸,火與粘液哧哧碰撞,片刻便被灼燒出近一米的大洞。
久違的陽光再一次照在云天身上,雙眼微瞇好久才適應(yīng)過來,感受著身上溫暖祥和的溫度,自己仿若重獲新生。
離開暗澗吞溝,感受著全身充沛的力量,自己這次,今非昔比。
啊!!!
云天情不自禁仰天長嘯,激聲久久回蕩。
呼--過癮。
四周寂靜非常,云天立馬感覺不對勁,不是說赤炎水虺破封了么!
即刻啟程,繞過碎石崗,剛剛隱見村落,便看到一片殘垣斷壁,黑煙幢幢,遠(yuǎn)方隱隱傳來劇烈的爆破聲,一片哀鴻遍野的景象。
難道說…;…;
云天心一沉,不敢再多想下去,身影閃現(xiàn),加速向部落趕去。
呻吟聲,哭聲,喊聲,一路比比皆是,慍怒從心底開始升騰。
該死的畜生!再怎么說,這也是自己長大的地方,如今竟變成這樣。
“族長在哪?”隨手抓來一名族人,云天平復(fù)下氣息,沉聲問道。
那人先是一怔,見來者竟是云天,立馬憤憤地瞪了他一眼,又不敢多說什么,扭頭就走。
見狀,云天眉頭一緊,看來事情沒那么簡單。
當(dāng)云天立于山巔翠亭上,遙遙對望整座祭壇,一白一赤兩道身影各佇一側(cè),與一全身覆滿火焰鱗片的蟒狀毒蛇膠著著,白衣老者面色滄桑,愁意正濃,正是當(dāng)今呼延族長呼延蒼穹,而另一旁的赤衣青年…;竟不比云天大上多少。
最主要的是,其周身鼓動的能量波動,竟隱隱能與呼延蒼穹分庭抗禮。
這青年,竟也是舞修中位的修為!
看其眼底不屑與戲虐的光芒,對方似乎也發(fā)現(xiàn)了山巔的云天,原本云淡風(fēng)輕的表情徹底冷了下來。
“呦呦,我當(dāng)時誰呢,原來是罪魁禍?zhǔn)装。粞幼彘L,這就是你的好兒子?竟讓我族靈女心甘情愿為其祭奠星蘊,至今重傷昏迷不醒。”
赤衣青年說到最后,言語中竟隱然滲出絲絲殺意。
竟直呼父親的姓名!言語還這般猖狂。
“月言現(xiàn)在怎么樣了!?”
來者必是赤落族人,云天心頭立馬浮現(xiàn)出月言的一顰一笑,念及心切,脫口而出。
“月言小姐的生死跟你有何關(guān)系,你是她的什么人?臭小子我告訴你,月言覺醒的可是三重天上的星蘊,已被八音谷嫡系接班人指定為未婚妻,你最好有點自知之明,上次要不是月言以命威脅我父親,你呼延蒼穹一族想必此刻已經(jīng)從祭舞大路上消失了!”
云烈說完,一股濃烈的蒼痕波動爆發(fā),云天悶哼一聲,面露苦楚,畢竟兩者目前相差的太多。
本打算來個下馬威的云烈,見云天繃著臉面色難看一言不發(fā)的樣子,這才滿意地收回威壓,懶得再看其一眼。
云天面色陰沉的可怕,并不是因為云烈當(dāng)眾羞辱自己,而是他萬萬沒想到,月言竟然有了婚約。
他突然好像明白,月言所說的,最后一次任性的意思了。
不安與悔恨開始滋生,云天平生第一次感覺內(nèi)心像是被緊緊握住,莫名的煩躁感越發(fā)洶涌,沖擊著已經(jīng)開始暗潮涌動的內(nèi)心。
這種感覺,真他媽不爽。
之前自己修為不得存進(jìn),云天開始逐漸將自己包裹,甚至有意無意地將月言隔閡起來,期望時間能沖淡一切,可每當(dāng)面對月言那真摯如火的熱情,內(nèi)心封印的情感便又被一點點融化,直到覺醒星言那一刻,當(dāng)見月言竟為自己強(qiáng)行過渡本命精血,甚至奉獻(xiàn)星蘊時,云天終于感到自己內(nèi)心什么東西仿佛徹底破碎,自己的生命里,再也不能沒有她!
可現(xiàn)在,眼前的青年,竟揚言月言即將婚配,這讓云天如何能忍!
忍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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