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鐘隱
方才云天在斷其四肢之后,同時用凰火將傷口燒成痂,這樣才會保證此人不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老爸,你倒是快救我啊,殺了這臭小子!”
被凰爪死死按在地下的劉浩軒完全亂了分寸,掙扎著叫罵道。
云天冷笑地望著眼前的這幕。
此時的壯年男子體長只到云天腰部,全身痛苦地痙攣著,云天用沾著鮮血的鋼刃抵著他的下巴,將其抬起,看向自己的兒子,壯年男子絕望地閉上眼,再次張開,將惡毒的目光深深掩埋在眼底,盡量語氣平靜地說道:“你別動我兒子,我去就是。”
說罷,他邁起只剩下髕骨以上的左腿,咬了咬牙,落在前方。
“啊!!”
深入骨髓的疼痛,剛燒焦的血痂被尖銳的礫石割破,鮮血淙淙流出,拖出長長的血痕,混著男子凄絕的慘叫聲,看者無不打怵,聞著盡皆心驚。
“老爸,打他,打死他啊!你逃什么逃,不就受點傷么,你竟把我丟在這惡魔手里,你個軟蛋,你個廢物!”
劉浩軒一邊抵抗,一邊咒罵道,趁云天分心,一口死死咬住云天的耳朵,拼命地向下扯。
奈何云天天生體質(zhì)比常人強健,覺醒星言后,又經(jīng)雪蝠王晶核與玉顏淚的滋養(yǎng),皮膚硬度遠超常人,少年咬了半天硬是沒咬掉,盛怒之下一口濃痰吐在云天側(cè)臉。
云天下意識地閉上眼,凰火噴薄而出將其燒成灰燼,在晦明不定的火光中,云天的神色越發(fā)陰寒,一腳將他踢飛,狠狠地撞在洞頂后摔在其父面前。
云天緩緩上前,一把抓起半昏迷男子的頭顱,讓其睜開眼看向自己兒子,同時俯身靠在其耳畔,玩味地譏諷道:“瞅瞅,這就是你養(yǎng)的好兒子,你用性命保護他,他好像不怎么領(lǐng)情呢。”
壯年聞言,咳了一口鮮血,勉強睜眼,表情復雜地看向自己的兒子,神態(tài)說不出的蒼涼。
見狀,云天冷冷一笑道:“現(xiàn)在我改主意了,你和你兒子,只能活一個,不過選擇權(quán)……在你手里,自己選吧……”
只見手里半死的人劇烈咳嗦數(shù)下,滿是鮮血的臉龐此時竟泛起決然的神色,依舊慈愛地看了眼仍對自抱怨萬千的兒子,對云天坦然道:“殺了我,放了我兒子。”
云天聞言,故作十分驚訝的樣子,疑惑地問道:“你兒子那么對你,你竟還舍命救他?!”
這句話就像炸藥碰到火花,原本已經(jīng)認命的男子瞬間暴走,不顧一切地對云天咆哮:“廢話,我是他老子,老子保護兒子天經(jīng)地義,像你這種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永遠不會明白的,少他媽的廢話,給老子一個痛快,放了……噗!!”
咆哮聲戛然而止,五道鋼刃徹底從中年口中貫穿,僅剩的嗚嗚聲也隨其瞳孔的渙散逐漸轉(zhuǎn)低。
“真對不起,能不能放了你兒子,還真就是我這種惡魔說的算……”云天猛然抽回鋼刃,隨意一甩,鮮血成弧線拋灑出去,“方才你好像也要對人家父子趕盡殺絕,既然如此,不如我這個惡魔就成全你和你兒子……”說罷云天抬起腳,狠狠地踩碎依舊一臉無法置信的男子頭顱,冰冷無情的聲音在整個山洞中回蕩:“以同樣的方式……”
此時的山洞寂靜萬分,剩下的眾人全部蜷縮在角落中,就連呼吸就小心翼翼,深怕惹來云天的注意,使自己萬劫不復。
云天再次看向劉浩軒:“你我年紀相仿,但你這修為……嘖嘖,這樣,我也不欺你……”
劉浩軒聞言,本就心智不深,見這位比自己帥不知多少倍的少年還有這般恐怖的修為,一時無窮的嫉妒與不甘竟吞噬掉恐懼,大張旗鼓與云天叫囂起來。
“你到底要怎樣!有種就殺了我!”
云天頭也不抬,隨意把玩著手里的鋼刃,聞言,也不怒,云淡風輕地道:“殺你,你不配。”
說罷,云天指了指身旁的鐘隱:“你來,這次他沒有那些幫手,你與他生死戰(zhàn),敢么?”
“敢!”少年聞言,立即點頭,但又有幾分擔心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你父親我來治療,這小子與你之前的恩怨,自己去解決吧,兩人是死是活,旁人絕不插手。”
說罷,云天咬破食指,將鮮血滴在男子傷口處,竟滋滋地冒起青煙,傷患處見血生肉,看得旁人暗暗心驚。
這玉顏淚的藥效被云天吸收掉后,潛移默化地改變著云天的機體,這鮮血自然帶有生津活血的功效。
見父親的傷已無大礙,小男孩抹干眼淚,重新望向白胖少年,仿佛回想起曾經(jīng)的點滴,稚嫩的臉龐竟然升起幾分陰霾。
“劉浩軒,從小到大,你沒少欺負過我,要不是我機警,有幾次差點沒被你們幾人打死,我怕你父親為難我與爸爸,我次次隱忍,今天咱倆就來個生死斗,你的那些狐朋狗友靠邊站,你可敢?”
“鐘隱,你在找死,我以前能把你打成死狗,今日老子照樣能,這次非廢了你不可!”劉浩軒見對手是鐘隱,立馬來了精神,口氣也強硬如初。
鐘隱聞言,昔日的委屈憤怒一同爆發(fā),極盡沖破理智,卻隱而不發(fā),身體前傾下壓,如嗜血妖狼,死死地盯著劉浩軒,敵不動,我不動,敵若動,制其死門,不死不休。
云天見狀,心中暗嘆,不錯,這少年好城府。
一旁的劉浩軒早已雙目赤紅,咿呀呀地亂叫一通,左右搖擺著沖向鐘隱,掄起拳頭狠狠砸去。
鐘隱的身材要消瘦許多,甚至有些營養(yǎng)不良,即便覺醒星言,也僅能操控少許蒼痕之力,要與高自己一頭多的劉浩軒決斗,最多旗鼓相當。
不過云天并不擔心鐘隱,在這種兵荒馬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年代,小小年紀,為了生存,委曲求全,為了家庭,隱忍不發(fā),這樣的人,為了活命,自然會不擇手段,壓榨自己的潛能到極限,甚至會超越人的本性,回歸本源那最為原始的黑暗人性。
在云天看來,這不是錯,是命。
“星言·風鼬!”
鐘隱敏捷地側(cè)身躲過劉浩軒的攻擊,在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第一次當眾開啟了星言!
“什么!這小子竟然開啟了星言,什么時候的事!”
“在這種偏僻的地方,溫飽都是問題,哪還有資源用來修煉!”
“這小子平時不聲不響,竟隱忍到這般地步!”
鐘隱對旁人的驚嘆置若罔聞,翻身踢向劉浩軒屁股,竟席卷幾分蒼痕之力,痛的后者嗷嗷直叫,反身一巴掌死命扇向鐘隱。
兩人都沒有練過什么功法,也不懂得武技,完全就是最直接的赤手肉搏,上不得臺面,卻也叫人看得分外揪心。
只見鐘隱周身已經(jīng)隱隱可見灰白色的風鼬,舉止投足間風漩漸起,速度更為靈活敏捷,偶然反擊也是稍沾即走,絕不戀戰(zhàn)。
共界眼中云天卻看到,鐘隱竟暗自將蒼痕之力盡數(shù)匯聚到右拳之中,孱弱的筋骨根本禁不住這般強度,血管已經(jīng)開始破碎。
劉浩軒掄圓胳膊,拳頭上青筋怒跳,照著鐘隱門面就死死砸下。
“你他媽只會躲么?覺醒了星言又如何,你不依舊只會逃,跟你那廢物老爹一樣,鼴鼠般東躲西藏,剛才那裝逼的氣勢呢!沒膽量正面與我交手么!你這個廢物,只知道逃避的懦弱廢物!”
“給我閉嘴!”
鐘隱猛然止步,五官因憤怒扭曲到一起,右手氣勁漣漣,帶著摧枯拉朽的氣勢,縱身而起,正面與劉浩軒對轟在一起。
一頭暴躁的雄獅,真正發(fā)飆!
“你以為我不敢么!你以為我真怕你么!你以為老子是在躲你么!你腦袋里裝的是屎么!”
砰!
鐘隱右腕應聲斷裂,鮮血飛濺,飆灑一地。
劉浩軒瞪大雙眼,凌空拋飛,胸膛氣血不暢,嘔出大口的鮮血,右臂徹底耷拉下來,強橫的蒼痕之力連并風鼬那特有的持續(xù)破壞屬性,在劉浩軒體內(nèi)肆虐起來。
鐘隱此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一般,神情癲狂,騎在劉浩軒身上,一拳接一拳不要命地砸下,常年累月的隱忍一朝洶涌噴發(fā)!
“你知道么,每次被你們揍完,我都偷偷跑到河邊,偷偷洗凈傷口后,忍痛抹上酸草汁,劇痛中等待鮮血定痂后,我再抹上泥巴,直到天黑!卻笑著跟父親說我摸魚去了!”
“你知道么,我餓了幾天的肚子攢下錢買的牛肉餡餅,就是為了‘討好’你身邊的小弟,讓他們不跟你同流合污地針對我,你卻拿著一整頭我父親送給你家的烤雞叫他們過去吃,把我的牛肉餡餅拿去喂狗!”
“你他媽知道么,”鐘隱說著說著竟然有些哽咽,一拳拳接連不斷地砸向劉浩軒,看著沾了一臉自己鮮血的劉浩軒,猙獰之中揚眉吐氣:“我不怕你們,但我揍你一次你父親就找人打我爸一次,我爸身體本來就不好,還要挖煤,還要被你們剝削,我不忍心看他那般遭罪,我拼命的修煉,見到能對身體有用的藥草就拼命試藥!”
“你以為我星言怎么覺醒的?我告訴你,拿命換的!覺醒星言又如何?哼哼,你說如何啊!”
鐘隱已經(jīng)打得有些脫力,雙拳抱在一起,高高抬起,看著已經(jīng)進氣少出氣多的劉浩軒,準備給其最后一擊。
“住手!”
此時已經(jīng)有人看不下去了,上前準備拉開鐘隱。
云天舞氏上位巔峰的氣勢徹底爆發(fā),震懾眾人,一時無人再敢上前。
“我剛才說的話,你們沒有聽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