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職業(yè)背鍋
疫醫(yī)。</br> 真正的編號為sc049。</br> 和sc096同樣出自于sc基金會,收容難度也是同一級別。</br> 盡管他具有相當(dāng)?shù)闹腔郏憩F(xiàn)得也溫和馴服,但時不時就想進(jìn)行外科手術(shù)來驅(qū)除瘟疫的想法使得他非常危險。</br> 被殺掉的全都是正常人,疫醫(yī)卻聲稱在他們身上發(fā)現(xiàn)了“大瘟疫”。他很滿意自己用雙手的觸碰殺死他們并進(jìn)行改造后的結(jié)果,認(rèn)為他們戰(zhàn)勝了“瘟疫”。</br> 疫醫(yī)能老實待在基金會的條件,也是基金會承諾持續(xù)向他死去的動物尸體來供他實驗。但這期間,他也襲擊過一位被派來和他交流的博士,只因為他認(rèn)為對方患了病。</br> 天知道他判斷的標(biāo)準(zhǔn)是什么。</br> 眼下,國字臉就顯然成為了他手下的犧牲品,林柚不確定僅剩的五個人中有多少在疫醫(yī)眼中染上了瘟疫也許是全部總之,得盡可能避開疫醫(yī)的觸碰和已經(jīng)被改造過的隊友尸體。</br> “他們走了嗎”黎靜在身后小聲問。</br> 那只通體慘白的瘦高生物就和她并肩蹲在一起。出于本能的求生欲,雖然不知道這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兒,黎靜也還是有點毛毛的,不太想跟它一直挨得這么近。</br> 林柚心不在焉地應(yīng)聲,她還在思考怎么對付疫醫(yī)。</br> 目前來看最方便的方法是利用096出手,但誰知道他觸之即死的能力會不會也對它見效。再加上萬一對方一個興起改造了096那畫面想想都太美不敢看。</br> 退一步,先解決掉“仆從”來削弱疫醫(yī)的力量也不是不行。然而和騙冒牌任明德那會兒不同,被疫醫(yī)做過手術(shù)的尸體不具備思維,只是腎上腺素會激增的行尸走肉罷了,她還真不能保證對方一定會看到096的臉。</br> 還得再想想別的辦法。</br> 黎靜聽了她應(yīng)聲后就想出去,林柚聽到什么聲響,忙一把把她按回去。</br> “你等等。”她壓低聲音。</br> 也幸虧她們沒出去。</br> 出現(xiàn)在對面路口的是他們的老熟人。</br> 時裝模特赤腳走在斷裂的地板上,明明地磚被砸得遍是裂紋瓦礫,她卻走得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只是臉上就像找了好幾圈都沒再找到合心意的獵物一樣興致索然,惡狠狠地呲著牙,臉上的、身上的血跡都早已干涸。</br> 她沒有看向這邊,往另一個方向去了。</br> “她的牙是不是少了幾顆”黎靜嘀咕。</br> 林柚“”</br> 觀察得還挺仔細(xì)。</br> “啊,我用大理石硌的。”她隨口道,也沒去欣賞黎靜震驚的表情,起身三繞兩繞,又一次繞進(jìn)家庭超市,“既然他們倆都在這兒,先進(jìn)來避避風(fēng)頭吧。”</br> 黎靜遠(yuǎn)沒有那么適應(yīng)力良好,她神情微妙地繞過那灘血跡,然后才跨進(jìn)了門口。</br> “咦”</br> 一抬頭,她在墻角看到某個意料之外的身影,“你怎么也”</br> 林柚正扶著門把,聞言回過頭。</br> 徐嚴(yán)看上去也對她倆的突然到來有點驚訝。</br> “恭喜逃過一劫。”前半句話是對黎靜說的,后者訕訕地咳嗽一聲,“你們發(fā)現(xiàn)什么了”</br> “有塊卡紙。”</br> 林柚也不藏著掖著,“讓我們?nèi)ナ柨诳纯茨隳亍?lt;/br> “比不了你們。”徐嚴(yán)語氣隨意,“我只是想起這里本來是任明德負(fù)責(zé)的,搞不好會漏掉什么就中途回來看看,沒想到還真找到了。”</br> 他把手伸向報刊架。</br> 比起旁邊的雜志欄,報刊架就光禿禿了許多,徐嚴(yán)拿過最邊上的一份。</br> 指給她們看的是頭版上的社會新聞。</br> 某戶人家的小女兒失蹤數(shù)日,被找到后發(fā)現(xiàn)慘遭殺害。被指認(rèn)為兇手的嫌疑人不久后也上吊自殺。</br> 受害者的姓名乃至家庭住址都被隱去了,唯一知道的只是她正讀小學(xué)四年級。印在報紙上的還有一張眼部打了馬賽克的嫌疑人照片。</br> 四年級,不出十歲,符合廣播里的聲音。</br> 林柚“你是認(rèn)為”</br> “嗯。”</br> 徐嚴(yán)欣然應(yīng)道。</br> “我們找到的胳膊和軀干,截面不都像被鋸過的嗎”</br> 謀殺,鋸,這兩個字詞聯(lián)系在一起,很容易讓人想起</br> 黎靜“分尸”</br> “因為分尸而死,”林柚呼出一口氣,“所以讓我們找到再拼湊她的身體”</br> 廣播里的小女孩十有八九是這場謀殺案的受害者,只是她和紅人的關(guān)系仍然說不清楚。</br> 他們還站在報刊架旁,擴音器又一次響起。</br> “請注意”</br> “八尺大人進(jìn)入車站了。”</br> “哪里”黎靜呆滯道,“不太對勁”</br> 林柚心說簡直是哪里都不對勁。</br> 這一次說的可不是某個站口,而是“進(jìn)入”。意思是除了下面的站臺外還有別的入口,這里是一層,也就是說</br> “波。”</br> “波波。”</br> 在聽到這樣古怪的像從嗓子里擠出來的聲響的同時,都用不著誰指揮,三人不約而同地找到掩體,躲在后方等著那聲音過去。</br> sc096又默默跟過來。</br> 窗外走過的女性身高兩米有余。</br> 她身著一件長長的白色連衣裙,頭戴同樣顏色的洋帽。緩步向前走去的同時,喉嚨間不斷擠出機械一般的“波波波波”聲。</br> 八尺大人,正是得名于她的身高。</br> 據(jù)說是被封印在一方的邪祟,每每過一段時間就要搜尋獵物。她會在幾天內(nèi)對盯上的獵物下手,無視一切法術(shù)或咒式,任何法咒都無法對她造成傷害。</br> 林柚注意到她扶了一下稍稍歪掉的帽子。</br> “瞧,又來了個狠角色。”等八尺大人走遠(yuǎn),徐嚴(yán)挑挑眉。</br> “狠角色歸狠角色”</br> 林柚皮笑肉不笑,“時間這么緊張,我們可未必非要陪他們玩。”</br> 她有那么點想法了。</br> 林柚靠在墻邊,看著閉著眼的黎靜。</br> 她指尖捻住一根細(xì)線,看樣子也有點不安。</br> 聽過她的計劃,又知道里面欠缺最重要的一環(huán)怎么避免正面和八尺大人沖突又能吸引她的注意力后,黎靜猶豫了半天,終于還是開口說她可以試試看。</br> 她從懷里拿出一個小小的針線包,里面是幾根排在一起的縫衣針和一段卷起的細(xì)線。</br> 細(xì)線直徑不過半毫米,看著卻十分結(jié)實。而在見到黎靜拿起一根針,輕易地把針彎成鉤狀后,林柚也猜到這跟她的職業(yè)有關(guān)。</br> “這是其中一個技能只要不離手,”看在林柚兩次救了她的份兒上,黎靜簡要解釋道,“我可以一定程度上操縱它們,不過長度也就這么一截。”</br> 從地上撿起一塊碎石片綁在系了勾子的細(xì)線上,兜過兩圈扔進(jìn)墻邊的通風(fēng)口,黎靜就一點點地讓它到達(dá)了最近的出口。</br> 兩邊的蓋板早先都因為找那截身體而被卸掉了,這會兒能讓他們的計劃順利不少。</br> 接下來只要等八尺大人經(jīng)過就行了,這只是時間早晚問題。</br> 而走廊是回字形結(jié)構(gòu),她走的又是短的那一側(cè)</br> 聽見“波波波”的聲音漸近,黎靜額角沁出了汗水,越發(fā)一絲也不敢放松。</br> 她一點點地把細(xì)線下放,在針尖猛然勾住什么東西時,手心驀地一緊。</br> “拿到了”</br> 黎靜興奮道,用力一把扯回細(xì)線。</br> 與此同時,怒吼聲隔墻傳來。</br> 這吼得黎靜整個身子都一抖,但不妨礙已經(jīng)被勾住的帽子從通風(fēng)管道中落下來這里能放得下小女孩的身體,擠個帽子自然也綽綽有余。</br> 八尺大人可能做夢都沒想到,好好走在路上,頭頂?shù)耐L(fēng)管道口冒出個鉤子把自己的洋帽給勾走了。</br> 且不論林柚一眼看出她那扶帽子的動作就是挺中意,退一萬步說,哪怕她不喜歡這頂帽子,這也是挑釁,挑釁</br> 黎靜剛把那頂洋帽從鉤子尖兒上取下來。</br> “黎靜,帽子給我”</br> 不遠(yuǎn)處玻璃嘩然碎裂,完全聽得出八尺大人的怒火幾何。林柚一把把帽子從對方手里拽過來,拔腿就跑。</br> 她這么干當(dāng)然是想禍水東引。</br> 她記得疫醫(yī)制作的“仆從”去的方向,sc096不好解決的就讓八尺大人去。林柚急急沖過拐角</br> 下一秒,她在頭頂落下一片陰影時停住了。</br> 林柚的視線停留在眼前那雙赤足上,又緩緩抬頭。和八尺大人身高差不離多少的時裝模特正深深地凝望著她。</br> 她幾排細(xì)密的獠牙閃著寒光,只有其中幾顆是豁的,像是咬到什么硬物被生生崩掉的。</br> 血倒是止住了,只是嘴角留的血跡估計也包括了她自己的。</br> 新仇加舊恨,此時此刻,總算堵住她的時裝模特眼神中帶著一種終于大仇得報的快意。</br> “你想去哪里”淵冷笑道。</br> 她這會兒也不急著下口,還用那粗礪的舌頭舔了一圈嘴唇,似乎在考慮著怎么把她一寸寸地啃干凈。</br> “波、波波”</br> 身后八尺大人追來的聲音也越來越近,林柚環(huán)顧一圈,遺憾地發(fā)現(xiàn)前有狼后有虎,是沒法再多拖一個下水了。</br> 她徑直把帽子往時裝模特懷里一塞。</br> “拿好。”</br> 她真誠地說“不用謝。”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