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捉蟲)
謝喬壓下心頭涌現(xiàn)的震驚,打了一大段話。
——虞先生,您是在……開玩笑嗎?我們好像從未見過,更別提結(jié)為伴侶了。
他戶口本好好地躺在書房的抽屜里呢。
而且他們連面都沒見過,如果真結(jié)婚了,謝喬摸了摸下巴,忍不住回憶耽美漫畫的套路。
那虞先生肯定有個求之不得的白月光,那白月光好巧不巧死了,而他正好和白月光長得一模一樣,因?yàn)榫让饕陨硐嘣S……
打住!好gay啊。
謝喬趕緊甩甩腦袋。
伴侶的確切定義是在一起生活、工作或旅行的人,不一定是結(jié)婚伴侶,也可以是工作伴侶、生活伴侶……
他怎么一想就想到結(jié)婚伴侶了呢。
謝喬為自己的念頭羞愧了一小下,刪掉了之前的消息沒發(fā),又重新發(fā)了一條過去。
——那以后相處愉快。
一直沒收到回復(fù)。
謝喬卻松了口氣,果然不是結(jié)婚伴侶,虞先生對他格外冷淡,連和他交流也沒什么興趣。
說到這個,他走到書房關(guān)上門。
確認(rèn)關(guān)緊后,他才走到書架前,偷偷從最底層取出幾本漫畫書,坐在椅子上看得津津有味。
他對自己有明確的認(rèn)知,雖然他看耽美漫畫,但他知道他是個直男,嗯……特別直那種。
小垂耳兔興致勃勃地又翻了一頁。
您的伴侶沒等到您的回復(fù)
他緊張兮兮地進(jìn)了書房
他翻出了柜子底下的書,您可以點(diǎn)擊查看
虞寒生點(diǎn)擊了查看,看著書籍的名字微微瞇了瞇眼。
——《穿成霸總小逃妻》、《一覺醒來我上了誰的床》、《和愛豆隱婚后我竟然紅了》……
他直覺不是什么正經(jīng)書。
巨蛇目光若有所思地凝在低頭看書的垂耳兔上,小小年紀(jì)就看《兔類繁殖學(xué)》,也不是什么正經(jīng)兔。
這個年紀(jì)該看點(diǎn)正經(jīng)書。
他瀏覽了一遍書架,把《蛇類考據(jù)》放在了最顯眼的位置。
而謝喬看完書,把書放回書架最底層,直起身時,發(fā)現(xiàn)書架中央多了一本壓箱底的《蛇類考據(jù)》。
他差點(diǎn)被嚇?biāo)懒恕?br/>
他最怕的就是蛇了,如果不是養(yǎng)父告訴他要了解天敵,他家連“蛇”這個字都不會出現(xiàn)。
謝喬閉著眼把《蛇類考據(jù)》扔進(jìn)了垃圾桶里。
虞寒生的臉立時冷了下來。
——討厭蛇?
他不熟練地在鍵盤上敲打,準(zhǔn)備發(fā)過去一條消息時,一行提示出現(xiàn)在了屏幕上。
金幣不足請充值!
他面無表情地瞥了一眼賬戶。
金幣0。
在接下來的幾天里,精靈的人工光合作用頗見成效,他抱過去的一盆沒精打采的草莓苗都開始結(jié)果了。
他摘了一小碟子草莓。
個頭不算大,但鮮紅欲滴,果肉飽滿,光是看著就很有食欲。
尼尼看著隔間前的花盆,它還是太弱了,只能照料小范圍的花草,生長速度也不快。
它慢慢垂下了頭。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謝喬分給了大半盤草莓:“你的。”
尼尼愣住了:“今天的飯已經(jīng)吃過了。”
謝喬打開隔間的門,把盤子放到地上,“沒有你的話,這盆草莓根本長不出來,所以是你應(yīng)得的,你真厲害。”
新來的收容員在說它厲害。
尼尼忍不住抬起了頭,它還是第一次被人夸獎,小精靈的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謝喬敏銳察覺到精靈情緒的變化,開口問:“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精靈停住了。
他本來也沒抱什么希望,只是例行一問而已,沒想到精靈咕嚕了一聲,小聲地說道:“尼尼。”
“尼尼你好。”
謝喬在收容手冊上填下了尼尼的名字,趁熱打鐵地又開始第二個問題:“請問你的種族是?”
“暗精靈。”
“最喜歡的東西?”
精靈吞吞吐吐回道:“你做的牛肉。”
……
他把第一頁收容手冊填完,尼尼幾乎是問什么答什么,順利得不可思議,連技能和弱點(diǎn)都一五一十地回答了。
如果不是尼尼對他的態(tài)度還是疏遠(yuǎn),他都要以為他們是朋友了。
不過完成了一頁收容手冊,離他出去的距離又少了幾步,他從收容處回到家時特別高興。
他想和人分享喜悅,但家里除了他沒有第二個人。
他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想起虞先生,把裝著草莓的盤子放到茶幾上,給久未聯(lián)系的虞先生發(fā)了一條消息。
——我也沒有什么東西能給您,盤子里是我種的草莓,希望您能接受這份禮物,不知道您喜不喜歡?
自從謝喬閉著眼把《蛇類考據(jù)》扔進(jìn)垃圾桶里,巨蛇都沒有看手機(jī),他靜靜地蟄伏在陰暗的地底休眠。
過了好幾天,他才打開手機(jī)。
屏幕上立刻彈出了消息。
您的伴侶種出了草莓!
他完成了人生中第一份收容報告!
他忐忑地贈送給了您草莓,不知道您會不會喜歡,您是否要接受?
虞寒生一輩子沒出過地底,他不知道許多東西,比如草莓,對于他來說是沒有意義的東西。
何況,還隔著屏幕。
但他垂下了眸,選擇了接受。
他放在了物品欄里,一打開就能看見。
謝喬給的草莓。
虞寒生漆黑的眸子里泛著微光。
而李澤躺在地上,借著背包里的醫(yī)療包,他的傷好了一大半,再過幾天就能走了。
但沒有一個人聯(lián)系他。
雖然知道不可能因?yàn)樗粋€人組織救援,但看到連一句關(guān)心的問候也沒有,他的心還是扎了一下。
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巨蛇冰涼的嗓音:“充值。”
巨蛇依然沉默寡言。
李澤已經(jīng)能從巨蛇簡略的幾個字聽出它的意思,一口答應(yīng):“這個我會,您別急。”
這幾天巨蛇的心情似乎不好,沒什么表情的臉上冷意更重了,散發(fā)著愈來愈濃烈的危險氣息。
他是真怕九頭蛇會把自己一口吞進(jìn)去,他這幾天連覺都沒睡好,唯恐一睜眼就進(jìn)巨蛇肚子里去了。
“您沒有身份證,無法去銀行辦理銀行卡,但現(xiàn)在的主流軟件一般都支持支付寶或者微信支付,特別方便……”
他說得口干舌燥,講解了一遍后,撐起精神問:“還有什么疑問嗎?”
巨蛇沒發(fā)聲。
他不奇怪,這條蛇記憶力很好,他說的東西都能記住,他習(xí)以為常地吃了一塊壓縮餅干。
他躺在地上,身體很輕松,連帶著腦子也放輕松了,以至于聽到巨蛇下一句話時震驚地呆住了。
“給我。”
給什么?
李澤想了半天,才意識到巨蛇是向他要錢,他的心跟刀扎進(jìn)去了一般,但沒有拒絕的勇氣:“這個月還沒發(fā)工資,支付寶只有一萬塊,省著點(diǎn)花啊。”
他越說越肉痛,有時候不能怪他物種歧視,這條蛇連打字都磕磕絆絆,居然無師自通地學(xué)會了打|劫!
好在還沒有撕票。
李澤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是我的。”
虞寒生冷冷地開口。
李澤這才意識到,巨蛇已經(jīng)自然地把他的錢視為自己的了,如同戰(zhàn)利品一般,領(lǐng)屬意識極為強(qiáng)烈,他乖乖閉上嘴。
估計(jì)他現(xiàn)在在巨蛇眼里,除了是活的百度百科,現(xiàn)在還是移動小金庫。
他怎么也沒想到,虞寒生登上支付賬戶,毫不猶豫地把一萬元全部充進(jìn)了游戲,賬戶一下子多了十萬金幣。
虞寒生卻神色平靜,仿佛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一般。
謝喬打開冰箱解決胡蘿卜,突然間手機(jī)震了。
他知道是虞先生發(fā)來的,沒有前幾次的慌張,氣定神閑地打開了手機(jī)。
只有一句。
——喜歡。
他愣了片刻,想了好久才想起來是對他上條消息的回答,虞先生喜歡他送的草莓。
謝喬立馬笑了起來,眼睛彎彎得像月牙一樣。
虞寒生看了一陣,視線落到人物信息上。
姓名:謝喬
種族:垂耳兔
存活天數(shù):8天
好感度:17/100(他很高興您喜歡他的禮物)
看到最后一行信息,虞寒生的目光頓住了,輕輕吐出幾個字:“有什么高興的。”
屏幕里的謝喬一無所知地拿出一根胡蘿卜,他正準(zhǔn)備吃的時候,忽然感覺一只手在摸他毛茸茸的耳朵。
他腦子里那根弦啪嗒一聲斷掉了,只有一個念頭。
啊,被摸了被摸了!
謝喬的臉不禁紅了,兔耳朵上的毛也紛紛炸了。
他平常極少像這樣手足無措過,因?yàn)榇苟玫亩涮貏e敏感。
哪怕是親近的長輩,成年后都不會再摸晚輩的耳朵,只有結(jié)了婚的伴侶才會如此親昵,可虞寒生卻摸了他的耳朵。
大概這就是物種差別吧。
每個物種都有細(xì)微的差別,謝喬也沒生氣,只是紅著臉出聲提醒:“虞先生,不能摸了,成年兔不能被隨便摸耳朵。”
空氣中那只無形的手停住了。
看來是聽進(jìn)去了他的話。
謝喬臉上的紅暈才漸漸消失。
可剛剛散去沒多久,他的耳朵猝不及防地又被摸了一下。
這一次摸的速度異常緩慢,每一寸地方都沒有放過。
——格外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