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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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教授站在城隍大殿,滿身是白灰不說,胡子也被染白了,哪有教授的樣子,像燒白灰的隊長。他的一幫學(xué)生們也渾身沾滿了灰漿和塵埃,但興致很高,也許是藝術(shù)的感染,能在教授的率領(lǐng)下為神像塑身,活就是再苦再累,也是勁頭十足。神像塑的宏偉氣魄,無可挑剔,美中不足的是由于刻意的美化,和城隍老爺真正的形象不太相似,從效果圖上看,色彩的搭配具有濃厚的現(xiàn)代意識。周處長頗為自信的問天使:“怎么樣?”天使實話實說:“總體可以,就是有些太現(xiàn)代,對塑像存在美化現(xiàn)象,最好保持塑像的古樸性。”天使的話被余教授聽見了,他注視了天使半天,最后走到天使面前盡量耐心的問:“請問你是哪個藝術(shù)部門的?”天使見余教授情緒有些沖動,連忙解釋:“我不是搞藝術(shù)的,只是憑感覺塑像應(yīng)該更真實些。”余教授用鼻子“哼”了一聲又問:“那么你見過城隍老爺?shù)恼嫔恚俊碧焓梗骸拔?--”她不敢多說了,余教授看來真生氣了,說話的口氣里明顯帶有火藥味。同時,余教授的話也提醒她,余教授沒有見過城隍老爺?shù)恼嫔恚乃芟褚踩珣{民間對城隍老爺?shù)膫鹘y(tǒng)認識和他本身對藝術(shù)的表白,故而對塑像逼真的程度存在差異。余教授的性格偏激,天使把目光轉(zhuǎn)向周處長,向他求援。周處長不客氣的批評余教授:“余老,我們聽聽別人的意見總是好事,你怎么老犯掘。”余教授和周處長關(guān)系非同一般,他始終給周處長留面子,強笑著叫他們隨便,他還有事去忙,轉(zhuǎn)身離開。周處長對天使說:“余教授就是這種性格,你的意見我慢慢給他說,他會接受的。”天使說:“他能把神像塑成如此宏偉,已經(jīng)難能可貴了,都怪我多嘴,吹毛求疵,惹得他不高興。”周處長叫她別自責(zé),誰的出發(fā)點都是好的,目的都是把神像塑的更完美,當然意見分歧是難免的,大家對城隍老爺?shù)恼J識不同,再說城隍老爺?shù)男蜗蟮降兹绾危l也說不清。就在周處長和天使說話的時候,余教授那邊又沖學(xué)生發(fā)起了火,埋怨學(xué)生這個做得不對那個做的不是,學(xué)生們面面相覷,不知教授又受了什么刺激,忽然變得狂躁不安。周處長又過去勸阻,余教授的情緒雖然得到了控制,但已無心工作了,命令學(xué)生收工,今天到此為止。學(xué)生們不解,余教授激動的說:“我害怕塑出的城隍老爺會變成穿著西裝的北京市長。”脫了工作服摔在地上頭也不回的走了。周處長對余怒未消的余教授也是無計可施,只好讓他的學(xué)生們收工,今天到此為止。天使明白一切因她而起,周處長無所謂地說:“這倔老頭就是這臭脾氣,明天就會變好,不過這也說明他對你的意見上心了,說不定會突發(fā)奇想,讓塑像更上一個新臺階。”周處長的話提醒了天使,天使對周處長燦爛地一笑說:“你說得對,明天一切都會好的。”然后虔誠的給城隍老爺上了香,今天是她的大劫之日,多虧城隍老爺?shù)奶匾獍才拧L焓沟南尚g(shù)尚未恢復(fù),她隨著意念向城隍老爺默念招魂禪語,城隍立刻現(xiàn)身她眼前,天使便安頓他做一件事,城隍受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