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生來查房的時候，果果的情況不是很好。
    醫(yī)生在她眼前伸手指，她看不清手指方向，更不知道醫(yī)生伸了幾根手指。她起初還想靠猜，猜了兩次醫(yī)生就發(fā)現(xiàn)了問題，把她推到檢查室重做腦部掃描。
    “她有沒有跟你說眼睛看不清楚？”
    “沒有。但是我有看見她揉眼睛，以為她是剛剛睡醒。”
    果果在里面做檢查，顧瀾清和林沐瑤在外面等。聽到林沐瑤這樣說，顧瀾清即心疼又心酸：“這孩子有點太懂事，怕我們擔(dān)心就一直瞞著不說。”
    “爸媽不靠譜的孩子都懂事早。”就像顧瀾清，也是小小年紀就懂了世態(tài)炎涼凡事都要靠自己。嘆息一聲：“懂事早也好，至少知道自己為什么活著，要怎么活著。以后你也別慣著她，該她承擔(dān)的還得讓她承擔(dān)。”
    “要是男孩，就對他嚴厲點。果果一個小女孩子，對她那么嚴厲做什么？讓她自由自在天真無邪的長大也挺好。”
    林沐瑤反駁她：“我就怕對她不嚴厲，她會成為第二個林靜白。林靜白就是被我媽給慣壞了，第一次偷錢沒有挨打，反而還多了幾百塊的零花錢。我爸都不知道，都是我媽私底下偷偷給她的。我和我媽理論過，我媽卻說：這是我欠她的。說實在話，我欠她什么？有什么好吃的，都是她先吃。買新衣服也是她先穿，她穿得不要的才給我。我爸說過好多次，后來再買就是兩件新的一起買。”又握住顧瀾清的手，有些緊張地說：“老公，真的不能慣，不對的地方就要教育她。果果比林靜白講道理，她能聽得懂。你千萬別讓她成為第二個林靜白，千萬不要，千……”
    “瑤瑤，你怎么了？你在緊張什么？”顧瀾清感覺到了異樣，把她抱進懷里，親吻她的額頭，輕撫后背：“瑤瑤，我們剛才說的是：果果太懂事。果果太懂事，又怎么可能會成為第二個林靜白？我的意思是，果果太懂事，我們應(yīng)該適當(dāng)?shù)慕o她減壓，讓她少幾分成熟多幾分天真無邪和小朋友該有的無思無慮。”
    林沐瑤慢慢冷靜下來：她剛才怎么了？為什么會情緒忽然起伏？顧瀾清說得對，果果那么懂事，怎么會成為第二個林靜白？不會！果果絕對不會！
    埋臉在他懷中，深深吸了幾口氣息才慢慢抬起頭：“沒事！就是心里有點慌！有點怕果果出事！她要出事，我怎么跟爸媽交待？所以，一想到她隱瞞不說，我心里就上火，覺得要好好地教育教育她。”
    “不會有事，放心吧！”
    “……”
    “昨天她就有點視力不好，醫(yī)生說是腦震蕩引起來的，休息好了就能慢慢緩過來。她受傷那么重，一個晚上怎么能緩解過來？再給她一點時間，好不好？”
    “好！”
    “她還是個孩子，如果說到你不愛聽的話，你別跟她拿臉色。就像剛才，她說到寶寶，你的臉色就很兇。幸好她視力看不清，不然要被你嚇到。瑤瑤，她什么都不知道，我以后會慢慢教她，好嗎？”
    林沐瑤點點頭又感覺不對：“第一，我沒有兇她。就是，想起了一些過去的事。第二，她是外甥女，怎么就輪到你教？要教也是我教，你還能比我更了解她？”
    “這不是怕你累嗎？”顧瀾清揉揉她的頭：“果果都知道你累，也知道心疼你累。她都知道心疼你，我還能不知道？”起點
    林沐瑤的心情徹底恢復(fù)正常，又想起剛才聊的話題：“對了，你說的那個小姐姐是誰的孩子啊？我怎么以前沒聽你說過？”
    “是以前顧氏的財務(wù)。”然后把楊婉的遭遇說了一遍，連著丫丫的事情一起說了一遍：“果果還怕丫丫看不起她，她卻不知道，丫丫和她一樣都是小可憐。”
    林沐瑤又是說不出的情緒：為什么這世上的惡人會這么多？為什么這些惡人都要針對小朋友？讓小朋友好好地活著不好嗎？剛剛恢復(fù)的情緒又一次跌到谷底，趴在檢查室的玻璃上等果果出來。
    沈詩眉，魏華禹，薛海從家中趕過來，說外面真冷，開始在飄雪花。
    林沐瑤看著他們，一個比一個穿得薄，魏華禹穿得最薄。不過魏華禹向來都是要風(fēng)度不要溫度，下鵝毛大雪也是薄薄一件毛衣，從來都不穿厚的，更不會穿羽絨服。
    “果果呢？”
    “還在做檢查。”
    “昨晚什么情況？”
    “昨晚情況還好，就是醒來后眼睛看不清東西。”
    “醫(yī)生怎么說？”
    “醫(yī)生都比較保守，等檢查完之后才能說。不過，應(yīng)該沒事，早餐果果吃了不少，胃口看著還不錯。”
    “那就好！”沈詩眉的感冒好了許多，整個人比昨天有精神，她去病房轉(zhuǎn)了一圈，沒有看見果果又出來問他們。顧瀾清一一回答，林沐瑤也說：“眉眉，醫(yī)院里沒什么事，我和顧瀾清守著就行，你和他們?nèi)ベI點過冬的衣服吧！本來是決定昨天去買，結(jié)果又遇到這事兒給耽誤了。你們今天去買，別凍著了。”
    “我不冷。”魏華禹不想買衣服，更不想逛街。他覺得，他媽媽會給他寄衣服。
    “我有衣服，可以對付，暫時不用買。”薛海帶了一點衣服，有兄弟從A市過來又給他捎了過冬的服裝，足夠應(yīng)付這場雪。
    沈詩眉卻是沒衣服，她今天穿了一件林沐瑤的衣服。是新的，但是有一點點長，不是很合她的身。可是，不合身她也不想買，這么冷，不想出去啊！
    她表示拒絕：“我穿你的就可以，我又不嫌棄你。再說，我現(xiàn)在又不上班，要那么合身的衣服做什么？不買！不用買！”
    “我已經(jīng)買好了，下午就會送過來。你們放心，他們倆我不管，你們倆肯定凍不著。”顧瀾清終于插上話，把谷子龍的功勞全部攬到自己身上：“下午能送到，還有一些我的東西也會一起送到。你們要是沒什么事，等會兒早點回去接收東西，告訴他們都搬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