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兇
待看清來人之后,快斗頓時松了一口氣,隨即他沒好氣地說道:“紅子,你怎么一聲不響地站在我后面,我差點沒被你嚇?biāo)馈!?br />
紅子就站在走廊上,靜靜地看著他,神情卻與以往不同,是一臉的嚴(yán)肅。
快斗不解,道:“你干嘛,表情這么恐怖。”
紅子嘆了口氣,“只怕快斗的內(nèi)心比我的表情更恐怖吧。”
快斗愣了,“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紅子道:“前不久我為快斗占卜了一次,結(jié)果卻是讓我大跌眼鏡。”
快斗蹙眉,內(nèi)心隱隱有些不安,但還是嘴硬道:“你怎么隨便幫人占卜,不過不管你占卜的結(jié)果怎么樣,我都不在乎,我不信這些。”
紅子卻是不管他在乎不在乎,自顧自地說著,“快斗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嗎?”
她語氣有些沉重,“我看到了一場大火,沒有盡頭,將整片天空都染紅了的大火。”
快斗心中一滯,面上卻仍是無比淡定,他歪了歪頭,滿不在乎地道:“那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單純的火自然是和你沒有關(guān)系的。”紅子道:“可身處火海的那個人,是你。”
快斗失笑,“紅子你是不是做了個夢啊,不過你這個夢可不太好啊,居然做夢夢見我被火燒死了。”
“快斗!”紅子語氣加重幾分,“我沒有在和你開玩笑,我是認(rèn)真的!”
“哦,那就算你是認(rèn)真的吧。”快斗無所謂地說道:“不過就算這真是我的未來又怎樣呢,你告訴我有什么用,我還能改變我自己的命運不成?”
紅子不假思索地說道:“當(dāng)然可以。”
“任何一點細(xì)微的變化都會影響還沒發(fā)生的未來。”紅子道:“只要你離那個人遠(yuǎn)一點,你就可以避開這件禍?zhǔn)隆!?br />
快斗微愣,“那個人?”
怎么還有別人的事?
紅子定定地看著他,開口道:“那個人是誰快斗應(yīng)該比我更清楚吧。”
在紅子的目光下,快斗的心臟漏了一拍,他驀地想起今年年初他抽到的簽條,難道說……
紅子的話證明了他的猜想,她說道:“兩個月前我占卜到你的未來,我不敢相信,就又進(jìn)行了占卜,想要知道原因,結(jié)果真的讓我發(fā)現(xiàn)了。”
“你的一切禍端,都來自于你坎坷的情路。”
“起初我以為那個人是青子,可今天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不是。”
她是知道快斗對青子有多么情深意切的,在她的魔法加成下,快斗卻依然不為她動心,而是一直喜歡著青子。
她一直以為他們兩個人之間如果出現(xiàn)了問題,那一定是因為青子移情別戀了,雖然她內(nèi)心深處也是否認(rèn)這一可能的。
可她怎么也沒有想到,變心的不是青子,而是快斗。
而且,他喜歡上的人居然是……
隨著她的話,快斗的臉色也愈發(fā)難堪起來,他沉著臉,問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你還要繼續(xù)否認(rèn)嗎,快斗?”紅子道:“旁人或者是對你不夠了解,又或者是沒有往那方面想過,所以他們看不出來。可我和他們不一樣,我對你太了解了,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沙灘上的一幕幕還在她腦海中浮現(xiàn),她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可她不得不相信。
“工藤新一。”她終是說出了這個名字,“你喜歡他,我說的沒錯吧。”
她的話把快斗內(nèi)心僅存的僥幸打破了。
快斗還在嘴硬,“紅子你怕不是在開玩笑,新一可是我的兄弟,而且他還有女朋友,我怎么會喜歡他呢。”
紅子也順著他的話說道:“我也很奇怪,你既然知道他是你兄弟,而且又有女朋友,你怎么會喜歡他呢。”
快斗一僵。
他有些僵硬地說道:“所以我說,你看錯了。”
“快斗。”紅子道:“我認(rèn)識的你不是這樣的,你什么時候連自己喜歡一個人都不敢承認(rèn)了。”
“你明明就是喜歡他。”紅子不依不饒道:“你看著他的時候,眼里都有光。”
紅子是個極其聰明的人,尤其是在她感興趣的人或事上。所以那么多人里,只有她看出來了。
可是她既然沒有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那快斗是無論如何都不肯承認(rèn)的。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他繞過紅子,準(zhǔn)備離開這里。
紅子卻在他身后喊道:“快斗,你不要再這樣執(zhí)迷不悟下去了,你們兩個是沒有結(jié)果的,不僅如此,你如果不肯放下,結(jié)果肯定會傷到你自己的!”
快斗的腳步微頓,最終還是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紅子站在原地,焦急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卻根本就束手無策。
白馬慢慢走到她身后,他把她攬入懷中,紅子有些絕望地閉上了眼,她慢慢靠在了白馬的懷里。
快斗不肯相信,或者說他不愿意相信,可是白馬是相信的。
他看著已經(jīng)快要看不見身影的快斗,輕聲問道:“真的沒有解決的辦法了嗎?”
“有。”紅子抬頭看他,“還有一線生機的。”
“可是……”她咬住下唇,不甘地說道:“我不相信那個女生能幫到快斗。”
聽她這么說,白馬倒是比她樂觀多了。
他輕笑道:“我也不相信她,可我相信黑羽。”
他微微用力攬住紅子,“我們要相信黑羽啊。他那么厲害,一定不會把自己置于死地的。”
“那個笨蛋!”紅子憤憤道:“明明已經(jīng)把自己放在危險之中了啊!”
那么理智的一個人,怎么遇到那個人,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白馬也是無奈,可是到了這個地步,好像除了相信他以外,他們也做不了什么。
紅子也是明白這個道理,她輕聲道:“希望他能像以前一樣,每一次都能化解危機吧。”
白馬輕輕應(yīng)了一聲。
他們站在無人的走廊里,替快斗擔(dān)憂著。
那個少年,他們都愛著那個少年,也許無關(guān)男女情愛,卻是都一樣的愛著他的。
也因此,他們是虔誠地希望著,他能一切安好。
快斗并不知道在他身后有多少人為他擔(dān)憂著,或許知道了也不放在心上。也許是因為他現(xiàn)在還沒有撞到南墻,反正他是不會因為某個人的三言兩語就放手的。
當(dāng)然,即使他真的這么想了,他現(xiàn)在也做不到。
——
是夜,快斗攙扶著新一從浴室里出來,新一為了避開受傷的腳,毫不客氣地把大半個身體掛在快斗身上。
快斗要扶著一個和自己身高體重都相差不多的男生行走,實在是有幾分困難,他微微喘氣,“你干脆讓我背你過去不是還快點。”
新一卻不認(rèn)可,“就這么幾步路,你剛把我背起來又要放下。”
快斗也就是嘴上說說,再困難他也還是小心地把新一扶到了床上。
讓新一在床上坐好,他去拿了吹風(fēng)機準(zhǔn)備為新一吹頭發(fā)。
溫?zé)岬娘L(fēng)從吹風(fēng)機里吹出,快斗修長的手指在新一的發(fā)間穿梭著,被人這樣伺候的感覺不錯,新一享受地瞇起了眼。
男生的頭發(fā)并不長,頭發(fā)很快就吹干了。
快斗把吹風(fēng)機收起來,又去拿了藥準(zhǔn)備給他敷藥。
他拿藥的時候還不忘問道:“你剛剛洗澡的時候腳沒有碰到水吧?”
“沒有。”新一回道:“你不是囑咐了我?guī)妆閱幔乙仓赖摹!?br />
“這不是不放心嘛。”
快斗拿著藥膏走了過來,“可能有點痛,你忍一忍。”
“知道了。”新一不耐煩地說道:“又不是第一次用這個藥。”
快斗也不再多說,低下頭專心地給他敷藥。
藥膏涂抹在扭傷的腳踝上,確實是有點痛的。
新一為了緩解疼痛,只能去想一些其他的事情轉(zhuǎn)移注意力。
他環(huán)視四周,突然笑了起來。
快斗被他突如其來的笑聲嚇得手一抖,反應(yīng)過來后無奈地問道:“你突然笑什么?”
“我剛才想起了以前的事。”新一解釋道:“不到三年前吧,是我高二的時候。”
他回憶著當(dāng)時的情景,“那次是我們學(xué)校的修學(xué)旅行。當(dāng)時我很想和大家一起去,可是我那時候還是‘柯南’,不能參加。”
“所以我去找了宮野,哦,她當(dāng)時還是‘灰原’,我去找她要了解毒劑。費了好大勁,她最后才同意給我解藥。”
“但是你也知道,那個藥是有時限的,而且可能會產(chǎn)生抗藥性所以也不能多吃。”
“所以我一般只有白天吃,晚上如果變回柯南就不吃了。若是平時這樣做也沒事,但是修學(xué)旅行是要和同學(xué)住在一起的,而小孩子和大人的體型還是有很大差距的。所以……”
快斗抬頭,順著他的話問道:“所以你是怎么解決這個問題的?”
新一笑道:“還是多虧了服部啊,當(dāng)時晚上的時候他代替我睡在床上,我在床底下,如果有人和我說話我就用變聲器回答他。”
“雖然當(dāng)時挺驚險的,不過還好一直到最后都蒙混過關(guān)了。”
快斗無奈地?fù)u搖頭,“服部可真是親兄弟了。”
新一笑道:“誰說不是呢。”
快斗有些不解,“不過既然這么困難,你干什么還非要參加修學(xué)旅行啊?”
“啊。”新一解釋道:“當(dāng)然是因為小蘭啊。”
快斗手指微頓,他遲疑道:“我記得,你說你和小蘭就是在那時候確認(rèn)的情侶關(guān)系?”
新一點點頭,“對啊。”
快斗勾了勾嘴角,笑意卻不達(dá)眼底,“看來你那么辛苦也不是沒有好處的,至少還得到了個女朋友。”
新一笑了,“誒,不過現(xiàn)在想想,我要是早些認(rèn)識你,當(dāng)時就不用服部了,直接讓你幫我就好了。”
他想了想那種場面,“你那時候跟我長得那么像,聲音也像,換個發(fā)型都不用我用變聲器了。”
“是啊。”快斗道:“順便還能幫你領(lǐng)了小蘭的吻。”
“去你的。”新一抬腳就要踹向快斗,“你不說我都忘了,你小子扮成我的模樣占了小蘭多少便宜了,啊?”
快斗抓住他□□的腳,“我錯了還不行嘛,當(dāng)時也是開玩笑啊。不然,我讓你把便宜占回去好了。”
他上身前傾,“來來來,別客氣,我的便宜你隨便占。”
新一被他逼的往后仰了仰,卻是怎么也生不起氣來,他一手撐床,一手抵著快斗的胸膛,笑罵道:“打住,誰想占你的便宜。”
快斗也是笑,他放下新一的腳,道:“既然不想,就早些睡吧。”
“誒?”新一發(fā)出疑惑的氣聲,這才發(fā)現(xiàn)剛剛兩人說話的時候快斗已經(jīng)把藥涂好了。
眼見時間也不早了,新一也不再鬧騰,在快斗的幫助下躺倒在床上。
快斗去浴室洗了手,把手上殘留的藥膏洗凈后才上了床。
借著稀薄的月光,快斗看著夜色中新一不太清楚的面容,輕聲道:“晚安。”
新一嘴角還掛著笑,他慢慢闔上雙眼,輕聲回道:“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