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煩人
王云柾提醒蔣慧凡道:"你朋友。"
她往后看,果然看見曲渡叼了支煙,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眼神有點冷。
蔣慧凡回頭看了他一眼,也有點沒想到,他居然會出現(xiàn)在這里,怔了怔。
曲渡抬腳走過來,語氣惺忪,帶了點疲倦的味道:"不是說一起回來,怎么自己一個人就回來了?"
蔣慧凡說:"怎么方便,就怎么回來了。"
曲渡"嘖"了一聲,點了支煙,笑著對王云柾道:"在聊什么呢,額頭上都出汗了?"
不知道怎么的,表白求偶也不過是人之常情,他卻有些說不出口。
曲渡懶懶散散的眼神底下,倒是挺有耐心的模樣。他似乎是非要等他出口個結(jié)果來。
蔣慧凡卻覺得他這是在欺負人,道:"沒聊什么。"
"還挺護短。"曲渡繼續(xù)笑了笑,又跟王云柾說,"人我借走一會兒,聊點事情。"
他這語氣還挺商量的,只不過那只按在蔣慧凡肩膀上的手。卻帶著非聊清楚不可的味道。
她頓了頓,站起來,率先往外走去。
曲渡說:"上車聊。"
蔣慧凡不聲不響的上了車。
他上了駕駛座,關上車門,語氣也足夠平常,只不過還是剛剛那句話:"還沒說呢,怎么就自己一個人回來了?"
蔣慧凡說:"不是說過了?"
"你就是躲著我。"他冷哼。
"我躲你干什么?"
男人笑了笑,笑得那叫一個好看:"小蔣,咱們也就不用裝了。我在你面前多好說話啊,脾氣都沒有發(fā)過。哄著你的次數(shù),你自己數(shù)數(shù),算不算多?為什么對你好,你心里沒數(shù)么?"
他倏然間收起笑容,陰冷的說,"我這么供著你,你他媽告訴我,你要跟別人處對象?是不是我在你面前好說話,你就真以為,我是個好說話的人了,嗯?"
一個字一個字,語氣都陰冷的像是要吃人一樣。
蔣慧凡看著他沉著的臉色,平靜的說:"你是真的喜歡我嗎?還是你搶慣了曲賀陽的東西,喜歡看他在你面前傷心難過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曲渡皺眉道:"你胡說什么?"
她卻突然笑了一下,有些感慨的說:"其實就是一個女人,怎么能叫你曲二爺?shù)胗洺蛇@樣子呢。不管是攀比和占有欲,我都理解,畢竟你跟他之間的淵源太深了。哦,對了,這段話,是我親口聽見你跟安琪說的。"
他眼神銳利極了:"所以呢,你想說什么?"
"曲渡,我放棄了曲賀陽,但是同樣不會跟你一起。你在我面前出現(xiàn)了這么多次。但是我的想法沒有改變過,我不想跟你在一起。"蔣慧凡的態(tài)度很堅決。
曲渡道:"那你在外公家,為什么要在曲賀陽面前護著我?"
"可能有一部分,是喜歡看曲賀陽睚眥欲裂的樣子。"另外一部分,她也不清楚了。
曲渡沉默了好一會兒,冷笑了一聲,這一聲笑,讓她有些毛骨悚然。果然懶懶散散的外表底下,他有著一顆高度警惕的心。
蔣慧凡聽見他說:"你可能不知道,我比你想象中的要冷血多了。選擇討好你,跟選擇毀了你,不過就是在一瞬間的事情,看你自己怎么選擇。"
"所以你想怎么樣?"她偏過頭去看著他。
這個男人怎么看怎么都是絕世美顏,只不過好看的東西,還是得敬而遠之,不然會很慘。
曲渡又恢復成了平日里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
"沒有。"她垂眸說。
"成啊,沒有就從車上跳下去吧,跳下去了,我們就一刀兩斷了。"曲渡挑著嘴角笑道,"一道兩斷什么意思,你明白嗎?"
蔣慧凡掃了他一眼。深吸了一口氣,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這是,她的選擇。
車上的男人,透過車窗,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幾分鐘后,他開著車子揚長而去。
蔣慧凡想,那天他說的排斥他母親的房間,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告訴她秘密了,所以這到底算不算,他在自己面前,暴露了弱點呢?
也有可能,只是他隨口一說罷了。
揣測人心這事,她自認為自己沒有這個本事。
……
蔣慧凡跟王云柾說要考慮,后者欣然答應。
她回到家,就把這事跟蔣國攀探討了一下,后者道:"是個不錯的孩子,就試一試,也未嘗不可。"
試一試,那就試一試。
蔣慧凡不是個相信一見鐘情的人,她當初喜歡曲賀陽,也是長日累月,從一開始的當成長輩,變成了后來的喜歡。那種喜歡,有一陣子甚至還陷的挺深的。
她第二天早上,把試一試的消息,告訴了王云柾。
后者在電話那頭愣了很久。
蔣慧凡說:"怎么不說話?"
"有點意外,本來我覺得,你思考一晚上以后,肯定會拒絕我的。沒想到你答應了。"王云柾的聲音里明顯帶了幾分愉悅,"從今天以后,我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蔣慧凡談起戀愛,一向不喜歡遮遮掩掩,帶回蔣家吃飯的那天,蔣母跟蔣易凡的態(tài)度都挺冷淡,好在王云柾不在意,反而熱了場,才讓蔣母勉強笑了笑。
飯吃到一半,她就被蔣母拉進了廚房。
"小蔣,你就真的確定跟這么一個男人了?"蔣母語氣里顯然有幾分不悅。
"王醫(yī)生很好。"
"你覺得憑他那點工資,養(yǎng)的活你嗎?"蔣母道,"而且,他能給咱們家?guī)硎裁窗。?amp;quot;
以前她說這些,蔣慧凡忽略過去就是了。可是現(xiàn)在聽見這些,她覺得不舒服極了。那種她像是一個被當做交易法碼的感覺越來越嚴重了。
她淡淡說:"媽,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什么問題能有你的婚姻大事重要?"
"你是不是,真的半點都不愛我。"
蔣慧凡又想起曲渡了,那天他好像問了她一個類似的問題。
蔣母道:"小蔣,你怎么能這么想!你說出這種話,媽真的難過死了。我要不愛你,誰愿意養(yǎng)你啊。"
帶著王云柾回來吃的這頓飯,從這以后,氛圍就稍微好了一點。
蔣慧凡不僅帶著王云柾見了她所有的朋友,連最好的傅清也也見了,還正式的在她的朋友圈官宣了。
她官宣的照片也很正常,就是兩個人拉著手的照片,畢竟他們都慢熱,也就是試著相處的階段,他們的性格雙方都做不出比較主動的事情。
朋友圈里面,卻清一色叫好說般配的。
她甚至還看見曲渡點了個贊。
一刀兩斷以后,他還是第一次出現(xiàn)在她的世界里,還是以這種很坦然已經(jīng)放下拿她當玩具的方式,點了她官宣的的動態(tài)。
只不過蔣慧凡沒有想到的是,這個贊也代表著他無論做什么也不會再心慈手軟的意思。
這會兒的蔣慧凡,對一一祝福她的人,道了謝。
安琪是在曲賀陽的辦公室門口,聽見有人說蔣慧凡官宣戀愛消息的朋友圈的。
她在看了以后,松了很大的一口氣。戀愛了,也就說明蔣慧凡已經(jīng)往前看了,以她對她的了解,曲渡曲賀陽誰還有心思,她都不奉陪了。
安琪高興的是,曲渡的愛而不得。也是高興自己在曲賀陽面前的排面,又大了一點。
這不,她端著咖啡進辦公室的時候,他只是掃了她一眼,沒有再像昨天前天一樣,趕她走了。
安琪把咖啡放在了他的面前。
"今天發(fā)生了一件大事情,你想不想聽一聽?"她故作神秘道。
"說說看。"話是這么說,只不過他看上去完全不像感興趣的樣子。
"蔣慧凡官宣了,跟王醫(yī)生。"安琪說完話,仔細觀察他臉上的表情。
曲賀陽寫字的手一頓,隨后若無其事的說:"哦,這樣。"
安琪覺得也還好,這反應也不算很大:"真快,她又找到新男票了,那個男人挺靠譜的,估計兩個人是奔著結(jié)婚去的。"
曲賀陽感覺自己越寫字,手好像越顫抖,字越來越丑。
他寫著寫著,突然冷冷的把鋼筆丟進了垃圾桶。
安琪嚇了一跳,問:"怎么了?"
"這筆質(zhì)量太差。"他沒什么情緒的說。
安琪眼神復雜,突然之間像是明白了點什么,說:"是嗎?真的是筆的質(zhì)量問題嗎?"
曲賀陽在位置上坐了沒一會兒,卻突然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安琪看著他往外走,連忙喊住他:"賀陽,你要去哪?"
曲賀陽沒有搭理她,在安琪過來拉他的時候。直接把她給推開了。
"你讓開。"
安琪沒有想到他的力氣居然會這么大,撞到了一旁的桌子,疼的面部扭曲。
曲賀陽也冷靜了下來,皺著眉道:"你沒事吧?"
安琪搖了搖頭。
張助理進來的時候,看到他們時頓了頓,不過良好的職業(yè)修養(yǎng)讓他沒有表示出半點的不對勁,只湊在曲賀陽身邊說了幾句什么。
"他真覺得他有那個本事無法無天不成?"曲賀陽冷著臉色道。
張助理道:"要不要聯(lián)系蘇嚴禮?"
蘇嚴禮那邊,其實不太想?yún)⒑瓦M這件事情里,無論是他現(xiàn)在的生活方式,以及對職業(yè)的熱情已經(jīng)不是巔峰狀態(tài)了,他都不覺得和曲渡對著干。是什么正確的選擇。
只不過曲渡已經(jīng)開始直指曲賀陽了,他這個人跟曲賀陽相比,就是陰招多,也樂于耍陰招,又在暗處,其實挺難搞的。
這次曲家?guī)讉€早前的負面消息都被放大了,不是有人故意干的,幾乎不可能。
消息又來得突然,曲賀陽的公關都來不及反應。
蘇嚴禮本來以為,曲渡在給曲家制造危機的時候,大概也不會放過他們蘇家。畢竟他和曲賀陽算是一條船上的人。
為此,他早早做好了應對措施。
可是在曲賀陽不停的在電視上接受采訪,曲家不停做危機公關的時候,蘇嚴禮這邊卻一點影響也沒有。
事出反常,必然會有原因。
就在蘇嚴禮在想當中原因的時候,曲渡居然主動找上了他。
"談談?"曲渡道。
蘇嚴禮不動聲色:"我想你應該沒有忘記,當年發(fā)生的事情。"
曲渡無辜的笑了笑:"誰能想到,當年你能那么豁的出去,玩一出英雄救美呢?我一開始,想針對的可不是你。"
何況,他倆暗中幾次對上,明知道是他對當年還有報復的欲望,他都主動給讓開了。
蘇嚴禮的語氣冷了點:"傅清也是我老婆,即便你針對的不是我,是她,你覺得這跟針對的是我有什么區(qū)別?"
曲渡心不在焉道:"如果不是你太太說話口無遮攔,我也不會對她有動手的想法。"
"光是說說,就打算要她的命?"
曲渡瞇了瞇眼睛,卻突然笑了笑,"你非得跟曲賀陽一條線,做不了朋友,那就只能當敵人了。告辭。"
蘇嚴禮卻突然變了臉色。
他總覺得事情不對勁,今天來公司之前,傅清也說要跟蘇母出去逛一逛,買買孩子的生活用品的。
蘇嚴禮不太放心,聯(lián)系了蘇母問她們?nèi)嗽谀模诘弥麄冊谏虉鲆院螅泵s了過去。見到蘇母的時候,后者正在挑選睡衣,四周卻不見傅清也的身影。
"清也呢?"他走過去問。
"這么快就過來了啊。"蘇母說,"清也在換衣間里面試衣服呢。"
蘇嚴禮松了一口氣,在一旁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他隨手拿起一本擺放在旁邊的時尚雜志,十分鐘后。依舊不見傅清也出來,皺了皺眉。
"清也怎么還不出來,不會是在里面昏倒了吧?"蘇母有些不太放心。
這話聽得蘇嚴禮心里一沉,他立刻朝試衣間走了過去,推開門的時候,里面一個人都沒有。
一時之間,他動彈不得。
蘇母跟過來也看到了空無一人的換衣間,人幾乎都要站不穩(wěn):"清也去哪里了?"
蘇嚴禮趕緊給傅清也打電話,結(jié)果電話也沒有人接。
"阿禮,發(fā)生什么了?"蘇母有些慌張的說,"清也呢。怎么會突然消失了?"
蘇嚴禮沉著臉一言不發(fā)的去了保安室,可是監(jiān)控里并沒有看見傅清也的身影。
這就代表,她肯定是被人給帶走的。并且,帶走她的人,相當?shù)挠杏媱潱荛_了所有的監(jiān)控。
除了曲渡,他想不到任何人。今天他來找自己,也是一副相當胸有成竹的模樣,顯然是有備而來。
蘇母早就哭的不像話了,蘇嚴禮忍住自己心里的慌亂,將蘇母安慰了下來。
盡管已經(jīng)料到了是曲渡,他還是派人在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圈。到最后基本上確定了是曲渡帶走了傅清也以后,他并沒有打草驚蛇。
曲渡是有事情找自己談,傅清也只不過是籌碼而已,這也說明,傅清也暫時不會有危險。
蘇嚴禮不得不主動聯(lián)系了曲渡。
后者在接到他的電話以后,只是懶洋洋的笑了笑:"蘇總不是都拒絕了我的合作,還打電話過來做什么?"
"你想怎么樣?"他忍住怒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心平氣和些,"我老婆她有孩子,曲渡,但凡她出點事。我不會放過你。"
"蘇太太跟我又怎么牽扯上關系了?"他依舊散漫,"當初我給過蘇總機會了,卻沒有被珍惜,現(xiàn)在又突然想重新過來跟我談,總得給我點見面禮吧?"
蘇嚴禮琢磨了一會兒,道:"我給你介紹兩條人脈。"
曲渡的大本營都不在國內(nèi),人脈對他來說,也算是現(xiàn)在迫在眉睫的東西了。蘇嚴禮明知道這會讓曲渡壯大,也知道他現(xiàn)在還不敢對傅清也怎么樣,但理智根本打不過此刻的情緒,哪怕知道一切都正常。他還是不敢讓傅清也冒那個險。
只是他認為的誠意,在曲渡眼里一文不值:"蘇總覺得,我缺那兩條人脈?"
這話說的蘇嚴禮心下一沉,要么曲渡現(xiàn)在的實力已經(jīng)超過了他的預料,要么他的動機,和自己想的有出路,到目前為止,他覺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他也來不及再說話,曲渡那邊就把電話給掛了。
蘇嚴禮這會兒不僅是無力,還頭大。如果是其他事情,他大可以設幾個局去對抗對抗,可是涉及了傅清也,他就連試一試也不敢了,要是出什么意外,他自己都不會放過自己。
他先是去找了魏容。
兩個人也有很長時間沒有見過面,后者聽了他的話以后,皺起眉:"他帶走了清也?"
隨后又站起來,"我去找他。"
蘇嚴禮跟魏容之間,一直不太對付,平常見面,招呼都不打,這回他倒是真誠的跟他道了謝:"魏容。謝謝你。"
他倆誰都清楚,魏容對傅清也,其實是有那么點好感的,只不過礙于現(xiàn)實問題,才不得不放手。
魏容掃了他一眼,道:"我能保證她的安全,只不過,估計沒辦法讓他放了她。曲渡這個人,要比你想象中難搞許多,他軟硬不吃,我從來左右不了他的想法。"
即便這樣。蘇嚴禮也足夠感謝他了。
魏容又沉思片刻,道:"其實,你可以聯(lián)系聯(lián)系蔣慧凡,她說話,或許會比我管用許多。"
蘇嚴禮一頓,當下就聯(lián)系了蔣慧凡。
魏容的話其實是讓他有些驚訝的,他一直認為曲渡對蔣慧凡,是某種算計或者利用的關系,可是魏容的意思,顯然不是這樣。
蘇嚴禮沒有耽誤任何時間,幾乎是立刻就聯(lián)系了蔣慧凡。
蔣慧凡有些難以置信:"他帶走清也做什么?"
蘇嚴禮有些頭疼,這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只簡單的跟她解釋了幾句,道:"你能不能幫忙聯(lián)系聯(lián)系他?"
"我跟他前幾天鬧掰了。"蔣慧凡有些遲疑的說,"他走的那天,挺冷漠的。我不確定他還接不接我的電話。不過如果真的是他帶走了清也,我肯定會盡量幫忙的。你……就不能報警嗎?"
"你覺得曲渡這人,報警對他來說有用嗎?"蘇嚴禮道,"他顯然不怕,曲渡明著是做生意的,背后的勢力其實錯綜復雜,這種事情能私聊就私聊。"
他也不敢激怒了他。
蘇嚴禮現(xiàn)在是寸步難行,步履維艱,只能自己干焦急嚇擔心。他現(xiàn)在連休息也無心,手下的所有的會也起全部都取消了。
傅清也膽子不算大,對于小時候被帶走的事情也還有陰影,這會兒會不會哭會不會手足無措?他不在她身邊,她應該完全不知道應該怎么辦吧?
"麻煩你了。"蘇嚴禮不敢再想下去了,說話的聲音也沙啞無比,"小蔣,我也是沒有辦法了,不然我肯定能自己解決就自己解決了,不會來這么麻煩你。"
蔣慧凡安慰他說:"清也也是我的家人,我倆感情比你還要長久呢,什么叫麻煩我?你也別太擔心了,清也肯定會好好的。"
她在掛了蘇嚴禮的電話以后,嘗試的給曲渡打了個電話,后者沒有接,她也發(fā)了微信過去,那邊同樣沒有搭理她。
蔣慧凡就知道,曲渡這人,說一刀兩斷,那肯定就是真的一刀兩斷了。其實在這種關系下,她也不太想求他。
她咬了咬唇。嘗試著去聯(lián)系了下自己加比較熟識的人,只不過提到曲渡,大家都是避之不及。
蔣慧凡又試著聯(lián)系了一下曲渡身邊的人,同樣沒有人搭理她。
她自私的想,自己那番話,要是稍微晚說一點就好了,盡管哪怕是沒有一刀兩斷,曲渡也不見得聽自己的,可是她就是忍不住想,她不應該在前幾天說那番話的。
如果傅清也出事,她接受不了。
蔣慧凡在家里坐著干著急。到大半夜也睡不著,她在認真的翻著自己的朋友圈,試圖找出點能幫得上的人脈來,也就是在她翻通訊錄的時候,曲渡的消息進來了。
???
蔣慧凡這會兒,多少有點受寵若驚的味道。
她再三猶豫,還是厚臉皮道:"可以電話里說嗎?"
曲渡那邊就又沒有消息了。
蔣慧凡以為,也就這樣了,這聯(lián)系大概是聯(lián)系不下去了。可是曲渡那邊直接把電話打了進來。
他大概是剛剛洗完澡,聲音里面還帶了點霧感,電話里也能聽見他的腳步聲。應該是往房間里走:"說吧。"
蔣慧凡沉默了一會兒,說:"現(xiàn)在方便嗎?"
"不太方便。"他的聲音有點風涼。
"那我先掛了,等你方便再打給你。"
"下回我可能更加不方便。"曲渡說。
蔣慧凡問,"那我現(xiàn)在可以說么?"
"隨你。"
蔣慧凡:"……"
她總覺得,他字里行間都有抬杠的味道。
她就不說話了,也不掛電話,一直沉默著,想的是,等他什么時候那邊空了再說話。可他也不說話,手機就這么空了十幾分鐘。
"這么晚了,不用陪你的王醫(yī)生?"曲渡卻突然反問道。
蔣慧凡頓了頓,不答反問:"清也在你那里嗎?她是我的朋友,很好的朋友,曲渡,你行行好,別欺負人家。"
"你跟我什么關系?沒關系。又不是我女人,你的朋友關我什么事?"曲渡挑刺道,"還有,她在不在我這里,又怎么著了?"
蔣慧凡幾乎可以肯定了,傅清也絕對在他那里。
她放輕聲音說:"曲渡,你別這樣。好好說話行不行?"
"跟一刀兩斷的人好好說話,我覺得不太行。"他那邊淡淡的說。
蔣慧凡有點尷尬,緊緊的握著手機,不知道該說什么。
曲渡躺在床上,臉上寫滿了不耐煩,他真是煩死了她半天說不出來一個字。
于是曲渡說:"是在我這,我看她肚子挺大,我可真怕她突然生了,我這可沒有半點醫(yī)療設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