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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國人大調(diào)研組提前來到海東。
宋瀚林在北京得知消息后,提前一周趕了回來。他北京的事還沒辦呢,要見的人還有兩位沒見著,要說的話還有一大堆沒來得及說。這次北京之行,宋瀚林也是為下一步作鋪墊的。人一旦到達某一高峰,很有可能就滑坡了,宋瀚林雖然未達到權(quán)力頂峰,但在海東他卻攀上了塔頂。他知道,這個位子是不可能長久讓你坐的,江山輪流坐,這是硬道理。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這也是硬道理。當你再上不去的時候,山下就有人沖你招手了。每每想起這些,宋瀚林就會悲哀。但人必須有防患意識,居安思危嘛,絕不能一勞永逸是不?何況目前中央對省部級班子調(diào)整力度大,變動頻繁。隨著中央大戰(zhàn)略的調(diào)整,他們這些人的命運,也時時刻刻處在變化之中。這次到北京,宋瀚林就聽到很多不利消息。有人說下一步中央著力將省級班子年輕化,要讓六零后挑大梁。也有消息說,中央要加大部委與省區(qū)領(lǐng)導的交流力度,實現(xiàn)高層干部間的互動。宋瀚林已經(jīng)不年輕了,年齡優(yōu)勢早已蕩然無存,學歷還有受教育程度跟年輕多才的六零后相比,只能是劣勢。他把自己歸納為吃老本的干部,是一步步苦出來干出來的,但人生總有謝幕的時候,宋瀚林有宋瀚林的想法,他不是一個戀著位子不挪的人,不頂用,時代要求你挪開時,你多留戀也是閑的,必須無條件挪開,這就是原則。與其被動挪開,還不如早作打算,以積極的姿態(tài)迎接有可能出現(xiàn)的變局。這次他跟老首長也交了底,如果有可能,他愿意提前離開海東省委書記的位子,到北京來,在人大或政協(xié)再發(fā)揮一下余熱。這話說得很婉轉(zhuǎn),但言下之意老首長卻聽得明白。老首長當然不希望他這么快就離開,才干了多久嘛,至少要干滿一屆,要干出點名堂來嘛。可一想宋瀚林后面的話,老首長又覺不無道理,要是用這種積極的姿態(tài)還有良好心態(tài),贏得高層的信任還有尊重,在人大或政協(xié)謀得一個新位置,那也是蠻不錯的一件事嘛,畢竟又上了一個新臺階。這個臺階可不是誰都能上的喲,這臺階一上,那可就……
老首長最后說:“你再四處走走吧,這想法可以考慮,不過當務之急,還是把省里的工作搞好,那才是根本。”
宋瀚林點頭道:“這我知道,請老首長放心,我會站好最后一班崗的。”
“什么最后一班,別說那么悲觀,你們要有斗志,要對未來充滿信心,明白不?!”
讓老首長這么一教導,宋瀚林果真有了信心,底氣很足地道:“瀚林明白,瀚林不會讓首長失望!”
就在他緊鑼密鼓運作第二步、第三步的時候,有人給他反饋消息,全國人大調(diào)研組要提前下去,隨后將會有中央巡視組、政協(xié)調(diào)研組跟著下去,讓他還是多把心思放在下面。
宋瀚林回到省里,連著召開幾次會,就當前幾項中心工作做了縝密部署,借此機會再次嚴明紀律,統(tǒng)一了思想,對即將到來的調(diào)研組、巡視組,也作了細致安排,要求大家分工協(xié)作,密切配合,一切從大局出發(fā),從海東各項事業(yè)的發(fā)展和社會進步出發(fā)。這個大局他是有所指的,這次在北京,宋瀚林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或者叫小道消息,當然都是針對路波的。路波最近一段時期太過活躍,宋瀚林覺得有必要給路波提個醒,不要太明顯,也不要太急。
會議之后,宋瀚林把普天成留下,先跟他簡單聊了聊當前工作,然后問他去沒去龜山?普天成說去了,沒敢急著往下匯報,等宋瀚林問。腦子里卻有許多事在糾結(jié),真怕不好撒這個謊。撒謊這門功課,做了半輩子,還是做不好。宋瀚林卻避開龜山,話鋒一轉(zhuǎn)問:“最近大華怎么樣,這個秋燕妮,匯報工作越來越不積極。”
普天成這才知道,宋瀚林留下他,是想在大華上吃顆定心丸,想了想說:“大華我去過幾次,是有些問題,但都處理干凈了。”
“真干凈了?”
“書記只管放心,本來也沒多棘手,就是些毛毛糙糙的事,打掃一下就行。”
“這個秋燕妮,做事總讓人不放心,那么毛躁干什么,天成你以后多盯著點她,尤其角角落落的事,該打掃干凈的,隨時打掃干凈,不要老是讓人記著擦屁股。”
“知道的,這點心我會操到。”
一句話觸動了宋瀚林,宋瀚林忽然不知說什么了,只是一個勁望著普天成,望得普天成緊張,也難受。望半天,宋瀚林長嘆一聲道:“天成啊,老讓你擦屁股,我這心里……”
“書記快別這么說,這是我應該做的。”普天成心里也起了浪,有些感情其實是很脆弱的,甭看平日他們堅強,百摧不倒百壓不彎,但是有時一句話,一個眼神,就能讓他們的感情變成一片汪洋。眼看著普天成也動了情,宋瀚林呵呵一笑:“好,接下來我們?nèi)σ愿埃訋讉€調(diào)研組!”
調(diào)研組一行十三人,由全國人大一位首長帶隊,因為是調(diào)研中央重大決策部署貫徹落實情況,中央幾個部委都抽調(diào)了人。普天成沒想到,發(fā)改委司長戴小藝也在其中。看到戴小藝的一瞬,普天成心里猛地一震,跟著臉也熱了,心里更是莫名地激動。當省委秘書長時,因為一個偶然的機會,他跟戴小藝在北京萍水相逢,當時雖有好感卻未能深談,只是留下一些對未來的祝福與愿望。原以為這樣的相遇不過一美麗童話,經(jīng)不起時間考驗就會碎掉。沒想在他仕途最最關(guān)鍵也最最需要別人幫忙的時候,戴小藝再次出現(xiàn),而且以力挽狂瀾的態(tài)勢將局面扭轉(zhuǎn),為他出任常務副省長添上重重的一筆。
戴小藝出身在軍人之家,這點普天成在第一次遇見戴小藝時就感覺到了,軍人子女身上特有的那種氣息是他們之所以能走到一起的致命因素。還是老首長說得對,他們這些人,天生就能聚一起,那份親近是生長在骨子里的,滲透在血液中。老首長曾說:“我看見你們,感覺都是自己的孩子,知道這是為什么嗎?是炮火,是血,是犧牲!當身邊的戰(zhàn)友一個個倒下時,你就知道,活著意味著什么,是傳遞,傳遞圣火也傳遞生命。你們這一代人啊,走到哪都不能丟掉自己的血統(tǒng),我說的血統(tǒng)你們明白嗎?你們的父輩曾經(jīng)是一堵墻,站在一起抵擋子彈,你們也要站成一堵墻。嚯嚯,一堵墻,堅不可摧!”
是的,他們站成了一堵墻,他,宋瀚林,還有喬若瑄,包括鄭斌源。現(xiàn)在又多了戴小藝,以后相信還會更多!
戴小藝的父母現(xiàn)在還在軍中,大約普天成的父親統(tǒng)領(lǐng)千軍金戈鐵馬縱橫馳騁時,戴小藝的父母都還是小兵,頂多也就營級干部吧。不過這延誤不了什么,當他們長大后,自然而然就到了這個陣營,是的,陣營,普天成現(xiàn)在越來越清醒地認識到,陣營是多么重要。陣營可以讓一個人一生下來就擁有眾多資源,擁有廣泛的人脈關(guān)系。戴小藝就是如此,她的朋友無處不在,關(guān)系更是縱橫交錯,連普天成都為之驚嘆。從軍界到政界,再到商界,然后文化界甚至演藝界,戴小藝就像一株仙人掌,四處都伸滿觸角。她說她只是個小人物,但她這個小人物跳將起來,能量也蠻大的。借他們的光唄,哈哈。戴小藝看似說得輕松,其實她是向普天成證明著一個道理,關(guān)系就是生產(chǎn)力,關(guān)系才是硬道理。陣營更可以讓兩個陌生人不問來歷,很輕松很自然地走到一起,并且絕不設防。尤其對普天成和戴小藝來說,這點是其他任何一個陣營都不能比的!去年那個時期,普天成并沒想到要找戴小藝,后來情況發(fā)生變化,不只是路波攔著不讓他過去,高層似乎也有不同的聲音,認為他到省委秘書長位子上才一年,遠不夠資格,任憑老首長怎么努力,阻礙還是消除不掉。甚至已經(jīng)傳出高層確定的常務副省長人選了,普天成有點灰心,也有點氣餒。那個夜晚,他嘗試著給戴小藝撥過去一個電話,不為別的,就是想找她聊聊,也算是給自己減減壓吧。戴小藝接到電話很快趕來,兩人聊了兩個多小時,很投機,中間普天成就把自己的遭遇講了,以及面對的幾方壓力,戴小藝當時沒說啥,只道:“謝謝秘書長能給我講這些,高層的事我不大懂,也不敢亂發(fā)表意見,不過我相信那句話,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過了一陣又說,“既然已經(jīng)努力到這份上了,秘書長還是咬咬牙,再堅持一段時間,說不定奇跡真會出現(xiàn)呢。”
普天成只當是安慰,并沒往心里去。可是很快他就聽說,又有人在為他努力了,而且這次的力量似乎很大,大得超出了他想象。再后來,普天成就知道,為他奔走的是戴小藝的父母,他們說動了一些老同志……
普天成后來問過戴小藝,為什么要幫他?戴小藝毫不掩飾地說,不為別的,只為欣賞,還有敬仰。
原來還有人敬仰他!
調(diào)研組這次下來,主要是圍繞經(jīng)濟中心任務和民生問題展開調(diào)研,尤其是海東如何貫徹落實中央重大決策部署,對中央**公共投資計劃中的保障性住房建設和基礎(chǔ)設施投資等題目開展。調(diào)研組長在第一天召開的座談會上強調(diào):“我們是來調(diào)研的,不是來檢查的,愿意聽實話。”這話讓人感到耳目一新,仿佛一股新風吹了進來。宋瀚林就海東這兩年如何轉(zhuǎn)變發(fā)展方式、落實黨中央政治指導精神向調(diào)研組作了簡短匯報。路波省長就中央**擴內(nèi)需促增長的四萬億元投資計劃下達后,海東如何加強對資金的監(jiān)管使用,尤其是今年安排的一百二十億到位后,海東如何用好這筆資金,管好這筆資金向調(diào)研組作了詳細匯報。聽完匯報,首長說:“這些問題,中央關(guān)心,百姓關(guān)注,我希望接下來我們看到的,跟兩位領(lǐng)導匯報的能一樣。”
本來省里是準備了盛大歡迎宴會的,首長堅決不許,再三強調(diào)這次下來一切從簡,絕不能鋪張浪費,更不能搞烏七八糟那一套。宋瀚林跟路波臨時碰了碰頭,就把計劃取消了。招待宴會上,普天成并沒跟戴小藝坐一起,之前座位都定好了,什么人坐什么位置,全是按規(guī)矩來,不能亂也不會亂,一大堆人在那盯呢。但普天成的目光會不時掃過去,戴小藝也暗暗把目光投過來,四目相對時,兩人露出會心的笑。這笑別人看不見,也感覺不到,只有他們兩人懂。
普天成籌劃著,一定要找個機會,跟戴小藝痛痛快快聊一次,還沒感謝過人家呢。
可是接下來的安排就讓他瞪了眼,副秘書長曹小安將調(diào)研組的行程表還有陪同人員名單送他手上時,他才發(fā)現(xiàn),這次調(diào)研基本沒有他參加的活動,**這邊除路波外,更多時候是副省長姜正英陪同。曹小安告訴普天成,接待組這樣安排,是姜副省長以前就跟首長有聯(lián)系,首長在南方某省任職時,姜正英在那個省的婦聯(lián)工作。
普天成哦了一聲,他倒不是在意誰陪得多,他是在想,如此安排便沒了理由單獨接觸戴小藝,人家到了自己門口,總不能一次茶也不請吧?
更讓普天成意外的是,調(diào)研組要去的幾家企業(yè),居然沒有大華海東。這怎么可能呢,大華海東不看,還看什么?
他困惑地盯住曹小安,似是在追問。曹小安早就意識到這問題,這陣說:“我側(cè)面了解過,一開始是有大華海東,后來路波省長說,今年海州藥業(yè)是重點,就把大華換成了海州。”
“海州藥業(yè)是重點?”普天成更加困惑,似乎這提法今天第一次聽到。后來仔細一想,不,路波好幾次會上都強調(diào)過,只是當時沒現(xiàn)在這么敏感。
海州藥業(yè)今年確實拿到不少投資,政策傾斜力度甚至比大華都要大。普天成進而想起,匯報會上,路波的確把海州藥業(yè)當成了重點,幾次提到這家企業(yè)。他又回味起當時宋瀚林的表情來,想從中揣摩出點內(nèi)容。遺憾的是,當時注意力過于集中在戴小藝身上,居然沒留心到這些。
這是不好的兆頭,怎么就能分神呢,很糟糕,不管什么理由。
“要不要再請示一下省委那邊?”曹小安問。
“請示什么,跟誰請示?”
一聽普天成話頭不對,曹小安沒敢再多說,站了一會出去了。普天成想半天,拿起電話,打給了秋燕妮。
秋燕妮也是剛剛知道消息,之前她還忙忙碌碌,讓公司上下作準備,迎接調(diào)研組呢。突然有電話打過去,說調(diào)研組不到大華了,弄得她一下慌了神。正考慮要不要打電話跟普天成請示一下,普天成的電話卻先到了。
兩人很快見面。秋燕妮慌里慌張說:“怎么又變卦了,省長?”
普天成沒回答她,略一沉吟道:“公司都準備好了?”
秋燕妮點頭,很快又道:“現(xiàn)在不去了,白忙活一場。”
“怎么說話呢,什么叫白忙活一場?”普天成不滿地批評一句,眼神里明顯有責備。大華的賬徹底做好后,普天成再沒跟秋燕妮聯(lián)系過,有什么事,都是通過副秘書長曹小安往下交代。送屈妙琪回美國那天,普天成跟秋燕妮辦了交代,也算是一次正告吧,他說:“這一波我是替你掃平了,以后再敢弄出這種沒名堂的事,你自己看著辦。”話雖說得軟,秋燕妮聽了,卻接連打出寒戰(zhàn)。也不知為什么,自賬務事件后,他跟秋燕妮間,似乎少了以前那種曖昧,再也朦朧不起來,就算兩人單獨在一起,普天成心里也起不了浪。真是奇怪的感覺,原來他還怕,過不了秋燕妮這一關(guān)呢,沒想有些東西碎起來這么容易。
秋燕妮面帶畏懼地看著他,賬務事件既讓她重新認識了普天成,更讓她掂清了自己的分量。秋燕妮悲哀地發(fā)現(xiàn),自己原本跟普天成這樣的男人是有距離的,不在一個平臺上,那么,以前種種幻覺就成了妄想。妄想對女人來說是可怕的,對秋燕妮這樣心高氣傲的女人,豈止是可怕,簡直能把她毀掉。秋燕妮感覺自己真是死過一回了,天下男人永遠懂不了女人,當女人打算把心靈向你啟開,打算開啟一扇窗,讓你走進時,就已經(jīng)把生命跟你連在一起了。可男人們輕輕一揮手,就能將那扇窗關(guān)閉,或者瀟灑一轉(zhuǎn)身,就能全身而退,女人哪能這么從容啊。女人要想忘掉一個男人,是要扒掉一層皮,泣出一大攤血的。秋燕妮扎扎實實哭了一場,又不敢表現(xiàn)得太明顯。大華現(xiàn)在這個樣,隨時隨刻都可能有風暴,離開普天成的關(guān)照或者庇護,大華怕是……
秋燕妮甩甩頭發(fā),強作鎮(zhèn)定地抬起頭。到了這時候,她只有義無反顧往前走,后退意味著全軍覆沒,是的,覆沒,這個詞最近老在秋燕妮腦子里活躍,每跳出一次,黑暗就壓她一次,喘不過氣來。她清楚那黑暗來自何處,其實就來自她自己,還有大華,她太知道大華這些年在海東做了什么,里面任何一件事翻騰出來,就是浪,惡浪,就能淹沒掉很多人,更能讓海東政壇發(fā)生一場超級大震蕩。
秋燕妮怕。
沒有人不怕。不怕是因為你做得沒過,還在尺度范圍內(nèi),也就是說沒突破底線。當你做得過了,大大地超過了那個度,怕就跟定了你。
她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老老實實聽普天成安排,普天成說什么,她都要服從,這也是大華總部給她的最新指示。
“你回去吧,當什么也沒發(fā)生,公司該怎么運轉(zhuǎn)還怎么運轉(zhuǎn),調(diào)研組的事,你自己心里要有底,他們隨時會去大華,該做的準備工作要不打折扣做好,聽明白了沒?”
秋燕妮趕忙回答:“聽明白了,省長。”回答完,心里就又冒出一些怨,干嗎這么兇啊,就不能溫柔點?
普天成真是對秋燕妮溫柔不了,沒法溫柔,他心里急得上火,恨不能沖誰狠狠發(fā)泄一次呢。
讓調(diào)研組去哪家企業(yè),不去哪家企業(yè),看似不是問題,其實是大問題,既敏感又藏著深意。一般來說,中央來了調(diào)研組督察組,要看的,要觀摩的,還有要聽匯報的,都是省里標桿式的企業(yè),既是省里重點扶持也是省里最最耀眼的,經(jīng)濟效益當然不在話下,效益都在嘴上,讓它高它自然會高。科技含量還有管理模式也都是最超前的,因為這兩樣東西是肉眼看不到的,只能聽。想讓你聽到好的還不容易,省里養(yǎng)了多少筆桿子,要是這點事都做不好,他們怎么對得起手中那支筆?筆桿子不都是余詩倫那種人,那種人是融不進這個圈子的。對了,余詩倫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在省委政研室工作,瀚林書記終是忍無可忍,將他打發(fā)回黨校了。現(xiàn)在這幫筆桿子,精著哪。以上這些都是明著的,誰也清楚,不清楚的,是藏在企業(yè)后面的東西!
普天成生的正是這氣!
路波公然將大華從名單上拿掉,而排上海州藥業(yè),不只是給海州藥業(yè)造勢,更重要的,是要傳出一個信號,海東將會以誰為中心。不行,絕不能把大華扔到一邊,這次如果調(diào)研組不去,大華的絕對地位馬上就會動搖。指不定調(diào)研組一走,就有人對大華說三道四,流言一旦傳播開,你將很難控制。更可怕的是,所有的投資者還有新聞媒體,馬上會嗅到另一股氣息,這股氣息不但會毀掉大華,還會毀……
普天成不敢想下去了,雖然不明白宋瀚林為什么能容忍路波如此挑釁,作為宋瀚林第一心腹,他必須搶在一切發(fā)生前,將火苗掐滅。
要想辦法讓首長去大華,不但去,還要熱熱鬧鬧在大華活動一下,最好能給大華題詞,發(fā)表熱情洋溢的講話。可是想什么辦法呢,普天成心急如焚,后來他終于想到一個人,對,只有依靠戴小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