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番外07
說是病好后要穿漂亮旗袍給他看, 沒想到上天仿佛在跟她開玩笑般。
一場小小的風寒,在她不乖的折騰下,最終演變成來勢洶洶的肺炎。
顏蘇雖說因為她媽媽顏眉的緣故,打小沒少往醫(yī)院去。
大約正是如此, 見多了醫(yī)院里的生老病死, 家屬們的撕心裂肺。
她對住院這事兒一直有種意外的恐慌。
這場突如其來的肺炎讓她反反復復燒得厲害,漂亮的小臉總是紅彤彤一片。
病久了, 整個人肉眼可見的瘦了下來。
裴時瑾心疼之余, 不禁對自己能不能照顧好她產(chǎn)生了懷疑。
這些年他習慣糊涂度日, 人生之于他除了事業(yè)再無其他。
對自個兒的身體尚且不在意, 更別說照顧一個柔柔弱弱的小朋友。
當初娶她時, 向宋氏夫婦信誓旦旦地保證, 會無微不至地照顧好她。
結(jié)果才結(jié)婚不久, 就給小朋友照顧成這樣。
她又是那樣愛哭又怕疼, 每次瞧見護士過來扎針。
小姑娘總會埋首在他懷里瑟瑟發(fā)抖。
給他看得又好笑又心疼。
末了,怯生生問他,“裴三哥哥,我必須要打吊瓶嗎?可不可以不扎針?”
他摟緊她, 輕聲說, “害怕?”
“嗯,我有點暈針。”她答得倒是老實,“我也不太喜歡住在醫(yī)院里。”
“嗯?為什么?”
她習慣性地把玩著他襯衫領(lǐng)口的鉑金針鏈,好半晌, 才幽幽道:“我總覺得在醫(yī)院待待久了, 很可怕。”
沒具體說什么可怕,裴時瑾卻聽明白了。
他以前念醫(yī)科大,做解剖時, 小動物,人,都做過。
小動物還好,人卻最難得。
偶爾遇到捐贈的遺體,競相爭搶。
學醫(yī)時就要接受一個顯而易見的道理。
接受生命的新生,同時也接受生命的隕落。
上手術(shù)臺時,沒有那么多時間給你悲天憫人。
他的小朋友出身于醫(yī)學世家,從小到大跟著顏女士混跡醫(yī)院,想必也見到許許多多的無奈。
低頭親了親小姑娘滾燙的額頭,裴時瑾猶豫了幾秒,溫柔地替她說出心中所想,“不想住院的話,我們回家行么?”
仍在病中的小朋友聞言,立馬來了精神。
一雙烏黑澄凈的眼睛神采奕奕地望著他,“回家?真的可以嗎?”
“可以。”
裴家有頂級的私人醫(yī)生,因著蘇辭的身體原因,裴安和甚至在郊外的別墅旁特地為她一人找了醫(yī)學團隊。
總歸自家什么都有,一個小小的肺炎,回家輸液又有專業(yè)的醫(yī)護24小時看護。
也沒什么不好。
提出這個建議后,小朋友勉強撐起軟趴趴的身子,跪坐在他懷里,摟緊他就是一陣小孩子似的親親。
親完,一顆小腦袋本能地在他頸間蹭啊蹭的,跟他撒嬌:“裴三哥哥,我最最最愛你了!”
“那我們現(xiàn)在就回家好不好?”
“我讓小林姐姐收拾衣服。”
“天吶,我腳好軟。”
小姑娘像是一只即將歸籠的小鳥,在他耳邊嘰嘰喳喳不停。
裴時瑾一臉好笑地看著她,突然有個很荒唐的念頭。
將來生一個跟她一樣可可愛愛的小糯米團,他豈不是相當于養(yǎng)了兩個女兒?
他對人類幼崽向來無感。
愛哭,淘氣,脆弱,像是琉璃玻璃,一碰即碎。
之于他,就是麻煩的代名詞。
而她還是個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的小朋友……
裴時瑾眉目深沉地望著眼前的少女,無聲輕笑了下。
算了。
還是讓她多做幾年快樂的小朋友吧。
……
從醫(yī)院回來,顏蘇被交給蘇辭帶。
她生平最怕扎針,喜歡甜蜜的東西,對苦澀的滋味兒敬謝不敏。
在醫(yī)院時,每次吃藥,都要裴三哥哥好一陣哄才肯乖乖聽話。
大概是仗著有人無底線的寵溺,顏蘇覺著自個兒越來越像個三歲的小孩兒,被他寵得四肢不勤,五谷不分。
偶爾在夜深人靜之時,被他摁在床上肆意作/弄。
結(jié)束了,她紅著臉靠在他懷里,看著男人抬手習慣地摸煙,又強行忍住。
轉(zhuǎn)而不知從哪里摸出一顆玫瑰糖,填入口中。
接著就抬高她的下巴,纏著她深吻,把玫瑰糖渡在她口中。
親著親著,剛穿好的衣服便又不能要了。
等他徹底滿足了,盡興了。
她趴在他胸口,小貓似地啄吻他好看的薄唇,軟軟問他,“裴三哥哥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幼稚?”
男人微怔一秒,旋即輕笑,“嗯?幼稚?你么?”
她認真點點頭。
男人若有所思注視著她,黑眸微彎。
修長漂亮的手指卻沒閑著,探過她身上屬于他的白襯衫。
尋到那抹令他愛不釋手的酥軟棉花糖,不緊不慢地把玩著。
期間,他垂眸打量著她意亂情迷的神色,語帶玩味,“這樣的?哪里幼稚?”
“……”
跟他在一起后,顏蘇確實有發(fā)現(xiàn),自個兒的身體在悄無聲息的變化著。
少女清純氣質(zhì)里,夾雜著一丟丟屬于女人的明媚。
而她以往的胸衣因為尺寸不合,漸漸地淘汰掉了。
在這種事兒上,裴三哥哥切切實實把她當個女人對待。
除此之外,顏蘇清楚自己在他眼中依舊是個不諳世事的小朋友。
他們之間隔著年紀,地位,家庭,閱歷。
奇怪的是,明明是如此不同。
很多時候,她跟裴三哥哥總能第一時間get到對方的意圖。
這大概是所謂的心有靈犀?
大約怕她不好好吃藥,索性就將她丟給她最崇拜的女神。
不得不說。
駕馭人心這塊,她家裴三哥哥真就是一個不能招惹的大魔王。
超可怕!
有了蘇辭的監(jiān)視,顏蘇這段時間格外地乖巧聽話。
乖乖吃藥,乖乖吃飯,乖乖輸液。
為了給女神留下好印象,她甚至都沒好意思在自個兒女神面前掉眼淚。
好在婆媳倆都摯愛油畫。
顏蘇請假在家里養(yǎng)病期間,每天跟著蘇辭一塊在家里的庭院里寫寫生,有這么頂級名師的指導,時間過得很快。
一天天就這么悄無聲息度過,并不覺得無聊。
入冬時,顏蘇纏綿許久的肺炎終于痊愈。
怕她出門受風寒,裴時瑾嚴禁她出門,為此,推了很多應酬,忙完就回來陪她。
顏蘇這些天一直悶在家里,坐牢一樣的體驗,令她郁悶不已。
她平素其實挺宅的,放假在家,大都是窩在家里刷刷劇,看看漫畫,偶爾背著畫架去郊外寫生。
然則,主動宅和被動宅總歸不同。
進入十二月的初雪夜,洗完澡后,顏蘇被裴時瑾用浴巾包裹得嚴嚴實實,打橫抱回臥室。
一挨著床,小姑娘就從毛茸茸的浴巾里鉆出一顆小腦袋,抱著他的手臂小小聲地跟他撒嬌,“真不可以出去嗎?下雪天最美了,我想跟同學一塊去公園寫生。”
裴時瑾拿了毛巾,勾著小姑娘的細腰攬在膝頭,摁好。
修長的手指穿過少女濕漉漉的長發(fā)。
裴時瑾輕柔地幫她擦拭發(fā)絲,語調(diào)卻十分平靜,不容置疑,“嗯,不行。”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唔……”
喋喋不休的小嘴被男人低頭封緘住,懲罰似地在她飽滿的唇瓣咬了一口。
她聽見他的聲音啞得不行,“乖,別鬧。”
她覺得委屈,“但我都好久沒出門了,我保證穿得超級厚,不再生病好不好?”
裴時瑾睨她一眼,輕笑一聲,沒搭腔。
顏蘇好氣地撲過去咬他手指,“同不同意嘛!”
小朋友濕濡的小嘴含著男人漂亮的指尖時,他似乎僵了下。
裴時瑾伸出拇指摁在她唇上,阻止她無意識的撩人舉動,“別咬。”
語氣冷靜,聲線卻不自覺又啞了幾分。
驟然聽到只有在某個放/縱時刻才會聽到的聲音,顏蘇錯愕抬眸,一瞬不瞬望著他。
眼前的男人黑發(fā)凌亂,襯衫因為剛剛幫她洗澡的緣故早已打濕,貼合在緊實優(yōu)美的肌理。
半透明的質(zhì)地,有種說不出的撩人性感。
這段時間生病,他一直克制著自己的欲/念,從沒碰過她。
顏蘇雖然單純,經(jīng)過這么多次后,清晰明了地了解到她家裴三哥哥是多么迷戀她的身體。
其實……
迷戀的何止他一人。
在這場情/欲漩渦里,她也變得越來越無法自拔。
這個念頭羞恥卻又隱隱讓她覺得甜蜜。
男人漂亮的指尖還在她唇齒間流連,漆黑深邃的眼睛卻暗欲洶涌。
視線交匯間,簡直像是用眼睛將她嫖了一遍。
顏蘇心頭狂跳,臉頰被熏得酡紅。
猶豫了一下下。
她像是一只剛學會捕獵的小貓,雙手按在松軟的床墊揚起小臉主動親他。
在他單薄的襯衫上蹭啊蹭,蹩腳勾引他,“那你想不想要我?”
裴時瑾不動聲色地注視著臉紅得像是小柿子的小朋友,沒作聲。
顏蘇忍著羞恥,低聲咕噥,“我病已經(jīng)好了,真的,不信你試試——”
身邊的男人陡然輕笑出聲,“試什么?”
修長白皙的手指探過去,觸及一片水澤。
他問,聲線沙啞至極,“這樣的?”
顏蘇嗚咽一聲,突然后悔主動招惹他了。
抽回手指,拿了紙巾擦拭著沾染到的甜蜜水澤。
裴時瑾漆黑的眼沉了幾分,旋即又恢復清明。
“這樣都受不住了,你讓我試什么?嗯?”
顏蘇:“……”
以為他會不顧及其他。
結(jié)果,礙于她大病初愈的身子。
她都主動送到他嘴邊了,裴三哥哥竟然在這刻儼然如一枚不可指染的高嶺之花。
巋然不動地看著她擱那兒唱獨角戲。
末了,干脆將她包裹成蠶寶寶禁錮在懷里,像是教育小朋友一樣淡聲警告:“還想被困在家里一個月,是么?”
“……”
-
裴三哥哥沒答應,倒是她女神瞧她郁悶的模樣,吃完早飯時主動問起。
“想出門?”
顏蘇握著湯匙,輕輕點點頭。
蘇辭掃了她一眼,冷清的眉目融了抹溫柔的淺笑,“去換衣服。”
“誒?”
“不是想出門?”蘇辭抬手揉了揉小姑娘的發(fā)頂,“媽媽帶你去。”
“……”
跟女神相處久了,顏蘇漸漸摸清楚她的性子。
與她軟糯的個性完全不同,她女神果然如同她想象的那樣,又美又颯。
聽奶奶說,女神年輕時是個極度明艷張揚的小姑娘,大約病得久了,變得沉默內(nèi)斂起來。
換了衣服,戴了帽子圍巾,顏蘇像個等待被領(lǐng)走的寶寶,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乖巧地等待著蘇辭。
等蘇辭換好衣服,顏蘇挽著她的手臂,悄悄問:“林叔跟我們一起嗎?”
蘇辭嗯了聲,“他負責開車。”
“嗷。”
談了戀愛結(jié)了婚,顏蘇對感情這事兒變得敏感起來,不若以往傻乎乎。
這位荷爾蒙很足的林叔,想必對她女神有種壓抑到了極致的愛意。
也難怪安和集團的大家長裴安和裴董,最近都搬到了對面的別墅里。
兩棟別墅隔路相望。
在這塊居住的個把月,顏蘇時常跟著蘇辭在露臺寫生時,瞧見裴董就坐在對面的露臺。
擺了棋譜,一個人下棋玩。
其實,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只是想多看她女神一眼。
老一輩的愛恨情仇,顏蘇覺得自個兒沒有立場介入。
見蘇辭沒反應,她也只好裝作一無所知的模樣,乖乖地跟著她畫畫。
頭一次跟自個兒的女神一塊逛街,還挺新奇。
她們倆,一個是宅得不行愛害羞的小姑娘,一個則是多年未踏出莊園,說句與世隔絕也不為過。
蘇辭沒有女兒,病了那么久,對生病的記憶也都不記得了。
思維還停留在二十多年前。
其實二十年多前,意外懷孕時,她一直期盼著肚子里是個女寶寶。
可以滿足她給寶寶試各種小裙子的需求。
自從顏蘇住過來后,曾經(jīng)的遺憾得到填補。
蘇辭這段時間沒少給小姑娘買各式各樣的小裙子,偶爾還會買“母女”同款。
現(xiàn)下,跟個小姑娘穿了同款過膝風衣,戴了同款貝雷帽。
乍一瞧,像對漂亮的姐妹花。
黑色邁巴赫停靠在商場svip專用車位,下了車,顏蘇主動牽著蘇辭的手。
多年未踏足外界,說不恐慌是假。
蘇辭暗暗深呼吸著,握緊小姑娘的手,勉強地安定心神。
小姑娘探過一顆小腦袋,一臉擔憂:“媽媽你如果不舒服,我們要不還是回去好不好?”
“沒關(guān)系。”
“真的沒關(guān)系嗎?”
“嗯。”蘇辭沖她笑笑,示意她安心,“走吧,看看有沒有你喜歡的衣服,媽媽買給你。”
想起家里一柜子沒拆標簽的新衣服的顏蘇:“………”
等兩人的背影消失在停車場。
不遠處,黑色勞斯勞斯開著窗,有風灌入,驅(qū)散了車內(nèi)的煙草味兒。
前排的司機恭敬低喊:“裴董,我們還要跟著夫人和小太太么?”
車后座的男人不作聲,只是沉默地抽著煙。
司機見狀,也不敢吭聲了。
-
顏蘇是第一次跟蘇辭一塊出門買衣服,以往都是專柜的sa直接送到家里,或者派林叔取回來。
看著眼前的女人買衣服跟買白菜一樣,但凡她不小心瞄到的衣服,都被女神當做“她喜歡”,而直接跟sa開單。
顏蘇:“……”
她萬萬沒想到她女神是這樣的性子。
好、好敗家!
買完衣服,又帶著她去奢侈品專柜買包包和首飾。
不一會兒,顏蘇就發(fā)現(xiàn)腳下就堆滿了大大小小的袋子。
顏蘇:“……”
結(jié)賬時,sa笑容可掬地開口道:“您好,您的賬單剛剛已經(jīng)有人結(jié)了,您只需要留下地址就好。我們派專人給您送過去。”
蘇辭捏著自個兒的黑卡愣了下,秀氣的眉蹙了蹙,“有人結(jié)了?誰?”
“是位長相斯文儒雅的先生。”sa偏頭回憶了一下,解釋道:“好像身邊有人喊他裴董。”
蘇辭:“……”
顏蘇:“……”
sa:“那這些都給您包起來嗎?”
遇到這種出手極為闊綽的大客戶,sa的臉上幾乎笑開了花,服務格外周到。
顏蘇睜著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瞧瞧蘇辭,又往門口悄悄張望了一下,抿緊紅唇?jīng)]敢吭聲。
良久,瞧見蘇辭慢悠悠地收回了黑卡,微微一笑,“嗯,包起來吧。”
“麻煩您留個地址和聯(lián)系方式。”
蘇辭:“既然是那位裴董付的,你們?nèi)フ宜!?br/>
話落,牽著小姑娘的手徑自出了專柜。
留下一群sa杵在風中凌亂。
……
裴安和聽到司機的描述后,也不惱,隔著玻璃圍欄目不轉(zhuǎn)睛望著對面的女人。
時光格外厚待她,這么久了,未曾在她身上留下任何歲月。
連帶著任性的小脾氣都絲毫未改。
好半晌,司機聽到自家董事長輕笑了聲,說,“走吧。”
司機有些躊躇:“那買的那些東西還要嗎?”
“帶回去送給小姑娘。”
司機知道裴安和口中的小姑娘指的是顏蘇。
大概是怕太太不收吧。
裴安和想起以往蘇辭跟自己生氣時,就喜歡買買買,享受著把卡刷爆的快感。
家里都是她買回來的未拆封的奢侈品包包,用不完就送人玩兒。
后來他辦了張無限黑卡給她,她反而沒了興致。
一個任性之至的女人,是他以前最頭疼的類型。
卻在過往的歲月里,不知不覺地讓他著了魔。
為她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以至于毀掉了他們之間的感情。
在這上頭,裴安和承認,他確實不如他那個心思難測的黑心蓮兒子考慮周全。
司機:“那……萬一小太太也不收。”
裴安和冷淡地睨他一眼,漫聲道:“那就丟掉吧。”
司機咋舌,這么貴的東西就直接丟掉嗎???
……
買買買的一天過去,晚餐是在一家私廚吃的。
吃完晚餐,顏蘇瞧著車子沒開往別墅,反而往一羊腸小道去了。
“我們不回家嗎?”
蘇辭嗯了聲,顏蘇眨眨眼,不太明白:“那我們現(xiàn)在要去哪里?”
“不是想要買旗袍嗎?”
“誒?”
蘇辭揉了揉她的小腦瓜,笑意溫柔,“剛剛逛商場時,你是不是盯著人家的旗袍瞧得入神?”
被她驚人的觀察力驚到的顏蘇:“……”
“喜歡旗袍嗎?”
顏蘇點點頭,“還行。”
蘇辭:“為什么想要旗袍?”
這事兒有點丟臉,她實在不愿意跟女神透漏。
然而面對蘇辭,顏蘇覺得自個兒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對她撒謊。
遲疑了好久,顏蘇紅著臉把那晚發(fā)生的事情跟她講了。
蘇辭聽完,破天荒地被她兒子娶回家的小可愛逗笑了。
顏蘇丟臉極了,小小聲說,“裴三哥哥總是把我當小朋友。”
“他會不會覺得我這種沒長開的小朋友根本不適合穿旗袍?”
顏蘇記得那天下午,那個穿旗袍的維密超模出現(xiàn)在他們畫室時,班里的男生們都轟動了。
別說男生們,她是個女生也覺得好漂亮,身材好好。
旗袍這種衣服,果然還是適合風情萬種的大美人是么?
伸手捏了捏小姑娘軟糯的臉頰,蘇辭輕聲道:“我女兒哪里不適合?”
攬過小姑娘肩頭,蘇辭溫柔地抱了抱她,“我女兒最漂亮。”
“媽媽帶你去一家私人訂制的旗袍店——”
話到嘴邊,蘇辭沉默了一秒,沒再吭聲。
這么多年過去了,還不知道那家裁縫鋪還在不在。
或許,早就不在了。
蘇辭想起過往的歲月里,某個男人最喜歡看她穿旗袍的樣子。
她尋了這家老裁縫鋪,定制過不少旗袍給他撕著玩……
仔細想想,以往真挺荒唐。
蘇辭從悠遠的回憶里醒神,微微一哂,不作聲了。
顏蘇猜測她勢必是想到了以前的事兒,不好貿(mào)然打攪她。
沒多久,還真找到了那家老裁縫鋪。
蘇辭沒想到過去這么久,這家老裁縫鋪竟然屹立不倒,與以往并無二致。
帶著小姑娘量了尺寸,定制了幾條旗袍。
臨走,老裁縫忽然叫住她,“裴太太。”
驟然聽到“裴太太”三個字,蘇辭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老裁縫追出來,“您稍等一下,我這邊有東西給您。”
蘇辭疑惑地看著老裁縫招呼徒弟去里頭拿他口中的“東西”。
很快,小學徒搬了個箱子出來,蘇辭瞧見老裁縫開了鎖。
她好奇看過去,箱子里赫然是疊放整齊的旗袍,大致一數(shù),竟然有二十條有余。
老裁縫笑瞇瞇:“您多年未來,每年裴先生總會在固定日期來這兒幫您定制一條旗袍。”
“固定日期?”
“每年的六月十六號,我尋思著大概是什么紀念日?”
蘇辭:“……”
616?
她的生日嗎?
老裁縫:“這不,攢了這么多年,裴先生的意思是等將來有一天,讓您自己過來取。”
“他說,裴太太您最喜歡自個兒取衣服,有新鮮感。”
蘇辭:“……”
-
定制好的旗袍半個月后,終于交到了顏蘇手里。
纏綿她已久的肺炎,在裴三哥哥跟她女神的照料下,終于得以痊愈。
最近又接到了華都藝術(shù)展的邀請函,十二月底有個頒獎典禮,誠邀她前去。
一般到了這個地步,基本都是各項獎項的得主才會有的東西。
顏蘇接到邀請函時,大概就知道此次金獎大約是穩(wěn)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
她最近開心到不行,然而一想到“風情萬種”,明艷的小臉又無精打采地耷拉下來。
蘇辭帶著她定制的旗袍果然漂亮,老裁縫是用了心的,按照每個客戶的風格,定制的旗袍獨一無二,非常襯本人的氣質(zhì)。
換了旗袍,對著衣帽間的穿衣鏡瞧了瞧。
鏡子里的小姑娘穿上旗袍,怎么看都更像是一只特別好rua的糯米團,與她心里想象的“風情萬種”完全不搭邊。
顏蘇幽幽嘆息著,挫敗地趴在床上。
沒過多久,她拿了手機,跟曹蕊發(fā)信息:[蕊蕊,我有事要問,看到后要回復我哈]
……
裴時瑾收到小朋友的微信時,即將有一個很重要的年度例會要召開。
與會人員大都是從各地分部過來的高管們。
會議開始前,裴時瑾提前跟集團總部的部分高管開了個簡短的小會。
會議地點就在他的辦公室。
現(xiàn)在是下午三點整。
裴時瑾低頭瞥了眼腕表,頗感意外。
今天是周末,小朋友沒有課,按照往常的習慣。
她這會兒應該是在家里跟個小懶貓一樣補眠才是。
裴時瑾沖著與會的高管們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拇指劃開手機,點開微信。
小朋友的頭像跳了出來。
言簡意賅的幾條微信,卻讓他的心跳猛地漏跳一拍。
[裴三哥哥,我在你們公司一樓卡座哦。]
[穿了漂亮的旗袍。]
[你想不想嘗嘗你的小太太穿旗袍的模樣?]
作者有話要說: 嘖。
女鵝出息了,竟然把裴三這朵黑心蓮撩得醉生夢死的。
咳,下章,辦公室,旗袍。
有一點點,咳。
感謝在2021-09-26 02:10:57~2021-09-27 01:26:0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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