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信仰07一言難盡的供品。
衛(wèi)東驚訝地看著柯尋:“你什么時候?qū)W會舌燦菊花技能的?”</br> 馬振華叫起來:“我不同意,我要和牧小哥一組——牧小哥,求求你——”</br> 李紫翎眼淚汪汪:“我也要和小哥哥在一組……”</br> 柯尋一笑:“咱也不是不講理的人,那這么著,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對于我剛才的分組方法,咱們投票表決,不同意的舉個手。”</br> 牧懌然再次面無表情地瞥他一眼。</br> 這貨知道他無論同不同意都沒興趣舉手摻和這種事,所以才說“不同意的”舉手。</br> 結(jié)果舉起手來的只有馬振華、李紫翎和衛(wèi)東。</br> 柯尋:“……”</br> 衛(wèi)東瞪他:“干嘛,怎么啦。”</br> 柯尋就看向眾人:“九比三,就按我剛才這么分的結(jié)組了,別耽誤時間了啊,我們找東邊。”說著就看向牧懌然。</br> 李紫翎有些生氣,瞪著他:“找什么?都不知道那些東西是什么呢,怎么找?!”</br> 一家三口中的丈夫,叫做耿志剛的猶豫著說了一句:“那人提到的五貢肉,會不會是一些食物?既然是用來做祭祀的,那就應(yīng)該是一些供品之類的東西,通常供品就是水果點(diǎn)心和肉食。”</br> 他的妻子也連忙點(diǎn)頭:“說不定附近還有許多住戶,咱們?nèi)プ艏依锝枰稽c(diǎn),是不是就能湊上了?”</br> 趙丹問:“那么五慧露是什么呢?飲料或是水?”</br> 周彬想了想:“這種地方,去哪兒湊齊五種飲料?”</br> 秦賜說:“不管怎么樣,咱們每一組都拿上一些器皿,盡量湊一下吧。”</br> 說著指著帳篷角落,果然有一些瓶瓶罐罐。</br> 眾人各自拿了幾樣,魚貫走出帳篷,向著不同的方向去了。</br> 柯尋他們組往東去,牧懌然在前面走,衛(wèi)東在后頭用肘子拐柯尋:“行啊柯兒,誓死捍衛(wèi)所有權(quán)啊,戰(zhàn)斗力杠杠的,以前怎么沒看出來你這么能呢?”</br> 柯尋沒理會他,只是說道:“于情于理咱們都該盡量和大佬一組,我覺得這一局他已經(jīng)掌握了不少東西,跟著他準(zhǔn)沒錯。”</br> 衛(wèi)東:“你說得對,哎,那倆妹子怎么跟在咱們后面呢?”</br> 兩人停下腳轉(zhuǎn)頭看,卻見李紫翎和沙柳正快步向著這邊走過來,和她們同組的秦賜反而不見蹤影。</br> “什么情況?”衛(wèi)東眼睛望著李紫翎。</br> “沒什么情況,我們也要找這邊。”李紫翎沒好氣地瞥一眼柯尋。</br> “秦賜呢?”柯尋問沙柳。</br> 沙柳有點(diǎn)尷尬地看了眼李紫翎,答他:“秦醫(yī)生說他可以自己去南邊找。”</br> 柯尋就明白了,指定是因為李紫翎非要和牧懌然一起行動,秦賜拗不過,索性放她兩人隨意,自己一個人干活去了。</br> “那咱們就一起吧,人多力量大。”衛(wèi)東說,給柯尋使眼色。</br> 柯尋就沒說什么,快步跟上已經(jīng)走出好遠(yuǎn)的牧懌然去。</br> 結(jié)果李紫翎速度比他還快,轉(zhuǎn)瞬沖到了牧懌然的旁邊,恨不能整個身子貼他身上,委屈巴巴地歪著頭看他:“小哥哥,我害怕,我能和你一起走嗎?”</br> 牧懌然沒有理會,只管往前走,李紫翎就當(dāng)他是默許了,緊緊跟在他身邊。</br> “咳。”衛(wèi)東拍了拍柯尋的肩,也躥到了前頭去,三人并肩而行,把柯尋和沙柳扔在了后頭。</br> 沙柳倒是面色自然,推了推眼鏡,問柯尋:“你們有頭緒了嗎?”</br> “暫時沒有多少。”柯尋說。</br> “我有一個想法,就是不知道對不對。”沙柳說。</br> “說出來聽聽。”柯尋說。</br> “我媽有個老同學(xué),前些年患上了胰腺癌,”沙柳說,“人被折磨得半死不活,本來以為就沒治了,結(jié)果他認(rèn)識的一位娑陀教長老偶然過來,給了他幾枚慧露丹,吃了之后就嘔吐不止,吐了很多東西,后來他身上的癌癥居然就好了,從此以后他就特別信這個,掙了的錢大部分都用來建了娑陀堂。”</br> 柯尋:“你的意思是,慧露丹和那人所說的五慧露有關(guān)系?”</br> 沙柳點(diǎn)頭:“我當(dāng)時聽說這件事后,還特意上網(wǎng)查了一下這個慧露丹,發(fā)現(xiàn)有一種說法,說慧露丹就是用五慧露制的。剛才聽那人說起的時候我一時沒想起來,就覺得有點(diǎn)兒耳熟,現(xiàn)在想起來好像就是這回事。”</br> 走在前面的牧懌然似乎聽見了她說的話,忽然停住腳,轉(zhuǎn)回身來看著她:“說說看。”</br> 沙柳在不茍言笑的牧懌然面前有點(diǎn)緊張,又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說道:“這個五慧露,說起來有點(diǎn)兒惡心,網(wǎng)上是這么說的:五慧露,指大香、小香、赤精、白精,這是其中之四。大香小香,其實指的就是……修行者的大小便。”</br> 柯尋:“……”</br> 李紫翎皺起眉頭:“惡心死了!”</br> 衛(wèi)東:“大‘香’……小‘香’……這名字起得太有迷惑性。”</br> 柯尋:“怪不得吃完慧露丹后會吐……”</br> 牧懌然臉上卻沒有什么表情,只是看著沙柳問:“其余三種又是什么?”</br> 沙柳臉上又有點(diǎn)尷尬:“赤精白精,就……就是……男精女血。”</br> 柯尋反應(yīng)很快:“……百子千孫和大姨媽?”</br> 沙柳窘著臉點(diǎn)點(diǎn)頭。</br> 衛(wèi)東嘴角抽搐:“這一波親戚不太好弄。”</br> “第五種慧露是什么?”柯尋問沙柳。</br> “都男精女血了,我預(yù)感第五種可能更羞恥。”衛(wèi)東說。</br> 沙柳臉色變了變:“對于第五種慧露,不同的教義有不同的解釋,有說是大肉,有說是痰涕,有的分為下中上三種品相,最下品是肉里的脂肪,中品是骨髓,最上品,是腦膜。”</br> 衛(wèi)東摸了摸自己身上的粗布挎包:“我包里倒是有肉,這一種看來不用愁了。痰涕什么的肯定比不上肉,我看不用弄了。”</br> 沙柳咬了咬嘴唇:“……大肉,指的是人肉。”</br> 衛(wèi)東一哆嗦:“那什么脂肪骨髓腦膜的……不會也指的是人的吧?”</br> 沙柳默然,但顯然這就是答案。</br> 衛(wèi)東看向柯尋和牧懌然:“難不成為了準(zhǔn)備祭品,咱們還要去殺個人?”</br> “畫中世界給我們設(shè)置這樣的任務(wù),我絲毫不感到意外。”牧懌然淡聲說,“如果說設(shè)置‘那種東西’是用來剝奪我們的生命的話,那么投票的設(shè)定和設(shè)置這種任務(wù),就是為了剝奪我們做為一個正常人的人性。這些‘畫’,是要讓我們從人類變成魔鬼。”</br> 柯尋臉上沒有什么表情:“能整出這樣一個世界的幕后黑手,估計也是個魔鬼,只有魔鬼才喜歡把人變成魔鬼。”</br> “魔不魔鬼先放一邊,難道咱們還真得去殺個人啊?”衛(wèi)東苦著臉。</br> 李紫翎白著臉:“不見得非得用人肉啊,不是還有什么痰涕嗎?那也比人肉強(qiáng)啊。”</br> 衛(wèi)東:“紫翎妹子說得對!用痰涕也一樣,下品就下品吧,挑什么食呢。”</br> 柯尋木著臉看他:“那么這五種東西從哪兒搞?”</br> “咳,”衛(wèi)東看向沙柳,“妹子你說呢?”</br> 沙柳指了指遠(yuǎn)處坡下那片平地上散落著的帳篷,和具有當(dāng)?shù)靥厣逆锻訌R:“大香小香,我覺得可以去娑陀廟里找,娑陀廟里都是修行者,至于赤精白精……”</br> 衛(wèi)東又咳了一聲:“那個‘白’我們負(fù)責(zé)弄,那個‘赤’就勞煩兩位妹子了。”</br> 柯尋看著他:“剩下的屎尿濃痰大鼻涕,你挑哪個?”</br> 衛(wèi)東一臉痛苦地糾結(jié)了片刻,最終咬著牙:“尿吧,我去弄尿。”</br> 柯尋給了他一腳,也沒說別的,只道:“剩下的我來弄。”</br> 衛(wèi)東聞言,悄悄瞟了牧懌然一眼,又沖柯尋悄悄豎了豎大拇指。</br> 牧懌然始終沒有說什么,只和這四個人一起走下山坡,向著那片帳篷和娑陀廟行去。</br> 到了地方,幾個人分頭行事,兩個女孩結(jié)伴去民居討要女血,柯尋衛(wèi)東去寺廟弄剩下的那四樣,牧懌然卻一個人,四處走動搜尋。</br> 一個多小時之后,柯尋和一臉苦逼的衛(wèi)東從廟里出來,手里的瓦罐捧得離鼻子遠(yuǎn)遠(yuǎn)的,恨不能立刻丟出手去。</br> 衛(wèi)東皺著臉嘟噥:“這位長老這兩天可能有點(diǎn)兒上火。”</br> 柯尋面無表情不想搭話。</br> 展眼看見牧懌然在不遠(yuǎn)處彎著腰,似乎正從地上撿著什么,就把手里的瓦罐放下,快步跑過去,問他:“發(fā)現(xiàn)什么了?”</br> 牧懌然看他一眼,攤開手,見指縫間夾著一朵小巧鮮艷的紫色小花。</br> 柯尋:“……”男神你真有情調(diào),我弄屎弄尿,你拈花摘草。</br> “紫茉莉。”男神還不忘給他科普。</br> “真香。”柯尋說。</br> “都弄到了?”牧懌然隨意問了一句。</br> “都弄到了,不過千萬別問我是怎么弄的,”柯尋不堪回首,“尤其別問我男精是怎么弄到的。”</br> 牧懌然冷冷看他一眼,柯尋連忙澄清:“放心,不是我的。”</br> 牧懌然沉下臉,邁步走開了。</br> 沙柳和李紫翎很費(fèi)了一段時間才從民居的帳篷里走出來,沙柳手上托著罐子,李紫翎一臉惡心欲嘔的神情。</br> 衛(wèi)東忙問:“得手了?”</br> 沙柳點(diǎn)頭:“得手了。”</br> 像黑社會對暗號。</br> “紫翎妹子沒事吧?”衛(wèi)東上前關(guān)心。</br> 李紫翎不愿說話,捂著嘴搖頭。</br> 回到大帳篷的時候已時近中午,午飯和早上沒什么兩樣。</br> 另外三組人也陸續(xù)回來,倒是都沒空著手,有帶著肉回來的,有帶著當(dāng)?shù)厝酸劦木苹貋淼模翍粍t不知從哪座娑陀廟里弄到了燈盞。</br> “小牧這一組弄到了五慧露?”秦賜聽沙柳說了五慧露的緣由,有些驚訝。</br> 大家聽完后本就沒有什么食欲的胃口更加覺得翻涌,周彬趙丹同情地看著柯尋和衛(wèi)東。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