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薛定諤的貓13鐵板燒。
柯尋一無所覺地正蹲在那兒挨個兒攤開自己濕了的衣服烘烤,嘴里說道:“可以鉆一下規(guī)則的空子啊,咱們的衣服應該不算在道具的范圍內吧?那畢竟是咱們自己的東西,不是道具。咱們把自己的衣服纏在腳下,纏厚一些,跑得快一些,說不定就能無損傷地跑到對面,這不算利用道具吧?這是利用咱們自己。這樣呢就少了一個需要考慮的方式,你說呢懌然?”</br> 牧懌然:“嗯。”</br> “然后咱們再要一個能隔熱的道具,利用這個道具再過去一個人,剩下的一種方法再想,總會想出來的,對吧。”柯尋說。</br> 牧懌然:“嗯。”</br> “有了,我想出來了!”柯尋打了個響指,“咱們讓使用隔熱道具的人背著第三個人一起過去,這不就行了?哈哈哈,是吧?”</br> 牧懌然:“嗯。”</br> 秦賜:“……”牧施主,請回魂。</br> “我們最好多想出一兩種不同的方式,”牧施主終于回魂,“你所說的這三種方法,不一定都能被通過。首先我們不能確定,自己的衣服會被算做和我們一體而不包括在道具之內,還是會被算進隔熱道具里。其次我們不能確定,如果衣服算做是我們一體的東西,那么我們彼此算不算做是一體的呢?如果衣服和同伴都算做是我們自身一體之物,那么用過了衣服就不能再用同伴負載的方式了。所以還是多想一兩種不同的方式更為保險。”</br> “有道理。”柯尋夸男友。</br> “小牧這樣一分析,難度似乎更大了些,”秦賜道,“如果利用不同法則的話,能穿過灼燙的鐵板的方法,除了直接跑過去,可能就只有飛過去了吧。”</br> “不好說,”柯尋說,“我們前一局讓用三種方式渡過水池,我們也曾想過用飛的,但是用飛的方式你得有助飛的機器吧?只要用到機器,就必須得說出這個機器運轉所涉及到的所有法則,連理工男神浩文同學都栽這上頭了,咱們恐怕……”</br> “男神?”牧懌然的聲音淡淡傳下來。</br> 柯尋覺得自己脖子后頭一陣涼,求生欲讓他冒死反咬一口:“我說的是理工男生,懌然你聽錯了。所以吧,飛的方式我看夠嗆。”</br> “告訴我你們那一局的具體要求,”牧懌然的聲音再度淡淡傳下來,“要一字不落、一字不錯地告訴我。”</br> 柯尋頭也不敢回,仔細想了想,道:“除池中水外,無任何載物情況下,每人以不同的方式到達出口。”</br> 牧懌然沒再說話,似乎在思索,柯尋壯起膽回頭瞟了他一眼,見他本命男神的目光也正掃過來,明明沒啥表情,不知為什么就讓柯尋升起一種自己已被這位大佬調教了三天三夜的錯覺,數天之前下不來床的身體記憶如有實質地回到了身上。</br> 柯尋不由自主夾了夾腿,聽得大佬忽然開口:“這兩次要求有一個不同點,前者要求的是不同的‘方式’,后者要求的是不同的‘法則’或‘物態(tài)道具’,這是破局的關鍵點,法則和道具。”</br> “就像老秦剛才說的,這個‘或’字很有講究,說不定指的就是只要使用的不是同一種法則,即便用同一類道具,也是可以的。”柯尋道。</br> 牧懌然點了點頭。</br> “事實上,用同一類道具實現兩種不同的法則,也一樣相當有難度。如你所言,如果我們要求的道具是復雜的機械組合,涉及多種法則,這就超出我們的知識范圍了。”秦賜摸著下巴陷入思索。</br> “我們不要把思路拘泥在普通的物品上,”牧懌然道,“發(fā)散一下思維,即便只是假想,也能用得上。”</br> 三個人于是各自冥思苦想,無法預測的時間也在不知不覺中流逝,直到柯尋問了一句:“你們兩個穿這么厚不熱嗎?”</br> 牧懌然和秦賜身上還穿著在室外穿著的厚衣服,而眼下這個古怪的空間里,幾乎整片地面都被燒得滾燙的鐵板覆蓋著,有限的空間里的氣溫已經變得很高了,即便柯尋此刻一絲不掛都覺得很熱。</br> “哦,你不說我都沒反應過來。”秦賜說著脫下了外套,擦了一把額上的汗。</br> 牧懌然也解開了毛呢風衣的扣子,順便瞥了眼他家赤身露體的狗子:“你的衣服還沒烤干么?”</br> 柯尋在自己的衣服上摸了摸,見內褲已經干了,就拎起來穿上,其他還在烘的衣服仍有些潮,鞋子里甚至還存了點上一關帶來的水。</br> 柯尋把鞋倒過來,將里面的水倒在鐵板上,水滴在鐵板上發(fā)出了幾聲滋滋的聲音后,很快蒸發(fā)掉了,柯尋不由道了一句:“你們說,要是咱們要求用水當道具,然后把整個空間注成一個水池,然后從水上游過去,能不能行?”</br> “我覺得可以,但要考慮兩種后果,”秦賜道,“第一是這塊鐵板左右看不到首尾,不知道面積有多廣,將這個空間注成水池的話,也不知道需要多長的時間。</br> “我們要考慮到像【語言世界】時出現的,突然就過完了一宿的情況再現。我感覺這幅畫里的時間流相當混亂,第一天過得特別短暫。而現在,我感覺已經超出第一夜的時間很久了,顯然這第二天的時間比第一天要長。</br> “我從這個【法則世界】開始時就特別注意了手機上的時間,發(fā)現我們的手機受這幅畫的影響,雖然仍在計時,但時間的推移是不規(guī)則跳動式的,打個比方,前一分鐘我們看手機,時間顯示的是十點,下一分鐘就變成了十點半,而再過半個小時左右,它很可能顯示的是十點三十一分。</br> “又譬如現在,我剛才看過時間,目前顯示的是晚上19點21分,但很有可能五分鐘之后,時間就會顯示在半夜三點鐘,因此我們無法憑借手機上的時間來掌握夜晚的長短。</br> “如果在我們注水的過程中時間突然到了次日,那么沒有穿過鐵板的人很可能就會因此死亡,我們甚至連及時改變方法的機會都沒有,因為那個時候鐵板上方都是水,我們想臨時換成別的法則或道具都已經沒了辦法。</br> “而我們需要考慮的第二種后果,就是鐵板的溫度究竟有多高,在我們注水的過程里會不會鐵板就順勢把水燒熱了。這塊鐵板的長度不短,從我們的落腳點游到對面出口處,這段時間內水會不會越來越燙,直到人體受不了的溫度,到時候進退兩難,恐怕會死得很慘。”</br> “有道理……”柯尋點頭,冷哼一聲,“我算知道為什么這局設的不是火而是鐵板了,這是就怕咱們用水澆火呢。”說著蹲身伸出手,盡量低地壓在鐵板的上方,試了試溫度,“這鐵板還賊特么燙,手放到這個距離就不能再往下了,已經有點燙得受不了了。奶奶個熊的,急了一泡尿澆上去給丫降降溫!”</br> 秦賜聞言嚇一跳,生怕這二貨真敢說到做到,連忙制止:“可別,不僅起不到任何作用,那味道恐怕也不會好聞……”</br> 柯尋收回手來,蹲著往后挪了幾步,搓著自己因距鐵板太近而被燙得快要打卷兒的腿毛:“我的老哥啊,我就過過嘴癮,還能真尿啊,那蒸發(fā)了的水汽不就全吸我自己肚子里去啦。”</br> 秦賜:“……”就別說出來了……</br> 柯尋這里本是隨口一說,忽覺屁股下面伸進來一只腳,腳尖托著他的臀部掂了他兩下,忙轉頭看向腳的主人,見牧懌然垂眸看著他,唇角勾著個淺淺的弧度:“你的提示非常及時到位,我想我們已經有了又一種可以踏過鐵板的方法。”</br> 柯尋喜笑顏開地跳起身,大狗似的撲上去,尾巴亂搖:“說,我是不是你的靈感之神?”</br> 秦賜:“……”敢問哪位神只穿一條內褲滿地晃蕩……</br> 擼了把狗頭,牧懌然接收到秦賜不想吃狗糧只想聽答案的目光,說道:“我們可以應用萊頓弗羅斯特效應。”</br> “那是什么?”柯尋眨巴著眼睛問。</br> “打個比方,”牧懌然說道,“如果一滴水,落在一口被燒得滾燙超過它的沸點的鍋底時,水珠和鍋底之間會迅速形成一層水蒸氣層,這層水蒸氣會將水珠托起來,令它處于懸浮的狀態(tài),這個時候水珠和鍋底之間是沒有接觸的。而懸浮起來的水珠暫時吸收不到更多的熱量,就減慢了汽化的速度,因此這種懸浮狀態(tài)甚至可以持續(xù)30秒左右。</br> “而由于水蒸氣的傳熱速度要比液體水慢得多,蒸氣層阻隔了水珠直接接觸滾燙的鐵板,并大大地降低了水滴沸騰的速度。這種現象就叫做萊頓弗羅斯特效應。</br> “平時我們見到過的那些表演赤腳走過火堆的雜耍藝人,利用的就是這種現象,在走過火堆之前,他們會把自己的雙腳沾濕,萊頓弗羅斯特現象令水不會快速升溫,熱就不容易傳到腳上,因而只要不長時間接觸炭火,就不會輕易被燒傷。”m.</br> “就是說,我們只需要用水把腳沾濕,然后一路跑過去就沒問題了!”柯尋眼睛一亮,“我男神棒棒噠!”</br> 牧懌然面色淡淡:“呵。”</br> “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開始吧。”秦賜掏出手機看了一眼,見時間顯示在19點58分。</br> 晚上八點之后,就進入了一個比較危險的時間段。</br> “秦哥,你用隔熱道具過去,”柯尋道,“另外兩種方法都要求速度快,由我和懌然來。”</br> 用隔熱道具是最保險和安全的一種方式,秦賜沒有推辭柯尋的好意,畢竟,有多大的能力就承當多重的責任,這已是老成員們一路扶持著走來早就形成的默契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