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海上燃犀圖10腹黑大佬,一擊致命。
“是我幻聽了嗎?”率先打破沉寂的竟然是羅勏,他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面紅耳赤的劉彥磊,“8012年了居然還有人認為同性戀是變態(tài)?”</br> 他這邊說著話,那邊衛(wèi)東早見勢不妙,一個猛子撲過來把柯尋箍住——他怕他鐵子小暴脾氣上來,一腳把劉彥磊踹成高位截癱。</br> 結(jié)果沒等柯尋這兒說話或是動作,牧大佬那邊卻突然開口了,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淡:“根據(jù)已知的邵陵、羅勏以及我自己昨晚經(jīng)歷的幻象來看,幻象所模擬的,是我們最親近,亦或是最愛的人,只有這類人才能攻陷我們的心壁,讓我們很難做到冷酷絕情。那么看來,這位劉先生昨晚經(jīng)歷的幻象,應(yīng)該是模擬的這位陳小姐了,不如下面就請劉先生為我們講述一下,昨晚是如何克服自己對戀人深厚的感情,從而免于遇害的吧。”</br> 這話一說完,房間里又一次陷入了一片沉寂,然而這次的沉寂卻不是尷尬,而是十分地微妙了。</br> 劉彥磊的臉上閃過了一瞬肉眼可見的僵滯,陳歆艾的目光卻帶著幾分疑心地落向他。</br> 這是一道送命題。</br> 劉彥磊幻象中的人如果不是陳歆艾,那證明他最愛最親密的人不是她。</br> 如果是陳歆艾,劉彥磊如今還能安然坐在這里,也可能會被理解為不夠深愛她,所以沒有被“她”在幻象里制造的苦情牌打動。</br> 當然,不排除劉彥磊對自己的女朋友充分了解,所以睿智地沒有上幻象的當?shù)倪@種可能,但劉彥磊臉上剛才表現(xiàn)出的那一瞬間的僵滯,就連不著調(diào)的羅勏都看出了問題,此刻正一臉若有所悟地瞧著他,說他不心虛,那幾乎是不太可能的。</br> 所以無論劉彥磊怎么處理牧懌然拋出的這個問題,恐怕都沒有辦法在他女朋友那里全身而退。</br> 秦賜和朱浩文,一個半垂著頭,一個半耷著眼皮兒,盡量有素質(zhì)地掩飾著想發(fā)笑的情緒,衛(wèi)東索性直接形于色地咧了咧嘴,心想這是一個黑芝麻餡兒的大佬,這回擊噴子的手段相當腹黑并且給力了,真是蛇打七寸一擊致命啊!</br> 劉彥磊飛快地遮掩去臉上難堪的神色,有意做出一副高冷并坦然的樣子,冷冷回應(yīng)牧懌然的話:“我昨晚經(jīng)歷的幻象和邵陵羅勏的都是同樣的套路,我認為不需要再詳細地講述一遍了,我們十二個人,人人都講一遍的話,實在太耽誤時間。既然已經(jīng)了解了幻象的套路,那么接下來就該研究一下犀角究竟需不需要點燃了。”</br> 邵陵適時出聲打圓場:“如果諸位昨夜經(jīng)歷的幻象沒有更多線索或是不同之處的話,那么我們就進入下一個問題——犀角的作用究竟是什么。目前來看,點燃它的后果很可能是引怪,并因此而產(chǎn)生幻象,不知諸位還有沒有不同的意見?”</br> 眾人彼此看了幾眼,表示暫時沒有。</br> “既然這樣,我們接下來要討論的問題是,”邵陵沉目望著眾人,“剩下的犀角,我們還需不需要點燃,如果需要,今晚由誰來點燃,點燃之后,要怎么應(yīng)對隨之而來的幻象,甚至升級版的幻象?”</br> “不點燃犀角的話,也許無法找到鈐印的線索。”秦賜說道,“這幅畫剝奪了除燃犀外一切的照明手段,顯然燃犀是一個我們必須進行的步驟,無可避免。”</br> “我同意秦哥的說法。”柯尋說,神色淡定,不知是不是因為剛才牧懌然的漂亮反擊,讓他已經(jīng)不去在意劉彥磊的智障言行。</br> “我也同意。”朱浩文緊跟著道。</br> 衛(wèi)東:“同意。”</br> 羅勏:“我同意我哥。”</br> “我雖然也認為燃犀跟鈐印的線索有關(guān),但我也認為我們不能放棄其它的地方,只要我們?nèi)庋鬯芸匆姟⑸眢w所能接觸到的地方,我覺得我們都應(yīng)該仔細查找,不放過任何角落。”劉彥磊忽然異常積極地發(fā)表意見,似是急于把剛才那一篇兒給翻過去。</br> “是的,但凡有一絲可能的地方,我們都不能放過。”邵陵對劉彥磊的說法也表示了肯定,“那不如這樣,接下來的時間,我們分頭再對整艘船展開檢查,盡量把細致程度保持在以厘米計。從現(xiàn)在開始,一直到中午截止,中午我們邊吃些東西邊開個會,除交流收獲之外,也想一想燃犀和鈐印的關(guān)系,以及怎么應(yīng)付今晚的危險。”</br> 眾人對這一安排都沒有異議,于是自發(fā)結(jié)組,有負責再次檢查上層艙的,有負責檢查下層艙的,有負責檢查桅帆的。</br> 正要付諸行動,卻聽劉彥磊又來了一句:“你們好像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地方——船底,誰去檢查?”</br> 眾人停下來陷入思考。</br> 檢查船底聽來有些不切實際,但也確實不能放過任何一種可能不是么,萬一呢?</br> 可……由誰去檢查船底呢?那可是需要跳入海中,并且潛水下去的,先不說要求得有非常好的水性了,單說這艘船這樣大,船底的面積也不小,如果出現(xiàn)意外憋不住氣,連往外跑都來不及——有船底擋在頭頂,人要怎么短時間內(nèi)繞到船底外的范圍并浮到海面上去?</br> 更別說——那可怕的不知是鬼怪還是什么難以想象的力量,是來自海里,誰能保證他們這些人一旦入海,不會被那東西當場弄死?</br> 這是一個讓人為難且嚴峻的問題。</br> 眾人正在各自心中考慮這件事的可行性,忽然聽得那位叫做方菲的女孩子淡淡地開口:“我去檢查海底。”</br> 方菲是于隆的女朋友,染著和他一樣的悶青亞麻色的頭發(fā),從入畫以來就很少開口說話,一直都相當沉默。</br> “真的假的?”羅勏驚訝地看向她,“美女,你可別小看……”</br> “我有潛水執(zhí)照。”方菲淡淡地打斷他,一指自己的男朋友于隆,“他也有,我們是潛水俱樂部的成員。”</br> 于隆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br> “你們潛水執(zhí)照是什么等級的?”邵陵忽問。</br> “AOW。”方菲神色平靜。</br> “AOW是?”羅勏問。</br> “ADVANCEDOPENWATERDIVER,開放水域進階潛水員。”為他解釋的是邵陵,“可以潛入30米水深,能做深潛、船潛、水中導(dǎo)航,以及夜?jié)摗!?lt;/br> “牛逼,”羅勏豎了豎大拇指,“但是這船上沒有潛水裝備啊。”</br> “我們可以自由潛水。”方菲道。</br> “自由潛水就是不攜帶氧氣瓶,僅靠自身屏氣進行的潛水。”邵陵說著,望住方菲,“你們可以考慮清楚再決定要不要下海,畢竟我們不知道海里會有什么不可預(yù)料的狀況。”</br> “他們說,畫里的白天通常不會有人死亡。”方菲指了指老成員們,“那就賭一次。”</br> 邵陵的目光就挪向了于隆。</br> 看得出來,于隆其實并不想下海,所以在方菲開口前,他根本沒有提到自己會潛水的事。</br> 于隆感受到了來自眾人投注的目光的壓力,皺了皺眉,看向方菲:“萬一賭輸了呢?”</br> “我們玩兒極限運動的,哪一次不是在賭命?”方菲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自由潛是世界第二危險運動,我們的一只腳本來就踏在鬼門關(guān)里。”</br> “我愿意死在潛水上,不代表我愿意死在這個鬼地方的海里!”于隆有些煩躁。</br> “那你隨便,我自己下。”方菲說著就要起身往外走,卻被于隆一把拽住胳膊。</br> “你怎么回事?!”于隆焦急又惱火地瞪她,“故意氣我,讓我著急是嗎?!我又怎么你了,別又任性行不行,別逼我行不行!”</br> 方菲冷漠地看他一眼:“你已經(jīng)沒資格讓我對你任性了。于隆,從這兒出去后,咱們就分手。”</br> 說著甩開于隆的手,頭也不回地往門外走去。</br> 于隆一臉難以置信和莫名其妙,大喝了一聲:“你有病吧!”卻緊跟著追了出去。</br> 衛(wèi)東悄悄拿肘子撞了柯尋的胳膊一下,低聲道:“看樣子,昨晚那幻象試出好幾對兒塑料情侶來……我說,你的幻象是誰?是大佬不是?”</br> “無腦問題我拒絕回答。跟我來。”柯尋一手牽了男友的手,一手拎著衛(wèi)東也出了門。</br> “干嘛去?”衛(wèi)東忙問。</br> “那姑娘執(zhí)意要下海,得給她弄個安全措施。”柯尋說,“去把麻繩找來,拴她腰上,能起一點兒作用是一點兒。”</br> 拿了麻繩來到甲板上時,于隆似乎已經(jīng)決定了要陪方菲下海,兩個人好像在鬧冷戰(zhàn),誰也不理誰,但也沒妨礙要下海的決定,正各自認真做著下海前的熱身準備。</br> “海里的能見度不高,想要查看船底不太容易,”柯尋走上前,對方菲說道,“我手機防水等級是IP68的,兩個小時內(nèi)水下照明沒問題,你拿著用。”</br> “哎,我手機也是,給你男票用吧。”不知什么時候跟過來的羅勏也十分大方地掏出自己的手機。</br> “謝了。”方菲接過來,用東西把手機固定住后掛在了脖子上。</br> 柯尋忽然想起什么,轉(zhuǎn)頭問牧懌然:“這事兒挺怪,為什么手表和打火機在這幅畫里都退化成了很古早的狀態(tài),手機卻還保持原狀,雖然只能在白天使用照明功能,別的功能一概用不了之外。這難道不違和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