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凈土09是柯基還是貓?
“關于米倫,”牧懌然說,“我所知道的,只有他去世時年僅三十八歲,并且,他是非正常死亡。”</br> “非正常死亡?”柯尋貓耳尖豎得直直地看著他。</br> “自殺。”牧懌然說,“他似乎沒有結婚,一直獨居,被發(fā)現(xiàn)死在自己的小公寓里,服用了過量的安眠藥,沒有遺書,只有一幅才剛完成的畫作,如果不出所料,這幅《凈土》也許就是他生平最后的作品。”</br> “這樣說的話,似乎就可以理解這幅畫起名為《凈土》的原因了,”秦賜說,“畫這幅畫的時候,他說不定已經(jīng)抱了死志,死亡對他來說可能是一種解脫,他像很多人一樣,認為死后可以得到極樂一樣的輕松無憂——會不會他身患疾病,已無藥可治,所以才想以死解脫?”</br> “此時無從查證,”牧懌然看了眼房間里的六扇門,“如果這幅畫是他的遺志的話,我們要做的就是找出他所創(chuàng)造出的這個世界,和他平生的經(jīng)歷與死亡的原因有哪些關聯(lián)。”</br> “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知道了三個世界的內容,剩下的三個世界要明天再查么?”羅維忽問。</br> “只能明天再查,夜晚在畫里是最為危險的時段,”秦賜看向其中的一扇門,“祁強和另外兩個人到現(xiàn)在還沒有回來,不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br> “你們趕緊去把他們找回來啊!”趙海翠忽然大叫,“他們會不會迷路了啊?!會不會出事?!你們熟悉這地方,你們去把他們找回來啊!”</br> 衛(wèi)東早就被這個女人惹毛了,聞言沒好氣地回道:“我們有這個義務嗎?!大姐你有沒有帶著化妝鏡,拜托照一下自己臉是有多大好嗎!”</br> “你——”趙海翠吵鬧起來,奈何沒人肯搭理她。</br> “趙姐,要不咱們兩個去找找他們吧,”和趙海翠一起進來的同事張利鋒說道,“大家不是商量好要留記號了嗎,咱們沿著他們做的記號去找,應該能找得到。”</br> 趙海翠人雖然奇葩,但對自己的同伴也有著一股子不離不棄的執(zhí)著,聞言狠狠地瞪了其他人一眼,就跟著張利鋒向著另兩個同事進入的那扇門走去。</br> “最后一次忠告,”柯尋對著兩人說,“夜晚亂跑真的會死,你們好自為之喵。”</br> 趙海翠扭臉罵:“我信你個鬼!一大老爺們兒沒事兒學貓叫,賣你個蛋的萌!惡心!”</br> 說罷帶著張利鋒推門揚長而去。</br> 柯尋:“???”</br> 衛(wèi)東攤手:“人要是上趕著作死,閻王爺都攔不住。喵。”</br> 柯尋:“……”</br> 眾人:“……”</br> 時間已是晚上八點多鐘,留在初始房間的眾人席地而坐,等待天明,或是死亡降臨。</br> 當然,眾人不會束手等死,分析畫作,探討線索,已經(jīng)成為了老成員們多次合作形成的工作默契。</br> “現(xiàn)在我們面前是層層迷霧,比以前進入過的任何一幅畫都更摸不著頭腦,”秦賜沉聲說道,“目前擺在我們眼前的是兩道謎題:</br> “第一,已知的三個世界,畫風迥異,年代不一,查不出任何線索;</br> “第二,我們這些人得到的道具,究竟能起到什么樣的作用。</br> “咱們現(xiàn)在不妨集思廣益一下,開拓思路,不要被既定的認知局限住,哪怕聽起來分外不合理的推測,也可以說出來,供其他人參考。</br> “小牧,你……咳,你先來?”</br> 秦賜險些嗆住,就見柯尋那小子正大懶貓似的整個人橫趴在牧懌然的大腿上,兩只眼睛瞇成了月牙形狀的兩條弧線,還張嘴打了個大大的呵欠。</br> “臥槽我眼瞎了。”衛(wèi)東拿手擋住臉,偏開頭沖著旁邊的朱浩文吐槽,“真拿我們直男當不存在啊你說是吧小朱同志!”</br> 朱浩文垂眸,臉上沒有表情。</br> 牧懌然從自己腿上的大懶貓的臉上抬起視線,看向面前的幾人,淡聲開口:“說到三個世界的畫風迥異,我們所得到的道具,事實上也同樣不屬于一個畫風和時期,我想,這或許和這六個世界有關聯(lián)。”</br> 如同一語驚醒夢中人般,朱浩文忽然抬起頭,看向他:“你的意思是,我們手里的道具,也許和這六個世界是相對應的?”</br> 牧懌然微微點頭:“我們不妨做一下連線題。”</br> 把大家得到的十三種道具和已知的三個世界分列兩邊,然后找出它們之間的相關性。</br> “我?guī)е埞P。”羅維從上衣兜里摸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筆記本和一支筆。</br> 左邊為道具列:</br> 兩顆龍眼核</br> 古代文人儒巾</br> 古代鏨花銅盆</br> 毛筆</br> 魚竿</br> 貓胡須</br> 劍</br> 果實</br> 紅色圓石頭</br> 兔耳朵頭飾</br> 貓耳朵頭飾</br> 龍角頭飾</br> 黑色喇叭褲和紅白相間條紋T</br> 右邊為已知的世界:</br> 清朝之前的古代世界</br> 剪紙般的二維清末時期的世界</br> 擬人化的現(xiàn)代社會背景的動物世界</br> 眾人一起探頭看向紙上列的這兩列內容,然后探討出了連線分類的結果。</br> 【清朝之前的古代世界】適用道具:兩顆龍眼核、古代文人儒巾、古代鏨花銅盆、毛筆、魚竿、劍、果實、紅色圓石頭;</br> 【剪紙般的二維清末時期的世界】適用道具:魚竿。</br> 【擬人化的現(xiàn)代社會背景的動物世界】適用道具:果實、紅色圓石頭、貓胡須、兔耳朵頭飾、貓耳朵頭飾、龍角頭飾。</br> “我們所得的道具里,沒有二維平面的東西,”羅維指著紙上列的內容說道,“但因為這個二維世界里有漁民,所以秦先生的魚竿可以暫時和這個世界連線。另外,道具里有一樣輪空的用物,就是黑色喇叭褲和紅白相間條紋T的那套衣服,嚴格說來,這套衣服其實也適用于擬人化的動物世界,但鑒于另外還有三個世界的內容我們尚不清楚,也許這套衣服還可以歸納進另外的三個世界里去。”</br> “我們十三個人,一共有十三樣道具,而這里的世界只有六個,”朱浩文接道,“說明以上我們歸納的東西,是有一部分屬于另三個世界的,而第一個古代世界能夠適用的道具最多,從另一個角度可以證明,在另三個世界里,一定還有一個近似于第一個古代世界的存在,它會分流這些道具。”</br> “喵,你們說,這些道具會不會相當于一種破局密鑰,”柯尋伏在牧懌然的腿上,雙手做了個農(nóng)民揣的姿勢收在身下,“這六個世界相當于六把鎖,我們只有用相應的鑰匙找到相應的鎖眼,才能開門通關喵?”</br> “而鑒于規(guī)則要求不允許換道具這一點,”牧懌然接了他的話道,“就只能由我們這些入畫人攜帶自己選擇的道具,進入相應的世界,或許如此才能找到線索和米倫的簽名。”</br> “難怪咱們這些人剛才進入那三個世界后都一無所獲,”衛(wèi)東恍然,“顯然我們其中有人進錯了世界,自己攜帶的道具和進入的世界畫風不一致,就跟輸錯了密碼一樣,當然打不開相應的程序。”</br> “那么明天,我們可以試著重新按道具風格分組,并選擇相應的世界入內。”秦賜說。</br> 衛(wèi)東從兜里掏出自己的道具,那支毛筆,說道:“按我的道具來看,我應該進入柯兒他們進的那個世界。”</br> “那我就進擬人化的動物世界?”柯尋終于離開了牧懌然的大腿,坐直身子,轉臉看著牧懌然,“懌然的道具是果實,既適用于第一個古代世界,也適用于擬人化的動物世界,甚至還可能適用于另三個世界。”</br> “這就像搖獎碰數(shù)字,”羅維說,“碰對了三個或多個一樣的數(shù)字,就能中大獎。既然果實可能適用于多個世界,不妨就多試幾次,說不定就能在哪個世界碰對,其他人也一樣,我們按不同的組合方式分別進幾次這六個世界,總有能碰對的時候。”</br> 眾人點頭同意,一時無話,各自找了個角落,邊休息邊警惕著深夜降臨后可能發(fā)生的任何事。</br> 柯尋和牧懌然坐在一起,靠著墻壁,仰頭看墻壁和天花板上的壁紙,隨著夜晚降臨,壁紙上印著的星星月亮花紋漸漸發(fā)出了星黃色的光,并且似乎在慢慢地流轉,看上去蔚為夢幻,如果不是身處在隨時可能離奇慘死的恐怖畫中,這個房間簡直就像是童話般美好了。</br> “懌然喵,”牧懌然聽著柯尋用非本意賣萌的聲音和他說話,“你吃了那個古怪的果實后有沒有什么不適的反應?”</br> 牧懌然沒有回答,反而看了他一眼:“你現(xiàn)在感覺怎樣?”</br> 柯尋想了想,喵了一聲:“就特精神,而且看東西也特別清晰,你看,現(xiàn)在房間里的光線明明很暗吧喵,但我坐在這里,能看清對面東子下巴上鉆出的小胡渣喵。”</br> 牧懌然不易察覺地微微蹙了下眉,忽然抬起手,輕輕地勾了勾柯尋的下巴頦,然后就聽見柯尋的胸腔里發(fā)出輕微的呼嚕呼嚕的聲音。</br> “媽呀喵……”柯尋聲音低啞,向上拱了拱身子,湊近到牧懌然的臉畔,“你在挑逗我嗎大佬?”</br> 牧懌然垂眸看著他,也低啞著聲音,淡淡地問:“很舒服?”</br> “特舒服喵~~~”柯尋伸手扒住牧懌然的肩,整個上身掛在他的胸前,用鼻尖拱他的臉頰,“再來,懌然,弄弄我,喵嗚。”</br> 牧懌然再次抬手,卻沒有像剛才那樣去勾他的下巴,而是把手放在了他的頸后,而后一捏:“動一動看。”</br> 柯尋卻一動不動,像被捏住了軟麻穴,兩只眼睛瞪得大大,連話都說不出來。</br> 牧懌然松手放開他,聲音仍沉,卻是無盡的嚴肅:“柯尋,你正在變成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