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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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過一場血腥的洗禮,秀州城的街道變得人煙稀少,百姓人人自危,躲在家中不敢外出,就怕一個不查,刀劍不長眼,成了刀下亡魂。
那一地的橫尸在府衙的打理下被一一清理,消失得無影無蹤,也沒有聽聞任何的聲張,想必是得了僖王的命令辦理此事的。這兵荒馬亂的年頭,人命賤如草再次深刻地被詮釋了。
將近下午,街道上一些膽大的人開始擺了攤――為了生計,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不過還是男人比較多一些,女人和孩子大多還是呆在家里。因此,在這樣的情況下,一名嬌小的女子獨自上街,就顯得有些扎眼了。
那女子圓圓的臉盤,看著就挺討喜的,但那豐滿的身姿卻不盡人意。女子低著頭匆匆在街上走過,往陳家交子鋪的方向而去。
“姑娘,有什么需要?”陳家交子鋪的小二見門口進來一位姑娘,細細打量了一番,覺得應該不過是個小婢,便打消了迎上去的念頭,只在柜臺后隨便問了一句。
“我找陳公子。”女子的聲音輕輕軟軟的,極其悅耳。
但那小二卻沒被這悅耳的聲音所迷惑,他一聽是找陳少煊的,當即趾高氣昂地問道:“你是誰啊?我們家大公子豈是你想見就見的?”
“我是僖王府的青桃,給你們大公子送畫的。”青桃被那小二這么一喊,瑟縮了一下,頭壓得更低了。
“僖王府的?”小二出了柜臺,圍著青桃轉(zhuǎn)了兩圈,嘴里嘖嘖有聲:“就你也能是僖王府的人?”
不是他狗眼看人低,實在是他不相信僖王府居然用這樣的丑女當女婢――宋朝的審美是以瘦為美的,像她這種臉圓胸圓屁股圓的大三元,那是小戶人家都看不上眼的。在小二看來,青桃就是不自量力的女人,看上了他們家大公子,想找借口送情書。這樣的事以前也不是沒有發(fā)生過。
“我確實是僖王府的奴婢,是冷家小姐讓我過來給大公子送幾幅畫的。”青桃的聲音再低了幾分。
那小二見她這幅模樣,便覺得是心虛,因此更加不信,他冷了臉趕人道:“去去去,趕緊走,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就憑你那模樣,還想見我們家大公子?”
青桃被小二尖酸的話語刺傷了自尊,她噙著眼淚,怯怯道:“我真是僖王府的人,真是冷家小姐讓我過來的。”
“都說讓你滾了,你――哎呦!”那小二話還沒說完,便被一股力道推向了墻角,狠狠地撞在墻上,這是他今天第二次被推撞墻壁了,心底一股怨氣“蹭”地一下跳了出來,他從地上跳起便立即破口大罵:“他奶奶的,那個不長眼的狗東西,居然敢推你二大爺!不想活……”
他話還沒罵完,起身便撞入陳少煊那雙冷冽的寒眸中,頓時噤了聲,咽著口水,結(jié)結(jié)巴巴道:“大,大公子……”
“給我滾!”陳少煊暴戾地掃了他一眼,那小二立馬消失在前廳。
“你是僖王府的?”陳少煊現(xiàn)在沒空跟那小二計較,眼前的事才最為緊要。
“是……”青桃面對陳少煊時頭一樣壓得低低。
“剛剛聽你說是冷家小姐讓你來的?”陳少煊瞇了眼,心存疑問,那僖王府中沒有一個人是他會去信任的,他怕這又是僖王的另一個圈套。
“是,小姐讓我給大公子送幾幅畫。”青桃一面點著頭,一面從袖中掏出那幾張兒童畫。
“畫?”陳少煊的眉頭蹙得更緊了,他謹慎地望著青桃。因為就他所知,冷嫦曦那廝可是琴棋書畫一竅不通的另類。
“嗯,就是這個。”青桃將那些兒童畫遞給陳少煊,陳少煊深深地望了她一眼,隨即緩緩將畫打開,卻在看到那畫的內(nèi)容時,突然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她還說了什么?”算他實在能力有限,才疏學淺,那冷嫦曦的畫他是實在看不明白的。
“小姐說讓公子看看,這次的畫畫得如何。”青桃恭敬地說道。
陳少煊聞言瞇了眼,他看著手中的畫,信了青桃的說辭七八分。只是他不太明白這畫的意思,也不明白冷嫦曦這句話的意思。
他一張一張地翻看著,心思深沉,暗自揣測良久,覺得興許靈風能解開這畫的意思。于是,他不動聲色地說了一句:“告訴她,這畫都太丑,讓她下次重畫了再拿來。”
他這樣說也是有原因的,既然他不懂,又不能讓青桃一直站在這等著,不如留下話尾,讓冷嫦曦有個下次再送信來的借口。
青桃得了令,轉(zhuǎn)身離去。
陳少煊則迅速飛身入了后院。
一直坐在后院中的靈風,聽聞腳步聲,急忙一個翻身跳下長廊,兩步走到陳少煊面前,焦急道:“陳公子,可有消息?”
他的聲音不大,但卻足夠讓住在院中的人聽了個清楚,頓時,靈善、李雪煙和楊戩全都從屋中一涌而出。
“僖王府戒備森嚴,沒能探聽到什么,不過回來時遇見一名自稱是僖王府奴婢的人,她送來這個。”陳少煊將手中的兒童畫遞到靈風面前:“說是小寶兒讓她送來的。這畫中的含義我看不明白,不知道是真是假,所以拿來你瞧瞧。”
靈善一聽是冷嫦曦送來的消息,急忙兩步?jīng)_了上來,一把從靈風手中將那畫紙搶了過去,她迅速展開畫紙,看著紙面上的畫,她手微微有些顫抖,神情激動道:“是小姐的,是小姐的。”
陳少煊一聽當真是出自冷嫦曦手筆,急忙一把拽過靈善,急聲問道:“說了什么?”
靈善把那些畫一幅一幅地都細看了個遍,稍稍露出一抹淡淡地笑意道:“小姐說她暫時沒事,雖然被軟禁,但沒被虧待,讓我們放心。提醒我們,小心僖王。”
聽靈善這么一說,靈風一直懸著的心總算稍稍落了下來。
一旁的李雪煙則從靈善手中接過那些兒童畫,皺著眉頭看了看,卻怎么都看不出什么蹊蹺,只是突生感慨:這個也能叫做畫?冷嫦曦果真奇才!
抵不住好奇,李雪煙開口詢問:“靈善,這不像畫的東西,圈圈點點的,看不明白啊,你是如何知道這畫中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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