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拼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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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就是我拼上最后一塊圖板，找到的答案……只屬于我自己的答案，你明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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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不要說下去了——！！”，回應(yīng)他的卻是一聲尖叫，萬素飛捂著耳朵倒退了數(shù)步，獠牙畢露地向周榮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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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他在說他自己么？他明明是在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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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而他當(dāng)她是傻子嗎？她不知道的嗎？口口聲聲的復(fù)仇，卻要指向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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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親手殺死萬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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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好吧，就算那是南漢逼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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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可南漢是一個(gè)國(guó)家，難道一個(gè)街頭拾荒的也跟她有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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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好吧，她是想要攻滅南漢，問出來出主意的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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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可她有沒有想過，已經(jīng)過了十年，也許那人已經(jīng)死了，也許沒有人會(huì)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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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如果她找不到，要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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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如果她報(bào)了仇，又要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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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她不是沒有想過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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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可她不能想通這些，畢竟復(fù)仇是她活下去唯一抓住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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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而現(xiàn)在這個(gè)混蛋，這樣告訴我：你就是那條被打了就追逐石子亂吠的狗！那條被打了就追逐石子亂吠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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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他**的如果真是這樣，你自己清楚就好了，為什么要告訴我？！為什么要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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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拼圖？好，你的答案出來了，可我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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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你***要做圣人，證明你受過多少不公平地待遇還能向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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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你告訴我你發(fā)現(xiàn)恨的是這個(gè)亂世。  所以你打算去終結(jié)它，可我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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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我天生下來不是個(gè)帶把的，就算能千彎萬繞當(dāng)上內(nèi)監(jiān)，難道還能當(dāng)皇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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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十年來支撐我的東西，大廈最根基的一塊磚頭，就被你輕輕這樣一把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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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我不會(huì)承認(rèn)的，我不會(huì)承認(rèn)的！我地人生是否有意義。  輪不到你來評(píng)價(ji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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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你去走你的陽關(guān)道，而我走我地獨(dú)木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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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萬素飛跳上馬去。  啪啪給了兩鞭，飛一般地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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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然而那個(gè)不識(shí)趣的，竟然追來了，在后頭大喊“萬素飛，你不要再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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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你滾蛋！”鞭梢在空中挽出一朵花來，威脅似的炸在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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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周榮咽了口唾沫，突然大叫道。  “你有沒有想問我，為什么我是蕭家的子孫，一開始對(duì)那藥方時(shí)沒辨認(rèn)出來，還是后來看到雪參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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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萬素飛不提防他一下?lián)Q了話題，略怔了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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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你***要不要聽？我跟你起誓，今天你不聽，這一輩子我不帶告訴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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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萬素飛沒說話，但速度明顯放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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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我告訴你！”。  周榮沖到差不多馬身地地方喊道，“說句不孝的話，作為世代醫(yī)家，我和我娘當(dāng)時(shí)很看不慣外公搞那些毒藥的，甚至覺得他是家門敗類！所以當(dāng)時(shí)他教我，我礙著孝道敷衍。  卻根本沒上心去學(xu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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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萬素飛有些吃驚地看著周榮，那樣絕世的方子擺在他眼前，卻不屑一顧，一個(gè)12歲的醫(yī)者的驕傲，錚錚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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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可正驚愕，周榮再向前一爭(zhēng)，別住她不能全速奔馳，話鋒一轉(zhuǎn)，喊道，“然而。  現(xiàn)在我知道。  錯(cuò)怪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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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因?yàn)椋∈澜缟现挥嗅t(yī)藥是不夠的，必須還要有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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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比如一個(gè)人生了爛瘡。  都要先用狼毒腐蝕，將腐肉吃盡，才能進(jìn)行正常救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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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我在十二歲以前，以為自己這輩子一定會(huì)是一個(gè)醫(yī)者。  十二歲以后，不再這么想了”，周榮換口氣，語氣稍微平和，“但是又過了這么久，突然發(fā)現(xiàn)，世界轉(zhuǎn)了一圈，回到原點(diǎn)，也許當(dāng)真是御醫(yī)世家的宿命，只不過我手里不再是針箱藥罐，而是鐵甲刀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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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但我只是一個(gè)醫(yī)生地兒子而已，到現(xiàn)在，我說實(shí)話，在一個(gè)人的時(shí)候，都懷疑自己能不能做一個(gè)好的帝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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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所以——萬素飛，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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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你的機(jī)謀、你的視野、你曾在最好的帝王身邊經(jīng)歷地經(jīng)驗(yàn)，這些都是我沒有的，而你來到了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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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讓我覺得，你是上天賜給我的禮物！你是上天派下來，幫助我結(jié)束這個(gè)亂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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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你要復(fù)仇，去針對(duì)幾個(gè)人，或是向這個(gè)亂世復(fù)仇，我都不管，我只知道——你對(duì)我非常重要！！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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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句話喊出去，有很長(zhǎng)一段時(shí)間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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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他看到萬素飛偏轉(zhuǎn)過頭去，單薄的肩膀劇烈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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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你喝多了，在說醉話，我才不信”，她終于開腔，也許是風(fēng)的緣故，聲音里不知怎么帶了一點(diǎn)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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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周榮笑了，再次把手籠在嘴邊，大喊道，“那就等著看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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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靜，再次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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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墨藍(lán)的天幕上銀河流轉(zhuǎn)，微風(fēng)里帶來櫻荼渺茫的芬芳，天地間仿佛只有兩列馬蹄的聲音，一記記卻打在人們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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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玉華宮弦歌殿，淡煙流水染著畫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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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繡兒捶胸跌足地進(jìn)來，拎著只空籠子，“娘娘，奴婢就那么一轉(zhuǎn)身地功夫，雀兒又被那瘋丫頭放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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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曲念瑤從書卷里抬頭看看，嘆口氣道，“也沒辦法。  你也知道，凡是在什么里關(guān)著地東西，安陽長(zhǎng)公主就定要放了不成。  算了吧，她身世也可憐，不要跟她計(jì)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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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娘娘，不是奴婢多嘴，您雖然是大度，別人可未必這么看呢！最近沈妃專心籠絡(luò)那丫頭。  吃住一道的，借著她傻，做這些混事，明擺著聲勢(shì)想壓過您去。  ”繡兒這樣熱切地說著，實(shí)則是因?yàn)樵缟媳簧蛱m亭地丫頭丟了一個(gè)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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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現(xiàn)在不比一年前了，別再這說這些爭(zhēng)風(fēng)吃醋的渾話”，曲念瑤放下書。  “再說，那劉婉兒是皇上親認(rèn)的妹妹。  朝中大將的遺孤，我們不是怕沈妃，是要給皇上面子，也不能冷了將士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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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繡兒不說話了，然而心里有些忿忿的，跟著這惠妃主子，揚(yáng)眉吐氣也有一段時(shí)間了。  怎么就這近兩三個(gè)月來，風(fēng)向眼看著不對(duì)了呢。  先是前幾天剛爆出郭昭儀有娠的消息，宮中現(xiàn)在還傳地沸沸揚(yáng)揚(yáng)；然后沈德妃通過籠絡(luò)這無法無天的安陽公主，也有甚囂塵上之勢(shì)。  這人吧，一直不得勢(shì)沒什么，就怕優(yōu)越慣了突然看到冷臉，心里就不舒服得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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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正這時(shí)，立在曲念瑤身旁地陳弄珠開腔了。  “娘娘雖然寬懷，但當(dāng)初奴婢勸娘娘接近那劉婉兒，今天不就不會(huì)讓別人趁虛而入，不就沒這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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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本宮開始也想過，不過那丫頭是傻子，真的作出什么事情來。  我等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  ”念瑤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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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弄珠眼中寒光一閃，“這話，莫不是那個(gè)萬素飛告訴娘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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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念瑤瞪她一眼，“萬素飛也是你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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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弄珠忙跪下請(qǐng)罪，可又環(huán)視一周，道，“奴婢有句肺腑之言，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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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念瑤知其意，想了想，還是屏退閑雜之人。  問。  “你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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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奴婢說話前，先要請(qǐng)娘娘恕罪。  因?yàn)榕具@樣說，是有私心的”弄珠跪在地上，先叩頭到地地拜了三拜，道，“奴婢姿色庸陋，不求能身居什么妃嬪之位，畢生的夢(mèng)想，也就是跟一個(gè)仁義的主子，做個(gè)有頭臉地宮女。  娘娘宅心仁厚，正是奴婢所托，因此奴婢也不遺余力，為娘娘盡忠謀劃。  保護(hù)娘娘，就是保護(hù)奴婢自己。  因此，盡管知道娘娘對(duì)萬侍郎心懷感激，奴婢有的話還是不得不說，若是對(duì)萬侍郎有什么冒犯，還望娘娘海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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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一番話說的畢恭畢敬，但接下去的就沒有那么客氣，“娘娘對(duì)萬侍郎的感激，奴婢看在眼里，但斗膽揣測(cè)，并不知道萬侍郎對(duì)娘娘是否也有一樣的情誼。  退一步說，就算現(xiàn)在有，娘娘想想，人是會(huì)變的，她此時(shí)以一個(gè)內(nèi)監(jiān)的身份生活，奴婢不知道她有什么目地。  不過，等她老了呢？難道她一輩子不嫁男人，不生子女，不要依靠？她現(xiàn)在跟皇上朝夕相對(duì)，難道就沒有一點(diǎn)日久生情的可能？因此，她告訴娘娘的事情，誰能保證沒有一點(diǎn)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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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夠了！”曲念瑤聽到這里，厲聲打斷她，“你與她無怨無仇，何必這樣污蔑于她。  再說，就算她做了皇后，本宮一直是惠妃，也是心甘情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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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娘娘息怒！娘娘息怒！”陳弄珠忙伏地不起，不敢多言。  然而低垂的臉龐劃過一絲笑意，厲聲，這代表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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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如曲念瑤所說，萬素飛跟她似乎是暫時(shí)沒有什么太大沖突，但是，人與人的喜愛與嫌惡，并不是那樣容易說清楚理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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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嫉妒？不甘？忌憚？陳弄珠不知道該怎么說，她只是隱隱覺得，有萬素飛在，她就永遠(yuǎn)難以安寢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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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曲念瑤的心神同樣一陣動(dòng)蕩。  弄珠這幾個(gè)月以來是沒有虧負(fù)她的，凡事安排妥貼，并不比萬素飛在時(shí)差。  而這一番話也說的真切，毫不否認(rèn)本身的私心，然而這樣才讓人更加相信。  確實(shí)，素飛似乎不喜歡弄珠，她擔(dān)心本身的前程也沒有錯(cuò)吧。  并且，她所說的，自己心中也暗暗出現(xiàn)過，因?yàn)樾湃沃仫w，才從來沒有深想，此時(shí)聽了，卻覺得直入心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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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罷了，罷了”，最后她無力地?cái)[擺手，“現(xiàn)在說這些都沒有用，皇上也快從北邊回來了，你還是帶人安排一下去是正經(jīn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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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弄珠依言退去，念瑤喚出下人，披了輕裘，抱上手爐子出門透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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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遠(yuǎn)遠(yuǎn)看見郭凝玉的居所，她不由輕嘆一聲。  周榮出征前的日子，她也算幾乎獨(dú)寵了，肚子卻一直沒有動(dòng)靜，倒是郭昭儀只承恩一兩次，便有幸懷胎。  當(dāng)真，現(xiàn)在年輕還好，老了若無子女，要怎么辦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