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告訴我,你是誰的女人
秋靜好覺得這場談判已經(jīng)沒辦法繼續(xù)下去了,直起身,又恢復(fù)如初,眼睛里的淚水已褪去,面色平靜,波瀾不興。
她淡淡的道:“我告訴你那些,只是想讓你明白,你錯過的六年,我獨自面對,未來的六年,我依然不需要你的介入?!?br/>
慕子謙眉心皺了下,口腔里涌上一股血腥味,被他生生壓下去。
他有氣無力的說:“我真想把你心挖出來,看看是什么做的?!?br/>
秋靜好緩緩起身,又退離他五步之遙,她背靠著墻,他們之間的鴻溝再次變成一道不可逾越的距離。
“你錯了,對你,我根本就無心的?!?br/>
“……”聽過軟刀子嗎?慕子謙嘗到滋味了,殺人無形,殺人不見血。
“我們結(jié)婚伊始,便是帶著各自的目的,你為了權(quán)錢在握,我為了家族興衰,大家各有所圖,又何必爭鋒相對,不如好聚好散,給這段不美滿的婚姻畫上休止符?!?br/>
慕子謙調(diào)整氣息,臉色依然泛著淡淡的灰白,“那是你認(rèn)為的。”
“你開始不也這么認(rèn)為嗎?”秋靜好反問,“不然,我們的婚前協(xié)議又是作何用的?”
他揭起眼瞼看她,目光深不可測,“去他媽的協(xié)議吧?!?br/>
秋靜好對于他粗魯?shù)难哉Z,只微微擰了下眉,但很快散去。
“在商言商,你們商人不是最注重合約約束的權(quán)利與利益的誠信嗎?我想你比我記得清楚,婚前協(xié)議有一條注明著,婚姻存續(xù)期間,只要一方覺得沒有必要在繼續(xù)這段婚姻,兩人協(xié)商后,協(xié)議離婚。提出離婚的一方,將放棄另一方的財產(chǎn)分割權(quán)?!?br/>
“我要是不離呢?”慕子謙筆直的目光看她,幽暗而深沉。
秋靜好默了默,“別逼我!”
慕子謙勾起一邊唇角,笑得狂放不羈,“我還就逼你了,這婚我就是不離!”
秋靜好臉色更冷,如淬了冰般的寒涼,“你不離,我就去律政司告發(fā)你,龍虎堂雖然表面上已經(jīng)洗白,可暗地里還是保留了一些灰色地帶,那是不被法律所允許的存在,我想律政司司長會很高興有人提供確鑿線索,鏟除掉國內(nèi)最大的一個黑幫的。這種政績,對任何法務(wù)部人員,都是晉升的最佳途徑。
還有一件事,你殺過人,我親眼所見。”
慕子謙微微瞇眼,緩緩向后靠去,雙臂搭在沙發(fā)靠背上,慵懶邪魅。
“我們在拉斯維加斯注冊結(jié)婚那時,你在酒店里開槍殺了人。事后你將手槍丟棄在酒店后的池塘里,當(dāng)時來了兩名服務(wù)生,你沒來得及處理尸體,怕被人發(fā)現(xiàn)先走了?,F(xiàn)在那案子還懸在拉斯維加斯的警局檔案庫。你想不想知道,兩名服務(wù)生是誰叫來的?還有你把槍落在誰手里了?”
“都是你做的!”疑問句,卻是肯定的態(tài)度。
慕子謙知道她不會輕易妥協(xié),只是沒想到,這女人未雨綢繆的功力,比他還要高。
“是的,我打電話給前臺告訴他們我房間的電力系統(tǒng)出了問題,至于那把槍,我只花了三千美元就打撈上來了。物證我保存的很完整,只要比對槍上的指紋,還有彈道痕跡,慕子謙,你將被最高法院以一級謀殺的罪名起訴,到時候,不光你要坐牢,慕氏也將會因為你的個人問題,面臨全線崩盤。別說你慕氏總裁的位置,恐怕連你龍虎堂的交椅也坐不穩(wěn)了?!?br/>
她字字珠璣,語氣狠厲,慕子謙知道,她是拼死一搏了,將全部底牌亮出來,就是在今天,在他這博一個機(jī)會。
秋靜好審時度勢的觀察慕子謙,想從他的臉上看到某些情緒的遺漏,但短短幾秒,秋靜好發(fā)現(xiàn)簡直是天方夜譚。
慕子謙掩飾的本事太高,一雙黑眸深不可測,他平靜的望著她,臉上一絲多余的表情都沒有,即便在心里籌謀著如何應(yīng)對,他也不會留給她任何有價值的信息,這就是善于偽裝的高手。
彼時,慕子謙再次領(lǐng)教了娶一個智商超水準(zhǔn)的老婆有多令人頭疼。
思量了番,他決定以靜制動,她不是想離開他嗎,那他就將無賴耍到底,偏不隨她心。
“你還是想離婚,對嗎?”
秋靜好點點頭。
“離婚可以,孩子留下?!?br/>
秋靜好幾乎是同時奪下話語權(quán)的,“絕不可能!銘晉是我兒子,我為什么要給你?”
“你忘了,他也是我兒子,無論從生理學(xué)還是法律意義上。我與他之間的血親關(guān)系毋容置疑。而且我也不介意做親子鑒定維護(hù)我做父親的權(quán)益?!?br/>
“你……”秋靜好被他氣得渾身顫抖,指著他痛斥,“你有那么多女人,隨便誰,都愿意給你生孩子,而我不同,父親去世后,我除了銘晉,誰也沒有了。你為什么還要跟我爭?銘晉是我唯一的親人了。
我懷胎七月,三月之前我?guī)缀鯚o法進(jìn)食,每天除了上課,還要挺住煎熬的孕吐,七月生產(chǎn),我差點丟了半條命,孩子出生,我整個月都沒睡好覺,他體質(zhì)差,我每天擔(dān)驚受怕,孩子半夜發(fā)燒,我大半夜抱著他從治安最差的街區(qū)穿過,我怕的要死,可為了孩子,我必須什么都得自己挺著。我為了銘晉,付出了我所有的一切,無論是愛還是關(guān)懷,我傾盡全力。我辛苦帶大的孩子,你為什么還要跟我爭?”
她憤然的痛訴,慕子謙心如刀割,可也看清了一件事,只有在面對銘晉的事情,秋靜好才會失控。
他抓住她的弱點,便不會輕易放手,哪怕被罵卑鄙,慕子謙也甘愿做這個卑鄙的小人。
“我沒有拿到自己想要的,憑什么不爭?”
“你想要什么?”
“要你,要整個秋品制造?!?br/>
“我說了,秋品已經(jīng)不歸我所有,大伯收回去了。”
“呵……”慕子謙無所謂的笑了笑,“只要我想,秋品現(xiàn)在就回易主。你接管秋品制造,我作為你丈夫,自然有義務(wù)幫你打理。還有還有什么比這個更名正言順的理由了?!?br/>
秋靜好不喜歡商人,市儈也太追逐名利了,可以為了金錢,拋開一切。
“你為了錢,就拖著我,不覺得不公平嗎?”
“覺得?。∥矣X得我非常吃虧!”慕子謙聲音冷下來,“我花了幾十億娶的女人,不僅連夫妻義務(wù)都懶得履行,就連我做父親的權(quán)利都給剝奪了,我能不虧嗎?人財兩空,我特么虧大了!”
“!”秋靜好蹙眉,“你別這樣好嗎?好歹你也是個有身份的人,說話別這么粗魯。”
“粗魯?”慕子謙似笑非笑,“我十幾歲就出來混了,你覺得我能有多高尚?秋靜好,你別逼我,把我惹怒了,后果你兜不住的!”
“……”秋靜好頓覺眼前黑了下,她扶著墻,強(qiáng)迫自己冷靜。
現(xiàn)在她要心平氣和的跟他談,只要跟他說通了,一切都會解決的。
秋靜好一遍遍的在心里給自己鼓勁,可睜開眼看到慕子謙的一瞬,她所有構(gòu)建的心理防線幾乎全線崩塌。
慕子謙太強(qiáng)大了,他不是輕易就能被人說服的。
平靜了會兒,秋靜好再次迎上他的目光,語氣淡然的說:
“你為什么不想離婚?”
慕子謙將她的問題反著扔回去,“你為什么非要離婚?”
她似乎被這個可笑的問題問得很無奈,嘴角扯起荒唐的弧度。
“為什么?很簡單,婚姻應(yīng)該建立在愛的基礎(chǔ)上,相濡以沫,互敬互愛,并愿意與彼此共度余生?!彼龔?fù)雜的眼神看著慕子謙,“我們之間,有嗎?”
“……”慕子謙閉而不語,窗外的光刺得他眼生疼,他避開光,微微瞇了下眼。
良久,他涼薄的唇,淡淡傾吐一句,“那是你認(rèn)為沒有?!?br/>
秋靜好苦笑的搖頭,“慕子謙,你瘋了,你真的是瘋了。怎么可能?什么時候?”
怎么可能有愛?什么時候愛過?
慕子謙知道她不信,不疾不徐的說:“我們結(jié)婚七年,你已經(jīng)愛上我了,只是你不認(rèn)?!?br/>
秋靜好臉色驟變,“我沒有,沒有!”
“你看你,現(xiàn)在氣惱的樣子就像個孩子,人都是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你愛不愛我,我知道。”慕子謙緩緩起身,他已經(jīng)緩過來了,剛才不是不想起,而是身體不適,他朝她徐徐走去,而后者下意識的想跑,卻發(fā)現(xiàn)退無可退。
他高大的身姿將她籠罩在自己的影子里,雙臂一撐,女人禁錮懷中。
他低著頭,說:“你心里是有的,不然你躲什么?你不敢面對自己的感情,選擇躲避逃開我,可你道行太淺了,我慕子謙挑中的女人,絕不可能放她走。不管是你的心,還是你的身,你都被我刻了印記的?!彼揲L的手指緩緩指向她心口,快接觸到心臟的位置時,大掌攤開,覆在上面,“說,你是誰的女人?”
‘噗通……噗通……’心跳加快。
“說啊?!蹦阶又t手下施力,她被揉的身子緊繃,如張滿的弓。
“告訴我,你是誰的女人?”他整個身子貼住她,溫?zé)岬臍庀姳≡谒鳖i處,秋靜好心如擂鼓。
大掌之下,她的心跳因他而劇烈,慕子謙勾起漂亮的唇,笑得狂放而邪魅。
“你的身體,比你的嘴,誠實多了。”他傾身,吻上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