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他的殺意(書讀我我讀書萬賞加更~)
    歇了一會,蘇太傅和另外幾人坐過來,同陸文濯說了些朝中事務(wù)。
    無非就是加強藩地管理,鎮(zhèn)守邊境之類的事情。
    白子蘇之前聽李為恩和張允讓提過,似乎是很重要的事情。生怕打擾他們,她很安分地退到陸文濯身后,靜靜地待在一旁。
    期間,太子也加入說了幾句。不過白子蘇發(fā)現(xiàn),周圍的老臣并不怎么搭理他。
    雖然和太子說話時,他們的語氣舉止都十分恭敬妥帖,但是那種下意識的疏離和孤立,依然可以看得出來。
    恐怕這位太子平時的作為,已經(jīng)大大影響到了他在朝中的威信。
    白子蘇見狀,大概也猜出了太子對陸文濯的討好之意。
    陸文濯這個人,雖然位高權(quán)重,卻是向來不參與黨爭。太子得勢的時候,他對太子就是這種不咸不淡的態(tài)度。如今太子遭到群臣排擠,他還是這樣的態(tài)度。
    前些時候,眾人群起討伐太子,個個都憂國憂民的時候,陸文濯依舊沒什么動靜,倒是顯得越發(fā)難能可貴了。
    太子大約也是察覺到人心有失,又見陸文濯沒有明顯的敵意,想要拉攏他來自己的陣營。畢竟圣上對太子的寵愛是沒有改變的,若是再加上陸文濯的支撐,帝位也就穩(wěn)了。
    “吐蕃寇擾西境,已經(jīng)不是一天兩天了?!?br/>
    裕昌侯府的小侯爺嘆了口氣:“我兄長正駐守西境,多次提及吐蕃的流寇作亂。燒殺搶掠無一日停息,著實令人憤慨?!?br/>
    “吐谷渾緊鄰?fù)罗?,竟沒有增派兵馬么?”蘇太傅皺眉。
    “指望他們提供援兵?”小侯爺搖搖頭:“這一任吐谷渾王,性格怯懦,決斷力差,遠不及他父親有血性。讓他幫我們對付吐蕃?嘖,比登天還難。”
    “若非這樣的性子,也未必能歸順我朝罷?!标懳腻p笑。
    “這倒是真的?!毙『顮斠残α诵Γ似鹁票K一飲而盡:“話說,這葡萄酒,就是吐谷渾進貢的吧,味道確是妙極。馥郁香甜,不酸不澀,甚至有淡淡的花果香?!?br/>
    白子蘇聞言也吸了吸鼻子,忍不住喃喃出聲:“這不是吐谷渾的酒?!?br/>
    “不是?”小侯爺被她這話說的一愣,不覺來了興趣,瞧著她便笑問:“你都沒有嘗一嘗,怎么知道不是?”
    “因為吐谷渾的葡萄是以酸甜為佳,葡萄酒也是,從氣味到入口,都是清冽的,甜中帶酸??墒沁@個酒的氣味是馥郁的,偏厚重的濃香,更像是用吐蕃的奶葡萄釀出來的?!?br/>
    “不錯?!币慌缘奶咏舆^話,開口道:“這酒是我?guī)淼模歉富寿p賜給我的吐蕃奶葡萄酒。”
    此言一出,四下都有些詫異,小侯爺最先拍案稱奇:“沒有想到,你一個女子,竟如此懂酒,僅憑氣味就能判斷其種類。這樣的能力,恐怕宮中儲酒的貴人,也未必能及。”
    那可不,白子蘇在吐谷渾,好歹也生活了十一年。在那個清水比酒奶都貴的地方,她可沒少喝葡萄酒。是不是吐谷渾的酒,一鼻子就聞出來了。
    “略知皮毛罷了?!卑鬃犹K呵呵一笑。
    只是她沒有注意到,身邊的陸文濯,臉色已經(jīng)沉了下來。
    “這可不止皮毛,確實厲害。不過……你怎么會懂酒的?”太子忽然察覺到了不對勁:“你應(yīng)該不會被允許飲酒才是。”
    尋常人家的女子尚且不飲酒,更不用說是世家女子了。她們中的大多數(shù),一輩子走到盡頭,也不知道酒的味道。這位梁氏,又怎么會知道。
    “蒙的罷了?!标懳腻淅涞?。
    白子蘇聽出他話中的寒意,便也老老實實地點點頭。
    恰巧張允禮這時候踏入庭中,蘇太傅他們的注意力很快被轉(zhuǎn)移,也沒再就此事多說什么,起身便上前去問候,離開了席間。
    幾人一走,陸文濯立馬顯露慍色,睨了白子蘇一眼。
    “荔枝都沒見過,你這樣不值錢的蠢女人,怎么敢妄自多嘴。”
    ???
    白子蘇被他罵的一頭霧水。
    她不認識荔枝,又不是不認識葡萄。方才不過是說了一下酒的來源,也沒有說錯,應(yīng)該沒給他丟臉吧?哪里就得罪這位爺了?
    而且不就是吃了他幾口荔枝么,他怎么能用上這么難聽的詞。
    “你才不值錢,你才蠢?!痹较朐綒?,白子蘇忍不住咬牙小聲嘀咕。
    “我是沒見過這東西,可那又怎樣。我見過的東西,你還不一定見過呢。我以前待過的地方,有青稞和乳酥油做的糍粑,還有駱駝奶做的豆腐……”
    話音未落,陸文濯不知道發(fā)什么神經(jīng),揪過她,就用帕子捂住了她的嘴。那力氣大的,白子蘇面上的半掀開的紗簾,險些被他拽了下來。
    旁邊的太子隱約聽到駱駝,忽然來了興致:“哪里有駱駝?”
    白子蘇嗚咽著要說話,陸文濯狠狠刮了她一眼,用只有他們二人可以聽到的聲音低聲威脅道:“若是再讓我從你嘴里聽到,關(guān)于以前那些下賤日子,就休怪我在喜宴上造出個命案來?!?br/>
    白子蘇被他捂住了口鼻,完全喘不過氣。她伸手要去掙扎,陸文濯先她一步,鉗住了她的雙手。
    手被梏住,白子蘇忽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她連忙往旁邊看,想求助邊上的賓客。
    然而二人的袖子都十分寬大,陸文濯的力氣又極大,袖子下死死鉗著她的手腕,她動都動不得。旁人看起來,也只以為陸文濯在側(cè)身看她,全然注意不到她的危險境地。
    掙了一會,白子蘇力氣越來越小。一口氣都上不來,她臉憋的通紅,連點頭的機會都沒有,只得一個勁的眨眼睛求饒,示意他自己知道了。
    然而陸文濯卻像是被火燒到了尾巴的惡狼,面色依舊陰沉,眸中怒意未減,用力地捂著她,沒有要松手的意思。
    白子蘇很少看到他這個模樣,以往他雖然也沒什么好臉色,卻不至于這么可怕。
    此刻的他,簡直就像是掉進了陰溝,連眼睛都是猩紅的。
    望著那雙眼睛,白子蘇只覺得,自己要窒息而死了。心跳加快,耳邊尖銳的嗡鳴聲令她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