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一百八十章 新生
第一百八十章 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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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雖然宋懿行急于追回和離書,但是宋夫人有召,家教嚴(yán)明的他還是得先過去母親那邊。見過禮后,坐在下首聽宋夫人訓(xùn)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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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夫人的意思是,既然溫玉也一心盼著和離,那他也不要緊巴著了。宋家的條件遠(yuǎn)比溫家要好,不要弄得本末倒置,丟了自己的份。溫玉如今雖然也是侯府小姐了,但是比起瓊姬公主來,出身還是差了那么一點(diǎn)。而且溫玉身子一直病弱,總傳不出喜訊。好不容易懷上了孩子,又小產(chǎn)了,下回說不定就再也懷不上了。與其將來因?yàn)闊o子納妾,因?yàn)槠捩疇帲眉艺粚帲€不如趁著兩廂情愿的時(shí)候和離掉,另外娶個(gè)身體健康的。早點(diǎn)為宋家開枝散葉,才是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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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懿行不應(yīng)承,也不否認(rèn),只是恭敬地說道:“母親,玉兒剛大出血,身子太虛弱,溫家離侯府有些路程,這一路過去,若是受了顛簸受了寒什么的,怕會(huì)出事。我先去溫家看看,其他事情,回頭再說。”說完,宋懿行起身向宋夫人恭敬地行了禮,退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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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夫人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不由長長地嘆了口氣。她這個(gè)兒子,之前一直周旋在各位世家小姐中間,遲遲不肯娶親,原以為他是個(gè)花花腸子,收不了心,不想?yún)s是個(gè)死腦筋。在一干世家千金之中,溫玉是有些特殊,或許是過著苦日子長大的原因。性子好,不嬌氣。知書達(dá)禮,還頗有生意頭腦。總體來說,對(duì)于這個(gè)媳婦,她也是滿意的。但問題是,顯然人家的心沒在他身上,那又何必強(qiáng)求呢?這世間的好女子又不是只她一個(gè),而且以宋懿行的條件,也沒淪落到要被她挑三揀四的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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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但是她怎么想,只是她的事,這主意還是得宋懿行拿,她也只能回頭再找宋華坤發(fā)發(fā)牢騷而已。不過宋華坤是個(gè)老好人,媳婦平時(shí)對(duì)他禮節(jié)周到,提起媳婦他也是贊不絕口,想想跟他提了也是白提。宋夫人嘆口氣,不管了,隨他們?nèi)グ桑先思宜X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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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懿行出了門,徑直來到溫家。剛到門口,宋靜便從墻上一躍而下,喚道:“侯爺,夫人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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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怎么樣?”宋懿行問道。“路上順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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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沒出什么事,溫大人說明天會(huì)找您詳談。剛才銀屏過來說,夫人服了藥,已經(jīng)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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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懿行暗自躊躇,果真是要回了家才肯吃藥么,她就那么不想呆在侯府了?“紫菱丫頭有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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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靜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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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懿行略一沉吟,轉(zhuǎn)身欲走。宋靜不由問道:“侯爺不進(jìn)去看看夫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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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嗯,有點(diǎn)事不太放心,去看看。”說罷,便轉(zhuǎn)身大踏步投身融入了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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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等宋懿行走后,宋靜再度躍回墻頭。剛坐穩(wěn),便見內(nèi)里有一條黑影快速翻墻而去。宋靜暗自一驚,當(dāng)即躍身而起,輕點(diǎn)足尖,便追了出去。他是自幼習(xí)武之人,黑暗中視物比一般人要強(qiáng),追近幾步,便見那道黑影背上似乎負(fù)了一個(gè)人,看體型似乎是個(gè)身材嬌弱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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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難道是夫人?”宋靜心中一凜,馬上提步快步追了過去。那道身影在夜幕中起起落落,明顯知道后面有人追過來了,他卻也不加快速度,但也不讓宋靜拉近距離,似乎就是在故意逗他玩似的。宋靜驀然覺出不好,當(dāng)即掉頭急速奔回溫家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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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按禮,宋靜不好進(jìn)內(nèi)堂,但現(xiàn)在又值深夜,基本沒有丫環(huán)小廝在家里走動(dòng),沒人幫他傳話。事出無奈,宋靜只能不顧禮儀大步進(jìn)去,在溫玉的臥房門外喚了兩聲“銀屏”。銀屏似乎剛在打瞌睡,聽到喚聲,睡眼惺忪地開門出來,見是宋靜,不由凜了凜神色,問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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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靜慌忙說道:“趕緊看看夫人,夫人還無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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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銀屏聞言,自然知道定是宋靜發(fā)現(xiàn)了什么,當(dāng)即不再多問,急步回房。不多時(shí),便聽得銀屏一聲驚呼:“啊,小釵,怎么是你在夫人床上?夫人呢?夫人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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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啊……我……我不知道啊……”小釵也是一頭霧水。她明明趴在桌上打盹,怎么會(huì)跑到溫玉床上去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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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靜一聽,暗道糟了,中了剛才那人的調(diào)虎離山之計(jì)了那人引開了個(gè),然后另外有人帶走了夫人但從時(shí)間上來看,一定沒走遠(yuǎn)宋靜當(dāng)即躍身上墻,飛速往城門口追去。調(diào)虎離山,帶走夫人,十之八九是要出京但是半夜出京,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要他盡快趕到城門口,極有可能攔截下他們退一萬步講,他守住城門不讓他們出城,只要他們?nèi)诉€在京城里,找起來就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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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靜以最快的速度奔走,不出一刻鐘便抵達(dá)城門口,卻見兩個(gè)守城的官兵正說著什么,往城樓之上走去。宋靜見狀,心中隱隱有不妙的預(yù)感,連忙上前問道:“兩位,剛才是不是有人出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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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兩位官兵認(rèn)得宋靜,連忙如實(shí)回答說道:“是瑞王府的馬車,剛剛出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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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另一人立馬接口說:“肯定是那位瓊姬公主了,還真把這里當(dāng)成胡盧國了。前陣子又是嫌米不好,又是嫌醋不好的,這會(huì)兒又拿著皇上的金令要求半夜出京,真是難伺侯,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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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會(huì)走了人家可是過來和親的你沒聽說嗎,過兩天就是文武大會(huì),要為瓊姬公主在滿朝青年才俊中擇駙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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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人哀嘆一聲:“難不成還得這樣瞎鬧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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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靜聽著,臉色早已大變,他已經(jīng)有七八分猜到,那輛所謂的瑞王府的馬車,是載著溫玉出城的但他手中并沒有金令,無法強(qiáng)行要求開城門,只得掉頭回去,先找宋懿行稟明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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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懿行離了溫家之后,也去了瑞王府。溫玉現(xiàn)在打定了主意離開他,必定會(huì)找瓊姬公主這個(gè)同盟。瓊姬公主倒也沒睡,客氣地接待了他。言語之間,頗有yin*之意,似乎對(duì)于她而言,他已經(jīng)是囊中之物。宋懿行雖然覺得不悅,還是耐著性子問紫菱丫頭是不是來過這里。瓊姬公主便嬌聲笑著說道:“紫菱是誰,你的新歡,小****,這么花心可不行哦,盛陽侯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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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所說之話,漸有些不堪入耳,宋懿行便起身告辭。不想瓊姬公主清脆地拍了三記掌,便有一隊(duì)精裝侍衛(wèi)出來,持著刀戟,將宋懿行團(tuán)團(tuán)圍在了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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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瓊姬公主扶著桌沿,緩緩地站身起來:“盛陽侯爺,半夜硬闖王府,就想這樣一走了之,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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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然如何?”宋懿行揚(yáng)了揚(yáng)眉,倒也不見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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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留在這里,乖乖地等著參加三日后的文武大會(hu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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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懿行冷冷一笑:“公主還是執(zhí)迷不悟啊如此看重在下,真讓人受寵若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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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瓊姬公主揚(yáng)起頭,高傲地笑道:“這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好好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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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懿行似笑非笑地說道:“公主可不要后悔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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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瓊姬公主冷哼了一聲,她可不怕他,他小小一個(gè)侯爺,還能把她怎么樣?最多是婚后對(duì)她冷淡,哼,冷淡又怎么樣,她還可以再納兩位郎君,氣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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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懿行被瓊姬公主留在了瑞王府,剛回屋,宋靜便潛了進(jìn)來,稟報(bào)說道:“侯爺,屬下看管不利,夫人……八成已經(jīng)坐著瑞王府的車出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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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出京?”宋懿行驚得站了起來,他沒想到溫玉竟然做到了這一步。想到自己為兩人的將來努力著,她卻反踩了他一腳,一走了之。不由又氣又恨,回身揮手,將桌上的杯盞全部掃到地上,一陣乒哩乓啦之中,宋懿行一字一頓地迸出一聲。“這個(gè)女人……讓她走別讓我再看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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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溫玉身體虛弱至極,上了馬車之后,便沉沉睡去。這時(shí)在顛簸中醒轉(zhuǎn)過來,見身上裹著重重的被子,試著坐起身,坐在一旁的劉朝緒便率先醒了過來,連忙過來扶她,問道:“醒了,還沒到京州呢,再睡會(hu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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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時(shí),紫菱也醒了,過來問溫玉渴不渴,餓不餓。溫玉都搖搖頭,拉著劉朝緒說道:“緒哥哥,到了京州后,你就回京吧。我和紫菱,會(huì)自己安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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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劉朝緒搖了搖頭,說道:“我又沒事,不急著回去,等你們安置下來,你的身體也好些了,我再回。另外我想了想,去洛城比較好。我爹爹有個(gè)知交好友在那里,而且只是生意上往來的好友,宋懿行即使查到我這條線,也查不到這里。你們?cè)诼宄锹淠_,有曾叔叔照顧你們,我放心。而且離京城也不遠(yuǎn),我也可以時(shí)常來看你們。溫伯伯那邊,我會(huì)去說的,告訴他你一切安全,讓他不必?fù)?dān)心,等過些時(shí)日,自會(hu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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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嗯,多謝緒哥哥。”溫玉點(diǎn)點(diǎn)頭。今天若非劉朝緒幫忙,她還真無法如此順利地出京。掀開車簾,外面是靜謐的夜空,溫玉深深地吸進(jìn)一口氣,一直涼到心里,然后緩緩地吐出積郁在胸中已久的濁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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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終于出來了,明天開始,就是新的人生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