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一百七十九章 回家
第一百七十九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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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月前被皇帝派來給溫玉枕脈,斷定她已經(jīng)懷孕的也是今天來的這兩位御醫(yī)。這兩位在太醫(yī)院中,也是比較精明活絡(luò)的,與梁妃娘娘走得也近,宋懿行早就打過招呼了。今日侯府出此異變,兩位御醫(yī)互望一眼,知道此事是無法輕了了。宋靜過來說請兩位稍等片刻,他們自然知道是所為何事,也就等在了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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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懿行是從后門悄悄地進(jìn)入侯府的,與兩位御醫(yī)照面之后,那兩位便知情識趣地說道:“我倆今日奉圣上之命,前來為侯爺夫人診脈保胎。豈料來得不巧,正逢侯爺外出,我們明日再來,還請轉(zhuǎn)告侯爺,請侯爺明日盡量不要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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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懿行會意,表示滿意他們這樣的回話,便讓宋靜奉上兩個(gè)紅包,并親自送出院門。離開之前,那王姓御醫(yī)回頭說道:“侯爺,今日之事,侯府里驚動了不少人,侯爺還得處理好啊,不要讓我等在皇上面前無法回話”宋懿行會意地頷首,感謝了王御醫(yī)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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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等宋靜送兩位御醫(yī)出門之后,宋懿行快步回房,正逢銀屏端了藥從房里出來,低眉一看,見碗里的湯藥似乎并沒有動過。“夫人呢?”宋懿行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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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銀屏行了一禮,說道:“夫人在屋里休息,但是,不肯服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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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懿行蹙了蹙眉,揮手示意她出去,在原地略微佇足,便大步進(jìn)入臥室。屋里熏上了濃重的安神香,但是仍然遮掩不掉那彌漫的血腥之氣。在屋里侍奉的丫環(huán)看到宋懿行進(jìn)來,紛紛行了禮出去。宋懿行緩步來到床前,看著面朝里側(cè)躺著的溫玉,沉聲問道:“玉兒,你為什么這樣做?”他上午出門時(shí),溫玉雖然還是悶悶不樂,但情緒已經(jīng)基本上穩(wěn)定了,沒想到會在關(guān)鍵時(shí)刻,給他來了這么一招。雖然他及時(shí)做了補(bǔ)救,外邊暫時(shí)沒什么問題,但宋夫人知道孩子沒了,估計(jì)又得多一番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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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溫玉幽幽地說道:“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我們和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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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玉兒都到這個(gè)時(shí)候了,你怎么還說這樣的話?”宋懿行不由提高了聲音,在床前坐下,將溫玉的身子從床上扶了起來,強(qiáng)迫她與自己面對面,不想?yún)s一眼對上了她蒼白如紙的臉龐。忽然想到之前宋靜回報(bào)是說她突然大出血,雖然知道她是故意為之,卻還是不由地軟了聲音,柔聲說道。“玉兒,我知道這件事情是我做錯了,但我的初衷也是為了我們能夠不分開。等過了這個(gè)關(guān)頭,玉兒想讓我怎么道歉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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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溫玉慘白著臉搖搖頭,說道:“不了,這樣的日子,我真的不想再過下去了。在你的眼里,除了你自己,所有人都是棋子,包括我在內(nèi)。從我們認(rèn)識伊始,你就一直在算計(jì)我。我以為,我們成親之后,一切都會好,但到頭來,依然還是這樣。所謂夫妻,不應(yīng)該是這個(gè)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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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別亂想,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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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溫玉搖頭:“不要說了,我已經(jīng)死心了,我現(xiàn)在只想要離開這里……明天就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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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懿行抱緊了溫玉虛軟無力的身軀,沉聲說道:“我不會讓你離開的,我不會讓你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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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溫玉任由他緊緊地抱著自己,身上雖然一點(diǎn)力氣都沒有,腦海中卻是前所未有的清空。眼前的這個(gè)男人,確實(shí)是很聰明很優(yōu)秀,或許也是真的愛她,但終究不是良伴。這樣充滿了算計(jì)、揣測、提防的愛,她承受不起。現(xiàn)在她只想盡快和離,離開京城,一個(gè)人到處走走,散散心。等到心情平復(fù)之后,再回京經(jīng)營一家小店,侍奉溫如韜左右,一直到終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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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和離書,我已經(jīng)讓紫菱送去官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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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懿行的身體驀地一僵,之前他與溫玉假和離,一系列的手續(xù)都是照著當(dāng)朝律例走的。后來因?yàn)闇赜窦皶r(shí)被查出有孕,所以欠了最后一步?jīng)]走,也即是在和離書上寫上雙方的名字,然后蓋上他盛陽侯的玉印。一式三份,夫妻兩方各持一份,還有一份送去官府留存。但由于宋懿行是個(gè)侯爺,所以他的和離書在官府按上大印之后,還要再送去戶部留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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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懿行沒想到溫玉這次會這么決絕,竟然直接將和離書送去了官府。但他隨即安慰自己說道:“沒有我的親筆題名和盛陽侯的印章,官府是不會認(rèn)可的。”溫玉可以趁他不在,去書房尋走那份和離書,但是印章她絕對是尋不著的,因?yàn)樗恢彪S身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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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溫玉淡笑一聲:“你那印章,我早就刻了一個(gè)一模一樣的。”說著她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張白紙,手因?yàn)闊o力而有些微微的發(fā)顫。她瑟瑟地展開那張紙,只見那紙上赫然印著“盛陽侯印”四個(gè)大字,別說大小與形狀了,就算是字旁邊的花紋都模仿得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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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懿行看了一眼,臉色便沉了下來,冷冷地問道:“什么時(shí)候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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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溫玉哂然笑笑:“剛成婚的時(shí)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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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的笑,落在宋懿行眼里,是那般的刺眼。宋懿行想到自己為了保全這個(gè)家庭,為了二人能夠繼續(xù)做夫妻,費(fèi)盡了心計(jì)。她不幫忙倒也罷了,沒想到她從成婚就開始算計(jì)著什么時(shí)候離開他,現(xiàn)在又在這樣風(fēng)風(fēng)雨雨的關(guān)鍵時(shí)刻倒打他一耙他自認(rèn)這么久以來,他對她,還有他們溫家都已是盡心盡力,不想她非但沒有絲毫感念到他的好,反而一心挑他這不好,那也不好。這個(gè)女人的心,難不成是鐵打的?宋懿行不由地冷笑一聲:“你還好意思責(zé)怪我從一開始就算計(jì)你,你又何嘗不是?成親之時(shí),又立和約,又是私刻印章,有哪一個(gè)女人是這樣算計(jì)自己的夫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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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溫玉低眉苦笑道:“是啊,別人家的夫妻都是相親相愛,只有我們,是互相算計(jì),我們真不是一對稱職的夫妻……所以,我們還是分開吧……以你的條件,自有許多公主千金的,等著嫁給你,她們都比我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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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說什么傻話?”宋懿行驀地加重了扶著溫玉的臂力,看著她滿臉頹然中隱隱浮起的那一抹解脫的苦笑,如警告一般地冷聲說道。“溫玉,你給我聽著,你是沒辦法從我身邊離開的你別想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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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說完,他忿然將溫玉甩倒在床上,回身快步奔走出門了。在院子里迎面遇上宋夫人,也來不及打招呼。“懿兒?”宋夫人很少見著宋懿行這般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樣子,心想難不成是因?yàn)楹⒆記]有了而受了刺激。可要是因?yàn)檫@件事情,這會兒不是應(yīng)該安慰溫玉么,這么急吼吼地趕著去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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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夫人是聽丫環(huán)來報(bào)說溫玉不肯吃藥,方才趕過來的。雖然孩子沒有了,她做不成祖母也很遺憾,而且對溫玉沒保住孩子也多有不滿,但畢竟沒了就是沒了,還是要養(yǎng)好身子,才好懷下一胎。宋夫人進(jìn)了屋子,見溫玉伏在床上,似乎在哭,連忙快步過去,一邊輕責(zé)道:“既不喝藥,又不休息,你這是要跟誰過不去啊?是不是和懿兒鬧不開心了,那個(gè)家伙也真是的,這種時(shí)候了也不曉得關(guān)心夫人。銀屏,錦心,趕緊去給我把侯爺給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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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是,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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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丫環(huán)們領(lǐng)命出去之后,溫玉捉著宋夫人的衣角,悲聲說道:“母親,我與他過不下去了,現(xiàn)在孩子也沒有了,就讓我與他離了吧,求你了,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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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懿行急沖沖地奔出去,自然是去截回那道和離書。就算是已經(jīng)呈到了戶部,他堂堂侯爺之尊,又是在戶部任職,要追回一份和離書卻也不是難事,只是與那些想趁機(jī)賣人情給他的官員們周旋需要不少時(shí)間。等他拿回那份和離書,夜已經(jīng)深了。看著文書上“盛陽侯”的印章,以及模枋得維妙維肖的他的筆跡,心頭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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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回到家中,站在臥室門外,宋懿行調(diào)整了好一番心情,方才推門踏入。他沒想到隱瞞孩子這件事情對溫玉的打擊這么大,但是她這樣的做法,也使得他很生氣。但是他現(xiàn)在不能生氣,他一定要控制住情緒,先將人勸下來再說,無論如何,都要讓她打消“和離”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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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玉兒……”放柔聲音低喚了一聲,沒有得到回答。以為她已經(jīng)睡了,便放輕了腳步進(jìn)屋,不想錦心過來說道:“侯爺,夫人不在,回溫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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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回溫家?”宋懿行驚了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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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是老夫人作主,送夫人回去的。”錦心解釋說道。“夫人剛小產(chǎn),不喝藥,也不休息,只是哭,老夫人怕夫人出事,就派人送她回溫家了。說保養(yǎng)好身子最要緊,銀屏和小釵都跟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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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懿行蹙了蹙眉,又問道:“紫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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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錦心仿佛這才想起來,喃喃地說道:“……好像今天都沒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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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宋懿行一想,壞了,那和離文書是有三份的他只追回來了一份,那剩下的兩份呢?宋懿行的心驀地一記猛縮,當(dāng)即轉(zhuǎn)身準(zhǔn)備再次出門。剛到院門口,宋夫人身邊的丫環(huán)卻迎面而來,恭敬地行了一禮,說道:“侯爺,老夫人請您過去一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