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點大事
“大事?有多大?”胖子不大的眼睛里瞬間迸發(fā)出八卦的光芒。
林謙直接忽視他興奮的神情,進教室叫出了體育委員周哥和口風最緊的蘇盼盼。
顧凡略微說了幾句喬南經常被他爹打,這次甚至進醫(yī)院。聽明原委后義憤填膺的三人紛紛氣的咬牙切齒——
“靠!他這種人就不配當爹!”
“就是,簡直侮辱了父親這個詞!”
“顧老師準備怎么辦?要不我們趁天黑套麻袋揍他一頓吧!”
不得不說這次師生腦電波一致了,胖子還真拿了個麻袋:“我家用來裝垃圾的,老結實了。”
……
喬明又喝得酩酊大醉,跌跌撞撞往家走。
他今天上午剛把那個不聽話的野崽子教訓了一頓,下午公司里同事聚餐,心情很不錯,高興起來就喝了不少酒。
迷糊間想到家里還有個唯唯諾諾的女人可以隨便差遣,喬明心里不禁得意洋洋起來。
走到離家只有兩條街的巷口時,他突然想小解,左看右看沒有公共廁所,便走進漆黑的小巷打算就地解決——反正大晚上的也沒有人看見。
剛解開腰帶,背后突然竄出幾個人來,隨即他眼前一黑,被兜頭罩了個編織袋。
喬明慌張了不到三秒,在對方剛開始拳打腳踢時就大力掙扎,居然真讓他掀開了兩個人,還差點把編織袋撕爛。
不過,迎接他的是后背“砰!”的一悶棍。
“暈了沒,是真暈嗎?要不我再給他補上一棍子?”這是喬明在徹底昏迷前聽見的最后幾句話。
顧凡馬上“噓”了一聲。
林謙話不多說,直接上去劈了個手刀,保證這人一時半會兒醒不了。
“臥槽6啊小面包。”胖子剛才被掀開還打了個滾,爬起來就看見蘇盼盼英勇地敲悶棍,無比興奮地捧哏道,“沒想到你還有這等打架天賦!小人有眼不識泰山了。”
蘇盼盼緩過勁來,指著地上的喬明說:“顧老師,咱們還揍他不?”
周哥脾氣暴躁,當即給了他兩腳:“操,真想讓他也嘗嘗被家暴的滋味。”
“違法亂紀的事就算了,留他在這兒暈一晚上吧。”
顧凡看了看時間:“現在咱們去喬南家里把他媽媽和弟弟接出來,傷情鑒定雖然只能判拘留,但是足以打官司離婚了。”
“他媽媽不會同意。”林謙道。
“一會兒帶她去醫(yī)院,我試著勸勸。”
喬南的家在城區(qū)的居民樓里,環(huán)境不差但人情冷漠,因此無論喬明怎么打罵妻子兒子,鄰居都視若無睹。
摁響門鈴,幾乎是立刻,就有個瘦弱的女人驚慌地打開了防盜門,她兩鬢斑白身材佝僂,從遠處看說是五十多歲也不為過。
女人見不是喬明,不易察覺地松了口氣:“你們是?”
顧凡上前一步:“柳女士您好,我姓顧,是喬南的班主任。”
喬母警惕地半關上門:“有……有什么事嗎?”
看樣子并不知道喬南進醫(yī)院了。
她身后一間臥室里探出一個小學生模樣的男孩,男孩輕聲問:“媽,是誰啊?他快回來了,讓外人快點走。”
“喬南住院了,您知道嗎?”顧凡毫不遲疑地扔下一個重磅炸彈,“被他繼父打的,胳膊骨折、滿身淤青,還有之前打的舊傷。這些您和他弟弟都知道嗎?”
喬母愕然:“怎么會……”
之前為了避免母親和弟弟擔心,喬南一直瞞著他們,但反而讓喬母猶豫著不愿離婚。
當局者迷,顧凡清楚如果不將真相告訴喬母和弟弟,他們永遠無法擺脫喬明,甚至可能會影響到喬南的未來。
他話音剛落,男孩突然沖到門口拉住他:“在哪兒!我哥在哪個醫(yī)院?”
林謙瞥了他一眼,冷冷道:“第三醫(yī)院外科七樓。”
“謝謝。”弟弟見過林謙,朝他點點頭就飛快跑了出去。
胖子“哎哎”了兩聲,沒攔住,又擔心大晚上小朋友獨自出門有危險,便叫上蘇盼盼一起追過去護送。
喬母面露焦急,顧凡安撫道:“喬南今天下午已經安排好住院了,情況不是很嚴重。不過柳女士,在去醫(yī)院之前我想與您談談有關喬南和您的家庭的話題。”
柳靜即喬母緩了緩,點點頭請他們進來。
她雖然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老,但舉手投足間還帶著年輕時那股大家閨秀的氣質。
——如果沒有嫁給喬明,她應該是個保養(yǎng)得當的大美人。
“我早該發(fā)現的。”
林謙被打發(fā)去喬南的房間,柳靜給顧凡倒了茶,兩人相對而坐。她忽然把頭深深埋進臂彎中,“我早該知道喬明屢教不改的。”
“是我太不關心小葉……小南了,連他在外面被喬明打都不知道。幾年前喬明第一次喝醉了打他,我攔著,小南就勸我趕緊離婚,我想貝貝還小,不能沒有爸爸,就拖著沒解決。后來看不見他打小南,我還以為他改了……”
喬南曾用名是喬葉,因此林謙習慣了叫他“老葉”,后來喬明各種挑刺嫌這嫌那,喬葉就干脆改名喬南。
和他弟弟喬貝貝相對應。
顧凡耐心極了,柳靜也許是太長時間沒有找人傾訴,絮絮叨叨說了很多喬南兒時的故事。
“您看,他以前是一個很開朗的男孩子。”待柳靜發(fā)泄完情緒后,顧凡開口道,“喬明對你們母子三個的影響太大了,尤其是喬南,他已經上高中了。”
“——再過兩年就要高考,不解決家里的事,他等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