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注定只能是生命里的過客
薛雅蘭對陸沛川的愧疚,已經(jīng)演變?yōu)橐环N執(zhí)念,即使她心知肚明,陸沛川不是一個好人,可仍然會把所有的錯誤都推到周斂深身上。
這對他來說,太不公平了。
陳焰為此擔(dān)心。周斂深卻早就習(xí)以為常,表現(xiàn)的十分淡然,還反過來安撫了他幾句。
從醫(yī)院出來,回到車上。舒菀能看的出來,周斂深平靜之下的低落。
薛雅蘭醒了,他應(yīng)該是高興的,可他們的母子關(guān)系,很快的又要降至冰點,之間的隔閡,甚至要比以往數(shù)年加起來還要深。
見他要開車,舒菀按住他的手。
周斂深偏過頭看她,眉梢微微挑起,唇角勾著一點弧度。
「我沒事?!顾Z氣淡淡的:「再傷人的話我都聽過,這算不了什么。她醒過來就好,我現(xiàn)在擔(dān)心的……」
周斂深話未說完,舒菀的手機忽然響了。
她只好先接電話。
看清了來電顯示,抬起頭告訴他:「是桑桑打來的電話?!?br/>
周斂深也沒說什么。
舒菀接了。手機放到另一邊耳旁,距離他更遠(yuǎn)了一些,然后才出聲:「桑桑?!?br/>
「舒舒,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br/>
秦桑的聲音傳來,沒有拐彎抹角,直入正題。
舒菀回:「好,你說?!?br/>
「我能不能……見他一面?」秦桑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悵然和無奈:「跟公司解約之后,我一直在找別的工作,有朋友幫忙介紹了一個國外的公司,我想去試試。應(yīng)該下個月就會動身了,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所以我……」
舒菀聽出了她的潛臺詞,如果工作穩(wěn)定,秦桑興許就不會回來了。
她竟然要拋下在濱海的一切嗎?
舒菀皺了皺眉頭,所關(guān)心的重點都在她身上,問道:「怎么沒聽你提起過這件事?」
更沒聽喬寧談起過。那就說明,秦桑跟誰都沒說。
舒菀的問題,沒有聽到回答。
秦桑沉默了。
這通電話突然的就陷入了無聲的死寂。
朋友之間,好像也存在著一種默契。
短暫的相對無聲之后,舒菀沒再追問了,只說:「好,我會幫你問問的,過兩天給你消息?!?br/>
「嗯?!骨厣8屑さ溃骸钢x謝你,舒舒?!?br/>
電話掛斷,舒菀收起了手機,腦袋靠著車窗,整個人好像瞬間被陰云籠罩。
周斂深沒聽到她們的對話內(nèi)容,但猜也猜到了。
他問:「她想見陸沛川?」
舒菀只是慢吞吞地點了下頭,也不說話,表情看起來特別的傷心,像是很快就能哭出來了。
周斂深問她:「怎么了,都說了什么?」
說話間,抬起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像是在哄一個小孩子:「怎么看起來這么失落,嗯?」
舒菀撇了撇嘴角,過了好一會兒,才把事情告訴他:「桑桑下個月就出國了,說是這段時間聯(lián)系了一個國外的自媒體公司,可是……她從沒跟我和寧寧說起過這件事?!?br/>
舒菀看向周斂深,心里像被堵了一塊棉花似的,悶聲道:「我覺得,我跟她之間的友情,和以前不一樣了。」
就連三個人的微信群里,也很久很久都沒人說過話了。
周斂深握著她的手,將她往自己的方向拽了拽,舒菀默契的靠進(jìn)他懷里。
他的聲音響在頭頂上方,帶著一種成熟的豁達(dá):「朋友之間,只有在一條路上并肩而行,關(guān)系才會長久。除了枕邊人,沒有誰會一直陪在你身邊,有些人注定只能是生命里的過客?!?br/>
「我知道,可就是很難受……」舒菀用小臂圈緊了他。
「我跟桑桑,大學(xué)的時候就認(rèn)識了,那會兒,我們倆住一個宿舍,每天形影不離的,我還想象過我們一起被創(chuàng)洲錄取時的畫面,就是沒想到,她早早的就重新規(guī)劃了自己的事業(yè)進(jìn)程?!?br/>
「好像就是那會兒,她認(rèn)識了陸沛川吧……說來也可笑,這么多年了,我和寧寧竟然一直被她蒙在鼓里?!?br/>
仔細(xì)想想,好像從一開始,她們之間就沒有真正的敞開過心扉。
年少時的戀人、以及年少時的好友,同樣都是人心里的一個烙印。
舒菀始終都記得和秦桑日夜相伴、彼此照顧的那幾年。
即使現(xiàn)在不得不承認(rèn),友情變淡了,可她還是希望,秦桑能真的走出來,能過的比以前更輕松自在。
周斂深聽她絮絮叨叨的,說了好多大學(xué)時候的事,零零碎碎的,想到哪兒就說到了哪兒,有幾句話他都沒聽明白是什么意思,可還是耐心安靜的聽著,偶爾應(yīng)上一聲,不至于讓她的傾訴無處安放。
終于等到她好像把話都說盡了,周斂深才應(yīng)了她答應(yīng)朋友的事,道:「等到判決書下來,我會安排她和陸沛川見面?!?br/>
他頓了一下,聲線沉沉的:「不過,陸沛川未必愿意見她?!埂?br/>
薛雅蘭剛醒來的第三天,跟這個案子的警察就登門了。
他們一直在調(diào)查,卻找不出什么有用的線索,去看守所提審過陸沛川,他一口否認(rèn),說自己從沒教唆過薛雅蘭自殺。
監(jiān)控聽不到他們說話的聲音,那天在咖啡廳里,他們身邊的幾桌,恰好又沒有人。
案件進(jìn)程就僵在這里了,除了陸沛川,只有薛雅蘭才知道那天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沒有,沛川沒有教唆我自殺?!共》坷铮ρ盘m靠在床上,一口咬定了陸沛川和這件事無關(guān),有些激動的維護(hù)道:「他是我的兒子,怎么可能教唆我自殺!你們不要誣賴他!」
兩名警察坐在床邊的椅子里,一個人在記錄,另一個人用比較溫和的方法,想要誘導(dǎo)出真相。
「好,我理解你的心情,也相信你的話。」警察說著,抬起頭和站在床對面的周世章對視了一眼。
他想了想,說:「不過,案情進(jìn)展到這里,請你把那天你們的對話,原原本本的轉(zhuǎn)述給我,這樣也會更利于陸沛川洗清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