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028章抱她
梁依童有些崩潰,她僵著身體與豫王默默對峙了一瞬, 終究沒勇氣問出口, 見她神情古怪,豫王微微蹙了蹙眉。
梁依童狼狽地避開了他的目光, 又福了福身, 直接轉(zhuǎn)身離開了。
她明顯是落荒而逃, 背影都透著一股狼狽。
豫王盯著她的背影看了一會兒, 只覺得女孩的心思有些太難猜, 難道是不想讓他知道她來了月事?
見她沒帶走她的『藥』, 豫王拎起『藥』包跟了上去,他腿長, 三兩步就追到了人, 見姑娘悶頭趕路, 沒有停下的意思, 他伸手輕輕扯了一下她的頭發(fā)。
梁依童這才發(fā)現(xiàn)他跟了上來, 她捂著腦袋后退了一步, 揚起臉看了他一眼, 他這才松手。
梁依童的目光落到他手上時,突然想起了他溫?zé)岬拇笳茙退喝唷欢亲拥母杏X。哪怕清楚他只是單純地在照顧她,她臉頰還是不受控制地有些發(fā)燙。
豫王垂眸掃了她一眼, 淡淡問道:“生氣了?”
她幅度搖頭,怕身上沾染了血跡,她不敢再停留,低聲道:“王爺還有事嗎?”
豫王晃了一下左手拎著的『藥』包, “這是根據(jù)太醫(yī)的方子,給你抓的『藥』,你忘了拿。”
豫王本想將『藥』包遞給她,瞧到她虛弱的模樣,出口卻變成了,“走吧,幫你拎回去。”
“沒事的,我自己拿就行,謝謝王爺體恤。”
豫王卻已經(jīng)邁開步子,率先走到了前頭,見她還念叨著自己來就行,不勞駕他,他擰了下眉,打斷了她的話,“聒噪。”
梁依童只得閉了嘴,她郁悶地看了他一會兒,又覺得她身后興許沒弄上血,如果真染了一片,豫王應(yīng)該不會與她同行才對。
盡管如此,短短一截路,她依然走得煎熬極了。一回到清幽堂,她就連忙接住了豫王手中的『藥』包,低聲道:“王爺快回去吧。”
見她一副巴不得他趕緊走的模樣,豫王微微揚了下眉,他盯著她沒話,雖面無表情,漆黑的眼底似乎涌動著很多情緒,梁依童一顆心有些打鼓,不知怎地,到嘴邊的話突然就變成了,“不然王爺進來坐坐?”
完,她就連忙閉了嘴,都這個時候了,她哪有閑心招待他?她眼巴巴看著他,黑白分明的大眼里分明是希望他不要答應(yīng)。
豫王眸光微微動了動,若非清楚她不可能養(yǎng)男人,有那么一瞬間他都以為院中被她藏了野男人,這才怕他進去,豫王偏不如她的意,抬腳就走了進去。
梁依童有些糾結(jié),見他已經(jīng)進了堂屋,她紅著臉站在了原地,沒有跟進去,聲道:“王爺,我去給你泡茶。”
“不用。”
梁依童哦了一聲,怕再待下去裙子上就算原本沒血痕也會染上許多,她低聲道:“王爺先坐會兒吧,我回寢室一趟。”
豫王總覺得她古古怪怪的,他擰了下眉,也沒行不行,只是靜靜望著她,梁依童被他盯得越發(fā)有種面紅耳赤的感覺,耳根都蔓延上了一片『潮』紅。
“去吧。”
豫王總算放過了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身體僵了僵,仔細瞧,耳尖也有些紅,難怪姑娘一直迫不及待地想回來,也想避開他。
豫王抿了抿唇,無端有些尷尬,梁依童回屋后,他招呼也沒打,直接起身離開了。
梁依童進屋后,趕緊仔細瞧了瞧自己的裙子,見外面并未染上血痕,她才大大松口氣,猜到興許是太醫(yī)把脈把出來后,豫王才得知的此事,她的尷尬感總算稍微散去了些。
她沒料到這么早來月事,也沒有準備月事帶,記得玉琴那兒備的有,就溜到她房內(nèi)先尋了一個,等她忙活好,才發(fā)現(xiàn)豫王已經(jīng)走了。以為他臨時有事,梁依童也沒放在心上。
過了一會兒,玉琴才回來,她已經(jīng)聽了府外發(fā)生的事,見她回了清幽堂,連忙道:“姑娘沒事吧?”
梁依童搖頭,“沒事的。”
“那您臉『色』怎么這么難看?”
少女臉『色』蒼白,桌子上還放著『藥』,不讓人想差都不行,見她有些擔(dān)憂,梁依童連忙解釋了一下,玉琴這才松口氣,“沒事就好。”
她完這句又道:“對了,往香囊投毒的人好像要被揪出來了,這兩一直有人來指認兇手,據(jù)綠和清荷都有嫌疑。”
京城有幾十家『藥』鋪,這一個月也有好幾個『藥』鋪,賣掉了『迷』香和那味毒『藥』,根據(jù)丫鬟廝出府的日期逐一來排查,竟還真查到兩個丫鬟。
這兩人分別是綠和清荷,正是她們出府這一日,有家『藥』鋪曾賣出過這兩種東西。
店家雖表示不曾見過她們,不過她們卻有指使旁人來買的嫌疑,蕭岺直接讓人將她倆捉了起來,審問過后,兩人卻都矢口否認。
蕭岺又讓人去街上請了幾個乞兒,讓他們在街上散播了一條消息,是上個月十三日那,替人幫忙過這毒『藥』和『迷』『藥』的人,只要能出一些重要信息,就賞白銀十兩。
一時之間王府里來了不少人,雖然有不少是跑來騙銀子的,真幫忙的那個流浪兒卻也來了,見『藥』鋪的人還記得他,蕭岺便將他帶回了豫王府,讓他指認了一下。
他一眼就認出了綠,綠卻咬死了不認。
這會兒蕭岺正頭疼著,見她死不承認,他干脆命人打了她三十大板,三十大板對女子來,自然是一種很重的懲罰,她全程不曾叫過一聲,最后疼得都昏厥了過去,依然咬死了不認。
因僅有人證,沒有物證,也沒法將她送去官府,蕭岺又讓人將她的手指甲蓋一一拔了下來,很多男人都承受不了這種痛苦,她疼得都暈厥了過去,卻一聲不吭,竟像是受過這方面的鍛煉。
清楚她肯定有問題,蕭岺也沒再審問。
前段時間,蕭岺之所以毫不遲疑地將柳之蔓趕出豫王府,就是因為知道她身份有問題,將她趕走,未必不是對懷王的警告,如今看來綠跟蕭夢欣只怕也不清白。
蕭岺將此事告訴了豫王,豫王眼皮都沒掀一下,淡淡道:“將蕭夢欣也捉起來,跟她關(guān)在一起,她若還不認,兩人一起杖保”
豫王根本不在乎她背后的人是誰,有本事干壞事,就別被人捉到,被逮到了,就別怪別人。
將蕭夢欣也下獄后,綠總算慌了,她跟著蕭夢欣一起來的豫王府,雖然命令之一是監(jiān)視她,還有個命令卻是務(wù)必保護她,這也就意味著必要時,她得為蕭夢欣去死。
見豫王要將她們一起杖斃,綠總算是招了,“奴婢早就瞧鄭姑娘不順眼,這才想害她,恰好梁姑娘送了她荷包我才將計就計,這事與我們姑娘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一人做事一缺,求王爺不要牽連無辜。”
豫王雖不會牽連無辜,卻也不可能留下一個有問題的人,蕭夢欣就算沒有參與此事,以后未必安分,豫王也沒精力管這些女人,直接對蕭岺道:“一并趕出府。”
蕭岺領(lǐng)命退了下去,蕭夢欣根本沒料到她也落了個被趕的下場,當(dāng)時綠想對鄭曉雅下手時,她就勸過她不可『操』之過急,誰料她還是想做,見她執(zhí)意要做,她也懶得過問了,她如果真出了事,她身邊也少個監(jiān)視者,何樂而不為?
反正她沒雍插』手,豫王總不至于牽連無辜。誰料她終究是真了,也是,豫王若真想趕走她,她有沒有參與重要嗎?可笑就可笑在,一個任務(wù)都沒完成,竟然就要離開了。
蕭夢欣本以為一向好強的她,會想盡辦法留下來,然而此刻,心中卻只余輕松,她干脆收拾了一下包裹,反正這次是被綠牽連的,主子再惱,也不至于要了她的命。
然而她實在瞧鄭曉雅不順眼,走前便去她那兒坐了坐,她笑道:“我知道姐姐不歡迎我,我在王府也沒什么朋友,唯一算得上惺惺相惜的也就姐姐你了,真沒想到,咱倆竟然是我率先離開王府。”
鄭曉雅心中也有些唏噓,聞言沒有吱聲,她隨手撥弄著手中的玉珠,側(cè)臉在陽光的映襯下愈發(fā)顯得瑩白如玉。
蕭夢欣見她不話,才又道:“我來姐姐這兒,一是為了告別,二無非是想給姐姐一個忠告,你若有意豫王,梁依童絕對留不得,姐姐是聰明人,自然清楚我的意思。”
鄭曉雅轉(zhuǎn)了一下手上的玉珠,這才低低笑了笑,“我若無意呢?”
她其實禮儀極好,只是聲音嬌媚至極,一句簡單的反問,都能勾得人心中酥酥癢癢的,這也是蕭夢欣當(dāng)初為何極為忌憚她的原因。
畢竟好多男人都不經(jīng)撩,只聞其聲,不得就陷了進去,何況她還有一張極為漂亮的臉蛋。
聞言,蕭夢欣微微怔了怔,盯著鄭曉雅看了半晌,見她竟是認真的,她勾唇笑了笑,“若是無意,我自然是白來了,不過姐姐還是要注意些的好,就算你無意,等梁依童開了竅,你的存在未必不是她的眼中釘,姐姐還是多為自己打算的好。”
鄭曉雅輕輕笑了笑,“我自然有我的打算,蕭姑娘請回吧,我就不送了。”
蕭夢欣離開后,清荷憂心忡忡地偷瞄了自家姑娘好幾眼。鄭曉雅被她瞧得心煩,拍了一下她的腦袋,“有話就。”
清荷縮了縮腦袋,才含糊道:“難道姑娘真要對付梁姑娘不成?”
鄭曉雅看了她半晌,只把清荷嚇成了一只鵪鶉,縮著腦袋一動不敢動,她才幽幽道:“你你什么時候可以聰明一回?”
清荷有些委屈。
梁依童自然不知道這個『插』曲,見蕭夢欣也被趕了出去,她心中竟不清是惋惜還是什么,只覺得當(dāng)豫王的女人真夠慘的,沒有月銀花也就罷了,一不留神,就落個被趕的下場。
第二日一早,梁依童再次去了竹悠堂,見她竟又來了,豫王掃了她一眼,“不是身體不適?”
梁依童心中再次有些崩潰,臉頰也紅得滴血,不由瞪了他一眼,瞧她這個反應(yīng),豫王才意識到,姑娘臉皮薄,這么問好像有些不妥?
他嘖了一聲,淡淡道:“罷了,下去吧,今日不必研墨了。”
梁依童臉頰依然一陣滾燙,半晌才悶悶道:“無礙的。”
完,也不再與他旁的,徑直研墨去了,她顯然有些羞惱,臉始終紅撲頗,少女本就膚如凝脂,五官精致,此刻的模樣竟不出的動人,豫王的眸光又深邃了些,竟有些看不進手中的書。
他頭一次生出這種感覺,心趾毛』『毛』躁躁的,活像個『毛』頭子,她研完墨要退下時,他才低聲道:“身體當(dāng)真無礙?”
梁依童又悄『摸』瞪了他一眼,悶悶回道:“王爺還有什么事嗎?”
豫王叩了一下書桌,淡淡道:“既然無礙,就留房里伺候吧,只研一次墨,不過能用幾個時辰,留下還能端個茶倒個水。”
梁依童驚訝地望了他一眼,之前他不是很討厭房里有丫鬟伺候?豫王不動聲『色』移開了目光,淡淡道:“怎么?不樂意?”
梁依童連忙搖頭,她自然是樂意的,她能為他做的本就不多,這點的要求,又豈會不答應(yīng)?
“那王爺忙吧,我就在這兒候著就行,王爺有什么需求時,都可以喊我。”
她著站到了書架旁,書架離他的書桌不算遠。
他書房很大,除了兩個書架,書案也有兩個,一個是他謄寫公文或抄寫卷宗的地方,上面放了不少相關(guān)文書,另一個卻是他閑暇時,放松的地方,書案上只擺了一副圍棋。
此刻,卻恰好便宜了她,豫王指了指一旁的書案,對她道:“坐那兒就行,若是無趣,可以將自己的東西帶過來,書架上的書也可以看。”
梁依童乖巧的點頭,她平日閑著時,都是或作畫或臨摹他的字,今日肚子雖不疼了,卻懶洋洋的什么都不想干,干脆從他書架上隨便選了本書,放在了跟前,她對豫王道:“那我看會兒書,王爺有需要直接喊我就校”
豫王點頭,原本他確實不喜歡書房有旁饒身影,如今因為某種不可告饒心思,他竟希望她在他觸手可及之處。
見她乖巧地坐了下來,他才看得進書,剛開始還能聽到姑娘翻頁的聲音,半個時辰后,一旁卻沒了動靜,豫王做好批注,便放下了手中的書,卻見姑娘已經(jīng)趴在書案上睡著了。
她腦袋枕在手臂上,一只手還無意識抵著臉,睡得臉紅撲頗,濃密卷翹的眼睫在眼瞼處投下一片陰影,睡著的模樣乖巧極了,呼吸也很輕很輕,瞧著還不過是個姑娘。
豫王的手無意識撫在了她的臉頰上,在她紅撲頗臉上輕輕摩挲了一下,梁依童睡得還算踏實,她并未醒來,只是微微動了動,他的指尖不經(jīng)意碰到了她的唇。
豫王下意識縮回了手,望著她的眼神有些復(fù)雜,無端覺得自個有些禽獸。他眼眸幽深,心中卻不得不承認,自打那一吻后,他看待她的目光確實有點不同了。
他沒有深想,就算真有點不同,她連十四都不到,他總不能真做個禽獸,怕她歪著腦袋睡久了,會不舒服,豫王干脆彎腰將人抱到了懷里,姑娘真的很輕,抱在懷里,幾乎沒什么重量。
他抱著她往內(nèi)室走時,梁依童卻『迷』『迷』怔怔地睜開了眼睛,臉在他懷里下意識蹭了蹭,率先嗅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松木味,她這才意識到不對,意識回籠后,她整個身體都僵了起來,“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