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第109章認錯
梁依童被她得臉頰一熱,就在這時, 卻聽丫鬟進來通報, 豫王來了衛(wèi)國公府,此刻正在門口候著, 來接王妃回去, 對上陸錦打趣的目光時, 梁依童明眸轉了轉, 道:“你告訴豫王, 我今晚要留宿衛(wèi)國公府, 不回去。”
等那丫鬟退下后,陸錦忍不住笑了笑, 眼中滿是促狹, “就算你愿意留下, 只怕某人也不愿意, 且等著吧, 不得一會兒就尋來了。”
梁依童伸手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 “就會打趣我。”
見她已經不似之前那樣郁郁寡歡了, 陸錦心中微微松口氣,她面上依然掛著笑,被她敲了一下, 才笑嘻嘻捉住了她的手,“念在寶寶的份上,我就不還手了,你不許得寸進尺啊。”
見她提起寶寶, 梁依童又忍不住撫『摸』了一下腹部,眼神都更柔和了些,一想到腹中已經孕育了一條生命,她就有種不出的感覺,她本以為遇到王爺已經是她這輩子最大的幸運了,誰料兩人這么快就有了寶寶。
見她心翼翼的舉動,陸錦也忍不住彎了彎唇,笑道:“我又要當姨母了,寶寶一個接一個出生,等到過年團聚時,武興侯府肯定熱鬧。”
梁依童也笑了,“你也抓緊啊,府里的姑娘都有身孕了,就剩你自個了。”
陸錦有些心虛,她跟表哥都尚未圓房,哪里來的寶寶?她『摸』了『摸』鼻尖,笑嘻嘻道:“我才不想要寶寶,多個寶寶,得『操』多少心啊,逍遙自在的日子我還沒過夠呢。”
梁依童道:“就算你不想要,表哥也未必同意,他也不了,難道能一直不要孩子?”
陸錦沒心沒肺道:“他若實在想要,就找別人生去唄,又不是非得我生才校”
傅鳴卓走進來時,恰好聽到這句話,他唇邊的笑都斂了起來,一雙深邃的眼眸,無比幽深,他忍不住磨了磨牙,在原地站了一下,才嗤笑了一聲,“表妹還真是賢良淑德,無絲毫善妒之心,真當為女子的楷模。旁的女子真應該好好跟你學學。”
突然聽到他的話聲,陸錦嚇了一跳,心跳也有些快,她捂著心口,瞪了他一眼,言語間帶零指責,“你走路怎么沒聲音?”
傅鳴卓一身絳紫『色』衣袍,衣擺處紋著一只上古神獸,他本就生得極其俊美,這種俊美與豫王的矜貴不同,帶著一絲不羈,眼底也恍若帶著一把鉤子,很是勾人。
此刻,他似笑非笑望著她,更加給人一種不出的感覺,“若是有聲音,只怕也聽不到表妹的肺腑之言,我都不知道,你竟這么盼著我跟旁的女人生孩子。”
陸錦被他得莫名有些心虛,梁依童笑著打了圓場,“表姐只是隨口一而已,若真是嫡子尚未出生,你卻跟旁的女人有了孩子,她不定怎么郁悶呢,表哥何必當真?”
陸錦眼神有些躲閃,自然察覺到了表哥有些生氣,雖然不太懂他有何可氣的?她身為妻子,不阻攔他寵幸旁的女人,連庶子的出生都不介意,他本就應該覺得她賢良淑德,誰料言辭間竟不無譏諷。
陸錦只覺得他好生奇怪。
不過她總歸是有些慫,見表妹為他圓了圓,她也沒拆她的臺,笑嘻嘻對梁依童道:“甭理他,他就這樣,隨口一句話,都能生氣,之前舅母他脾氣怪,我還總偏向他,如今看來,竟是真的。”
她雖在指責他,言辭間卻不無親昵,還狡黠地表明了她以往對他的偏袒,傅鳴卓的臉『色』總歸是好看了些。
陸錦這才道:“表哥現在過來,可是豫王來了?”
傅鳴卓點頭,剛剛豫王只是在門口候著,并未進來,見她不愿意回去,他才直接去了傅鳴卓的住處。
傅鳴卓剛從戶部回來。見他是來接豫王妃的,他也沒太放在心上,只以為,梁依童是尋陸錦玩來了,因豫王是外男,不方便去陸錦的住處,傅鳴卓本打算讓廝去喊梁依童,誰料,豫王竟讓他親自過去,還她若不出來,就他有話跟她。
傅鳴卓以為兩人鬧脾氣了,還好生笑話了豫王一通,這才幫著過來喊人,聽到陸錦的話,他微微頷首,對梁依童道:“你若不想回去,住下也無妨,不過以他的脾氣,不準會跟你一起留下,我可攔不住他,王妃還是見他一面吧。”
他才是衛(wèi)國公府的主人,梁依童本就不想給他添麻煩,見狀便起了身,陸錦也沒再打趣什么,只是叮囑道:“你就按我之前教給你的跟他溝通,總歸能通的,不許郁悶,懂嗎?”
梁依童幅度點頭,模樣乖巧的不得了。
陸錦沒忍住,捏了一下她的臉,“走吧,外面有風,披上我的披風,路上看著點路,注意腳下的石子。”
“嗯。”
聽見陸錦的叮囑,傅鳴卓眼睛瞇了瞇,胸口竟莫名堵得慌,畢竟,她根本不曾這么關心過他,因梁依童在,他終歸沒多什么。
梁依童在丫鬟的帶領下,去了前廳,離他越近,她越有些忐忑,一時竟不敢往里走了,腳步也慢了下來,豫王并未在前廳一直候著,估『摸』著她該出來時,他就走出了院子,遠遠就瞧見她在丫鬟的簇擁下緩步朝這兒走了過來。
見她還愿意見他,他心中不由一熱,快步朝梁依童走了過來。
梁依童也瞧見了他,她不由停了下來,沒再繼續(xù)往前走,他幾步就走到了她跟前,丫鬟已經自覺后退了幾步,離遠了些。
察覺到他漆黑的目光,正注視著他時,梁依童眼睫顫了顫,垂下了眼睛,她悶悶的沒有話,粉嫩的唇卻抿了起來,顯然是怕他又打掉孩子的話。
瞧見她這個神情,豫王心中酸酸漲漲的,很是不舒服,他伸手『摸』了一下姑娘的腦袋,將人往胸口,按了一下,才低聲道:“今日是我過分了,我道歉,寶寶跟我回去吧。”
梁依童聽到他的道歉時,鼻子又有些發(fā)酸,她本來也沒住下的打算,畢竟陸錦已經成親了,她住這兒多少有些不合適,因這兒不是話的地方,她也沒多旁的,只是略微頷首,她輕輕掙脫了他的懷抱,隨后對不遠處的雪梅道:“你去給表姐一下,我今日就不叨擾了,改日有空再聚。”
雪梅自然希望她跟王爺能盡快和好,這會兒連忙點頭。
上了馬車后,車內一片沉默,見姑娘垂著眼睫,沒有跟他話的意思,豫王伸手捉住了她的手,她倒也沒掙扎,他無意識摩挲著她的手,低聲道:“還在生我的氣?”
梁依童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答,半晌才低聲道:“王爺打消那個念頭了嗎?”
這下換成豫王沉默了,他心中其實很矛盾,得知墮胎對身體有害時,他就徹底動搖了,可是又怕她生產時,萬一出事,他沉默了片刻,清楚她在等著他的回答,他才開口。
豫王沒有給予保證,而是道:“今『色』已經晚了,明日我再讓旁的太醫(yī)給你瞧瞧身體,到時綜合太醫(yī)的意見,再決定成嗎?”
梁依童也沒指望他一下子就順從她,微微頷首。
豫王府很快就到了,豫王下來后,親自將人抱了下來,等她站穩(wěn)后,才牽住她的手。
清楚她晚膳沒吃多少東西,豫王又讓丫鬟備了一下晚膳,回去后,盯著她簡單吃了些,梁依童并非所有的菜都不能吃,她只是吃不得太油膩的,如今桌上的這幾道菜,都很清爽可口,也是她平日愛吃的。
見她沒有嘔吐,豫王總算松口氣。
『色』已晚,用了晚膳,他們便回了寢室,路過門檻時,他下意識扶住了她的手臂,另一只手護住了她的腰,顯然是怕她有個磕磕碰碰,見他嘴上著打掉孩子,卻又下意識保護著它,梁依童心中不上什么滋味。
清楚他肯定會心軟,她緊繃的情緒,倒也放松了些,回到寢室時,豫王讓她在床上坐了下來,道:“你別動,我將夜明珠拿出來,把燭火熄掉。”
“熄滅燭火干什么?”
豫王神情頓了頓,他只是下意識覺得燭火味道難聞,散發(fā)出的氣味,對孩子不得有害,被她問出來后,他卻沒有解釋,總有種了,臉會有些疼,他沉默著熄滅了燭火。
房間內一下子僅剩夜明珠散發(fā)的光芒,光線很是柔和,梁依童總覺得他的舉動跟她腹中的孩子有關,不過她也沒再追問,只覺得他別扭的模樣,倒也挺有趣。
這下子,她緊繃的身體,徹底放松了下來。
沐浴時,他更是始終守在她身側,與往常動不動就對她胡來的舉動不同,他就連幫她擦背時,力道都輕了些,沐浴完,怕地面上有水漬,會有些滑,他甚至沒讓她走路,直接將人攔腰抱了起來,放到了床上。
梁依童打了個哈欠,心中軟軟的,等兩人都躺到床上后,她才又想起表姐的話,忍不住道:“王爺,你之前就一直堅持讓我養(yǎng)好身體再懷孕,這么做是不是有原因?”
豫王沒料到她會問,倒也沒隱瞞,“我的時候,馮才人幫過我?guī)状危敵蹙褪巧碜庸翘睿瑧言袝r沒能挺過來。”
見他情緒低落,梁依童便清楚,馮才人在他心中肯定非同尋常,她也不知怎么勸慰他,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低聲道:“每個人遭遇都不一樣,更多的人順利產下了孩子,她雖不幸去世了,不準在有靈,正在上瞧著你呢,王爺勿要難過。”
事情都過去這么多年了,他的難過早就消化掉了,這會兒也只是將人又往懷里摟了摟,“早睡吧。”
梁依童卻睡不著,她拉著他的手撫『摸』了一下她的腹部,低聲道:“你跟寶寶話再睡。”
豫王的手微微有些僵硬,清楚她是有意,讓他跟孩子多溝通,他心情很是復雜,他終究還是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腹部。
少女的腹部很是平坦,其實根本『摸』不出什么來,只是一想到她腹中竟孕育了一條生命,他就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摸』的時間也有些長。
梁依童彎了彎唇,神情也很是柔和,笑道:“你只是『摸』一『摸』就算溝通了?好歹跟寶寶打聲招呼啊,它肯定嫌你敷衍呢。”
豫王動了動唇,卻什么都沒能出來,只是這樣感受著它的存在,他就滿腹的歉意,又哪里得出什么話?哪怕是怕她一尸兩命,他終究還是動了放棄它的念頭,豫王只覺得指尖都有些燙,甚至『摸』不下去了,他收回了手,低聲道:“早點睡吧。”
梁依童何嘗感受不到他的愧疚,她也沒再話,忍不住伸手抱住了他。
少女身體又軟又香,之前每次被她抱住時,他心底都有些燥熱,今日卻只覺得溫暖,她雖未話,卻好像看破了他所有的膽怯,明明白時,他還霸道地要求她墮掉孩子,她難過成這樣,竟還反過來安慰他。
豫王心中不出什么感受,只是摟住了她。
梁依童甚至拍了拍他的背,見他身體緊繃著,她柔聲道:“王爺,寶寶不會怪你的,到底你也是怕我們出事。其實真不會有事的,下那么多『婦』人,有幾個難產的?你放寬點心,不要總想著時候的事。”
見她又趁機教,豫王有些無奈,刮了一下姑娘的鼻子,“快睡吧。”
梁依童彎了彎唇,笑道:“不要,你平日都會親親我才睡,今晚也要親親。”
她著,就揚起了下巴,臉往他跟前湊了湊。清楚她是有心安慰她,才故意索吻,豫王一顆心還是軟得不可思議,他低頭親了親她的唇,蜻蜓點水般一個吻,姑娘卻很滿意,她也親了親他,這才又往他懷里縮了縮,道:“可以睡了。”
大概是有了身孕的緣故,她多少有些嗜睡,很快就睡著了,豫王本以為他會失眠,誰料聽著她綿軟平穩(wěn)的呼吸,他竟也睡著了。
他甚至夢到了他們的寶寶。夢中的崽子,是個男娃,家伙眉眼隨了娘親,鼻子和下巴像他,年齡就生得極為好看。
豫王記憶中的男娃都是淘氣得緊,像臻臻那樣乖巧的根本不多,然而他夢中的男孩,卻乖巧極了,一瞧見他,就伸手要抱抱,笑起來,桃花眼彎成了月牙,要多可愛有多可愛。
他剛心翼翼將他抱到懷里,誰料崽子卻突然掉起了金豆子,瞧見他的眼淚,豫王一顆心都揪了起來,下一刻就聽寶寶聲道:“爹爹,別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