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阻攔
街道兩邊的櫥窗掛上各色小彩燈,大小不同的圣誕樹上面掛滿了漂亮的小裝飾品,隨處可見的紅色圣誕帽和白胡子的圣誕老人,輕快的外文歌曲在大街小巷回響,所有的一切都在說明——圣誕節(jié)馬上就到了。
近幾年,由于商家的炒作,圣誕節(jié)倒是越來越熱鬧,對于單身的顧夏來說,平安夜她也想不出特別的過法,到時候徐璐璐肯定不在家,節(jié)日對于單身漂泊在外的人而言,就是每逢佳節(jié)倍寂寞。
不過平安夜她未必會寂寞,路過劇院時看到墻上貼著一位世界級鋼琴王子的巨大海報,原來這位全球有名的鋼琴家正在做巡回演出,平安夜正好要在c市舉辦專場音樂會,顧夏雖然不會彈鋼琴,但是很喜歡聽他的曲子,旋律悠揚,樸實流暢,最愛的就是在午后聽著他的琴聲,不知不覺就被帶入安詳愉快的世界中。這樣的機會很難得,貴賓票價十分昂貴,不過普通票的價錢顧夏還是有能力支付,掏出手機立即撥打訂票熱線。
不料對方說票早就賣光了,不管是貴賓票還是普通票,剛放出來就賣光了。這個音樂會并沒有鋪天蓋地宣傳,主辦方根本就不要那么大的宣傳勢頭,完全有能力將門票售光,搶手程度堪比春運的火車票。顧夏對著海報上那個彈鋼琴的身影嘆了一聲氣,你好不容易來一趟中國,我卻沒有機會聽一場你的音樂會。
她又在網(wǎng)上搜了搜有沒有轉(zhuǎn)讓門票的信息,演出日期馬上就到,說不定就人臨時有事去不了,結(jié)果沒搜出轉(zhuǎn)讓信息,求購的倒是一大堆,果然是一票難求。她在網(wǎng)上搜索信息正失望的時候,倒是接到季飛揚的電話,說有個朋友正好接手了一家美容院,給了幾張護(hù)膚年卡讓他送給朋友,他自己又用不著,借花獻(xiàn)佛送給她和徐璐璐正好合適,也算是答謝她們上次請客。
“一頓飯而已,聽起來我們賺大了。”顧夏笑道,又對他說了兩句感謝話,不知道是季飛揚自己花錢在朋友那里辦的,還真是別人贈送的。
“你們女孩子喜歡這些,順便幫我朋友增加點人氣。我明天要去國貿(mào)大廈那邊,到時候給你打電話,順道把卡遞給你。”季飛揚道。
“那謝謝了。”顧夏看著電腦屏幕,又想起來門票的事,季飛揚認(rèn)識的人多,不知道有沒有渠道可以弄到,她試探著問道:“季師兄,有件事……”
她想請他幫忙問問,剛開口又覺得麻煩他不好,吱唔著不知道怎么說。
季飛揚聽她欲言又止,道:“有事直說,難道有事要我?guī)兔Γ俊?br/>
顧夏跟他說了事情,問道:“你認(rèn)識的人多,想問問你能不能弄一張票,如果麻煩就算了。”
“小事。”那頭傳來淺淺的笑聲,“這個音樂會我還想去的,后天就是平安夜,要不然我們一起去?”
“好,謝謝季師兄。”顧夏興奮起來。
“那我明天去找兩張票,到時候再把卡一起給你。”
顧夏不得不感慨有錢有勢就是好,到處都找不到門票季飛揚說弄就能弄到,還是那樣輕飄飄的語氣,似乎不費吹灰之力。音樂會是晚上八點開始,二十四號上午顧夏在上班的時候,季飛揚又打來電話,道:“顧夏,不如晚上一起吃飯,吃完飯趕過去,時間來得正好。”
顧夏臉上笑開花,對著電話道:“本來就是我麻煩你,還讓你請吃飯,我真過意不去。”
“都這么熟了還這么見外。”季飛揚笑道,“你是五點半下班是吧?到時候我在國貿(mào)大廈樓下等你。”
“好。季師兄,我們不見不散。”顧夏掛了電話,臉上笑意盈盈。她是在公司走廊中接的電話,一轉(zhuǎn)頭看到鄒潤成和他的秘書不知何時走近了,走廊中很安靜,之前她的話正好落了兩句在旁人耳中。鄒潤成看顧夏眉飛眼笑,覺得有點意思。旁邊除了他的秘書也沒別的人,鄒潤成打趣道:“喲,顧夏,你晚上要和季飛揚約會啊?”
“不是約會,”顧夏不想讓人誤解,解釋道:“正好一起去聽音樂會,順便吃個飯。”
“這還不叫約會?你看你,臉都紅了,還在這里掩飾什么?”鄒潤成調(diào)侃道,眼神中又是八卦兮兮的笑,“平安夜這個大好的日子,季飛揚還約你,顧夏,你還挺有本事的嘛,看來你快有大進(jìn)展了。”
鄒潤成笑得邪惡,現(xiàn)在還是上班時間,他就不再多說,轉(zhuǎn)而帶著秘書向門外走去。
平安夜,在鄒潤成看來,浪漫溫馨的表面遮掩不住這是一個奸-情四溢夜晚的事實,下午,鄒潤成在展少輝的辦公室,就戲謔道:“都說女人喜歡過圣誕節(jié),其實男人更喜歡,這簡直是上天為男人創(chuàng)造的機會。買一束花吃頓飯,加點甜言蜜語,就能把女人輕易地哄上床!今夜和情人節(jié)、七夕其實就是同樣的性質(zhì)——拐騙別人未來的、或者目前的老婆。”
鄭江河瞟了他一眼,懶懶道:“那誰未來的老婆今晚睡在你的床上?”
鄒潤成在沙發(fā)上翹著二郎腿,嘿嘿一笑,“一個出道不久的模特,十分水嫩。我晚上要帶她去看煙花,三哥,我很浪漫吧?”
“沒人會欣賞你的浪漫。”鄭江河唾棄道,“不過是因為你的身份才想跟著你,錢-色交易就直說,還裝什么裝?”
“不要說得這么直接嘛,我好歹還是好好在哄這些女人的,就是她們不懂欣賞我的內(nèi)在而已。”鄒潤成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舉目遠(yuǎn)眺,遠(yuǎn)處展少輝旗下的柏汀大酒店露出穹形屋頂,他道:“三哥,你知不知道現(xiàn)在幾乎所有的酒店都沒有空房?剛來上來聽邱寒說,柏汀大酒店的房間昨天就被預(yù)訂光,如果每天酒店的生意都像今天這樣爆滿,我們豈不是賺翻了?”
鄒潤成轉(zhuǎn)過身,又笑道:“想起一個事,上午在公司遇到那個顧夏,她呀,大概今晚就和季飛揚生米煮成熟飯了,不知道季飛揚會帶她去酒店還是去自己的住所。”
“你說什么?”辦公桌后面一直沒說話的展少輝突然開口,端著咖啡杯的手一抖,幾滴褐色咖啡灑在他的西裝上,看著鄒潤成冷聲道:“你又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沒做啊,我現(xiàn)在才不管那個女人。”鄒潤成提高聲調(diào),連忙表態(tài),臉上又帶點賊賊的笑,“就是今天碰巧遇到她在打電話,順便問了一聲。聽說季飛揚請她晚上吃飯,還約她一起去聽音樂會,這種裝浪漫的行為,絕對是男人準(zhǔn)備下手的前奏。大哥,你都沒看到,顧夏她還在一個勁傻笑,這種女人最好騙了。”
鄒潤成也沒看展少輝的面色,還一個勁繼續(xù)道:“再說,顧夏本來就對季飛揚有意思,不就是季飛揚不同意嗎?現(xiàn)在季飛揚好像轉(zhuǎn)向了,他隨便說兩句,稍微表示一下意思,今晚顧夏肯定失-身。”
展少輝將手上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咖啡淌出來一灘,顧夏喜歡季飛揚,只要季飛揚招招手,那個女人就鐵定投懷送抱去了。想到此,展少輝的臉越來越陰沉。
鄒潤成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快到五點,他走過去拿起自己放在一旁的外套,道:“大哥,今天也沒什么事,那我先撤了。”
展少輝眼尾斜勾,口氣有點冷:“小五,今年啟宏的業(yè)績做成這個樣子,你還說沒什么事?我看整個市場部都要反思!年底關(guān)鍵時期,你還想著玩?”
鄒潤成被他的口氣嚇了一跳,不平道:“大哥,今天業(yè)績很好了,比去年翻了兩番,九月份就完成了全年銷售任務(wù),這樣還不叫好?”
“那是因為今年市場行情好!年初給你定的任務(wù)低!”展少輝一拍桌子,氣勢逼人,“這么好的市場環(huán)境,業(yè)績還這樣,你回去好好地總結(jié)一下今年怎么做的。你現(xiàn)在馬上回去,召集市場部全體開會,剩下這幾天到底還有多少錢進(jìn)賬,給我一個客戶一個客戶地列出來,要銷售經(jīng)理立下軍令狀,把合同簽下來,錢收回來!”
展少輝語氣冷硬,鄒潤成渾身一凜,知道大哥不是開玩笑,雖然覺得業(yè)績已經(jīng)很不錯依然沒了氣勢,“大哥,你叫我現(xiàn)在回去叫人開會?”
“整個市場部全部都要參加,一個都不許缺席,把所有的客戶梳理清楚,待會我過來親自督查。”展少輝幾乎是命令的語氣。
鄒潤成頭皮發(fā)麻,無奈地說了一聲,“我馬上去。”
鄒潤成連忙叫秘書通知市場部全體人員五點一刻在三號會議室開會,啟宏的員工聽到這個消息叫苦不迭,都快下班了,竟然通知開會,這一開還不知道開到幾點,只盼望這個會不要開太久。
顧夏更是神經(jīng)一緊,進(jìn)入會議室之前連忙發(fā)了一條信息給季飛揚,告訴他自己要開會,不知道要開多久。季飛揚只說沒關(guān)系,等她開完會再去吃飯。
這個會開得突然,而且時間出乎意料地長。大大的圓形會議室,最里面是公司高層,然后是大小主管,再旁邊就是銷售人員和助理。鄒潤成被展少輝訓(xùn)得心情不好,先把整個公司訓(xùn)了一遍,說出了一堆不滿,然后銷售總監(jiān)做報告,再是各個主管挨著匯報,其間鄒潤成還不時冷著臉問兩個問題,嚇得大家戰(zhàn)戰(zhàn)兢兢。中途展少輝打了個電話過來,會議室有監(jiān)控錄像,他遠(yuǎn)程看了一下會議視頻,打電話指示道:“讓所有人員依次做總結(jié)。然后再將每個客戶的情況理出來,負(fù)責(zé)人是誰,負(fù)責(zé)人性格如何,客戶高層管理情況,尤其是那些小客戶,你一個總經(jīng)理應(yīng)該要對所有的客戶了如指掌;看這幾天還能收多少錢,明年是怎樣的打算。我在這邊處理事情,就不過來了,你把會議進(jìn)程隨時向我匯報。”
“大哥,今天可是平安夜!”鄒潤成提醒他,照大哥這個指示,這會議要開到幾點鐘?鄒潤成道:“就算我不過,那些員工也有事啊,留下那么多人加班開會,會被人罵的。”
“罵你的人多著呢!平安夜怎么不能加班?這又不是中國的傳統(tǒng)節(jié)日,國家都沒規(guī)定要放假,你嚎什么嚎?”展少輝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