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謝謝愛妃護(hù)我
容毓一僵,邁進(jìn)殿門的腳步倏地頓住。</br> “曦兒,男人做皇帝可以三宮六院,女子為什么不可以?”軒轅惜摸了摸她的頭,無比溫柔地說道,“你現(xiàn)在還年輕,以為擇一人就可以白頭到老,等你到了我這個年齡,你會發(fā)現(xiàn)那些二十多歲的俊美公子遠(yuǎn)比中年男人更能吸引你,所謂的兩情相悅其實(shí)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喜新厭舊來得更實(shí)際。”</br> “娘。”南曦表情有些無奈,看著她娘的眼神也透著些許怪異,“我只喜歡容毓一人,別說現(xiàn)在十六歲,就算到了六十歲,喜新厭舊的事情也絕不可能發(fā)生在我的身上,除非容毓不再喜歡我——”</br> “不會。”沒等她說完,容毓就疾步走了進(jìn)來,冷峻矜貴的容顏微微繃緊,目光堅定地看著坐在臨窗前錦榻上的南曦,“我不會變心,不會喜新厭舊,也不會不喜歡你,永遠(yuǎn)都不會。”</br> “容毓,你怎么回來了?”南曦愕然抬頭,看到容毓表情的剎那間,驀然反應(yīng)過來他方才定是聽到了她娘的話,臉色微變,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容毓,我……”</br> 想到他曾經(jīng)差點(diǎn)自殘的光輝舉動,南曦可不敢讓他有一點(diǎn)誤會,萬一他再做出什么失控的舉動,她跟肚子里的孩子得哭死。</br> 容毓柔聲道:“我知道。”</br> 南曦聲音戛然而止:“……”</br> 呃?知道?</br> 知道什么了?</br> 她什么都沒說呢。</br> 軒轅惜神色淡定地靠坐窗前,手執(zhí)茶盞,正漫不經(jīng)心地以茶蓋刮著茶盞邊緣。</br> 容毓薄唇微抿,淡道:“岳母大人。”</br> 軒轅惜嗯了一聲:“看到紅衣了?”</br> “看到了。”容毓聲音平靜,“他剛認(rèn)了個孫子。”</br> 軒轅惜一口茶差點(diǎn)噴出來,幸虧她定力足,反應(yīng)快,才沒有當(dāng)場失態(tài)。</br> “認(rèn)了個孫子?”軒轅惜語氣微妙,“她什么時候有了這般愛好?”</br> “楚將軍的愛好很特別,可能連岳母大人也不太清楚。”容毓聲音波瀾不驚,“就如同岳母大人不了解天下大多的女子一樣。”</br> 嗯?</br> 這是話里有話?</br> 軒轅惜淡笑:“那些跟我無關(guān)的女子,我并不需要去了解她們。”</br> “曦兒跟岳母大人有著不可分割的血緣關(guān)系。”容毓語氣淡淡,“母女之間若要感情深,必須對彼此的脾性嗜好深入了解,便于投其所好。”</br> 軒轅惜挑眉:“比如?”</br> “曦兒是個從一而終的姑娘,就如同小婿是個從一而終的男人。”容毓道,“她喜歡的是兩個人的白頭偕老,而不是三宮六院的烏煙瘴氣,這一點(diǎn)上岳母大人如果真的了解,就會想辦法成全她的感情,盡可能地替她解決掉可以解決的麻煩。”</br> 南曦挑眉。</br> “作為交換,小婿也愿意投其所好,尋遍天下美男子孝敬給給岳母大人。”</br> 南曦:“……”</br> 軒轅惜笑意微僵,隨即不冷不熱地看著他:“你這就是你跟岳母說話的態(tài)度?”</br> 容毓也沒辯解,只低眉道:“小婿知錯,任由岳母大人責(zé)罰。”</br> “娘。”南曦抿著唇忍笑,小聲咕噥,“說不過容毓就拿身份壓人,這樣不太公平。”</br> “曦兒,你有良心沒有?”軒轅惜斜睨她一眼,“娘這是在為你撐腰,為你以后打江山做準(zhǔn)備,你倒好,盡扯我后腿。”</br> “娘不用擔(dān)心,我的江山不用打。”南曦柔柔一笑,“容毓只差沒把我當(dāng)祖宗供著,所以我得護(hù)著他。”</br> 容毓眸光微柔和,嘴角明顯翹起。</br> 軒轅惜一時無言以對,不過看南曦的表情倒也明白容毓對她確實(shí)好,一個人幸不幸福從眼神里就可以看得出來。</br> 眼瞅著某位王爺難掩嘚瑟的表情,軒轅惜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有些受不了他們的肉麻,站起身道:“我也累了,先去休息,你們……”</br> 頓了頓,她道:“你們愛怎么著怎么著吧。”</br> 說完轉(zhuǎn)身就走,到了外殿朝銀月道:“小月月,你負(fù)責(zé)安排我的住處。”</br> 銀月恭敬而乖巧地應(yīng)下:“是。”</br> 兩人就這么走了,瀟瀟灑灑,云淡風(fēng)輕。</br> 殿內(nèi)安靜一會兒,夫妻二人對視片刻,南曦?fù)溥暌恍Γ骸叭葚埂!?lt;/br> 容毓嗯了一聲,把她從榻上抱起來,他坐了上去,動作自然從容地把嬌妻圈在自己懷里:“謝謝愛妃護(hù)我。”</br> 南曦斂了笑,認(rèn)真地看著他:“我方才挺緊張的,就怕你誤會了什么,然后再做出什么極端的事情來。”</br> 容毓沉默片刻:“你擔(dān)心我傷害岳母大人?”</br> “不是。”南曦偎依在他懷里,“我擔(dān)心你傷害自己。”</br> 容毓心頭微震,雙臂悄悄圈緊了她,眸光幽深難測:“只要你不傷害我,我就不會再傷害自己。”</br> 他清楚自己上次的舉動嚇著了她,可是他并不后悔。</br> 或許這不是唯一能讓她心疼的方式,卻絕對能讓她刻骨銘心地記得,以后回到東陵……不管發(fā)生什么事,她都不會忘記他是個偏執(zhí)到隨時可以自殘的人。</br> “我怎么會傷害你?”南曦低聲軟語,“我愛你都來不及。”</br> 愛?</br> 容毓心頭震動,無法言喻的熱流剎那間攪動著五臟六腑,他薄唇抿緊,久久說不出一個字來。</br> 終于……終于又等來了這句話么?</br> 眼眶浮現(xiàn)熱氣,他緊緊地抱著她在這世上唯一的溫暖,將頭埋在她頸側(cè)。</br> “曦兒。”容毓嗓音微哽,帶著極度壓抑的情感,“如果……如果你以后不要我了,我就死給你看。”</br> 南曦一慟,雖不明白他為何如此執(zhí)著,卻仿佛對他此時的情緒感同身受,忍不住伸手摸著他的頭:“不許說傻話,我怎么會不要你?”</br> 這個人啊,當(dāng)真是愛她愛進(jìn)了骨子里。</br> 她良心就算被狗吃了也不可能再傷害他,否則天理難容。</br> 南曦想到她娘方才說的話,溫聲開口:“等以后去了東陵,我做女皇,還是由你做攝政王,就跟在大周時候一樣,你把兵權(quán)和朝權(quán)都牢牢握在手里,讓所有人都聽你的,這樣就沒有人敢給我送什么美少年了,容毓,你覺得這樣好不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