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得了便宜還賣乖
眾人震驚于她的彪悍。</br> 西齊此番算是真正踢到了鐵板。</br> “蘇丞相看見了,楚將軍根本不聽本王的話。”容毓漫不經心地看著蘇裳,唇角輕哂,“東陵也是遠道而來的客人,本王同樣不能寒了他們的心。何況論年紀,楚將軍比林將軍小上一輪,論男女體格,楚將軍比林將軍纖瘦嬌小,所有的優(yōu)勢都讓林將軍占了,并且他自己親口所說,如果不能讓楚將軍跪地求饒,他就是楚將軍的孫子……蘇丞相有什么理由讓本王從中調和?”</br> 蘇裳表情微僵,唇角的笑容緩緩凝結,無法反駁。</br> “你們別欺人太甚!”林寶珠氣得快崩潰了,眼睛發(fā)紅,恨不得吃了楚紅衣一樣,“今日你們辱我西齊武將,來日西齊定會血洗東陵和大周,讓你們后悔!”</br> 她的威脅聽在眾人耳朵里只覺得荒唐可笑,就像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在威脅武功高手一樣,沒有絲毫震懾力。</br> “東陵和西齊將軍的爭執(zhí)是他們的私人恩怨,本王不予干涉。”容毓站起身,斂眸理了理身上的袍服,“本王有事在身,就不陪各位了。稍后由內廷負責安頓諸位使臣的住處,賢王照看一下,飲食起居方便都按照各國使臣的要求執(zhí)行,別怠慢了任何一位。”</br> 賢王起身應下:“臣一定盡心盡力,請攝政王放心。”</br> “晚宴在御景宮舉辦,皇族宗親能參加的都參加。”容毓淡道,“禮部好好安排。”</br> 這句話說完,他不知忽然想到了什么,轉頭看向坐在席間沉默不發(fā)一語的南行知:“丞相今晚務必盛裝出席,若是可以,把你的平妻和女兒都帶進宮。”</br> 被當成隱形人太久的南相大人聞言,驀地一怔。</br> 盛裝出席?</br> 帶上他的平妻和女兒?</br> 他此時思緒還有些恍惚,已經無心去思考從容毓嘴里冒出來的“平妻”是否帶著嘲諷,猶自沉浸在不久之前東陵使臣所說的話中。</br> 東陵長公主隨本將軍一同前來,此時已入攝政王府探望王妃。</br> 長公主命本將軍告知攝政王一聲,晚上的宮宴她會帶著王妃一起進宮,當著大周皇族宗親和文武百官的面,讓王妃認祖歸宗,還望攝政王安排妥當。</br> 讓攝政王妃認祖歸宗?</br> 南曦是他的女兒,認祖歸宗是什么意思?</br> 東陵長公主是誰?</br> 南行知想到休夫之后就離開大周,并很快失去蹤跡的元氏,心頭隱隱浮現(xiàn)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測,他所有的平靜和這些日子里強裝出來的鎮(zhèn)定,都因這個不可思議的結論而地動山搖。</br> 此時攝政王的話更是讓他心頭劇震,一時之間根本無法形容那種感覺是什么。</br> 而容毓在丟下這句話之后,也不管南行知是什么反應,徑自舉步離開。</br> 大周朝臣們都愣了一瞬才起身躬送,廣場中央的紅毯上,楚紅衣依舊死死地踩著林武不放開。</br> 西齊和東陵兩國的護衛(wèi)高手緊張地對峙,氣氛劍拔弩張,一觸即發(fā)。</br> 北疆和南越使臣對眼前發(fā)生的一幕依然還處在發(fā)懵的狀態(tài)。</br> 作為大周目前唯一的掌權者,手握朝權和兵權,同時身兼東道主身份的大周攝政王容毓,居然就這么拋下了所有的貴客,施施然轉身離開了?</br> 無數(shù)雙眼睛盯著他峭拔瘦削的背影,久久無法回神。</br> ……</br> 此時的攝政王府昭宸殿里,南曦跟她娘正說著悄悄話。</br> “曦兒,容毓對你好嗎?”軒轅惜看著分別了半年的女兒,順手理了理她鬢角的秀發(fā),“你如實告訴娘親,他有沒有惹你生氣過?哪怕只有一次,為娘也絕對讓他好看。”</br> “可惜一次都沒有,讓娘失望了。”南曦惆悵地嘆了口氣,“容毓實在太不像話,都不給丈母娘發(fā)威的機會,簡直欠揍。”</br> “行了,得了便宜還賣乖。”軒轅惜失笑,“他對你好就行,其他的都不重要。”</br> 南曦安靜地打量著她娘。</br> 雖然她娘容貌一直就好看,可離開半年,眉眼間脫胎換骨般的變化還是顯而易見的,最明顯的是氣度上的不同。</br> 一襲深紅色皇族公主的服飾彰顯尊貴身份,盤成祥云髻的頭上插著簡單而不失貴氣的鳳釵,容貌比起之前在丞相府里時更多了幾分清麗,雖然跟大周長公主年紀相仿,可南曦覺得她娘的氣度直接碾壓容氏那位長公主,即便是一身簡單的穿著——于皇族而言,她娘這一身打扮的確簡潔大方,也盡顯高貴優(yōu)雅。</br> “這趟回去東陵,娘感覺怎么樣?”南曦語氣難掩擔心,“有沒有人為難你?東陵皇族的太子和諸位皇子對娘親態(tài)度如何?會不會有人處心積慮想對付娘親?”</br> “別緊張。”軒轅惜溫柔一笑,“放心,東陵沒人敢為難我,他們對我的態(tài)度都非常恭敬,東陵的局勢比我想象中要平和許多,等你抵達東陵之后,也不會有人敢為難你。”</br> 南曦微默:“我真的要去東陵做女皇?”</br> “曦兒,這是你的宿命。”軒轅惜語氣淡淡,表情有些復雜,“如果你不做這個皇帝,東陵也許無法再維持數(shù)百年來的祥和安穩(wěn),天下極有可能在幾年之內陷入戰(zhàn)火……到時候戰(zhàn)爭席卷各個國家,這片大陸上所有的土地都不會幸免,原本安居樂業(yè)的百姓也會流離失所,不知多少個家庭將會支離破碎……”</br> “娘。”南曦笑了笑,“我就是隨口問問,并沒有說我一定不愿意去當這個女皇。”</br> 軒轅惜笑道:“我知道,就是讓你心里有個底。”</br> “做一國之君其實也沒什么不好,君臨天下,威風凜凜。”南曦淡笑,“但是其他的我就不能答應了,比如說女皇三宮六院之類的,我不能傷害容毓。”</br> 她自己也過不了心里那道坎。</br> 軒轅惜正要讓她放心,忽然聽到外面?zhèn)鱽硎膛卸Y的聲音,話到嘴邊卻改成了:“三宮六院有什么不好?娘現(xiàn)在都想開了,這趟回去東陵,長公主府里多了好幾個俊美漂亮的公子。”</br> 南曦咋舌:“娘?”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