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輸給她
白子鈺隨意掃一眼那幾塊破布:“給她穿這破布?有病吧你。”
趙希西懟道:“你懂不懂潮流圈里的審美,這是國內(nèi)最牛逼的穿搭博主推薦的,限量款!懂?”
他冷哼一聲“不懂!也不想懂那么牛逼厲害你留著自己穿得了。”
趙希西狠的牙根癢癢:“我就是要買兩件,我就要青橙和我穿姐妹裝!”
白子鈺看一眼小綿羊一樣毫無攻擊性的徐青橙,給趙平南使眼色:“你看看,你看看這破布人能穿?”
接過平板一看,他也跟著蹙眉,布靈步靈的大亮片細(xì)吊帶,長度堪堪夠遮膝蓋往上一點(diǎn),模特圖細(xì)腰長腿翹臀,性感得不行,他都不敢多想這破布穿在青橙的身板上會帶來多強(qiáng)的視覺盛宴,場子會燃炸,某人會氣瘋。
他扶額,這一次他無條件站隊哥們:“不行,不合適,再選選。”
趙希西暗自撇嘴:“青橙你說呢!”
“衣服是好看的,但我絕對沒有勇氣穿不出門,太暴露了。”
最后一根稻草也沒了,她只好妥協(xié)“行吧,我再幫你看看其他的。”
徐好寬慰她:“不用急的,還有二十多天,慢慢來。”
“那怎么能行,門店里沒有的話還要等代購,我都怕這時間太短。”
“再說了,沈夢子,還有那什么茉莉的都參加,到時候美女如云,咱能讓一中跌面兒嘛,必是不能啊。”
白子鈺打蛇打七寸“陳路杭喜歡那種類型。”
趙希西兩眼發(fā)光“那種那種,說來聽聽。”
他往前招手她果然順著他的動作上前,趴在桌子上聽到他問:“想知道?”她忙不迭地小雞啄米般點(diǎn)頭,他笑“自個兒想去,就不告訴你。”
希西多妙一個人啊,扭頭沖徐好撒嬌:“青橙,求求了,求求了?”
她看向他,似是無奈地說:“你真知道?知道的話就說,別讓希西著急。”
他虛靠在椅背上,翹著二郎腿,手指點(diǎn)在桌上叩叩作響,睨她幾眼。默了五秒:“據(jù)我了解是清純那一掛。”
又補(bǔ)充道:“所以那破布還是省省吧,我怕你嚇到他。”
趙希西做了一個ok的手勢“行,信你一回。”
說完打開網(wǎng)站重新精選,主題亮點(diǎn)都是蝴蝶結(jié),蕾絲,流蘇,飄帶,紗裙這種元素。
第二天上學(xué)的時候,徐好見陳路杭走過禮貌頜首后,壓著嗓子偏頭問他“你說陳路杭喜歡清純掛,那他有沒有喜歡的女生?”
他掏出小鐵盒從里面磕出來一顆糖丟在嘴里含著,瞥一眼她反問道:“你覺得呢?你希望他有嗎?”
“希西喜歡他,那我當(dāng)然希望他也是,可這感情的事兒誰也說不好。”
他笑:“你倒是挺理智。”
“本來就是這樣。”
鈴響,語文老師邁著步子走向講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上周的卷子發(fā)一下啊,念到名字的上前…”
——
“徐好!147分,”李靜辰眼笑瞇成一條縫看徐好的眼神滿滿透出“這可是我的愛徒”幾個大字,把卷子遞到徐好手上語氣也是不吝溢美之詞“不錯不錯,最后的主題作文寫的真不錯,再接再厲呀小同學(xué)。”
“謝謝老師。”徐好淺笑著。
“白子鈺,145分”不同于對待小姑娘的如沐春風(fēng),對他多少點(diǎn)兒急風(fēng)驟雨的打趣意味“這次發(fā)揮不穩(wěn)年排第一的排面不保,年排第二,輸給小姑娘了……”
白子鈺勾唇一笑手里拿著那張讓他第一次屈居第二的卷子,笑得比穩(wěn)排第一還得意,不忘回李靜辰的打趣“嗯,我一直都輸給她。”
他的聲音不算大,語調(diào)也是四平八穩(wěn)中透著懶散勁兒,剛剛好讓全班都能夠聽清,“哦哦哦哦……”眾人起哄著,調(diào)子拉得老長。
李靜辰也是真能和學(xué)生打成一片意味深長道:“大佬,你這話耐人尋思呢。”
他笑,坦坦蕩蕩地,不解釋不反駁,這就是白子鈺。
不怪別人多想,實(shí)在是他這話說的太曖昧,徐好扶額,耳尖紅的能低血,始作俑者坐下后偏頭瞅一眼說出來的話又欠又跩“怎么了小同學(xué),考贏我還不開心?”
徐好眼風(fēng)剜了他一眼,奶兇奶兇道:“你不要在教室里說這種奇奇怪怪的會讓人誤會的話!”
他笑的更歡,眼角眉梢都是愉悅心情極好,她這哪是控訴,撒嬌還差不多,嬌滴滴的小姑娘變不成母老虎“會讓人誤會的話是什么?還有…不在教室里,私下就可以是不是?”
她一個沒忍住胳膊肘往他左臂上一撞,不想再理他,他沒防備,被實(shí)實(shí)的撞了一下,她那點(diǎn)兒吃奶的勁兒根本撞不疼他,只是他意外她的舉動。
他控訴道:“你家暴我。”
她放狠話:“你再亂用詞,我還會打你!”
他笑出聲來,引得講臺上正在發(fā)卷子的李靜辰往他們這邊多看好幾眼,終是沒再多說什么。
小姑娘臉皮薄,他見好就收沒再過分,要過她的卷子來看,卷面整潔,字跡工整,條理清晰,后面的作文寫得確實(shí)出彩,不意外地高分,再看她一眼有一種“我家崽崽出長成”的驕傲,“不錯,每天的努力沒白費(fèi)。”
得到他的認(rèn)可比老師的夸獎更讓她開心,她誠懇道謝:“多謝你,你真幫我挺多的。”
于公于私,他都是極其善待于她,受他幫助饋贈的太多太多。
他也是一點(diǎn)兒都不跟她客氣,點(diǎn)頭任同她的話“算你有良心。”頓了頓話鋒一轉(zhuǎn)又道“打算怎么謝我?”
送禮物,他什么都不缺。
想了半天糯糯地問:“你想要什么么?我能給得起的?”
他一瞬不瞬地盯著那雙漂亮的眼睛,干凈的像是沉寂整夜的白雪,不染半點(diǎn)塵埃,他眼皮跳了一下,半晌道:“先欠著,我想好了管你要。”
課后,女廁內(nèi),她站在洗手臺前,雙手間被細(xì)膩的泡沫包裹,低頭著仔細(xì)揉搓,一道一聲從后面?zhèn)鱽怼奥犝f跨年晚會你也報名了?”
她轉(zhuǎn)過頭去看,紀(jì)茉莉?qū)χΓ偸沁@樣,見誰都笑盈盈地,只是這笑不達(dá)眼底,像是例行公式的動作。
又有別于傳統(tǒng)的禮貌性微笑,她怔住,一時忘了回話。
她又重復(fù)了一遍“聽說跨年晚會你也報名了?”
徐好臉上茫然一晃而過,雖說是和她的接觸不多,多少也算有點(diǎn)兒了解她的“風(fēng)格,”她淺笑著回應(yīng)白凈“是呀,怎么了么?”帶動臉頰上的酒窩淺淺,特別好看。
這一刻,驕傲如紀(jì)茉莉也不得不承認(rèn)面前的少女長了一張會讓所有人輕易心動的臉,這樣想來白子鈺對她明晃晃地偏愛也就沒那么讓她氣惱,他也俗,也會為這容貌從高嶺之花的神壇上跌落凡塵,天下的烏鴉一邊兒黑,他白子鈺也不是個例外。
她想,要是沒有這張臉,白子鈺還會不會對她生出那些偏愛和惻隱之心?
徐好洗手的空余,對身后的人的心思一無所知,紀(jì)茉莉挽著她的胳膊親昵地說“聽藝委說我還不信呢,太好了,我很期待你那天的舞臺。”
她在掙脫束縛和放任她行為之間糾結(jié),走廊拐角有人喚了一聲。
——“青橙。”
兩人順聲回過身,徐好應(yīng)了聲“平南哥……”
趙平南嗯了一聲,語氣和煦的像是冬日的暖陽,眼風(fēng)落在旁邊的人身上一秒,含蓄道:“我想跟我妹妹單獨(dú)說話。”
紀(jì)茉莉挑眉,眼神頗有深意地在他們之間徘徊,走開了。
徐好極不可聞的嘆了口氣,笑著抬眸睨他,莫名想到小時候的很多畫面,不知想到什么輕笑出聲,趙平南也跟著她笑,疑惑道:“笑什么呢?我臉上有東西?”
她搖了搖頭“想到我們小時候,我還記得有一次暑假你跟著叔叔來棠山鎮(zhèn),我被鄰居家的小男生欺負(fù),你知道后把他騙出來,狠狠地教訓(xùn)了一頓。”
就像剛才一樣,他一樣能從她僵硬的肢體動作上看出她排斥紀(jì)茉莉的肢體接觸,又不知道怎樣開口拒絕,所以喊了她一聲,替她解了圍,打發(fā)了她。
他們早就長大了,眼前的少年也不再是那個會以暴制暴的小男孩,唯一沒變的是,他總是會在她需要的時候,毫無征兆地出現(xiàn),保護(hù)她,她有那樣的家世都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是不幸的,因?yàn)樗眯疫\(yùn),遇到的每個人都對她很好很好,奶奶,趙叔叔,舒阿姨,希西,平南哥,劉老師,吳老師,視她為愛徒亦師亦友的李靜辰,還有白子鈺,是他們給的溫暖,治愈了她。
趙平南靠在窗臺邊低著頭看她“嗯,你還記得呢,我記得他當(dāng)時搶你游戲機(jī)來著?你哭的那叫一個慘,鼻涕眼淚糊了一臉…奶奶說你丑的沒法再要,你哭的更兇了…”
她笑著接話“那也算是我為數(shù)不多的黑歷史了吧,你看我哭的稀里嘩啦的,忙不迭地勸說‘青橙不會沒有人要,你要’,帶著我去小賣部買了一盒三色小雪糕,我才好的。”
趙平南心里一緊,原來她還記得,可她不知道的是他那時候說的不是哄她的話,不是兒戲,他從心里真想著,徐青橙永遠(yuǎn)不會沒有人要,趙平南永遠(yuǎn)都會要,不論以何種形式,身份,他都想要她,只想要她。
他會永遠(yuǎn)陪在她身邊,無論她看得見或看不見,需要或者不需要,他會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