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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三十二章無條件
    “金礦當(dāng)然是國有資產(chǎn)，個人無權(quán)開采。”葉廳長看到場面有點混亂，也不得不拔高了聲音。
    李淑仁只是在座位上點點頭，**包引燃，他的任務(wù)也就完成了。從人多本性上來說，一般都會相信這種事。
    胖子轉(zhuǎn)轉(zhuǎn)眼珠，決定開始反擊：“李老先生怎么就知道南洼子有沙金，是您老探測過，還是您老曾經(jīng)在那淘過金？”
    聽他這么一說，大伙這才清醒一些，都一起把目光投向李淑仁。
    “私自開采金礦，那可是要犯法的啊，我可沒那個膽子，這件事，是我小的時候，家父告訴我的。現(xiàn)在我年紀(jì)大了，對這種身外之物也看得淡了，所以才把這個秘密拿出來獻給國家。只要派一支勘探隊，就應(yīng)該能知道我說得沒錯。”李淑仁一臉淡然，倒是把自己說成是一個視黃金為糞土的高人。
    胖子真想上去把他那層偽善的面皮撕下來，老家伙的心思太歹毒了，故意散布這個消息，恐怕南洼子以后不會消停了。不管怎么樣，先叫在場的這些人死心再說。
    咳嗽一聲，胖子又站起來：“現(xiàn)在南洼子正在建設(shè)一個國家級的療養(yǎng)院，不管地下有沒有黃金，我想暫時都不會破壞那里的環(huán)境。再說了，李先生道聽途說，有沒有黃金還不一定呢。”
    李淑仁冷笑兩聲：“我們在這爭論有無，一點意義都沒有，這個好像不是今天的主題吧？”
    胖子卻步步緊逼：“我就是不服這個事，李先生一點根據(jù)也沒有，空穴來風(fēng)就四處散播，究竟居心何在！”
    “要真是發(fā)現(xiàn)一個大金礦，不也為國家做貢獻嗎。”李淑仁一點也不著急。
    “那要是沒有呢？”胖子眼睛瞪得溜圓，從來就沒見他這樣咄咄逼人。
    “沒有我就把腦袋剁給你，要是有的話，你剁腦袋，有沒有這個膽量！”李嘯虎終于被胖子的目光刺得有點不舒服，大聲叫嚷起來。
    “賭腦袋沒啥意思，這事犯法，干脆就由咱們出資，請一支勘探隊去實地考察，如果有，我全部承擔(dān)費用，如果沒有，你們承擔(dān)費用，這樣才比較好玩。”胖子激怒不了老狐貍，就跟李嘯虎叫陣。
    “怕你啦？咱們現(xiàn)在就立下字據(jù)。”李嘯虎到底是年輕氣盛。
    胖子卻不著急了，慢悠悠坐下去：“等先開完會再說，咱們倆的事，私下解決。”胖子最不怕的就是打賭，上回跟耍猴的打賭，差點叫他灌大肚。
    李嘯虎也只能忿忿地坐下，會場里面也平靜起來，但是每個人心里都在盤算著。
    葉廳長繼續(xù)宣讀條款，一樣樣都清清楚楚，別人不知道有啥想法，反正都在胖子可以接受的范圍之內(nèi)。
    其他人卻不同了，本來是想揀便宜，但是現(xiàn)在看來，好像難度有點大。其實，他們的想法在胖子看來都比較單純，直接從大山里面謀求利益，那簡直就是**裸的破壞。
    不過胖子也搜索到，有兩個穿著西裝的中年人，一直是不慌不忙，面無表情，仿佛局外人一般，平靜得叫胖子有點擔(dān)心。
    葉廳長終于放下手里的文件：“最后一條，就是承包費的問題，經(jīng)過我們統(tǒng)計核算，每年的承包費不少于10萬元人民幣。承包的期限是三十年，可以一次交齊，也可以先預(yù)交十年，然后剩下的再逐年上交。”
    “三百萬！”這個數(shù)字帶給大伙強烈的震撼，在當(dāng)時這種條件下，三百萬實在是太過驚人；即使先預(yù)交十年的，還要一百萬，對于改革開放初期的人們來說，這同樣是一個天文數(shù)字。
    歸根結(jié)底一句話：在這件事上，想占國家的便宜，那還真是打錯了算盤。
    胖子心里也快速撲騰了兩下：每年十萬塊啊，就相當(dāng)于靠山屯一百戶人家，每家每年拿出來一千元啊，還真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
    而且這還只是一個底數(shù)，想要承包到手，肯定要超過這個數(shù)，只怕這一下子腰包就要被徹底掏空了。
    想想李隊長臨來時候交代的話，胖子立刻又信心十足，鄉(xiāng)親們連砸鍋賣鐵的決心都有了，還怕啥啊！
    “下面，大伙就結(jié)合各自的承包計劃說說自己的看法。”葉廳長環(huán)視一下會場，然后端起茶杯，不慌不忙啜飲起來。
    老牛隊長第一個站起來：“俺——俺棄權(quán)。”
    “俺也棄權(quán)。”穆場長第二個站起來，每年十萬的承包費，整個林場的職工要是勒緊褲腰帶，倒是也能湊出來，可是不能伐樹，沒有收益，那還不如老老實實保持現(xiàn)狀呢。
    隨后，又有幾個人站起來，表示棄權(quán)。滿心歡喜而來，最后卻空歡喜一場，失望都寫在他們每個人的臉上。
    最后，只剩下了三伙人沒有表態(tài)：一個是李淑仁，一伙是那兩個穿西裝的，還有一個當(dāng)然是胖子。
    三伙人誰也沒有表態(tài)，似乎都在等著摸清對手的底牌。但是胖子知道，李淑仁肯定是在攪局，估計就是伺機抬高物價，然后抽梯子看笑話。他這種老狐貍，應(yīng)該比較擅長干這事。
    比耐心嘛，胖子當(dāng)然不怕，坐在椅子上，把念頭投入到木盒之中，觀賞著里面忙碌的野蜂子，然后不慌不忙把巢脾里面的蜂蜜都吸出來。
    弄著弄著就有點受不住那種甜香的誘惑，用手捂住嘴，嘗了一絲，先香后甜，直透肺腑，胖子忍不住吧唧了兩下嘴。
    旁邊的老牛隊長還納悶?zāi)兀哼@胖子還真跟小孩似的，啥時候了還有心思吃奶糖呢。敢情，他也聞著味兒了。
    “黃良同志，你要說話啊？”葉廳長在上面等了半天，也沒人吱聲，忽然聽到胖子吧唧嘴，以為他要發(fā)言呢。
    胖子抓抓后腦勺，只好站起來：“那俺就先說說，受村里人委托，俺作為代表，來參加這次承包會，那就先說說俺們村的人為啥要承包大青山，嘿嘿，這個不算跑題吧？”
    看到葉廳長點點頭，胖子這才接著說道：“俺們都是大青山養(yǎng)育出來的兒女，對大山有感情，這種感情，滲透到山上的一草一木，所以我們要承包，第一就是要保護他。”
    旁邊立刻有人嗤之以鼻，太假了吧，承包都是為了發(fā)家致富，這個胖子看起來挺憨厚，卻想不到這么虛偽。
    胖子抓抓后腦勺，嘿嘿兩聲：“可能大家不會相信，以為俺唱高調(diào)呢吧，俺可以舉幾個實實在在的例子。第一個，俺們村的養(yǎng)雞場原來有將近六千只小雞，基本上是散養(yǎng)。可是俺們很快就發(fā)現(xiàn)，小雞太多，對山坡上的草皮和原來的生物群都造成破壞，所以就勻給了牛隊長他們屯一半。一只小雞，每年能創(chuàng)造十塊錢左右的利潤，大家可以算算，三千只，那就是三萬塊啊。”
    “這事俺可以證明，而且那年俺們公社都得了雞瘟，小母雞的價格比往年都貴了一半，但是胖子愣是沒給俺們漲價。”牛隊長既然棄權(quán)，當(dāng)然就開始全力支持胖子。
    既然競爭對手都這么說，不由得人不信，就連葉廳長臉上也露出沉思之色。他忽然意識到，上回去靠山屯，莫名其妙被野蜂追逐，里面不會是有啥貓膩吧？
    “第二個，俺們村有個養(yǎng)鹿場，山里的鹿其實不少，但是俺們還是想方設(shè)法，從別的地方買鹿，擴大鹿場的規(guī)模。穆場長他們的林場有幾只梅花鹿，還被俺們買下來了呢。”胖子又舉出一個實實在在的例子，因為穆場長就在身邊，可以作證。
    “第三個，俺們村有林蛙養(yǎng)殖場、蝎子養(yǎng)殖場、蜈蚣養(yǎng)殖場啥的。這些東西，山里有都是，為啥還養(yǎng)，養(yǎng)了就不用再向大山索取，青山雖大，資源有限，持續(xù)發(fā)展，才是正道。”胖子的嗓門漸漸拔高，現(xiàn)在，沒有人會再認(rèn)為他唱高調(diào)。
    “持續(xù)發(fā)展，這個理論還真是頭一回聽說啊，不過聽起來不錯。”葉廳長也是林業(yè)方面的專家，當(dāng)然能分清真?zhèn)巍?br/>     “黃同志，那你承包大青山，準(zhǔn)備開出什么條件？“李淑仁忽然插了一句。
    “無條件。”胖子毫不猶豫地吐出三個字。
    在場的人全都色變：無條件，那也就是什么條件都能接受啊，這個胖子的口氣未免太大了吧？不過，他這種必勝的決心，每一個人都可以感受到。
    一時間，整個會場寂靜無聲。
    “咳咳——”李淑仁輕咳了兩聲：“如果每年的承包費是一百萬，你也干嗎！”
    胖子瞥了他一眼，忽然嘻嘻一笑：“那可以試試看啊。”
    李淑仁被他笑得有點發(fā)毛：這個胖子還真是難纏，不知道他說得到底是真是假，萬一這家伙使壞怎么辦，我們要是把承包價格抬起來，他卻撤梯子，我們豈不是遭罪？
    老狐貍也有失算的時候，現(xiàn)在他就遇到難題，看不透眼前的這個胖子，所以決定還是以不變應(yīng)萬變，瞧瞧風(fēng)頭再說。
    經(jīng)過一陣沉默之后，穿西裝的那兩個人忽然站起來，其中一個開口說道：“省里的其他條件，我們完全接受，另外，我們的承包費可以一次**齊。”
    一次**齊，那就是三百萬啊，胖子真有點搞不明白，他們怎么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錢來，難道是背后還有人撐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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