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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三十一章小人
    “園長，開玩笑啊，雖然俺長得有點特點，可是肯定還沒一只大狗熊能吸引小朋友的眼球。”胖子使勁抓著后腦勺，不知道何園長葫蘆里賣啥藥。
    “哈哈，要是把你關(guān)進鐵籠子，估計看得人還得多呢。”何園長哈哈大笑：“北京動物園要挖你這個配種專家去他們那，胖子，你有機會進京啦。”
    “還真是好事啊。”胖子也有點出乎意料，那時候，北京戶口可不好弄啊，不像后來，買套房子就給落戶。
    不過，別說北京戶口，就算是美國綠卡，胖子也絕不會動心，他知道，自己的根已經(jīng)徹底扎在大青山。
    “園長，俺忠心耿耿，就在咱們動物園工作一輩子！”胖子把胸脯拍得啪啪山響，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架勢。
    “好，你在咱們這已經(jīng)三整年了，按照慣例，可以轉(zhuǎn)成臨時工。”何園長雖然知道胖子有表演的成分，但是也很滿意。
    “工資漲不漲？”胖子立刻就變成一副貪財相，當(dāng)上臨時工，就可以慢慢轉(zhuǎn)正，不過胖子也不在乎這個，就是跟何園長湊湊趣，畢竟人家有這個心思，不能叫人家寒心。
    “當(dāng)然要漲，我可不想叫別人給挖墻角，不過，那邊你也得勤跑跑，畢竟他們是大園子，能多弄點動物回來，豐富一下咱們的物種。”何園長如意算盤打得很精，其實也就是遇到胖子這樣的，換一個人，有進京的機會不去，傻呀。
    “嘿嘿，無間道啊。”胖子叨咕了一句：“放心，等今年暑假，我領(lǐng)著奇奇上他們那逛一圈，嘿嘿——鬧他個天翻地覆！”
    大事辦完了，胖子又到財會室領(lǐng)取了工資，有填了個表，貼上照片，老待業(yè)青年終于變成臨時工，相信再過幾年，轉(zhuǎn)成正式職工肯定沒問題。
    到了下班的時候，神槍手就拉著胖子去了他家，胖子正好也要給老吳頭的兒子啥的捎點山貨。
    看到胖子，酈老伯也分外高興：“今年暑假，還得去你那溜達(dá)溜達(dá)，那個老吳頭蹲坑就不回來了，俺也學(xué)學(xué)他。”
    胖子把帶來的雞蛋和蘑菇木耳啥的交給酈大娘，然后就跟神槍手去老吳頭兒子家。老吳頭的老伴過世，他也不想續(xù)弦，所以能在靠山屯呆得那么消停。
    “哇，胖叔叔——”吳瓊一看到胖子，樂得直蹦高，掛到胖子脖子上就不下來。
    旁邊她媽一個勁說：“瘋丫頭，趕緊下來，這孩子，跟他爸都沒這么親。”
    胖子把大包小包的東西倒騰出來：“這都是吳老伯叫俺捎回來的。”
    老吳頭的兒子嘟囔了一句：“俺爸人不回來，東西可沒少倒騰，根本都吃不了，一半都送人了，不過胖哥你們那些山貨可真不錯，都吵吵好吃。”
    “吳老伯現(xiàn)在是大忙人，秋天冬天釀酒，春天夏天養(yǎng)蜂，越活越年輕，估計是樂不思蜀了，你們一家子啥時候有工夫就去俺們那溜達(dá)吧。”胖子知道，老吳頭家里沒啥惦記的，就想孫女，而吳瓊寒暑假肯定都去，所以他老人家也就干脆不回來了。
    “嗯，等瓊瓊放暑假，我們肯定要過去一趟。胖哥，今天在我家吃。”老吳頭的兒子和神槍手爭搶起來，都要先招待胖子。
    “哈哈，反正俺肚量大，干脆吃完這家吃那家。”胖子哈哈大笑。最后，還是兩家湊到一起，也算吃了一個團圓飯。
    第二天，胖子早早趕到林業(yè)廳。工作人員專門給有意承包大青山的這伙人安排到會議室，可見這事的重視程度。
    胖子進屋之后，看到了一個倆熟人，一個是三道河子林場的場長，還有一個竟然是下洼子的老牛隊長，于是上前打了招呼。
    剩下的幾伙人，都離牛隊長他們遠(yuǎn)遠(yuǎn)的，看穿著都不是農(nóng)村人，胖子只是向他們點點頭。不過人家都把他當(dāng)成競爭對手，沒給啥好臉色。
    “嘿嘿，等你們落選的時候，估計臉上更難看。”胖子暗暗鄙夷了一下，承包荒山，最適合的還是農(nóng)民。這些人估計都沒啥農(nóng)村生活的經(jīng)驗，說不上把大山禍禍成啥樣呢。
    胖子就坐在牛隊長和穆場長中間，牛隊長一看到胖子，心里就沒底了，主動搭訕道：“胖子，俺就是來湊個數(shù)，村里人都有這個意思，俺也得盡盡心。”
    說起來，靠山屯對他們幫助也不小，所以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誰都奔著好日子不是，咱們是近鄰，有啥話回家再說，哈哈。”胖子心里早就規(guī)劃好了：如果承包到大青山，那么勢必要聯(lián)合周邊村屯，共同發(fā)展，就向大王莊養(yǎng)蝎子那樣，每個村子都辦出自個的特色，也可以緩解靠山屯的壓力。
    “胖子，咱們?nèi)铱梢梢还衫K，不能叫那些人把大青山包了去。”穆場長壓低聲音，在胖子耳邊說道。雖然也是競爭對手，但是他們畢竟都是大山養(yǎng)育出來的，所以現(xiàn)在也就結(jié)成統(tǒng)一戰(zhàn)線。
    “俺也是這么想的。”胖子嘿嘿兩聲，然后觀察了一下另外那幾伙人，看到他們一個個都正襟危坐，誰也不吱聲。
    這時候，會議室的大門被推開，一老一少兩個人走進來，胖子一瞧，正是李淑仁祖孫，心里忽然涌起一絲不妙：這老家伙還沒死心？
    李淑仁的目光落在胖子身上，眼神里面閃過一絲怨毒，不過很快就恢復(fù)常態(tài)。胖子站起來，嘿嘿兩聲：“李老先生，這么快就恢復(fù)了。”
    “哈哈哈——”李淑仁忽然大笑幾聲：“黃良，胖子，你厲害，把我這個老頭子耍得團團轉(zhuǎn)。”
    “老家伙摸到俺的底了，估計是回去尋思過味來，事情恐怕有點難辦啊！”胖子聽他這么一說，心中立刻了然，不過臉上還是樂呵呵：“李老先生您夸得俺都不好意思了，上一次照顧不周，還得請您諒解。”
    李嘯虎瞪了胖子一眼，拳頭攥緊，看那架勢，恨不得給胖子來個滿臉花。不過李淑仁卻不動聲色地擺擺手，然后找了一個位子坐下來。這次來，他早就沒有興趣承包大青山，而是專門搗亂的，就等著看一出好戲。
    上午八點，林業(yè)廳的葉廳長還有幾個工作人員一起進入會議室，坐在前面的主席臺。會議室里面頓時鴉雀無聲，緊張的氣氛已經(jīng)開始彌散。
    “同志們都來了，下面咱們開會。”葉廳長環(huán)視一下眾人，然后說了幾句開場白，回憶也就算正式開始。
    開始主要是宣讀一些相關(guān)文件，然后，葉廳長這才轉(zhuǎn)入正題：“我們林業(yè)廳根據(jù)國家的有關(guān)規(guī)定，制定了一個關(guān)于承包大青山若干意見的文件，也就算是省里的底線。大家仔細(xì)對照一下自己的承包說明，達(dá)不到底線要求的，就不必再參加競爭了。”
    這一下，大伙更是全神貫注，有幾位還拿出筆，或者翻開自己手里的材料，準(zhǔn)備仔細(xì)對照。
    胖子則兩手空空，是個肉乎乎的手指頭交叉在一起，放在腿上。他心里有數(shù)：不管啥條件，反正俺是無條件。
    “承包荒山，不包括山上的林木，礦產(chǎn)等資源——”葉廳長念得很慢，條款制定得也很細(xì)致，他還不時插入幾句解釋，大伙都聽得很明白。
    當(dāng)時就有好幾個人皺起眉頭：他們都是奔著山上的木頭去的，就等著把大山包到手，然后就大發(fā)樹木財，這第一條，就斷了他們的生路。
    胖子根本就不在乎，他本來就沒想要山上的木頭，聽說不能私自采伐，心里反倒高興呢。
    “這一條大家聽明白沒有？”葉廳長聽到下面有唧唧喳喳的聲音，于是就詢問了一下。
    穆場長先站起來：“俺是三道河子林場的，問一下，是不是采伐林木只能完成國家規(guī)定的采伐量？”
    看到葉廳長點點頭，穆場長晃晃腦袋，然后一屁股坐下，他知道自個已經(jīng)退出了這個競爭。
    和他一樣沮喪的也不在少數(shù)，在大多數(shù)人眼中，大青山最吸引他們的是那一棵棵參天大樹。
    胖子抓抓腦袋，站起來說：“俺想問問，采伐量怎么定，萬一要是俺們把大山包下來，國家?guī)啄臧焉缴系臉涠挤ス饬苏k？”
    一多半人都向胖子投去鄙夷的目光：這家伙腦子里缺根弦吧，人家都憋著勁伐樹呢，他卻唱反調(diào)。
    葉廳長微微笑了一下：“應(yīng)該不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采伐量從來都是嚴(yán)格控制的。”
    胖子嘟囔了一句：“那也不一定，上回不是還要大量砍伐山里的紅松嘛。”
    這時候，李淑仁忽然站起來：“我有一個問題，對于山里的礦產(chǎn)，個人是否有權(quán)開采？據(jù)我所知，在南洼子一帶，地下富含沙金，而且儲量還很驚人。”
    這幾句話，無異于大晴天打了個悶雷，在場的人都驚呆了。金礦，那是能叫人為之瘋狂的東西啊！
    胖子心里卻已經(jīng)罵翻天了：這個老混蛋，十足的小人，根本就沒安好心眼子啊。他自個一看不能把金礦弄到手，干脆就把這個秘密揭穿。按照當(dāng)時的規(guī)定，金礦當(dāng)然不能由個人開采，但是人都有僥幸心理。要是自個承包下來，偷偷摸摸地淘金，估計也沒人能管住。這樣一來，只怕那些人都會玩命往里砸錢啊！
    李淑仁問完了，瞥了胖子一眼，然后就重新坐到座位上面，點燃一根大重九，悠然吸了一口，等著看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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