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斷龍谷
借尸還魂的確需要一個容器,這個容器就是用來裝魂的,不過容器的風(fēng)險也極大,萬一自己的魂魄七天內(nèi)沒有回來,那就再也回不去了,這個女人如此漂亮,居然甘愿做容器,天一可真有本事,不愧是陰行的龍頭大哥。</br> “我們現(xiàn)在去哪里?”我繼續(xù)問道。</br> “斷龍谷!”天一依然冷冷說道,就跟一塊冰一樣,表情沒有任何起伏,聲音也沒有。</br> 斷龍谷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從來沒聽說過?是在本市嗎?聽名字還挺玄的樣子,看來不是普通的地方。</br> 我怕別人說我孤陋寡聞,自然沒有問出來,出門在外,不懂也要裝懂,不然多沒面子,胖子教我的,嘿嘿。</br> 車子慢慢行駛著,走了大概兩個小時都沒到,車上又安靜,沒有胖子這個話癆在身邊,我很快就睡著了。</br> 不知道過了多久,詩言推了我一下,說到了。</br> 我揉了揉朦朧的眼睛,打了個哈欠,然后下了車,看下時間,已經(jīng)十二點(diǎn)了,從時間上來看,已經(jīng)出市。</br> “四叔,開手電筒。”天一朝著司機(jī)吩咐道。</br> “好。”司機(jī)從車上拿了幾根手電筒分別交給了我們,只有天一不要,他走在前頭,吩咐我們跟緊了。</br> 我拿著手電筒仔細(xì)觀察著四周圍,發(fā)現(xiàn)在我們前面的是一座連綿不絕的長山,這長山乍看之下宛如一條龍。</br> 可惜的是,在龍身上裂出了一條巨縫,好像是把這條龍砍成兩段一樣。</br> 怪不得叫斷龍谷,原來是這么一回事。</br> 這山如果沒被砍斷,那可是絕佳的風(fēng)水寶地,能葬在此處的人,子孫后代必將飛黃騰達(dá),不是有錢那就是有勢。</br> 可惜的是,龍脈被斷,龍就飛不起來了,風(fēng)水寶地變成了兇地,運(yùn)勢全無。</br> 跟著天一一直走,很快就來到了一處峽谷,而此處峽谷就是剛才龍脈裂開的地方,也就是天一說的斷龍谷。</br> 斷龍谷陰風(fēng)陣陣,白霧繚繞,周圍的樹木跟魔鬼一樣在對著我們張牙舞爪,手電筒照在樹上,卻看不到地上有影子,照在人身上,只能看到上半身,下半身影子不知道去哪了,特別滲人,但你仔細(xì)感應(yīng),卻又發(fā)現(xiàn)不了特別詭異的東西。</br> 我說這什么鬼地方,好詭異,每走一步都讓人頭皮發(fā)麻。</br> 天一說,其實這斷龍山實為施南四景之一。四景是:東有五鳳朝陽(五峰山),南有活龍奔江(斷龍山),西有犀牛望月(月亮巖),北有懸崖張榜(掛榜巖)。這斷龍山是恩施的一條龍脈,站在南門城上望去,只見不遠(yuǎn)處一條似龍形的山向南奔清江方向而去,頭道水附近的三根樹(小地名)就是龍首,山頂上的三根松樹,遠(yuǎn)遠(yuǎn)望去就是龍角。為何這山又叫斷龍山呢?這里有個故事。</br> 清朝年間,太平天國翼王石達(dá)開兵敗向四川退兵,兵到恩施太陽河石乳關(guān),嚇壞了施南知府,原本發(fā)源于來鳳旗鼓寨的白蓮教余部,也乘機(jī)紛紛起事,形勢一時大緊,老百姓紛紛傳說夔府(奉節(jié))施南瑞龍呈祥,大清江山難保了!施南知府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驚恐萬分。此時有個彭姓風(fēng)水先生對知府說:“我看南門外有條山像游龍,這龍脈一斷,百事沒得!”</br> 知府忙命人跟彭先生去挖龍脈,風(fēng)水先生隨手一指:“就是它,挖(就是現(xiàn)在的原鄂西監(jiān)獄旁的一座山)!”說也奇怪,這滿山的紅砂石,挖下去盡是王光石(大青石),一挖火星直冒,虎口震破了,就是挖不動,好不容易挖了一條縫,第二天起來又輕絲合縫沒得一點(diǎn)痕跡。這風(fēng)水先生也來了勁,支起八卦爐去燒,邊燒邊挖,燒了七七四十九天,也挖了四十九天,才弄出一個大坑,將就這個坑打了一口塘堰,如今叫破眼,在原鄂西監(jiān)獄的磚瓦廠不遠(yuǎn)處,是原東方紅公社第七生產(chǎn)隊的茶園。</br> 我一聽原來這以前這還有一監(jiān)獄,怪不得陰風(fēng)陣陣,氣氛詭異至極。</br> 監(jiān)獄是什么地方大家應(yīng)該都知道,在以前,那地方一點(diǎn)不比墳場“差”。</br> 天一說,以前監(jiān)獄黑,有的犯人弄死后,隨便就在樹下刨個坑埋了,現(xiàn)在指不定哪棵樹下就白骨森森呢。</br> 我的眉頭皺成了一團(tuán),說你也是的,找個這樣的地方干啥子?貪涼快嗎?這地方夏天還真的比開空調(diào)都涼快,估計站一會都后背發(fā)涼,感覺周圍有許多東西在看著你一樣。</br> 天一沒有解釋,他繼續(xù)帶著我們往前走,走了大概十幾分鐘后,斷龍谷里邊突然就出現(xiàn)了一處石門。</br> 天一停了下來,對著石門呆看,也沒有進(jìn)去。</br> 司機(jī)實在看不下去了,對天一說道:“少爺,進(jìn)去吧!”</br> 天一“嗯”了下,手舉起來半刻,又放了下來。</br> “沒勇氣?”司機(jī)突然眼睛紅了,揉出了幾滴淚。</br> 天一又點(diǎn)了點(diǎn)頭,表情依然沒有絲毫變化。</br> “小子,你過來。”司機(jī)指了指我說道。</br> “啊?我?”我一臉懵逼的指著自己,不知道該做什么。</br> “對,過來。”司機(jī)依然指著我道。</br> 我走了過去,禮貌的問有什么事能幫到你?該不會是叫我敲門吧?敲門誰不能敲,非得指定我嗎?</br> “會寫鬼貼不?”司機(jī)問道。</br> 我楞了楞,然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br> 請人拜訪人寫請貼,請鬼拜訪鬼寫鬼貼。</br> 我掏出一張黃紙,然后用血寫下了拜訪的字句,接著燒掉,灰燼散后,石門上出現(xiàn)了一張紅色的帖子,順著石門縫滑了進(jìn)去。</br> “鬼娘可在?再下和少爺來拜訪,可否賞臉一見。”司機(jī)對著石門縫大喊道。</br> “滾!”突然一個蒼老的聲音從石門縫中崩了出來,順帶還混著一股陰冷的寒風(fēng),把我嚇了一跳。</br> 這里面的難道是鬼?哪個鬼如此囂張,居然敢對天一不敬?昨晚那只白狐陰靈見到天一,嚇得全身發(fā)軟,腿都站不直,趴在桌底下瑟瑟發(fā)抖,這只鬼居然敢不給天一面子?難道是什么千年老妖?不能吧?</br> “奶奶,天一哥哥好不容易來一次,你老人家別這樣……”一個溫柔嬌弱的聲音勸道。</br> 這女人我光聽聲音都全身骨頭酥軟,真人得是個什么傾國傾城的絕世美女,不對,聽說聲音很好聽的小姐姐長得都不怎么樣。</br> “你叫得那么親re干什么,你忘了,是誰害死我們的嗎?”蒼老的聲音說道。</br> 聽了她的話,我馬上打了個激靈,里面果然是兩只鬼。</br> “兩位的死,少爺也不想,最痛心的那個就是他了,鬼娘,少爺請來了茅山鬼道傳人,可以為你借尸還魂兩天。”司機(jī)苦口婆心說道。</br> “滾!再活兩天又怎么樣?管個屁用。”蒼老的聲音很硬氣,將司機(jī)罵了個狗血淋頭,怪不得天一不敢拜見,不過這只老鬼連天一都敢罵,來頭可不小。</br> “這已經(jīng)是少爺能盡得最大補(bǔ)償了,借尸還魂是茅山禁術(shù),逆天而行是要遭雷劈的。”司機(jī)說道。</br> 我靠,用禁術(shù)那個是我,遭雷劈那個也是我,這些功勞能不能不要算在天一身上。</br> “滾,我們就算是灰飛煙滅,也絕不要你們天家的補(bǔ)償。”</br> “奶奶,我要出去,我想見天一哥哥。”</br> “不準(zhǔn)出去,我不讓你見那個小子。”</br> “如果你讓我出去,我就答應(yīng)你去投胎。”</br> “你……你是要?dú)馑牢已剑揖椭滥氵t遲不肯投胎,就是為了這小子。”</br> “對不起奶奶,害你一直要在這里陪我。”</br> “唉,孽緣啊,去吧去吧,不然你這臭丫頭死活都不肯去投胎。”</br> “謝謝奶奶。”</br> 這一老一少對完話后,眾人都松了口氣,但天一臉上依然冷冰冰的,沒有任何表情,好像她們說的事完全跟他無關(guān)一樣,但我知道,這兩個人的死,跟天一脫不了關(guān)系。</br> “林原,準(zhǔn)備借尸還魂。”天一朝我說道。</br> 這時候,從石門中鉆出了一個透明的女人,此女一襲白裙,瀑布般的長發(fā),瓜子臉,柳眉紅唇,年齡不大,卻長得楚楚動人,惹人憐惜。</br> 我終于知道為什么古代的書生都喜歡死在女鬼的手上了,要是遇到這樣的美女鬼,做一夜人也比做一世人快活。</br> “委屈你兩天了,詩涵。”天一指了指那個容器說道。</br> “能為少爺效力,是我的榮幸。”那個叫詩涵的容器說道。</br> “林原,開始。”天一說道。</br> “嗯,好。”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從背包里拿出了一張畫滿符咒的黑布,黑布的正面是八卦的圖案,反面是符咒,是我花了兩個晚上時間才完成的。</br> 借尸還魂的第一步,就是要先將容器的魂魄抽出來,這可不是好干的活,抽活人魂魄,失手的話,能讓人致死,有任何差錯,都是一條人命,就算成功了,活活抽剝靈魂,做為容器的人也會體驗到前所未有的痛苦。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