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墓
張爺爺指完鄭云女兒的墓后,我皺了皺眉頭,這墓好像有點問題。</br> 三個墓碑下面都有淡紅色的血液,甚至有些發(fā)黑,我摸了一下,發(fā)現(xiàn)這是狗血,只是時間久了,所以才變成了這樣。</br> 狗血淋墓,永不超生,到底是什么人如此狠毒,連三個小孩的墓都不放過,難道是鄭家的仇人,又或者是薛家的仇人?</br> 我一說張爺爺也皺起了眉頭,說不會是村里人干的,可這墓也沒有外人來看過,到底誰干的這缺德事。</br> "張爺爺,你去找點工具來,我要挖墳!"我說道。</br> 張爺爺一聽急了,說這大白天的扒人家墳,這缺德事做不得。</br> 我說不打緊,反正小孩的墳也被淋狗血,挖出來重新擺個方位,我再做個法事,那小孩就安寧了,順便我看看這鄭云的骨灰,到底是不是真的妖。</br> 張爺爺半信半疑的看著我,不過他還是照做了,找來了一些工具給我,墳挖的不深,一個小時后我就把三副棺材挖了出來。</br> 這棺材也有人動了手腳,棺材蓋上全是黑褐色的咒文,這是大理毒咒,我以前二叔給我講過,這種咒語惡毒無比,可以讓人死后不得安生。</br> 好狠好卑劣的手段,居然對這三個死去小孩動手,到底是什么人干的?</br> 我出于好心,把三副棺材的毒咒都抹去了,這時候刮起了刺骨的陰風,把我旁邊的張爺爺嚇了一大跳。</br> 我叫他別怕,這是封住的陰氣,就算真有鬼,這大太陽底下也不一定敢出來,不是每個鬼都跟老太婆一樣厲害。</br> 張爺爺聽見我這樣說,才稍微放下了心來,不過他還是有點害怕,盯著四周警惕的看著,好像后悔跟我來了。</br> 我沒有管他,打開了中間那副棺材蓋,里面的確有一個小孩的尸骨,不過就一副白骨了。</br> 棺材旁邊有很多骨灰,顏色有點發(fā)灰了,我拿起一把放鼻子下聞了一下,發(fā)現(xiàn)的確有妖氣。</br> 這骨灰?guī)资炅耍€能聞到妖氣,說明這尸體不止是妖,還是個大妖。</br> 難道鄭云真是大妖?那老太婆生前也會陰術(shù),為什么沒有發(fā)現(xiàn)呢?</br> 鄭云在顯出原形的時候,為什么還大喊自己不是鼠妖?</br> 如果他真是最大的鼠妖,那以他的妖力,為什么不反抗一下那些村民,怎么可能被手無縛雞之力的村民暴打至死?</br> 疑點太多了,這宗陰陽案全是疑點,可是又證據(jù)確鑿,鄭云確實變成了鼠妖,他死后的骨灰都是妖氣。</br> 我托著下巴思索了下來,這事該怎么辦?該怎么查?還有什么關(guān)鍵的線索嗎?我的時間不多了,二叔交代的事情我一定要辦好,爺爺幾十年前判錯的陰陽案,我一定要查清楚。</br> "小伙子,你看完沒有,看完趕緊走吧!"張爺爺好像有點著急了,急忙催促道,老人家怕陰,而且大白天扒人墳確實不太好。</br> 被張爺爺打斷思路后,我只能作罷,然后把三副棺材換了一個方位埋回去,最后用芭蕉葉掃了一下墳頭,擦干凈了狗血。</br> 我不知道是誰這么狠毒,我希望這三個幼小無辜的孩子能夠安息,幾十年了,不知道他們的魂能不能夠順利投胎,不再受折磨。</br> 離開了墳地后,張爺爺說什么也不跟著我了,薛雪芹的事他也不想再理,屁顛屁顛的跑回了家。</br> 其實他知道的也告訴了我,他走不走都無所謂了,這個老頭雖然自私迂腐,但也不算壞人,關(guān)鍵是下一步我該怎么做?</br> 對了,鄭家的大宅,不知道那里有沒有線索?</br> 鄭家的大宅我也不知道在哪里,張爺爺又走了,我只能找一個人問一下,剛剛好這個時候有一個中年婦女路過,我就問了她一句。</br> 這個中年婦女看見我是陌生人,瞥了我一眼,然后有點警惕的問我哪個鄭家大宅。</br> 我干脆利落的回答道:"鄭云的家宅。"</br> 這中年婦女立刻驚慌了起來,好像看見晦氣東西一樣,罵了我一句:"那宅子都沒人住幾十年了,是個死人院,你找它干啥,有病,閑得沒事做了吧?"</br> 這中年婦女的態(tài)度極其惡劣,而且好像不太想搭理我,甚至露出了一副看見晦氣東西的表情。</br> 沒辦法了,我只能用老辦法,掏出了幾張紅色的鈔票遞給了她。</br> 中年婦女的態(tài)度才稍微好了一點,不過她還是說,那院子不吉利,死過一家四口,家主還是鼠妖,那宅院都荒廢好幾十年了,叫我沒事別去,說著高高興興的把鈔票裝進了口袋里。</br> 我說沒事,這大白天的,還能有鬼不成,我說自己是鄭云的遠方親戚,這宅院有屬于我們家的東西,我來拿回。</br> 中年婦女揮了揮手,說得了吧,那時候鬧饑荒,鄭云死后,他家里的東西全被人搬走了,一點不剩,勸我還是別想太多了。</br> 靠,這婆娘氣可真長,拿了我錢還得吧得吧老半天,沒辦法,我又掏出了幾張塞給她。</br> 這次中年婦女樂壞了,沒再說別的,給我指了方向,還詳細說了位置,人才興高采烈的走掉。</br> 可把她能的,指個路賺了上千塊,回去估計都能笑死。</br> 我按照她說的方向一直走,可是越走越不對勁,路越來越偏僻了,一開始還都是稻田什么的,后來稻田也不見了,都是一些荒地,這村子后面連著山,不知道這路能通到哪里。</br> 不對勁,路不對勁,剛才那個中年婦女也不對勁,這不可能是去鄭家大院的路,可她為什么要騙我?</br> 我看了一下天色,太陽已經(jīng)下山,夜色慢慢襲來,這些荒地啥也沒有,以前小時候跟小伙伴來這個村子玩的時候,聽說這個村子以前有一塊很大的農(nóng)田,專門用來埋得了瘟疫的人,是活埋那種,后來農(nóng)田不種了,變成了荒地,沒想到現(xiàn)在都沒人用。</br> 我現(xiàn)在只想回去找那個中年婦女算賬,可我剛剛動腳,突然就有什么玩意抓住了我的腳,我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是一只腐爛的手,還散發(fā)著惡臭,手是從荒地里鉆出來的。</br> 喲,沒想到這地方,還有邪魅啊?看來事情并不簡單,是我過來打破了這個村子那些藏在黑暗中的東西嗎?</br> 行,既然你們自己送上門來,那我就陪你們玩玩!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