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能仁寺(上)
魯尼利亞王國,魯達港。</br></br>自從藍羽軍在魯達港登陸以后已經(jīng)有十多天的時間,戰(zhàn)爭的硝煙似乎已經(jīng)遠去,魯達港的碼頭和街道又恢復了昔日的平靜,當?shù)氐木用褚不謴土酥暗纳睢2煌氖牵椭氨绕饋恚F(xiàn)在的魯達港要更加的忙碌,更加的繁忙。</br></br>在魯達港南北兩側(cè)的海灘上,大量的工程勘察人員正在勘察地形,為即將建立的新碼頭和新工廠做準備。在工程勘察人員的身邊,則是大量的機械裝備和物資材料,包括水泥等水下建筑必用物資等,許多工人正在做最初步的工程整理,砍掉多于的大樹,平整土地,搬運石頭,只要工程勘察完畢,立刻就可以進入緊張的建筑階段。</br></br>根據(jù)裁冰綃第一時間頒布的魯達港建設規(guī)劃,這里要建造兩個大型的造船廠、兩個大型的軍工企業(yè)、兩個大型的鋼鐵廠,還有其他大量的配套設施,包括火力發(fā)電廠等等,港口碼頭也要擴建,要至少能夠同時停泊二十艘以上的大型船只。</br></br>魯達港的現(xiàn)有碼頭也被拓寬,航道被水下蛙人多次清理,已經(jīng)恢復了最良好的姿態(tài),大量的來自尼斯海對岸的藍羽軍運輸船源源不斷地在這里停靠,從船上卸下大量的物資、人員和裝備,同時帶走魯尼軍隊的投誠人員和俘虜,他們將會在尼斯海對面的羅尼西亞地區(qū)接受改編和思想教育。合格地人員將會成為藍羽軍的一員。魯尼狂戰(zhàn)士在老虎溝戰(zhàn)役中的出色表現(xiàn),讓楊夙楓相信,魯尼利亞王國實在是最理想的兵源地。</br></br>在團長耶律高飛的率領下,從海牙港出發(fā)的海軍陸戰(zhàn)隊第二團已經(jīng)在魯達港登陸,準備執(zhí)行新地戰(zhàn)斗任務。他們原來的計劃,乃是準備到崇明島接替海軍陸戰(zhàn)隊第一團的防務的。但是隨著崇明島的防御工事的逐步完善,還有崇明島守備團團長楊世民的出色表現(xiàn),崇明島的防務現(xiàn)在已經(jīng)相當?shù)姆€(wěn)健,不再需要海軍陸戰(zhàn)隊第二團的介入。藍羽軍情報機關已經(jīng)在依蘭大陸地東海岸建造了比較完善的情報機構(gòu),一旦瑪莎國有什么風吹草動,崇明島的藍羽軍守軍是有足夠的之間做好戰(zhàn)斗準備的。</br></br>當然,最最重要地還是海軍陸戰(zhàn)隊第一團的官兵們不肯撤出崇明島,他們很明白,他們駐扎在崇明島第一線,接下去的目標肯定就是在呂宋島登陸。他們可不想將這項工作拱手讓給第二團。而且,楊夙楓也覺得,在一定程度上相對固定一個強有力的海軍陸戰(zhàn)團負責熱帶雨林的作戰(zhàn),還是比較有好處地。無論是在呂宋島登陸,還是以后在唐川帝國的東海岸登陸。都要面對大量的熱帶和亞熱帶雨林地區(qū),海軍陸戰(zhàn)隊第一團如果能夠積累下豐富地熱帶叢林戰(zhàn)斗經(jīng)驗,無疑會給將來的戰(zhàn)斗帶來極大的好處。</br></br>至于海軍陸戰(zhàn)隊第二團準備執(zhí)行的任務,連團長耶律高飛暫時也不清楚,這屬于藍羽軍的最高機密。而且現(xiàn)在還在幾個高級指揮官的來回討論當中。</br></br>魯達港的炮臺也恢復了使用,裝備了八門的122毫米的榴彈炮,可以有效地封鎖海面。這種大口徑的海岸炮。只要一發(fā)炮彈就可以摧毀一艘排水量兩千噸的木制戰(zhàn)列艦。藍羽軍海軍的蘇枕書艦隊和克萊烏迪馬艦隊都已經(jīng)撤走,蘇枕書艦隊回去斯多克港整訓,而克萊烏迪馬艦隊則前往崇明島接替雨飛凡艦隊的防務。現(xiàn)在游弋在魯達港附近的,只有克里克蘭艦隊,但是伊夢國海軍的天才美少年德斯菲蒂娜始終沒有出現(xiàn),所以克里克蘭暫時還是無所事事。</br></br>老虎溝的殘存瓦拉人最終整體的放下了武器,全部向藍羽軍投降的消息,通過無線電報滴滴答答的傳到了魯達港,給這個港口再次帶來內(nèi)心的喜悅。通訊軍官袁映珞拿著電報。匆匆出了總督府,外面有軍用馬車等候在那里。她急急忙忙的上了車,朝車夫說道:“去能仁寺。”</br></br>馬車嗒嗒嗒的碾動了車輪,很快到達能仁寺。</br></br>能仁寺乃是位于魯達港北部的一個香火茂盛的佛寺,它的外表并不出眾,甚至有些簡陋,但是,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奇跡,一個佛家宗師引以為傲的奇跡。雖然能仁寺的外表并不怎么樣,但是在伊云大陸上的名氣并不小,可謂是伊云大陸的佛教第一寺,享有盛譽。能仁寺里面的高僧都是極有素養(yǎng)的,許多都已經(jīng)是白發(fā)蒼蒼的老僧,他們大多數(shù)都是來自遙遠的依蘭大陸,為了虔誠的傳播佛教文化而到達這里。到了這一代的主持智信大師,更加是遠近聞名的高僧。</br></br>能仁寺,顧名思義就是要使人仁慈的寺廟。</br></br>魯尼利亞是一個很奇特的國家,這里的居民都虔誠的信奉魯尼教,崇尚血腥和暴力。他們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依靠武力出人頭地,信奉拳頭就是道理的基本原則,因此,魯尼利亞這塊土地上從來不缺少暴亂和戰(zhàn)爭,即使現(xiàn)在的魯尼利亞王國也僅僅建立了不過百年,在百年之前,這里也是混亂一片的。這一點,可以從他們的國旗紅色荊棘刺旗上面得到充分的體現(xiàn)。</br></br>自古以來,來自于依蘭大陸的佛教都想征服這片暴戾的土地和居民,以顯示佛教文化的博大精深,顯示如來佛祖的法力深厚無所不能。在過去的數(shù)百年間,總有很多有志氣有才華的高僧遠越重洋,東渡魯尼利亞,希望在這片土地上播種下佛祖慈悲的種子,并小心的呵護它生根發(fā)芽。能仁寺就是佛教在魯尼利亞地區(qū)建立的最早地寺廟之一。也是每一個佛教徒到達魯尼利亞以后的第一個落腳點,經(jīng)年累月,飽歷滄桑,終于成就了今天的榮譽。</br></br>楊夙楓本來對佛教沒有絲毫的興趣,在前世里面就不喜歡和尚和尼姑,覺得他們乃是社會的寄生蟲。沒有為社會做出絲毫的貢獻,反而還在那里支支歪歪地說三道四,反感至極,但是新上任的魯達港總督張浩涵卻對佛教具有濃郁的興趣,而且久仰智信大師的名聲,所以極力慫恿楊夙楓也到這里來聽智信大師講學佛法。</br></br>楊夙楓被他糾纏得不過,而且最后也明白,要是自己不去的話,智信大師是根本不會理睬張浩涵的,為了滿足張浩涵見一見智信大師的愿望。楊夙楓答應了,不過還是丑話說在前面的說道:“佛法這東西我是不會聽的,我也不耐煩,不過你說智信大師講故事也很好聽,我去聽他講故事好了。”</br></br>就這樣。兩人一大清早就去了能仁寺,而且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回來。</br></br>袁映珞走上能仁寺的臺階,蘇菲瑪韻正在門口布置警戒。在能仁寺地四周,都是軍部警衛(wèi)營荷槍實彈的官兵,除了人手一支的AK沖鋒槍之外。每人還帶有一把二十響駁殼槍。站在寺廟外面的,都是男的警衛(wèi),他們成雙崗地姿態(tài)站立。目光炯炯的盯著自己的周圍,將能仁寺嚴嚴實實的守衛(wèi)起來。這些還是袁映珞看到的明哨,至于那些躲藏在暗處地狙擊手暗哨還有多少,袁映珞就不知道了,但是可以肯定的,就是絕對不少。</br></br>隨著藍羽軍大舉的進攻魯尼利亞和晴川道,一下子招惹了魯尼利亞、哈拉雷、鴦笳王國、彭越叛軍等好幾個強大對手,現(xiàn)在還招惹了瓦拉人和摩尼教,可謂是眾矢之地。楊夙楓的安全成了最大的問題。隨著藍羽軍的越來越強大,楊夙楓也開始逐漸的浮出水面,引來各方的嚴密關注,據(jù)說唐川和瑪莎國都專門設立了楊夙楓的私人檔案,每天更新,并且組織了專人開始對他進行詳細的研究。</br></br>在藍羽軍安全部門看來,偶爾間,楊夙楓似乎也會一點點地武功,能夠在千鈞一發(fā)之間躲開敵人的暗殺,但是這種神乎其神地第六感實在令人難以置信,也令人很難相信還會有第二次成功的機會,更加不會有人將他的安全寄托在這種千分之一的幾率上,所以,采取最嚴密的防護措施是必要的,藍羽軍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有實力采取這樣的措施。</br></br>對于想要暗殺楊夙楓的人來說,只要能夠成功的出手,楊夙楓就有極大的機會會倒下,就如同上次在帕隆遭遇芳菲青霜的暗殺一樣,如果不是宮紫嫣和幽若紫蘿及時出手,楊夙楓的小命恐怕就差不多了。吸取了上次的經(jīng)驗和教訓,藍羽軍的安全部門決定擴大警戒范圍,并且安排了更多的潛藏在暗處的狙擊手,防止任何的意外。</br></br>即使是袁映珞,蘇菲瑪韻也沒有什么客氣講,她身邊的警衛(wèi)照樣檢查袁映珞的證件,驗明無誤以后,才肯放行。</br></br>袁映珞似笑非笑德看著蘇菲瑪韻,冷冷的問道:“有什么不利消息么?還是專門針對我?”</br></br>蘇菲瑪韻不屑的看了她一眼,一甩頭發(fā),輕輕一扭頭,冷冷的說道:“誰愿意專門針對你?小心一點總是沒錯的,你家相公惹下的仇家的確不少……”</br></br>袁映珞立刻反唇相譏,同樣冷冷的說道:“他不是你的相公么?”</br></br>蘇菲瑪韻冷冷的撇了撇嘴,沒有理會她。</br></br>袁映珞知道自己和蘇菲瑪韻是合不來的,她早就認定了自己乃是傾向于鳳采依姐妹的人,和蘇菲采薇、克麗蘇娜之間是情敵的關系。在明地里,大家都是楊夙楓的女人,一團和氣,但是在私底下,為了爭奪楊夙楓的恩寵,大家可謂是心思百出,你爭我奪,就差沒有大打出手了。</br></br>尤其是在蘇綾鱈生了一個女兒之后,眾女人就顯得更加的積極,除了藍楚燕對生兒育女沒有什么興趣之外,就連鳳采依姐妹都想早點生個兒子,在名分上搶占先機。由于其他的女人都征戰(zhàn)在外,或者在丹鳳行宮靜養(yǎng)。自然便宜了袁映珞和蘇菲瑪韻她們。在這段時間里,陪伴楊夙楓最多地,就是她們倆和薛思綺等人,偶爾還有霜月華和單雅絢,但是很可惜的,楊夙楓每天晚上不可謂不努力。卻始終不肯開花結(jié)果,連紫悅姑娘都有點莫名其妙,弄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br></br>這一點,楊夙楓心知肚明,一夫多妻制固然某些時候是享受,但在某些時候也是煩惱的根源。不過只要她們之間的爭斗不會危害到自己的事業(yè),危害到自己的野心,他更傾向于故作不知,順其自然。現(xiàn)在無論是鳳采依,還是藍楚燕和克麗蘇娜。都在自己地身邊形成了姐妹群,為了爭奪自己的身心而奮斗,自己要是貿(mào)然打壓任何一方,都不知道會引來什么樣的效果,說不定上吊自殺跳大海都是有可能的。這一切。日后還是拜托蕭紫葑想辦法來擺平吧,以她的手腕,應該可以壓服鳳采依和克麗蘇娜等人。</br></br>能仁寺的臺階的確有點破落了,本來是潔白的花崗巖雕琢出來的石片,在長久的風吹雨打。日曬雨淋之后,已經(jīng)變成了發(fā)霉地暗黑色,而且有些地方已經(jīng)被踩斷了邊沿。缺了一個大大的角,但是沒有人修補。兩旁的爬山虎也好就沒有修剪過了,已經(jīng)蔓延到了臺階的中間,而且還有繼續(xù)蔓延的傾向。</br></br>從這里可以看出,佛教在魯尼利亞王國地傳播可謂是任重道遠,雖然能仁寺表面上香火茂盛,但是實際上獲得的布施并不多,魯達港周圍的居民們并不富裕,而且還有魯尼教頑固教徒的阻撓和破壞。能仁寺能夠存活到今天已經(jīng)是相當偉大的奇跡了。</br></br>穿越了殘破地臺階,就是一個廣闊的四合院,四面都是殘破的圍墻。和臺階一樣,這四面地圍墻大概也很久沒有修葺過了,顯得有點搖搖欲墜的感覺,尤其是經(jīng)歷了前幾天的狂風暴雨的洗禮,有部分地段的圍墻明顯的有傾斜的痕跡,而且飽含水分的磚墻發(fā)出難聞的味道。</br></br>在圍墻地西南方角落里,有一顆很大的蟠桃樹,枝繁葉茂,生命力旺盛,和破舊殘缺的圍墻、超市腐爛的地面青磚形成鮮明的對比,給人極大的震撼力和吸引力,讓人感覺到能仁寺的不同凡響。在這個世界上,蟠桃樹幾乎就是佛教的象征。佛教俗語所說的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如來,都是因為蟠桃樹而起。</br></br>能仁寺的這顆蟠桃樹,在伊云大陸的佛教之中也有了不小的名氣,據(jù)說如果有幸吃到這里的一顆桃子的話,可以輪回轉(zhuǎn)世的時候不墮十八層地獄,不需要經(jīng)受地獄烈焰的烤煉,使得有些為富不仁的地方財主趨之若鶩,紛紛大批量的采購這里的蟠。桃回家珍藏,能仁寺的布施大部分就是由他們而來。只不過,布施到了能仁寺這里,轉(zhuǎn)眼又被施舍出去了,無論魯尼利亞的哪個地方,窮人都是數(shù)不勝數(shù)的。</br></br>按照楊夙楓在藍羽軍海軍高級軍官學校第一期畢業(yè)生畢業(yè)典禮的講話上的經(jīng)典論斷,正是因為魯尼利亞的窮,才早就了魯尼狂戰(zhàn)士悍不畏死的名聲,要是魯尼利亞也像原格萊美王國一樣的富裕,這里的人民就沒有戰(zhàn)斗的堅強意志了。自從藍羽軍成立以后,除了極少數(shù)的海員,藍羽軍基本上沒有來自原格萊美王國地區(qū)的兵源。格萊美人不愿意參軍,藍羽軍也不愿意接受格萊美人,這已經(jīng)是不成文的事實。</br></br>蟠桃樹底下也站了兩個女警衛(wèi),全副武裝,英姿颯爽,都是袁映珞熟悉的,她們經(jīng)常給楊夙楓擔任警衛(wèi),不過她們站在蟠桃樹底下的目的,似乎不是普通的警衛(wèi)任務,反而好像是為了監(jiān)視一個老僧人的存在。自從上次芳菲青霜的襲擊以后,蘇菲瑪韻和薛思綺等人都有點神經(jīng)過敏,連楊夙楓上廁所都覺得會有被刺殺的危險,因此即使楊夙楓上廁所,她們要么親自跟隨保護,要么就委派心腹保護,絕對不允許楊夙楓脫離自己的視線之外,因此而鬧就了不知道多少笑話和尷尬,讓楊夙楓身處過分的艷福之中哭笑不得。</br></br>被幾個美女在旁邊看著,你還能尿得出來么?</br></br>蟠桃樹下面,的確一個老僧在掃樹葉。</br></br>袁映珞看不清這個老僧地面貌。但是看起來起碼有六十多歲了,頭發(fā)胡子都已經(jīng)全部發(fā)白,身子也有些佝僂,不過有些奇怪的是,這個老僧的臉上有很多的傷疤的痕跡,似乎是長期和人搏斗形成的。他地皮膚也顯得非常的黝黑,但是有些地方又顯露出恐怖的白色,好像染病了一樣。這種深入骨頭的傷疤,還有這種怪異的膚色,在佛教徒中似乎異常的少見,難怪蘇菲瑪韻要專門指定兩個警衛(wèi)來盯著他。只不過,袁映珞有點不明白,警衛(wèi)部隊為什么不將這個老僧遠遠的驅(qū)逐呢?</br></br>從蟠桃樹底下穿過去,后面是一個小小的弄堂。弄堂還算干凈,修葺的也很好。弄堂兩邊的花莖也收拾得非常地錯落有致,里面白色地蒲公英和杜鵑正在開放,紅白相間,溫馨有如小姐碧玉,給人一種敗絮其外。金玉其中的感覺。</br></br>弄堂里同樣有全副武裝的警惕的女警衛(wèi),帶著冷酷的神情看著袁映路地到來,個個俊俏的臉上都沒有絲毫的表情。隨著藍羽軍控制區(qū)域的逐漸擴大,安全部門能夠招收到的高水平地安全人員也越來越多,這些女警衛(wèi)都是經(jīng)過再三的篩選和考核才選拔出來的。素質(zhì)自然差不了。當時安全部門暗中招收女警衛(wèi)地時候,還一度被誤認為是選秀,鬧得滿城風雨。令楊夙楓好生尷尬,也令的很多富有機心的女子大失所望,暗中責怪楊夙楓不解風情。</br></br>走入大殿,但見空蕩蕩的大殿上,卻沒有任何的警衛(wèi),薛思綺和單雅絢兩人都站在門外,正無聊的用腳尖在踢著大殿門口木板上土敲起來的一枚釘子,看到袁映珞的到來,單雅絢朝她歉意地打了個手勢。示意她不要進去。</br></br>袁映珞于是站住,從門口處悄悄地探個腦袋看著大殿里面。</br></br>楊夙楓和張浩涵兩人正坐在背對著門口的位置,專心地聽能仁寺的首座智信大師講佛經(jīng)。</br></br>隱隱約約的,袁映珞聽到智信大師的聲音顯得十分的溫柔悅耳,好像有一股能夠感染人的魅力,張浩涵頻頻點頭,似乎深有所得,只是楊夙楓,卻似乎沒有什么領悟的表情,姿勢幾乎沒有什么動作。袁映珞偷偷的聳聳肩,內(nèi)心悄悄地對自己說,讓楊夙楓來聽佛經(jīng),和對牛彈琴有什么區(qū)別?在多次面向軍隊高級將領的談話里,楊夙楓都對佛教嗤之以鼻,絲毫不掩飾自己對佛教的輕蔑態(tài)度。不是他覺得佛教有什么問題,而是現(xiàn)在時勢不對,他必須用鐵與血來解決問題,而佛教提倡的慈悲為懷,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道理和他的理念格格不入。</br></br>作為情報部門的負責人,袁映珞當然了解這位智信大師的來歷。這位智信大師,是名副其實的得道高僧,即使在依蘭大陸上,也享有不小的聲譽。智信大師少年得道,佛法精深,他曾經(jīng)做過兩屆白馬寺的主持,在這期間悄然有和五臺山的神秀大師分庭抗禮的氣象,但是他最終還是選擇了退讓,主動地放棄了主持的位置,不辭辛苦的遠越重洋,到來魯尼利亞,擔任起佛法開天辟地的任務,而且在這里一呆就是十九年,其行為的確令人起敬。</br></br>唐川帝國的佛教流派,是非常的復雜的,最有名的就是禪宗和凈土宗,這些流派互相爭奪信徒和權(quán)力,即使包括他們的領袖人物也不例外。用楊夙楓的話來說,狗改不了吃屎,無論是什么樣的宗教,什么樣的團體,其最終的目的都是為了利益的分配,既然有利益的分配,就會有爭奪,哪怕這個爭奪是掩藏在什么道貌岸然的理論下面,又或者覆蓋著宗教神圣莊嚴的外衣。</br></br>事實上,在佛教內(nèi)部,禪宗和凈土宗的爭斗由來已久,到了智信大師這一代,禪宗的實力終于徹底的輸給了凈土宗,因為凈土宗出了一個天才橫溢的大宗師,那就是五臺山的神秀大師。在白馬寺和五臺山的屢屢抗衡中,白馬寺輸?shù)囊粩⊥康兀瑢е轮切糯髱熥詈蟛坏貌粬|渡,實在是無顏見江東父老啊!</br></br>袁映珞忽然間聽到智信大師說道:“……唐浪來的時候,總是孤身一個人。身邊連警衛(wèi)都沒有,但是以他地身手,就算沒有警衛(wèi)也是無礙的……”</br></br>袁映珞情不自禁的拉長了耳朵,專心聆聽。</br></br>薛思綺和單雅絢看到了袁映珞的異樣,也不禁歪著頭聽了片刻,很快吸引了住了。</br></br>原來。智信大師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在講佛經(jīng),而是在講故事。</br></br>有關唐浪的故事。</br></br>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有關唐浪的故事似乎總是能夠和楊夙楓扯上一丁半點地關系,令人生疑,令楊夙楓身邊的女人們隱隱覺得楊夙楓似乎和唐浪可能真的有某種關系,鳳霏霏甚至懷疑楊夙楓是不是和唐浪有某種親戚上的關系,但是可惜沒有確切的事實證明。倒是楊夙楓自己,對于自己的身世毫不關心,因為他本來就是來自地球的外來人,對于這個世界上的身世毫無興趣。</br></br>在檀香的裊裊煙霧中。智信大師神色凝重,緩緩地說道:“……唐浪……”</br></br>在唐川帝國的歷史上,關于唐浪地傳說只有兩個,也是最生動,最令人信服的兩個。一個就是唐浪的殘忍好殺。冷酷無情;另外一個就是唐浪皈依佛教的虔誠。殘忍好殺冷酷無情的屠夫居然會虔誠地信奉佛教,這本來是非常矛盾的事情,但是又確確實實的發(fā)生在唐浪的身上,使得許多人都要露出驚訝的神色。這一切,造就了唐浪地神秘。也成了后人孜孜不倦的研究的謎團。</br></br>唐浪從一個普通地海軍戰(zhàn)列艦的艦長一直做到唐川帝國歷史上唯一的海軍元帥,的確有過人之處,除了他的聰明才智之外。還有他的果斷嗜殺。他在海戰(zhàn)中,最令人聞風喪膽的,不是他的神出鬼沒,而是他的冷酷無情。每一戰(zhàn)結(jié)束,被他所俘虜?shù)財橙斯俦敛焕獾亩紩凰麌懒钔葡麓蠛#罨畹难退馈?lt;/br></br>他在海洋的波濤洶涌之中征戰(zhàn)接近五十年的時間,從來沒有例外的時候,每戰(zhàn)不留活口。已經(jīng)成為了比軍紀還嚴格的鐵的規(guī)定。在五十年的時間里,究竟有多少人因為他的冷酷無情而葬身大海,無法統(tǒng)計,因為實在太大。只要舉一個例子就會明白,在天元1688年和瑪莎國的大海戰(zhàn)中,戰(zhàn)敗的瑪莎國海軍有六萬多名官兵被唐浪俘虜,包括他們的司令官在內(nèi),結(jié)果全部都被捆起雙手雙腳,推入大海中喂鯊魚,令的整個南海的鯊魚在飽餐過后,紛紛厭倦了人肉,在以后數(shù)年的時間里都不再想吃人。</br></br>這一戰(zhàn),連唐川帝國自己的部分官員都看不慣,覺得唐浪太冷血,毫無人性,以致上表一致彈劾他,要求撤換他的職務,不過最后不了了之,唐浪也沒有收斂自己的行為,依然是我行我素,打到哪里,殺到哪里,造就大海上的一條條血路。由于唐浪的殘忍好殺,他的敵人們對他恨之入骨,恨不得將他抽筋剝皮,但是卻始終沒有人能夠在海洋上戰(zhàn)勝唐浪。</br></br>然而,就在唐浪殘忍好殺的同時,他似乎又是一個虔誠的佛教徒。當然,虔誠,僅僅是相對而言。在有板有眼的傳說中,唐浪每次海戰(zhàn)歸來,都要到寺廟里面悔過贖罪,長跪不起,十分的真心實意,好像要懺悔自己的過錯。但是一旦離開寺廟,重新進入大海,立刻又恢復了殘酷無情的本性,對待自己的敵人決不手軟,無論對方怎么的哀求,都不會給他一條生路。</br></br>這種矛盾的性格自然引起了佛學大師們的興趣,他們認為,唐浪是一顆好苗子,但是卻可惜走上了歪道,只要好好的教導,唐浪還是會恢復正常人的態(tài)勢的,為此,他們制定了很多具體的計劃,準備將唐浪引入到正常的佛教徒的生活中來。然而,在當時,天下的佛學大師,佛法高深,有能力收唐浪為徒的,不下三四十個,但是有膽量敢收唐浪為徒的,卻只有五臺山的神秀大師。</br></br>天元1689年,唐浪正式皈依五臺山凈土宗。</br></br>神秀大師因此而聲名鵠起,而唐浪也正式成為五臺山的俗家弟子。</br></br>然而,令佛教的高僧們失望的是,神秀大師雖然收了唐浪為徒,但是似乎更加注重的只是借此提高個人地名聲。并沒有給予唐浪什么實質(zhì)性的指導,反而,每次從五臺山下來,唐浪的暴戾表現(xiàn)的比以前更加的利害在以前,他都是按照唐川帝國朝廷的命令和敵人開戰(zhàn),但是自從皈依為臺山以后。反而變本加厲了,朝廷沒有作戰(zhàn)地命令,他就主動率領龐大的艦隊到處追逐海盜,以虐殺海盜們?yōu)闃罚弑槠吆#瑢⒑1I們攆的雞飛狗跳的,不得安寧,幾乎伊云大陸和依蘭大陸沿岸的城市廣場,都懸掛滿了被吊死的海盜們的尸體。</br></br>那時候,正是所羅門海盜和哥歐海盜猖獗的時候。他們肆意的攻擊唐川帝國來往的商船,嚴重地損害到了唐川帝國的利益,于是朝廷也就默許了唐浪的這種幾乎是歇斯底里的行為。自此以后,唐浪兩次掃蕩所羅門海域,六次進入加勒濱海。和海盜們展開連番的血戰(zhàn)。據(jù)說在戰(zhàn)況最激烈地時候,大海洋飄蕩的尸體讓戰(zhàn)列艦都無法前進,堵得嚴嚴實實的,實力最強大的海雷丁家族,被唐浪打得灰飛煙滅。連海雷丁本人也被抓起來開膛破肚,以示威嚴,于是其他的海盜們望風披靡。根本不敢和唐浪接觸。</br></br>楊夙楓忽然說道:“我很奇怪,唐浪究竟是怎么死地?為什么有關他的死總是沒有人說起呢?”</br></br>智信大師說道:“唐浪乃是抑郁而死的。”</br></br>楊夙楓皺眉說道:“抑郁?”</br></br>智信大師意味深長地說道:“因為他在大海上已經(jīng)沒有了對手。”</br></br>楊夙楓情不自禁的再次皺了皺眉頭,這也是理由?</br></br>智信大師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緩緩地說道:“高處不勝寒,高手寂寞,當一個人到了無敵的境界以后,就會感覺到發(fā)自內(nèi)心的疲憊和孤獨,這種心情,常人是很難理解的。但是神秀大師就是這么說的。唐浪最終死在五臺山自己的廂房里,神態(tài)安詳,身后遺言只有四個字,那就是:不勝寂寞。”</br></br>張浩涵感慨地說道:“聽大師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唐浪確實是不出世的人才啊!令人油然起敬。上天造人地時候,總是賦予每個人一些優(yōu)點,一些缺點。只是,唐浪的優(yōu)點和缺點都被不小心的放大了吧。”</br></br>楊夙楓似乎隱隱感覺到一些什么,可是最后卻又說不出來,只是眉頭還沒有完全的舒展開來。</br></br>袁映珞看時機已到,急忙送上情報。</br></br>楊夙楓緩緩的接過情報。</br></br>這是藍楚燕報來的有關老虎溝的詳細報告,雖然經(jīng)過了濃縮,但是還有三四百字。</br></br>瓦拉人南下的三萬六千多騎兵,除了留守在高寧府的一千四百多名傷病員,其余的全部被藍羽軍殲滅,其中打死一萬一千多人,俘虜兩萬四千多人。另外,藍羽軍還繳獲了四萬四千匹完好無損的戰(zhàn)馬。</br></br>留守在高寧府的瓦拉人騎兵,得知戰(zhàn)友們?nèi)姼矝]的消息,立刻將自己的怒氣發(fā)泄在了摩尼教的身上,在高寧府采取了行動,結(jié)果很快就被摩尼教的紅巾軍所鎮(zhèn)壓,所有的瓦拉人都被摩尼教斬殺干凈。摩尼教教主泉修泓意識到自己和瓦拉人的關系已經(jīng)徹底的破裂,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宣布愿意接受西蒙人的領導,愿意成為西蒙人在美尼斯地區(qū)南部的一顆棋子,但是西蒙人目前還沒有答復。</br></br>楊夙楓起來告辭,在眾人的護送下穿越弄堂,走過四合院。</br></br>就在四合院的正中心,楊夙楓忽然在此感覺到一股冰冷在自己的內(nèi)心里急切的擴大,瞬間就籠罩了全身。這是每次遭受到刺殺時候都會有的先兆,楊夙楓早就形成了條件發(fā)射,因此不假思索的向前一趴,同時扭頭一看,剛好聽到乓的一聲,一枚暗器穿過他剛才所站的位置,打在單雅絢剛剛抽出的長劍上,頓時將長劍的劍刃砸為碎片,單雅絢本人也被強大的力量震的一口鮮血吐了出來,踉踉蹌蹌的向后退了一大步,終于還是站立不穩(wěn),撲通一聲的跪下來,用短劍勉強支撐著身體。</br></br>薛思綺厲聲叫道:“有刺客!”</br></br>幾乎在同一時刻,霜月華尖銳的聲音叫起來:“芳菲青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