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能仁寺(下)
霜月華尖銳的聲音還沒有消失,楊夙楓就感覺到那股冰冷的感覺再次從心底下涌起,然后傳遍全身,感覺渾身都有如掉入了冰窖一般。這是另外一次襲擊的先兆,屢試不爽。不假思索的,顧不得地上的潮濕和骯臟,楊夙楓在地上一打滾,滾到了蟠桃樹的下面,隱約間,只聽到有什么東西打在他剛才趴下的位置,跟著傳來一名女警衛(wèi)的慘厲的呼叫聲,隱約間還聽到鮮血從人體內(nèi)迸射而出的聲音,隨即傳來凌厲的槍聲,劃破了能仁寺的清靜。</br></br>槍聲紛雜,但是似乎沒有收到什么效果,四周都是急促的腳步聲。在能仁寺外面守衛(wèi)的警衛(wèi)也匆忙的趕到了四合院里面,將四合院周圍都封堵的密不透風(fēng)。槍聲也驚動了智信大師等人,幾個白眉蒼蒼的老僧都快步的穿越弄堂走出來,駭然的看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切。</br></br>楊夙楓在地上側(cè)滾的時候,眼角瞥見了蘇菲瑪韻已經(jīng)掏槍射擊,但是卻似乎難以確定方向。暗器來得太猛太快,以致在場的人都無法迅速的辨別出來。蟠桃樹下面的兩個女警衛(wèi)基本也是這樣,雖然帕萊德手槍已經(jīng)掏出來了,可是卻咬不準(zhǔn)敵人襲擊所在的位置。她們只能本能的用自己的身體擋在楊夙楓的面前,替他抵擋不知道來自何方的暗器。</br></br>那名不幸被暗器擊中的女警衛(wèi),已經(jīng)躺在了蟠桃樹地下面。身體下面一攤的暗紅色鮮血,單雅絢低頭伸手在她鼻子上的探了探,隨即傷心的低下了腦袋,眼角邊涌出晶瑩的淚花,顯然那名女警衛(wèi)已經(jīng)香消玉殞。</br></br>“七點鐘方向!”楊夙楓又驚又怒的叫道。</br></br>各種各樣地槍聲頓時更加的密集,所有的警衛(wèi)都向七點鐘方向不斷的開槍射擊。半自動步槍、沖鋒槍、駁殼槍、帕萊德手槍,各種槍支一齊開火,猛烈的子彈打在圍墻上,頓時火光四濺,不過更多的子彈卻是穿越了圍墻,一頓猛烈的槍聲過后,殘舊破損的圍墻再也沒有辦法承受子彈的沖擊力,轟然倒塌。</br></br>圍墻后面,乃是一片荒蕪的草地,沒有任何襲擊者地痕跡。只有被密集的子彈折斷的野草。還有許多葉子鋒利的可以割傷人的野芒,正在微風(fēng)中不斷地?fù)u曳,似乎對于四合院里面所發(fā)生的一切發(fā)出輕蔑的神色。野芒紛紛的被子彈打斷,掛在野芒上面的蒲公英頓時漫天飛舞起來,將天空襯托地十分的美麗。</br></br>單雅絢惱火的擺擺手。槍聲才逐漸地稀疏下來,最終完全的停止。</br></br>薛思綺帶了二三十個警衛(wèi),端著沖鋒槍沖入了荒草地,仔仔細(xì)細(xì)的搜索過后,沒有發(fā)現(xiàn)活人存在的痕跡。從地上松軟的泥土來看,上面也沒有任何的腳印,似乎不曾有人在這里隱藏過。然而。她們也深切的知道,以芳菲青霜的武功,是絕對不會在地上留下痕跡的。</br></br>她相信楊夙楓地感覺,楊夙楓既然感覺到芳菲青霜就是躲藏在這里的,那她就肯定是躲藏在這里,只是芳菲青霜撤離的動作實在太快,她們看不到而已。想到藍(lán)羽軍的警衛(wèi)部門在能仁寺周圍設(shè)立了這么嚴(yán)密的防線,還是無法阻攔芳菲青霜的出現(xiàn),她的內(nèi)心里就不寒而栗。</br></br>驚魂未定的警衛(wèi)部隊立刻展開了大搜索。但是一無所獲,芳菲青霜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跡。</br></br>單雅絢的上下嘴唇微微的顫抖著,心有余悸的扶起還算鎮(zhèn)定的楊夙楓,圍繞在他周圍的眾多警衛(wèi)還是不敢散去,將他包圍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在楊夙楓剛才所站的地方,有兩枚暗器射在了青石板鋪就的地面上。這兩枚暗器不是相同的,一枚是萬字型的回旋鏢,一枚是極其細(xì)小的繡花針。</br></br>就是那根毫不起眼的繡花針打斷了單雅絢的長劍,導(dǎo)致她受了不輕的內(nèi)傷,現(xiàn)在嘴角邊還有鮮血。而那枚萬字型的回旋鏢,威力似乎更大,它直接射穿了那個不幸的女警衛(wèi)的身體,然后又深深的釘入了地下。由于它的速度實在太快,以致從人體穿過的時候,都沒有留下絲毫的血跡,當(dāng)它從青石板中被挖出來的時候,還是黝黑閃亮的。</br></br>這枚繡花針,單雅絢和薛思綺等人都認(rèn)得肯定是芳菲青霜的暗器,她們已經(jīng)很小心地防御這種來無影去無蹤的暗器,沒想到它最后還是再次的出現(xiàn)了。至于那枚萬字型的回旋鏢,則是她們從來沒有看見過的,也從來沒有聽到過這樣古怪的暗器。</br></br>看到楊夙楓的胸口上有血跡,單雅絢急忙解開他的衣服檢查,幸好他的身體沒有受傷,血跡都是那名不幸的女警衛(wèi)濺上來的,但是她們的的確確已經(jīng)被嚇得不輕。旁邊那個掃地的僧人看到了楊夙楓的肋下,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頓時臉色大變,顯得十分的驚恐,在場的人雖然都注意到了,但是注意力暫時都還在楊夙楓的身上,無暇他顧。</br></br>楊夙楓擺擺手說道:“我沒事,大家不要擔(dān)心,都回去各就各位,不要繼續(xù)擁擠在這里了。”</br></br>蘇菲瑪韻這才下令部隊按照原來的警戒相繼退開,但是所有人都嚴(yán)陣以待,生怕芳菲青霜還會殺一個回馬槍。在場的幾個女人對于楊夙楓和芳菲青霜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誰也不敢掉以輕心。在盛怒之下,楊夙楓不顧一切的侮辱了芳菲青霜,以芳菲青霜的個性,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遭受侮辱,所以她現(xiàn)在就殺上門來了。</br></br>“她多半要殺了他,然后自殺。”這幾乎是每個女人心里不約而同的想法。</br></br>她們所生活地世界。雖然女子的貞潔一般不會跟生命聯(lián)系在一起,但是,畢竟女人家的名節(jié)還是很重要的,尤其是接受了傳統(tǒng)的唐族觀念的女子,都很在乎自己地堅貞和清白,尤其是芳菲青霜這樣的女子。身為摩尼教的圣女,早就有了自己的思維習(xí)慣和道德觀念,她怎么能夠接受在帕隆的木房子里所發(fā)生的一切?</br></br>“都是你惹的禍。”很多個女人都想這樣對楊夙楓說,但是看到他陰晴不定的神色,到嘴的話又統(tǒng)統(tǒng)的縮了回去。隨著藍(lán)羽軍地威勢日益增長,在外人的面前,她們也不敢輕易的和楊夙楓打情罵俏。不過縱然如此,芳菲青霜的事情如果讓蝶思詩知道了,那唐川帝國的報紙又少不了一頓地冷嘲熱諷,至于楊夙楓又會被加上一條什么樣的罪名。那就誰也不知道了。</br></br>蘇菲瑪韻等人看到智信大師等老僧走過來,就想將他們都全部抓回去審問,被楊夙楓制止了。他以為能仁寺沒有參與刺殺自己的必要,相反的,從純粹的利益角度出發(fā)。能仁寺還應(yīng)該想方設(shè)法地保證自己的安全,只有自己安全無恙的拿下了魯尼利亞,他們所推崇地佛教才有壯大發(fā)展的機(jī)會。何況,能仁寺的人就是再笨蛋,也不會在自己的地頭和自己過不去。</br></br>楊夙楓略微平復(fù)了心情。到旁邊的廂房換了一套干凈的衣服出來,智信大師已經(jīng)等候在門口。</br></br>智信大師并不在乎楊夙楓身邊的人的不分青紅皂白,也不在乎蘇菲瑪韻等人的虎視眈眈。而是目光凝視著楊夙楓本人,臉色凝重地說道:“楊施主,你是否和星河帝國有過節(jié)?”</br></br>楊夙楓微微有點愕然,隨即果斷的說道:“沒有。”</br></br>星河帝國遠(yuǎn)在依蘭大陸,自己怎么可能和他們有過節(jié)?</br></br>智信大師的臉色越發(fā)的凝重,依然是目光炯炯的盯著楊夙楓,深沉的說道:“可是,這萬字型的回旋鏢只有星河帝國圣殿的弟子才會用……而且,根據(jù)老衲所知。這種萬字型的回旋鏢,只有星河帝國圣殿的核心人物才會使用,它固然威力很大,變幻莫測,但是沒有高深的武功作為根底,是根本無法使用的。而使用萬字型回旋鏢的竅門,也只有圣殿中人才懂,其他人是絕對模仿不來的,還請楊施主多多思量,看看自己是否曾經(jīng)和圣殿中人打過交道。”</br></br>楊夙楓忽然想到了什么,昔日丹鳳府青龍河旁邊的一幕似乎又在眼前浮現(xiàn),那個全身青衣的女扮男裝的少年和芳菲青霜情深意篤,關(guān)系密切,隨即苦笑著說道:“大師,我想起來了,我的確沒有和星河帝國圣殿的人有過來往,但是芳菲青霜有一個朋友是圣殿的,她這次可能是跟隨芳菲青霜前來,這個女人,據(jù)說叫娥兒雪柳……”</br></br>智信大師悚然動容,神情復(fù)雜,良久才難以置信的緩緩的自言自語的說道:“竟然是娥兒雪柳,辛蒂蕾拉的關(guān)門弟子……楊施主怎么會和她有關(guān)系?此事……唉,恐怕楊施主有些麻煩。星河帝國圣殿行為偏激,原教旨主義盛行,奉行睚眥必報的原則,這次她們行刺不成功,恐怕……”</br></br>有些話他沒有說出來,但是在場的人都明白,那就是圣殿的人不達(dá)目的絕對不會罷休。</br></br>楊夙楓無奈的搖搖頭,苦笑著說道:“我……就算我不去惹她們,她們也會來惹我的,反正我都習(xí)慣了。生死存亡并沒有什么可怕的,我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也就不太在乎了。倒是聽大師所說,似乎對星河帝國圣殿有很深的了解,難道大師年輕時曾經(jīng)到過星河帝國圣殿?”</br></br>智信大師緩緩地說道:“圣殿中人,雖然行為偏激,但是武功確切是不錯的,老衲年輕的時候,也曾經(jīng)年少氣盛,藐視佛法,到處闖蕩,結(jié)果在圣殿中人手中吃過大虧,以后才明白,武功固然重要,但是人的心境卻更加重要,自此以后,精修佛法,才有今日的境地。楊施主,你一心想要富有天下,但是你的心境,未必有老衲現(xiàn)在的平和……”</br></br>楊夙楓不經(jīng)意地?fù)u搖頭,淡淡的說道:“大師,我真心實意的謝謝你地教導(dǎo)。但是,你想讓我研修佛法,鍛煉心境,我是做不來的。不是我藐視如來佛祖的偉大,也不是我蔑視大師的智慧,而是我現(xiàn)在的情況根本不允許我信奉佛法。當(dāng)今亂世。最好的自保之道就是武力,誠所謂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讓我伸長脖子等死地事情,我是不會做的。如果我不奮起反抗,不但我的性命難保,就是我身邊的人也全部都要遭殃就如當(dāng)今的政治格局,不是談判和避讓就可以解決,只有血與火才能建造一個全新的世界。大師,我說話非常的直白。如有得罪的地方,請你原諒,這里乃是佛門清靜之地,我們渾身上下都帶著殺氣,的確不太適合到來這里的。”</br></br>智信大師嘆息著說道:“也罷。亂世之中,無所謂對錯。你志在天下,是禍?zhǔn)乱彩切沂隆2贿^請饒恕老衲地不才,以老衲之見,另外一名刺客女施主似乎和楊施主關(guān)系密切。而且,這位女施主,曾經(jīng)在本寺盤桓過一段時間。和本寺有密切的聯(lián)系……”</br></br>楊夙楓頓時臉色微微一變,深沉的說道:“芳菲青霜來過你們能仁寺?”</br></br>智信大師目光清澈而深沉,緩緩地說道:“一個多月前,老衲也有一位同樣迷茫的客人,就是楊施主所說的叫做芳菲青霜地女施主,但是,當(dāng)時老衲和眾多師兄弟都不曉得她的真實身份,只是覺得她實在可憐,于是收留了她。讓她在本寺盤桓了數(shù)天的時間,沒想到,這件事情原來和楊施主也有莫大的關(guān)系。”</br></br>楊夙楓半信半疑的說道:“是真地嗎?她到這里來了?她怎么會到這里來?”</br></br>芳菲青霜居然沒有立刻返回自己的老巢,難道是真的不敢回去摩尼教了?還是因為別地原因?那日在崇明島之后,就再也沒有芳菲青霜的消息,有人還悄悄地認(rèn)為她遭受了這樣的凌辱,多半會選擇一個沒有人煙的地方悄悄地自殺。以她的身份,一旦帕隆的事件被宣揚出去,簡直是生不如死。</br></br>智信大師不緊不慢的說道:“確實,當(dāng)時風(fēng)雨交加,有人投宿,就是這位女施主。當(dāng)時,她受傷不輕,臉色異常暗淡,眼神毫無光澤,而且似乎在路上也經(jīng)歷多次的戰(zhàn)斗,傷勢越積越嚴(yán)重……老衲等人將她救下,隨即發(fā)覺她的不同尋常之處,于是一路留她住了下來,細(xì)心替她治療……”</br></br>楊夙楓有些茫然地說道:“她有什么特別之處?”</br></br>智信大師說道:“這位女施主地內(nèi)功,乃是我佛門正宗,博大精深,只是外功卻完全是陰險狠毒的路子,招招都是致人于死地的狠辣招式,我等都覺得非常詫異,不明白為什么她的武功會內(nèi)外反差如此之大……”</br></br>楊夙楓有些愕然地說道:“她居然是你們佛門弟子,那真是……”</br></br>他想說太陽從西邊出了,但是最后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對于武功,他自知了解的不多,所以輕易不會開口。這位智信大師不是泛泛之輩,無論佛法還是武功,在佛門中都僅僅在神秀大師之下,他所說的話,斷然是沒有錯的。</br></br>智信大師點點頭,繼續(xù)深沉的說道:“更為詫異的是,經(jīng)我們檢查,這位女施主的傷勢,乃是來自于香雪海和疑花宮。香雪海勢力式微,十幾年來都不曾聽說有親傳弟子,只有其掌門人幽若紫蘿尚在人世,因此她的傷,必然是幽若紫蘿親自出手所為。幽若紫蘿乃是上一代的高人,要她出手親自對付的人物,必然很不簡單。況且,在幽若紫蘿出手的同時,還有疑花宮的高手同時出手。這位疑花宮的高手,顯然也不是簡單人物,必然是疑花宮中最高等級的弟子,這種弟子以老衲推測,不會超過四人,如蕭紫葑、宮紫嫣等。這位女施主值得香雪海和疑花宮的兩大高手聯(lián)手攻擊,必然有不可告人的背景,而且她還能夠在兩大高手的攻擊下幸存,也是一大奇跡……”</br></br>智信大師緩緩說來,恍若當(dāng)日帕隆的事情有如親眼目睹,令人信服。</br></br>楊夙楓微微哼了哼,沒有說話。</br></br>芳菲青霜雖然已經(jīng)受傷,但是宮紫嫣和幽若紫蘿可能還是不肯放過她。于是一路糾纏著,可能路上還發(fā)生了多次地激戰(zhàn)。不過芳菲青霜畢竟不是常人,還是堅持支撐著回到了這里。也許是擔(dān)心宮紫嫣和幽若紫蘿在美尼斯地區(qū)等待她自投羅網(wǎng),所以她干脆躲到了魯尼利亞。</br></br>沒想到,楊夙楓也會來到魯尼利亞,兩個冤家又碰上了。</br></br>智信大師微微看了看楊夙楓的神情。低聲的嘆息一聲,接著緩緩的說道:“本著慈悲為懷的原則,寺里幾位大師給她用藥治病,但是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有身孕在身……這才是最怪異之處,按理說,這位女施主傷重在身,又有身孕,本應(yīng)該恢復(fù)的極其緩慢,但事實上卻出乎我們地意料,在短短數(shù)天之內(nèi)她就基本恢復(fù)了大半的功力。令我們驚訝不已……”</br></br>空氣中似乎有什么東西微微的震動了一下。</br></br>有幾個女子的眼光立刻敏感的射向了楊夙楓。</br></br>但是似乎一下子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楊夙楓還在茫然的自言自語的說道:“也許是她佛學(xué)精深罷了……啊?你說什么?她、她、她……”</br></br>因為過度的激動,楊夙楓神情異樣,眼睛里泛動著一絲絲的血絲。</br></br>薛思綺貼著他耳邊,尖銳的酸溜溜地說道:“智信大師說。芳菲青霜已經(jīng)有身孕了!”</br></br>一陣熱血頓時涌上楊夙楓的腦袋,讓他一瞬間幾乎頭暈?zāi)垦#铧c兒無法站穩(wěn)。</br></br>芳菲青霜居然懷孕了!</br></br>他就覺得好像晴空之中有一道響雷劈過,然后有一個大大的餡餅砸落在他身上,幾乎要將他砸暈過去。在他的眼前,許多金色的、粉色地、銀色的、紫色的、綠色的小星星在閃耀。</br></br>智信大師顯然注意到了楊夙楓神色的急促變化,但是并沒有加以特別地停頓。繼續(xù)緩緩地說道:“由于受傷及身孕的影響,這位女施主的脾氣顯得十分地焦躁,動仄出手威脅,打架罵人,她武功又高,我寺的不少后輩子弟都被她打罵殆盡,人人驚恐,我等實在無法忍受,才不得不請她離開……沒想到她和楊施主夙愿未了。又在這里見面。只是,她的確對楊施主飽含殺意,出手絕不留情,楊施主還要多加小心。”</br></br>楊夙楓不知道在想什么,始終沒有說話。</br></br>他的內(nèi)心里翻來覆去的都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芳菲青霜懷孕了。</br></br>芳菲青霜懷孕了!</br></br>從七月份在帕隆和她有過親密的接觸之后,現(xiàn)在剛好過去兩個月左右的時間,正是她身體反應(yīng)最強(qiáng)烈的時候,正常的女人在剛懷孕地時候都會神情大變,變得令人無所適從,何況是芳菲青霜這樣的高傲女人?從天堂一下子掉入地獄的滋味,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承受的。</br></br>深深地目睹楊夙楓的神色,智信大師緩緩地說道:“以這位女施主的武功,人數(shù)是沒有作用的,楊施主如有可能,還是應(yīng)該修煉自保之道……這位女施主的武功固然驚世駭俗,但是還不是最高的境界,所謂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楊施主以后可能還有更厲害的對手……”</br></br>楊夙楓回過神來,感覺到智信大師對自己的真心關(guān)懷,無論他是出于佛教發(fā)展的目的,還是欣賞自己的為人,這份關(guān)切都是同樣的溫暖,于是恭敬的躬身說道:“大師說的很是,只是……我不能修煉武功……”</br></br>不料智信大師誤會了他的意思,皺眉說道:“楊施主對武功似乎很有偏見?你要知道,武功并沒有善惡之分,正如同老百姓家里的菜刀,只是看個人如何使用罷了。惡者用它來為非作歹,善者則用他來匡護(hù)正義,楊施主用來自衛(wèi),那是再正常不過的。”</br></br>楊夙楓搖搖頭,苦笑著說道:“不是,大師誤會了,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我的身體不能修煉武功……”</br></br>智信大師有點不相信的說道:“你且伸出手來……”</br></br>楊夙楓伸出手去。</br></br>智信大師仔細(xì)的探測著楊夙楓的脈搏,臉上的驚疑之色果然越來越嚴(yán)重,神色也越來越凝重。</br></br>楊夙楓漫不經(jīng)意地說道:“大師。我沒有騙你吧?”</br></br>智信大師沉重的點點頭,神色凝重的說道:“以我七十四年的人生經(jīng)歷,尚未看到過如此奇怪的脈搏……各位師弟,你們且出來與我一等共同望聞問切。”</br></br>從后堂出來幾位同樣是白眉蒼蒼的老僧,他們在楊夙楓地身邊盤膝坐下,都將干瘦的手指搭在了楊夙楓的脈搏上。細(xì)心探測,沉默不語。</br></br>大殿內(nèi),只有檀香裊裊,還有就是眾人的輕微呼吸。</br></br>良久,一名老僧才緩緩的說道:“楊施主,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br></br>楊夙楓嚇了一跳,難道對方居然真的這么神通廣大,居然看出自己乃是另外一個世界穿越過來的人?</br></br>但是尚未來得及說話,就聽到另外一名老僧嚴(yán)肅的說道:“老三,你就愛胡說八道。他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難道是陰魂不成?你看見過大白天出來地鬼魂么?”</br></br>那名老僧不以為然的說道:“總之,他不是正常人,正常的人,不可能有這樣的脈象……楊施主。你是否可以坦然相告,你到底來自何方?天上還是地下?”</br></br>楊夙楓苦笑著說道:“我也不知道我來自何方……”</br></br>薛思綺尖銳的聲音叫起來,不滿地說道:“哎,我說大和尚你們,你們到底在胡說八道什么。他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還是什么世界上的人?我看你們是念經(jīng)念糊涂了,現(xiàn)在太陽就照在他身上。難道他還真的是不怕太陽的鬼魂?”</br></br>果然,下午地太陽從大殿的門口射進(jìn)來,就映照在楊夙楓的身上,將他地身體映照得金燦燦的,背影拖得很長很長,一直拖到大殿另外一頭的墻壁上。</br></br>那名老僧陷入了沉思,白眉深深的耷拉了下去,顯然覺得自己的想法也是太幼稚了。</br></br>智信大師也覺得場面有點尷尬。他知道這位師弟的性格,向來喜歡天馬行空。胡思亂想,但是此刻說出這樣的話來,還是讓人覺得佛門之地,不夠莊嚴(yán)肅穆。</br></br>楊夙楓見機(jī),適時地說道:“打擾了,智信大師,我們就且告辭吧。”</br></br>旁邊的張浩涵急忙說道:“告辭,告辭。”</br></br>待楊夙楓轉(zhuǎn)過身來,張浩涵就悄悄地摸了摸自己額頭上的冷汗。他是地的確確的嚇出了一身冷汗,他才上任不到半個月的時間,楊夙楓就遭受到了刺殺,而且是自己極力慫恿他來能仁寺的情況下遭受的刺殺,到時候安全部門少不了要調(diào)查自己一番,看看自己是否和刺客有勾結(jié)。不過看眾人的意思,又似乎都沒有責(zé)備自己的意思,而那個刺客芳菲青霜似乎也早是名聞天下的人物,居然被楊夙楓悄悄地弄大了肚子,這事情越想就越覺得怪異,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br></br>楊夙楓才走出門口不久,單雅絢就悄悄地貼近他的身邊,低聲的說道:“楓,這能仁寺有點奇怪,我們抓了一個反常的和尚,這個和尚是海盜來的,十分古怪。”</br></br>蘇菲瑪韻也說道:“就是,這座能仁寺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掃地的僧人中居然有隱藏的海盜,這位智信大師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人……”</br></br>楊夙楓努努嘴,示意她不要亂說話,隨著單雅絢到了旁邊的側(cè)門,果然看到薛思綺已經(jīng)扣押了那個剛才在蟠桃樹下面掃地的僧人。他仔細(xì)打量了一下這位奇異的僧人,果然發(fā)覺他的身上有海盜的痕跡,例如黝黑的皮膚,還有神秘猙獰的刺青,確實是做過海盜的人才有的。</br></br>根據(jù)單雅絢的描述,剛才眾人撕開楊夙楓的衣服檢查有無傷勢的時候,這名僧人無意中看到楊夙楓的身體,立刻表現(xiàn)出驚恐萬狀的神色,好像察覺到了什么。周圍的警衛(wèi)當(dāng)時不覺得,過后想起來,覺得他行為可疑,于是立刻將他拿下了,但是始終審問出來什么。眾人將這位僧人掀翻在地上,檢查了全身,沒有發(fā)現(xiàn)武器的存在。但是,在這名僧人的身上發(fā)現(xiàn)了許多的刺青,而這些刺青,只有海盜才有的。</br></br>“你是誰?你是那股海盜派來地臥底?”薛思綺再次厲聲喝道。將長劍拉出了半截。</br></br>然而,對于海盜出身的這位僧人,閃亮的長劍并沒有能夠產(chǎn)生多大的震懾力。</br></br>薛思綺氣惱的一把將他提起來,惡狠狠的喝道:“你究竟是誰?為什么出現(xiàn)在這里?”</br></br>那名僧人還是沒有回答,但是看到楊夙楓地時候,可能是想到了什么。就會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恐懼的目光,那個神情,令在場的人更加相信,一定有什么有關(guān)于楊夙楓的事情發(fā)生在這名僧人的身上。</br></br>“將他帶到智信大師那里再說吧。”楊夙楓也不免覺得有些驚奇,這名僧人的恐懼顯然不是來自自己,而是來自別的地方,連他都覺得有點好奇了。</br></br>智信大師已經(jīng)得到了信息,在大殿中等候楊夙楓的到來。等到薛思綺簡單的說明了事情的緣由,智信大師穩(wěn)重地說道:“楊施主,少安毋躁。這位乃是我十四年前收下的徒弟,并非近期才來到本寺,他以前的確做過海盜,在所羅門海域生活過很長的時間。老那可以用我的聲譽和性命來保證,他和這次地刺殺絕對沒有關(guān)系。”</br></br>薛思綺厲聲的說道:“既然如此。為什么他要表現(xiàn)的這么鬼鬼祟祟的?而且看到我家相公就害怕?”</br></br>楊夙楓擺擺手,示意她們不要說話,平靜的說道:“大師,我似乎覺得,好像有些關(guān)于我地事情發(fā)生在這位師傅的身上。我想了解一下原因而已,并沒有惡意。”</br></br>單雅絢對著那僧人說道:“你有什么事,都請說出來吧?”</br></br>那僧人萎縮著。不敢回答。</br></br>智信大師手指念珠,溫柔而嚴(yán)肅的說道:“釋心歸,無事不可對人言,有什么就坦白地說出來吧。過去的事情既然已經(jīng)過去,再放在心里也是沒有意義的,說出來,你反而可以更輕松,從此不用壓在心里。”</br></br>被稱作釋心歸的掃地僧人內(nèi)心微微一震,嘴巴顫動著。囁嚅著說道:“我……無意中看到了他的身體,忽然想起了一個人……我以為他就是他……”</br></br>智信大師沉聲說道:“你以為楊施主是誰?”</br></br>釋心歸低頭看著地面,渾身似乎在輕微的顫抖,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渾身顫抖的越來越厲害,好一會兒,才遲疑著說道:“我以為是……也許是我看錯了,不可能的,那個小孩不可能還活著,他在大海上漂流了這么久的時間,應(yīng)該早就餓死了……”</br></br>楊夙楓內(nèi)心里似乎隱隱覺察到了一些什么,但是旁邊地人卻感覺好像在聽天書一般,腦海里亂糟糟的,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br></br>薛思綺不耐煩地喝道:“究竟是怎么回事?麻煩你詳細(xì)的說來聽聽。”</br></br>釋心歸的嘴巴還是在顫抖著,但是卻沒有了聲音。</br></br>智信大師的聲音帶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威嚴(yán),帶著一股不可抗拒的魅力,緩緩的低沉的說道:“釋心歸,將你所經(jīng)歷的事情說出來,你就再也不會感覺到恐懼。”</br></br>釋心歸還是在猶豫著,似乎在積聚勇氣,好一會兒以后語調(diào)干澀的說道:“我那時候在所羅門海域做海盜,殺人越貨,十分快活,忽然有一天,老大召集了我們幾個人,說要做一宗很大的買賣,如果做成了,從此榮華富貴享受不盡……”</br></br>楊夙楓的眉頭皺起來。</br></br>薛思綺不耐煩地說道:“你們的老大是誰?你們在所羅門海盜作了什么事?”</br></br>釋心歸吞吞吐吐的說道:“我們的老大……原名叫作劉振華,但是他后來取了個比較霸道的名字,叫做希德拉庫蒂……他乃是所羅門海盜的七個最大頭子之一,你們應(yīng)該聽說過的……”</br></br>楊夙楓覺得這個名字似乎有點熟悉,但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br></br>袁映珞低聲的說道:“希德拉庫蒂原來已經(jīng)被關(guān)押在格萊美王國的銀岬角監(jiān)獄,但是后來在戰(zhàn)亂中被我們放走了,當(dāng)時沒有察覺到他的身份。后來阿方索向我們報告,說希德拉庫蒂被放回去了所羅門海域。我們才知道地。”</br></br>楊夙楓點點頭,表示明白。</br></br>根據(jù)阿方索的報告,在所羅門海域的七個海盜組織中,希德拉庫蒂也算是歷史悠久的一支了,不過他們最出名的地方,不在于他們的實力強(qiáng)大。也不在于他們地兇狠殘忍,而是在于他們的狡猾。所有的所羅門海盜都一致的認(rèn)為,希德拉庫蒂在他們?nèi)后w當(dāng)中是最狡猾的。</br></br>在眾人的眾目睽睽之下,釋心歸吞吞吐吐的講述了一個驚心動魄的故事。</br></br>那是天元1705年3月28日,這個出家以后佛名叫做釋心歸的海盜,正在所羅門海域的西北方守株待兔,等待著目標(biāo)地出現(xiàn)。希德拉庫蒂召集了他們幾十個最精銳的海盜好手,準(zhǔn)備執(zhí)行一項很重要的任務(wù),他們每個人都事先分到了五千枚的金幣作為行動的資金,如果任務(wù)順利地完成。還可以得到一萬五千枚的額外酬勞。這筆錢即使對于海盜們來說,也已經(jīng)是不菲的費用,難怪希德拉庫蒂也要心動。</br></br>但是當(dāng)天,希德拉庫蒂并沒有親自出現(xiàn),而是委派了一個心腹收下來指揮這次行動。同時。跟隨這次行動的還有一個全身黑衣并且戴著大斗笠的神秘人物,但是作為普通海盜一員地釋心歸,并不知道這個神秘人物的身份,也不知道他前來的目地,他只是曾經(jīng)聽人說起。這個神秘人物就是支付這次行動的酬勞的幕后主人,一切行動都必須聽從這個神秘人物的指揮。</br></br>他們隱藏在所羅門海域的西北方,拆除了所有的海盜旗幟。裝扮成一艘普通的漁船。有很多滿載著貨物的商船從他們旁邊經(jīng)過,但是神秘人物都沒有下令攻擊,令參與行動的海盜們都覺得十分地惋惜,那些商船上面滿載的貨物都價值不菲,這樣白白的放過太可惜了。不過沒有人敢吭聲,因為那個戴著斗笠的神秘人物似乎有一股令人不敢抗拒的威嚴(yán)。</br></br>一直到傍晚的時候,一艘中型雙桅帆船出現(xiàn)在海盜們的視線里,神秘人物下達(dá)了攻擊的指令。</br></br>釋心歸當(dāng)時覺得很納悶,因為在他看來。這艘毫不起眼的中心雙桅雙帆帆船輕飄飄的,肯定沒有裝載太多的貨物,但是,神秘人物的指令很清楚,目標(biāo)就是這艘船,他們所要做的,就是將船上的所有人全部殺死。釋心歸當(dāng)時細(xì)心的打量了一下那艘船上的人,只看到一名中年男子抱著一個小孩在看夕陽,隱約間還能看到小孩的手舞足蹈和清脆的叫聲。</br></br>海盜們的攻擊很快發(fā)起,三艘海盜船靠近了這艘雙桅雙帆的船只,發(fā)動了猛烈的攻擊。因為裝扮的需要,海盜們都沒有攜帶火炮之類的武器,雙方就是純粹的肉搏。對于參戰(zhàn)的海盜們來說,殺人簡直是家常便飯的事情,很多人甚至覺得這兩萬金幣拿的也太容易了。</br></br>但是,他們很快發(fā)覺自己錯了,那艘船上的人雖然很少,但是卻個個都武功十分的強(qiáng)橫霸道,而且精通水性,看起來似乎也是長期在海上生活的人,個個都驍勇無比。釋心歸不是最先上去的,但是最先上去的海盜們都遭受到了對方無情的殘殺,許多海盜們的尸體直接被對方砍成了兩段,然后踢入了大海。</br></br>釋心歸剛剛踏上對方的船只,就被抱著那個小孩的中年人一拳頭給打下了大海,根本連反應(yīng)的機(jī)會都沒有。其他的海盜也大多數(shù)是如此,剛剛踏上對方的船只,就被打得落花流水的,噼里啪啦的往大海里面掉,很不幸的,他們在跌入大海之前,都已經(jīng)全部的死了,因為他們的尸體全部都?xì)埲辈蝗?lt;/br></br>釋心歸有幸撿得了一條命,再也不敢動,小心翼翼的趴在船底。他可以清晰的聽到上面有人對話,但是他們說的都是純正的唐語,釋心歸聽得不是很懂,大體的意思是受到攻擊的船上的人大聲指責(zé)戴著斗笠的神秘人物是朝廷的走狗,要趕盡殺絕。當(dāng)時,他隱約的聽到戴著斗笠的神秘人物叫那個抱著小孩的中年男子叫作“李思沖”,不過這個名字沒有什么特別的,他在之前絕對沒有聽說過李思沖這個名字。</br></br>當(dāng)時,釋心歸好奇地從破裂的船舷板后面看過去。只看到那個戴著斗笠的神秘人物親自動手,很快就將那艘船上的人都?xì)⑺涝诩装迳稀_@個神秘人物沒有使用任何的武器,就是依靠兩個拳頭活生生的殺死了船上地所有人,那樣子就像是砍瓜切菜一般,令釋心歸心驚膽顫。但是那艘船上的人都是極其驍悍的,明知道打不過對方。也毫不退縮,總共十六個人,全部死于對方的刀下。只有那個叫作李思沖的中年人,還在和戴斗笠的神秘人物拼命,那個小孩就放在旁邊的搖籃里。</br></br>要知道,希德拉庫蒂麾下的海盜組織雖然在所羅門海域不是最強(qiáng)悍的,但是這次行動所召集起來的精英,都是一等一地好手,但是他們慘敗在了那艘船上的水手們之下,全軍覆沒。而那位神秘人物又輕易的解決了船上的水手,焉能令釋心歸不魂飛魄散?但是那個抱小孩的中年人,雖然身體看起來有些瘦弱,但是武功地確不弱。</br></br>就在他們激戰(zhàn)的時候,李思沖多次叫了幾聲。但是戴著斗笠的人物都沒有理睬。后來,李思沖有大叫一聲,戴著斗笠的人物才緩緩地住手,但是雙方依然劍拔弩張,氣勢十分的緊張。</br></br>那個叫作李思沖地中年人。顯然不是戴著斗笠的神秘人物的對手,受傷了,嘴巴上不斷地滲出鮮血。也正因為如此。釋心歸才可以聽到他緩緩地說道:“你為什么要來對付我們?”</br></br>戴著斗笠的神秘人物說道:“不是我要來對付你,是你必須死。”</br></br>李思沖一邊吐血,一邊斷斷續(xù)續(xù)的叫道:“是唐榮叫你來的?”</br></br>戴著斗笠的神秘人物說道:“是。”</br></br>李思沖慘笑著說道:“想不到你會做這樣的事情,我的確想不到。我已經(jīng)離開了帝國,前往陰月皇朝,你又何必趕盡殺絕?就算不看在我的份上,看在我父親為國立下的汗馬功勞地份上,你也應(yīng)該讓我們留下唯一的血脈……”</br></br>戴著斗笠的神秘人物冷酷的說道:“我只是執(zhí)行命令。”</br></br>李思沖哈哈大笑的說道:“我知道,你當(dāng)然是在執(zhí)行命令……不過。你想要殺我,不是那么容易的。”</br></br>戴著斗笠的神秘人物說道:“我知道,你父親的確了不起,虎父無犬子,你也一樣,只是沒有人知道你的存在而已。但是,我現(xiàn)在可以等,等到你不能等為止。”</br></br>李思沖說道:“好,我等。”</br></br>于是,兩個人就在殘破的船上耗著,耗了整整一夜……</br></br>薛思綺忍不住好奇的說道:“那個戴著斗笠的人到底是誰?”</br></br>釋心歸心有余悸的喘著大氣,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我們當(dāng)時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但是我們后來猜測,他就是岳神州……”</br></br>在場的人都微微倒吸了一口冷氣。</br></br>也只有岳神州的武功才有這樣的強(qiáng)悍。</br></br>在唐川軍隊之中,一直都有傳言,那就是岳神州的武功已經(jīng)到了被神化的地步。有關(guān)于岳神州的武功的傳言,比唐浪的冷酷無情還要更加的繪聲繪色。許多人甚至相信,岳神州所取得的戰(zhàn)績,都和他的出神入化的武功有莫大的密切關(guān)系。他的軍隊,雖然人數(shù)很少,但是卻個個精通武功,就如同唐浪的麾下,每個都是大海的好男兒。</br></br>但是,沒有人說什么,現(xiàn)在大家最關(guān)心的,就是岳神州出現(xiàn)在這里,究竟要殺的是什么人。</br></br>然而,就在釋心歸準(zhǔn)備繼續(xù)講述下去的時候,驀然間,聽到智信大師沉聲喝道:“無知劣徒,屢教不改,污蔑他人,岳神州豈是這等人物,簡直胡說八道,且等我清理門戶。”</br></br>話音未落,智信大師已經(jīng)輕輕的一巴掌的拍在了釋心歸的腦門上。</br></br>釋心歸的身體發(fā)出噗的一聲輕微的聲音,隨即萎縮在地上,再也沒有了生息,只有嘴角邊慢慢的滲出一絲絲的鮮血,顯然已經(jīng)氣絕身亡。</br></br>這一下來的太過突兀,所有人都愣愣的看著智信大師。</br></br>智信大師雙掌合十,低沉的說道:“阿彌陀佛,老僧今日犯了殺戒。諸位師兄弟,請革去我的主持職位,將我治罪,老衲愿意接受面壁七七四十九年的懲罰,永不出關(guān),阿彌陀佛……”</br></br>楊夙楓愣愣的說道:“智信大師,就算他污蔑了岳神州,你也用不著殺死他吧?”</br></br>智信大師已經(jīng)跪倒在達(dá)摩祖師的佛像前,沉默不語。</br></br>他身邊的幾位師兄弟似乎也被眼前的情形給鬧糊涂了,好大一會兒,才最終有人上來革除了智信大師的僧帽,露出光禿禿的腦袋和香疤,另外兩個老僧人,則將智信大師架起來,帶入了后堂。</br></br>楊夙楓覺得心里有點悶悶的,似乎覺得有點不對勁,但是究竟不對勁的地方在哪里,卻又說不出來。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覷,想要問些什么,卻又問不出來。</br></br>猛然間,外面有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來,一個通訊軍官疾步跑到楊夙楓的面前,立正敬禮,大聲地說道:“報告楓領(lǐng),101師發(fā)來電報,我軍成功攻克洛拉要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