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溫府(2)
溫鵬聞言一愣,不疑有他,便吩咐下人喚幾位小姐過來。
下人前腳剛走,便見一人從側(cè)門走進(jìn)來,溫疏是最先看到她的。
盈盈步調(diào),體態(tài)微豐,一襲成熟大氣的梅花紋軟袍,黑發(fā)盤成高聳的凌云髻,加以低調(diào)典雅的翠色碧釵,精細(xì)的妝容,一顰一笑間盡是風(fēng)情。
眼角的細(xì)細(xì)紋路是歲月拂過的痕跡,更添幾分韻味。
婦人碎步走來,嗓音溫柔:“老爺。”
溫鵬笑道:“夫人來了,這位是昭王爺,疏兒在那邊。”
大夫人朝須景行禮,須景在她附身之時虛扶了一下道:“岳母大人不必多禮。”
溫疏已經(jīng)起身,走到大夫人面前,看著她陌生的面龐,正要開口,手卻一把被人抓住,甜人的香味隨之而來:“疏兒終于回來了。”
大夫人眸中泛淚,看著她,慈母般的眼神落在溫疏身上,自然而然,仿佛她本就是出嫁后歸來的府中五小姐。
溫疏點了點頭,伸手擦了一下眼角,在別人看來跟擦眼淚沒什么區(qū)別。
一旁的下人看了,暗暗想:貴府真奇,他來這幾年了都從未見過這五小姐,不過看夫人這般,倒是真女兒吶。
“想想,真是許久許久沒有看到疏兒了。”大夫人感嘆道。
“嗯,畢竟疏兒身子不好 ,總在藥谷中。”溫鵬此時說道,夫妻倆對視一眼,顯然是已經(jīng)串好戲了。
觀眾昭王爺?shù)溃骸澳弦部煞判牧耍鑳嚎粗凰颇銈冋f的那般贏弱,想必病是已經(jīng)好了。”
“可不是呢。”大夫人笑:“也是奇,多年來不見好的病嫁人王府變好了,想必是心病呢。”
“是吧,疏兒?”大夫人笑問溫疏,溫疏點點頭。
大夫人見溫疏一直不說話,不由看一眼溫鵬――這孩子怎了?
須景道:“疏兒嗓子不好,說不了話,岳母大人,您先去挑一件禮物,如何?”
“王爺怎么這般客氣。”大夫人嗔一眼須景,轉(zhuǎn)身去挑了一把云錦團(tuán)扇,扇炳上一顆藍(lán)水晶閃耀,扇子輕盈,面料薄而光滑,圖案是技藝高超的雙面繡,一看便是難得的好物。
幾個人又聊了一會,大夫人是很會活躍氣氛的人,客廳氣氛融融。
很快有三人從大門走進(jìn)來。
因為是正門,大廳里的人很快便注意到了。
走在前面的是二姨太,年紀(jì)較大夫人更輕些,但模樣氣質(zhì)遠(yuǎn)不及,最好看的莫過那雙鹿眼,大而有神,叫她不易顯老,碧色的煙沙裙,頭戴步搖,低眉順眼著,七分溫順三分唯諾。
她后面跟著的便是她女兒了,先前便知道是雙胞胎,但這一看還是叫人詫異,簡直一模一樣,一粉一藍(lán)都是收腰托底羅裙,稚氣未脫的面龐,肌膚如玉,所幸生得隨母親,都有一雙盈盈清澈的鹿眼,粉衣女子有可人靈動的氣質(zhì),而藍(lán)衣女子這是有著沁香的書卷氣。
三人紛紛上前行禮,又免不了一番客套。
兩位小姐只站在一側(cè)小心翼翼打量溫疏,她們知道這并不是她們的姐姐,但也知道不該說的話不能說,尤其是大夫人先前才囑咐過她們。
最后進(jìn)來的是三姨太與她女兒,十分年輕,看著不過三十左右的芳華,肌膚如雪俊眉修眼,眸含春水清波顧盼,肩若削成身段玲瓏,絳紫色的長裙,挽起的青絲,正是女人最好的年齡。
她的女兒自然也不遜色,加上沒有遺傳父親的瞇縫眼,一張標(biāo)準(zhǔn)的鵝蛋臉,身著淺紫煙霧百褶裙,尚輕的年級都抵不住她隨著母親的艷美風(fēng)姿,同她相比,二姨太的女兒遜色不少。
“賤妾來遲,老爺恕罪。”三姨太一進(jìn)來便自覺請罪,當(dāng)然還是免不了溫鵬幾句訓(xùn),不過沒有責(zé)罰的意思。
后來三姨太從禮物中挑了一件瑪瑙步搖,四小姐沒得挑了,僅有一只精美的琉璃盞,這琉璃也很漂亮,做工通透度都是上乘。
不想四小姐卻看到了三小姐手中的紅珊瑚發(fā)釵,盡管發(fā)釵上的紅珊瑚只有細(xì)細(xì)的兩根纏繞,最明顯的還是是中間的略貴重但常見的白珍珠,可它模樣別致,何況紅珊瑚可遇不可求,價值是不可估量的,所以四小姐的眸子一下子便亮了,道:“爹,我喜歡三姐手上那只發(fā)釵。”
四小姐生得好看,聲音甜甜脆脆的,滿臉懇請,紅唇微微嘟著,溫鵬平日就疼愛這個女兒,便對三小姐道:“雨兒,你看你四妹如此喜歡……”
“可發(fā)釵三妹妹也喜歡啊,怎么……”粉衣女子聞言不由小聲道,忍不住透露些不滿來
溫雨暗暗握了握溫陽的手,示意她不要生氣,然后把發(fā)釵遞給對面的女子,道:“四妹喜歡的向來沒人拿得去,給你。”
“就知道三姐最疼雪兒了。”溫雪拿到了喜歡的,便喜笑顏開道。
溫雨眉目淺淡,撇過臉去。
溫疏他們的住處很快便安排好了,見過府中的人,禮也送完,兩人便朝院落走去。
箐跟在后頭,不時回頭看一眼。
隨著她的視線看,便知道她看的人是小暗。
溫疏注意到這一點,無奈的笑了笑。
“笑什么?”須景的聲音響起。
溫疏看他一眼,撇撇嘴,才不打算告訴他。
他的侍衛(wèi)就這樣把她身邊的人拿下了,一點都不帶客氣的。
進(jìn)到院落的內(nèi)室,須景從懷里拿出一瓶藥膏,道:“在外頭曬了這么久,藥估摸都化了,我?guī)湍闵纤帯!?br /> 溫疏的手隔著薄薄的布料摸了一下脖子,點點頭。
掐痕還沒消呢。
箐識趣的去打了盆水,打濕擰干后遞給須景,須景道:“下去吧。”
溫疏解開脖子處的兩顆暗扣,看著箐很快又走出去的背影,皺了皺眉頭。
須景剛要給她擦脖子上殘留的藥,卻被她一把按住手腕,然后強(qiáng)制拉到她手上,她在他手上寫字――你怎么不叫箐來上藥。
這兩天都是他為她搽藥,理由是她看不見而箐要跟小暗培養(yǎng)感情,害得她每次都要被他摸脖子,她的脖子敏感得很,每一次都是煎熬。
“小丫頭下手不知輕重,何況,我們是夫妻。”須景淺笑道,眸色自然而幽深,是看不透的深海。
溫疏的手緊了緊。
須景又道:“你受了傷我不管不顧,外人看來也是不好看的。”
溫疏松了手。
標(biāo)記一下:二小姐溫陽,三小姐溫雨,四小姐溫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