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柯
菜逐一上了桌。
招牌菜是鱸魚片卷,薄如蟬翼的魚肉卷起切成絲的茭白,萵苣與秋葵,蔬菜顯然是用水悼了一遍,原汁原味,肉鮮嫩而彈牙,吸足了特制醬汁后味道濃香飽滿,而蔬菜清爽可口,吃一口便讓人放不下筷子。
溫疏慢慢地吃著,豆腐是她喜歡的素菜之一,這里的豆腐做的滑滑嫩嫩,蓋上的一層濃濃的湯汁有著甜甜的杏仁味兒,桌上的菜都很符合她的口味,可她卻有幾分心不在焉。
興許是剛才無傷大雅的小事,叫她有點別扭,先前被他半擁入懷時她都不覺十分別扭,但適才他的行為引起了她心頭如此明顯的悸動。
讓她真是――克制不住地多想。
是誰已經(jīng)動了心?還是,其實只是她有點敏感?
這時,雅座的門簾被人從外面掀起,動靜不小,引得吃飯的人一一看來過去。
只見一男子站在門口,身著一襲血紅色紅袍,黑發(fā)高束起,面若桃花,唇紅齒白,眸清似水,俊美非常的容顏配上這般妖艷色彩的衣衫,不僅不突兀,還生出幾分叫小姑娘面紅心跳的雅痞。
男子抬起手,笑起來時還露出右側臉頰的一個酒窩,道:“嗨,景兄。”
嗨?
這是什么稱呼?
溫疏奇怪地看著他,順著他的目光移到須景臉上,須景眸間閃過一霎時的詫異,輕笑一聲:“安兄,你竟也在此。”
溫疏眸光一閃,眼睛再次往那人臉上瞟,眼底滑過一絲復雜。
安柯,大朝最富有而又最神秘的商人,這開遍全國的景安酒樓于景安客棧便是他名下的,除此之外,大朝各類商鋪,他都有所涉及,最不可思議的是,國庫每年至少四分之一的賦稅是他上交的。
所謂后生可畏,大抵也沒誰能料到,安柯竟是這樣一個年輕俊美的男人。
不,別人可能沒料到,可她卻是早便知道了,兩年前的一場國宴上,他親自向皇帝進獻了一個成人拳頭大小的紅珍珠。
那時,她在高臺上以大朝皇后的身份俯視他,并對上了他望上來的眸。
溫疏屏了一下呼吸,桌上的手緊了緊。
時隔兩年,突然見到,且他似乎還與須景有不淺的交情。
他不會……認出來的吧。
安柯走到須景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道:“好巧,下頭的掌柜告訴我有一位景公子在這,還拿出了玉佩,我還不太相信是你。”
須景淡淡道:“經(jīng)過罷了,準備回一趟岳父那邊。”
“岳父?”安柯一愣,笑著說:“你什么時候這么孝順了?”
須景涼涼地睨了他一眼,“你有得孝順嗎?”
安柯只覺脖子一寒,暗道――不就黑你一句嗎,用得找對著勞資放箭?
這話說得,怎么就這么欠呢。
等等。
安柯越過須景看向溫疏,揚起一個笑容:“這位就是新晉的昭王妃吧。”
溫疏應了一聲,難得不再客套一下。
安柯眨了眨眼睛:“王妃娘娘,你怎不看我一眼?”
以安柯的角度,只能看到溫疏的大半張側顏,眉眼又微垂著,不大能看清模樣,只知是美人就是了。
“放心吧,我也就比你家王爺好看一點點,不至于引得你紅杏出墻的。”安柯頗不正經(jīng)的說。不過這也算不上胡說,有一個想要拉攏的商人的妻子無意中看到了他,然后就想紅杏出墻了,雖然未遂。
溫疏:“……”
須景:“……”
眾人:“……”
溫疏捏了捏衣擺,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她還是抬眸看過去,露出淺淺的笑容。
安柯前一秒還有幾分吊兒郎當?shù)男θ菀荒[了瞇眸子,緩緩道:“王妃娘娘的樣子可真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