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胸口“咚”的一擊3]
何書墨胸口被擊中的感覺持續(xù)了大概十幾秒鐘。
她覺得自己這輩子還從來都沒有經(jīng)歷過這種心動,好像一瞬間視野里所有事物全都朝外冒粉色泡泡,噼噼啪啪地炸裂開,空氣里都彌漫著一股子墜入愛河的費洛蒙香氣……
她不覺得自己現(xiàn)在這么激動還有胃口吃西餐,本來她的中國腸胃就對那些血糊糊的東西不適應(yīng),這會兒她更不想回去那張長桌上,跟其他八個業(yè)界精英們磨掉一晚上的大好時光,她就想找個角落現(xiàn)世安穩(wěn)歲月靜好,等著“小綿羊”聯(lián)系自己!
何書墨一邊低著頭笑瞇瞇地看手機,一邊朝餐廳門口走,等一輛黑色的SUV從身邊開過去,她才屁顛屁顛兒地邁開腳步朝著地鐵站走。
可是她沒想到,整整過了一夜,她都沒收到任何消息!
下了地鐵又轉(zhuǎn)公交,到學(xué)校時已經(jīng)很晚了,她錯過了師兄們的烤串聚會,一個人灰溜溜地走回宿舍泡了碗泡面,隨便吃了幾口就該睡了,于是何書墨開始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對著自己手機發(fā)愣,等著“鐵漢柔情小綿羊”的短信或者電話,癡癡地等啊等,一等就是一晚上外加一上午。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睡了一會兒,又好像睡了很久,反正她瞪著熊貓眼坐起來時,宿舍里的其他三個江南美女已經(jīng)不見了,在這個陽光明媚的周六上午肯定是呼朋引伴,或是郎情妾意去了……
誰讓自己這么不受歡迎呢!何書墨憤怒地想著。
然后,她從被窩里露出一只手臂,舉起手機看時間,11:11a.m.,據(jù)說湊巧看見這個時間的次數(shù)多了,就會一直打光棍!
她瞪大眼睛對著那個魔咒般的數(shù)字,硬生生把它看成了“11:12”,才撩開上鋪的蚊帳,蹲好,做完預(yù)備動作,一只手扶著梯子一角,打算身輕如燕,翩若驚鴻地跳下地。
何書墨從上鋪下床,就從來沒爬過梯子,她就是這么有臉任性!
結(jié)果,手一滑……
“嘭——咣——嘩啦啦”一陣巨大的撞擊聲響徹整座女生宿舍樓,走廊上甚至有人探出頭對著0316宿舍被震得發(fā)顫的門看了幾秒,然后就聽見一聲人鬼莫辨,讓人寒毛直豎的哭嚎聲。
“我的臉,大事不好了……”何書墨摔倒的時候,恰好下巴磕在椅子腿兒上,頓時嘴里彌漫起一股子血腥味道。
她一張嘴,只能用“開閘放血”來形容。
坐在地上放了半天的血,忽然,她手里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何書墨顧不得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了裂口女的造型,心下一驚,顫顫巍巍地拿起手機,閉上眼睛,鎮(zhèn)定了下激動的心情,暗道:拜托,拜托了……
果然,陌生號碼!
何書墨“啊”的尖叫了一聲。
因為激動,她的嘴又開始流血了……
她像是剛吸過血沒擦嘴的妖怪一樣,盯著自己的手機屏幕,激動,狂喜,嬌羞地叫道:“我……我真的要戀愛了!”
***
“菊花大鳥小姐?我是鐵漢柔情小綿羊,我們見面吧!就在今天晚上7點,友情網(wǎng)吧,直接開92號機位,我會去找你哦!”
何書墨這是第500多次看這條短信,她還去了趟研究生的宿舍里,勒令大師兄把刺刺姐的身份證給自己借來了。
畢竟她到下下個星期四才滿18周歲,她現(xiàn)在用自己的身份證沒辦法進網(wǎng)吧……
心情還真是……何書墨望著公交車外的風(fēng)景,尋思著在自己貧乏的詞匯里找個詞兒來形容此時自己滿腔的激動和嬌羞,卻只能想到“朗格里格朗”的二人轉(zhuǎn)小調(diào)兒。
友情網(wǎng)吧周邊臨近大學(xué)城,離何書墨的學(xué)校也很近,何書墨因為在公交車上專注地犯花癡坐過了一站,一路小跑來到網(wǎng)吧門口時,已經(jīng)七點過一刻了!
聯(lián)想起上次相親會,小綿羊是準(zhǔn)時準(zhǔn)點到達,何書墨不覺得自己遲到他會容忍,他看起來就一副很守紀(jì)律,不講情面的冷酷樣子。
推開玻璃門,何書墨的心跳就開始“砰砰砰”地加速,她頓時覺得自己那張很白很白又臉皮很薄的臉開始迅速燒紅。
今天到底算不算約會呢?她垂著眼睛,很是忐忑。
轉(zhuǎn)身又對著玻璃門的反光掃了眼此時的整體形象,何書墨覺得很滿意,順手拉了一下藤編小包的細帶子,走進網(wǎng)吧大門。
她第一次進網(wǎng)吧來著……
何書墨很不自然地瞅了瞅柜臺里的那個留著油膩長發(fā),正在打量自己的瘦削男人,躊躇了大約三秒鐘,緊張地把蘇溪的身份證遞過去:“那個,我要開92號……”
網(wǎng)吧老板摸了摸自己硬硬的胡茬,眼前一亮啊!
這姑娘真好看,高挑頎長的身材,目測跟自己一樣高,筆直的長腿,關(guān)鍵是皮膚真好,又白又嫩又細滑,那張小臉更是讓人流口水。
然后,他掃了眼姑娘遞過來的身份證,額……
這一看就不是本人啊!
“你比這個人好看多了。”老板犀利地說道,挑挑眉:“未成年?”
何書墨一愣,我去,這就被揭穿了?
“沒事沒事,有什么啊,美女我還能給攆出去?”老板開始刷身份證:“不過,你玩一會兒就走吧,等能來了,記得要天天來找叔叔。”
何書墨覺得自己很囧。
還沒怎么著呢,就認(rèn)了個開網(wǎng)吧的叔叔?開玩笑,她心理年齡特別成熟好嘛,她測試過,足足有18歲了,情商不敢比,但是智商她絕對秒殺這整座樓的人。
上了二樓,迎面一股濃烈的煙味就快把她給熏死,何書墨在煙霧繚繞里到處尋找著“小綿羊”,找了大約整整十分鐘也沒找著。
他居然遲到了?
92號……何書墨滿腹疑惑地拿著網(wǎng)卡,開始往座位走去。
才剛剛落座,她連電腦都沒開,后背就被人給戳了一下。
何書墨轉(zhuǎn)過身,愣住了。
一雙非常好看的大眼睛,濃密的睫毛很長,眼瞳很黑,正在滿含著笑意看著她并因為笑意而彎成半月形。
這個男人一屁股坐在她隔壁的空位,膚色白皙,漆黑的自然卷很是凌亂,額前的一把頭發(fā)還朝上豎著,他笑得很開心,簡直嘴要咧到耳根,而且這個笑容一點也不虛假,爽朗得簡直媲美少女漫里的風(fēng)早君!
“菊花大鳥小姐?我是鐵漢柔情小綿羊,你好哦。”那個男人窩在椅子上,聲音很溫軟,何書墨這才看見,他穿著一身睡衣……
“你說什么?”何書墨覺得自己心碎了,她一激動,嘴上的傷又疼了,她“嘶”了一聲,然后就開始瞪著眼睛,沉默。
不然她說什么?這太毀三觀了!
“你不是那天相親的……人啊……嘶!”何書墨捂著嘴說道。
“誒?顧凜他沒跟你說嗎?我去不了,他代我去的相親會,他那個悶貨他竟然什么都沒講?也對,以他的性格來說,他應(yīng)該懶得解釋,是我疏忽了。”他剛剛還在皺眉,下一秒居然又開始咧嘴笑。
“他……我是說那個人……他叫顧凜?”何書墨此刻全部的心思都在這上面,忽然有一種“失戀”的沉重感,畢竟那個人問她要電話,其實是為了給別人……這也太傷感情了。
“嗯,我叫卓知揚,你呢?”卓知揚笑著問道。
怪不得叫什么……鐵漢柔情,還小綿羊……何書墨無力地想著,原來他本名叫做“捉只羊”啊!
“沒,你沒必要知道……”何書墨覺得自己的嘴開始疼了,還特別萎靡,整個人攤在網(wǎng)吧的椅子上,她根本對身側(cè)這個的真綿羊提不起任何一絲一毫的興趣。
顧凜……名字真好聽,唉。何書墨扯了扯包帶子就站起身,打算走。
“你要走了?對我沒興趣嗎?沒興趣也可以一起玩哦!歡迎你以后聯(lián)系我!”卓知揚居然絲毫不介懷地笑著說道:“我最近都住網(wǎng)吧。”
何書墨皺皺眉,剛想開口問他為什么要住在網(wǎng)吧里,然后她的視線就僵住了……
樓梯口那里,走上來三四個男人,每個都身形高大,所以很顯眼。
可是,她一瞬間就從人群里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腳步有點懶洋洋的,跟她第一次見到他時的那種筆直和挺拔不太一樣,但是周身那種“生人勿近”的冷酷和淡漠絲毫沒變,她呆呆地看著他,愣住了,那個人正在跟身邊的幾個男人說話,此時也忽然抬起眼,微蹙著眉掃了一眼樓上。
好看的鳳眸,輕輕在她臉上停滯了兩秒,然后眉蹙得更深了。
何書墨完全不知所措……
“小綿羊”,哦不,顧凜,他叫顧凜,他竟然出現(xiàn)了!
所以,她現(xiàn)在,到底走不走呢?
何書墨望著他,只覺得窒息,他穿著黑色夾克,深灰色長褲,一雙懶人鞋,打扮得相當(dāng)隨意,背頭加短鬢角的發(fā)型,露出全貌,簡直帥得人一臉血。
不行,不能走,她就是軟磨硬泡,假裝自己是小綿羊來網(wǎng)吧面基的好朋友,她也要賴在這里不動,如果還能跟他坐在一起的話……
何書墨覺得今天晚上信息量真的太大了,于是她平常飛速運轉(zhuǎn),17年正常工作的優(yōu)秀大腦此時卡了大概三秒鐘,就……就死機了……
因為他的一步步靠近,讓何書墨有點手足無措,心想著到底該怎么辦。
忽然一個腦袋湊過來:“誒,我好哥們兒都來了,顧凜他也來了,菊花大鳥你要不要再玩一會兒,顧凜他今天晚上也住網(wǎng)吧。”
卓知揚嘿嘿笑得很爽朗,還重重地拍了拍何書墨的小肩膀,內(nèi)力雄渾得簡直要把她給拍死:“要打游戲嗎?還是要看電影?七點半了你要吃飯嗎?回頭讓顧凜請客咱們出去吃宵夜吧?”
何書墨愣住,媽蛋,信息量更大了,她的中央處理器崩潰了!
他為什么要住在網(wǎng)吧里呢?還是說意外地,他居然很萌?還有,竟然可以跟他一起上網(wǎng)、玩游戲、吃宵夜,還是他請客?!
何書墨垂下腦袋,看著那雙黑色平底懶人鞋越來越近,已經(jīng)決定就是天崩地裂,她也不要離開這間網(wǎng)咖了,然后飛快抬起眼,看見他高瘦的身影,和側(cè)臉好看的輪廓,從自己身側(cè)經(jīng)過,到底……要不要跟他打招呼?昨晚還跟他見過兩次呢!
她還在暗自糾結(jié),胳膊忽然就被誰拽住了。
網(wǎng)吧老板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一把扯住她的手脖子,死命地把她往角落里拉。
“誒?你、你干嘛拉我?”何書墨掙扎了兩下子,那個老板看起像個瘦猴,居然也這么有勁……
“哎呦祖宗,警察都來了,你一個未成年趕緊跑啊,你想蹲號兒嗎?!反正我不想!”
“咦?什么警……”何書墨有點精神錯亂,這才朝著顧凜身后的那幾個男人看去。
兩個穿得很正常,其中一個卻穿著警服,顯然是……
誒?!
真是天打雷劈的,為什么偏偏是這樣的劇情?
何書墨徹底斷電了,這怎么辦啊,她就不能偷偷留在這里嗎?
這邊正在揪扯成一團,推推搡搡,何書墨和網(wǎng)吧老板兩個人的眼前忽然就出現(xiàn)一雙質(zhì)地筆挺的黑皮鞋。
跟在顧凜身后上樓的警察小哥朝這邊兒看過來,清了清嗓子問道:“拉拉扯扯的,這是干嘛呢?”
聽到這樣一聲嚴(yán)厲又冷冰冰的質(zhì)問,網(wǎng)吧老板出了一腦門冷汗,腿一軟,忽然就撒開抓住何書墨的手,點頭哈腰道:“不是我放她進來的!她,她是偷溜進來的!”
此時,網(wǎng)吧里頓時靜悄悄的,看見這邊的動靜,好幾個未成年都趕緊捻滅煙頭,像是腳底抹了油一樣從后門偷溜出去了。
何書墨咬著下唇,滿臉紅透,恨不得囧死,從腳尖抬起視線,朝著顧凜看去。
他眼神淡淡地朝著自己這邊兒看過來,已經(jīng)走到卓知揚旁邊了,停下腳步,站著,身后斜倚著電腦桌,但他好像并沒有要出手管這件事的意思。
“嗯?你沒成年嗎?”警察小哥好像明白了怎么回事,眉頭一皺,表情嚴(yán)肅地朝她問道。毣趣閱
何書墨頓時臉發(fā)燙,支吾起來:“我,我其實……那個……沒有,可是我下下周就滿18了,也沒差別吧……”
徹底蔫了,像是漏了氣的氣球,何書墨灰溜溜地垂下頭,盯著自己的腳尖看。
“那你也不差這兩個星期,總之,未成年人不能進網(wǎng)吧,你趕緊出去吧。”警察小哥對著何書墨說道。
那就走?何書墨哭喪著一張臉,剛想邁步離開,可是還是立住了!
不行,這么好的時機,她不想錯過。
深呼吸幾口氣,她憋了好久,猛地轉(zhuǎn)過身,聲音有點激動地說:“我不是來上網(wǎng)的,我是……我是來找人的,這總行了吧?”
“嗯?”警察小哥一愣,沒想到這一層,于是說:“找人的話,那沒什么,你找吧,有事跟他出去說啊,這種場合以后不要隨便進。”
“你找誰啊?姑奶奶……”網(wǎng)吧老板搓了搓手湊過來,很是焦急:“快,趕緊找……”
“我找,我找……”何書墨急得想哭,其實眼淚已經(jīng)在眼眶邊上了,然后她鼓起勇氣,下定決心,抬起頭,伸出以右手食指,慢吞吞地朝著那個斜倚電腦桌的男人一指,卻又不敢看他,把臉別過去嘀咕道:“我找他。”
氣氛頓時很肅殺。
原本風(fēng)波頓起的樓梯口,此時瞬間安靜了。
幾個跟著顧凜上樓的男人們都愣了,包括那個警察小哥……
顧凜蹙了蹙眉,微斂了一下清亮的長目,身后倚著電腦桌,他的姿勢有點散漫,看見眼前臉通紅的女孩,伸出一只手指指著自己,卻又眼神躲閃。
他沉默了幾秒。
然后立起身,站直,他垂下眼好整以暇地望著她。
怪不得看她眼熟,昨天在地鐵上,相親會上都見過……
顧凜站直身子,從長褲口袋里摸出自己的錢包一把丟給卓知揚,然后慢慢地朝著樓梯口走近,走到何書墨身邊。
“出來。”擦肩而過時,他淡淡地吐出兩個字,就邁開腿,朝著樓下走去。
啊……沒聽錯……
何書墨激動了,他的意思是讓自己跟著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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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zé)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dāng)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dāng)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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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